哪个吸引你就吃哪个。”
祁叙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苦恼:“又不是我要吃。”
金礼恩顿了一下,自讽似的一笑:“听说亲手制作的食物最有诚意。我没有当过被伺候的小姑娘,所以不对自己的推荐负责任。”
趁对方低头陷入沉思,金礼恩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少见。”
没想到祁叙的听力很好,立刻抬起了眼睑:“很奇怪?”
金礼恩轻轻“嗯”了声。在她心里,眼前的这个人一直被动得彻底。难以想象,有一天他也会被这种平平常常的抉择困扰,有一天他也会为谁变得主动。
她低声地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轻言絮语:“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儿……不近人情。如果可以用这个词的话。”
……
所以,现在,他的“近人情”在傅薇眼里,居然等同于多此一举?
“你认为放在冷冻柜里的延期作物可以叫做食物?”
傅薇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向后往沙发里一倒,喃喃道:“算了。忘了你是水果脑残粉了。”
祁叙微微敛着眼睑,注视着锋利的刀片,面有不悦:“哪里学来的词?”
那种形容词,她确定是用来形容他的?
“李萌那儿啊……”傅薇穿着棉质的睡裙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舒服地半眯着眼睛,呼吸着空气里水果的清香,“唔,你每一种水果只买一个,真的没有被水果店老板轰出去吗?”
“单价不变的等价交换。我并没有看到他的损失。”
傅薇嗤笑着撇了撇嘴。损失是没有,只是很容易被认为是神经病而已。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跟他聊着:“你有看过邮件吗?萌萌说她要辞职……”
傅薇说出了这句话,脑海里像有一道白光突然炸了出来。李萌的邮件是新发的,但是她打开过,那样就不会显示在未读邮件里……那,祁叙他岂不是就会知道自己的邮箱被偷窥过!
祁叙把半只苹果切块装盘,在剩下的部分上咬了一口:“出差工作部分已经结束,建议你不要和我聊办公室话题。”
购物袋发出清脆的摩擦声音,祁叙挑了一只比较难清理的火龙果,忽然斜眸瞟了她一眼:“作为一个助理,在上司面前探讨同事离职问题不合场合。如果你一定要和我继续聊这样,我会分不清你的身份。”
清俊的眸子只一瞥就收回了目光,像是某只柔软的钩子,在心脏上蜻蜓点水地一勾,让人止不住跟着他的弦外之音想深一层。
傅薇坐起身,看着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不停翻弄,银光闪闪的刀片在他指节分明的手指下服服帖帖,专心致志地在整治她随口一提的夜宵。
如果一定要论身份,我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注视着你呢?
傅薇忽地移开视线,虽然没有被他发现,但却莫名有些做贼心虚。只好挑一个稍正经点的话题来调节一下她此刻尴尬的心情:“咳,工作结束了的话,明天就能回去了吧?”
“嗯。”淡淡一声。
“哦……”傅薇的声音还是有些怪异。
既然没有事情了,那早上应该就会启程?赶到医院应该也是来得及的,说不定还能和周舫媛一起去。
傅薇定下心让自己把神思专注在付其誉明天的手术上打算着明天一整天要做的事情,连呼吸都平稳了不少。
幸好工作本来就结束了。否则要提前回去,还得把原委告诉祁叙……而他好像一直对付其誉有些莫名其妙的排斥。
傅薇送了一口气,从发呆游离的状态里回过神,把略显僵硬的肩膀往沙发背上一靠。
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所以你对我的劳动,没有一句夸奖么?”居然还在走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的这么多此一举?
傅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声音起来有些冷淡:“你要这种东西?”她有听错吗?
“是。”低沉肯定的声音。
她侧身趴上沙发臂,像打量一件设计品一样打量他,刻意不让他得逞:“如果我说没有呢?”
“难道我到位的劳动不值得你夸一句么?”
居然连说这种话都是这么傲慢的表情。
傅薇笑挑着眉:“人对他人的义务劳动总是贪得无厌的,不可以么。”
“可以,我接受。”他放下手里已经告一段落的厨师工作,干脆地应过一声,“如果你对我这么贪得无厌,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忘了他一向能对所有玩笑话作出清晰的价值判断。傅薇觉得继续逗弄他简直让人觉得挫败感连连,神色肃然了几分,声音也沉沉的,像是氤氲在雾气里,“有必要吗?其实你可以换一个人追。”
我对你,真的有这么特殊吗?
“有必要吗?”苛求完美的业余装盘师正在把对切半的草莓排出一个规整的圆形,视线聚焦在他的劳动产物上,丝毫未移动,“连我家的宠物都只认你一个。”
“……”
“虽然难度有一点超出预期,但还在接受范围内。”他终于抬头偏过头看她,“显然,把你的名字从我户口本的下一页移动到我的旁边,并不是很长的距离。”他甚至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很短的距离。
傅薇哭笑不得,侧头枕上沙发臂,忍住笑意:“没有想过失败的可能吗?如果我没有办法点头呢。”
“你现在依然觉得不适合?”
他还是对她一开始的回答耿耿于怀着?傅薇故意地回答:“如果真的是这样呢?”
“没有关系。这种事情有次数限制吗?”另一边,祁叙总算把所有食材都料理完毕,把酸奶拌匀,单手托起果盘问她,“需要喂食么,贪得无厌的享乐爱好者?”
“要~啊~”傅薇耍着花枪,含着笑音故意把话念得咬牙切齿。
眼前的人却低头翻找,一副当真的模样。
傅薇愣了一下,终于在他重新抬头的时刻用手挡了一挡,脸颊微微泛红:“咳,不用这样……”她终于开不下去玩笑了。
“那要怎样?”放下竹签的祁叙眉间蹙了蹙,忽然向她的方面扑过来。
祁叙单膝跪上她坐着的那一片沙发,挺拔的身姿倾□来,熟悉的脸庞压低得近在咫尺,鼻尖相蹭呼吸相触,微凉带痒。低沉的声音随着他近可触摸的气息拂动在她唇翼,温温热热:“这样喂?”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新会找一天补上的=v=
欸欸欸毕竟这是祁大傲娇变身祁大灰狼(……)的关键时刻呐=0=!
☆、第四十六章 所谓嘉奖
祁叙单膝跪上她坐着的那一片沙发;挺拔的身姿倾□来,熟悉的脸庞压低得近在咫尺;鼻尖相蹭呼吸相触,微凉带痒。低沉的声音随着他近可触摸的气息拂动在她唇翼;温温热热:“这样喂?”
这个动作极具侵略性。温凉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轻轻一低头就可以嗅到他衬衣上的体香;触到他轻和的呼吸里渐渐升腾的一抹燥热;和他清隽寡淡的眼眸里;越来越搅动得波澜潮涌的一潭幽黯。
一室通明,浓稠漆黑的夜色只在窗帘微动的瞬间露出玻璃外的一条暗夜的缝隙,静静窥伺着此刻的气氛缓缓成冰。
漫长的;躁动的静寂。
原本调笑的氛围消逝不见。傅薇保持着被囚在沙发一角的姿势;呼吸渐乱。目光所及之处,祁叙眸子里的那一潭幽深的黑色愈发汹涌,像是能从眼底掀起一场黑夜里的暴风雪,将她的神思一并卷进那片无星的夜幕。
僵持良久,那幽深眸忽然渐渐染了极浅的笑意,祁叙轻勾嘴角,在她的两片唇瓣上轻轻舔吻了一瞬,捎着股新鲜水果的清香,萦绕在柔软温热的触感上稍纵即逝。
没有过多的贪恋,祁叙很快结束了这个浅尝辄止的轻吻。如果她没有看错,他的脸上……居然是得胜的微笑:“我的嘉奖。”
高大的身形解开对傅薇的禁锢,重新在原来的位置落座。
仰得有些酸痛的颈椎放松下来,傅薇轻轻抿了抿唇,淡若无物的清甜味道灌入唇齿之际。这个人……一定要把这么暧昧亲密的动作都做得这么理所应当吗?
以至于,好多时候,无论他把话说得多么坚定多么斩钉截铁,她还是会从他淡漠的语气里,挖掘到自己的一丝丝不确信。
无论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多么主动坚决,她还是觉得好像活在一场一时兴起的玩笑里。即便自己此刻已然彻底完全地摆脱不了这个玩笑……却依然怀疑它的真实度。
因为,正常人的话,都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不会是这个语气的吧?
淡淡的怨气像一缕青烟,在暧昧的滚烫感消褪过后,在她的脸上浮现出来。
她何尝不是在等?
所以,此刻的傅薇,突然像是有一道滚烫的血流,从绯红的脸颊一直冲昏了头脑,冲垮了她理性的意志。
如同一只日积月累下被惹怒的家猫,双膝陷入自己这边的沙发边缘,向前探出整个身子,横跨过两张沙发间并不大的缝隙,双手撑上祁叙的椅臂。
纤瘦的身躯缓缓靠近,如此地突如其来,让一直表情自然的祁叙猛地一僵,扭过脸去看她的表情。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他扭头的动作才做到一半,双唇忽然触到两片熟悉的柔软,登时定住。
傅薇几乎是想也没想就作出的这个决定,在彼此都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的亲吻,连呼吸都因为渐渐清醒过来的大脑而变得急促紊乱。惴惴的心慌让她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颤动着轻轻扫过祁叙的侧脸,带起熟悉的微痒。
像有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心尖上轻轻挑弄。
傅薇的动作由轻柔而变得热烈,青涩的热情让她全然跟着本能在烙刻彼此,纤细微凉的手臂环到他后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颈侧温热舒适的体温。
而被颈部突然的微凉刺激得彻底清醒的那位也已经完全反应了过来。爱占据上风的某人只消轻松地一揽,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一托一放,就把方才用一只猫咪的姿势挑衅他的傅薇抱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而易举。
傅薇突然腾空被抱离原来的位置,有一霎那的失重,下一刻就已经稳稳当当地平躺在了他的双腿上,小腿肚子搁在没有被体温沾染过的另一个椅臂上,凉得缩了缩。
悬在半空的心惊魂甫定,祁叙已经覆□来,强势地占据了她的齿腔,把她的呼吸和蒸腾的滚烫气息一同封存在唇齿之间,热烈得索求无度。像是在宣示他的绝对控制权,横扫每一寸领土。
绵长的深吻在窒息前结束,双唇分离,脸庞却还近在咫尺。以毫米为单位计算的距离让傅薇能在他汹涌起伏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眼睛,两双眼的明亮融汇在一处,在彼此的注视里生生不息。
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这么滚烫的目光,像要把她的皮肤都烤化一般,氤氲在萦绕不休的热气里。如果此刻面前有一面镜子,一定能照出她绯红得滴得出血的脸颊。悄然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把话音在嗓子眼里滚上好几滚,她才拿捏出一个淡然含笑的语气:“不彻底的奖赏,真的满意么?嗯?”
“这是欲望,不是嘉奖。”他的眼神坦然得近乎赤/裸。
傅薇刚刚缓和一些的脸色刷的一下又红了一片,连耳根都涨得滚烫通红。她立刻把头偏向一边,刻意逃避和他四目相接的境况:“喂……”连嗓音都软绵绵的。
果然在男人和女人的抗争里,她想要掌控主动权的尝试完完全全是不现实的……
她干脆不再和他逞口舌之利,开心地微笑了一下,交叉着双臂重新环上他的脖子,在他额头浅浅轻啄,温软的唇一触即走。
“那,这个是嘉奖。”
轻如风絮的声音。
祁叙却听得很清楚,眉间轻动了一下:“唔,有点想把你立刻娶回来。”
“嗯?”
祁叙摊手:“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
“……!”傅薇一下子懵住,又立刻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不!要!脸!” 她头也没有回地抱起茶几上搁着的果盘,连拖鞋都没有穿,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只留下一脸无辜的祁先生坐在原处很无奈。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面对这种程度的主动挑逗,有点正常的生理反应很奇怪吗?他觉得自己的控制力已经足够好。
于是半个小时后,就变成了傅小姐关着门,趴在酒店的床上享用她来之不易的水果夜宵,一边听着隔壁浴室里异常漫长的淋浴声。
她一度非常怀疑——这究竟是热水澡呢,还是冷水澡呢?嗯?
水果的甜味在静置了一会儿之后融进了酸奶里,果肉有些微变软,却依旧清甜。她在刚刚那一番折腾之后肚子也有点饿了,这种不油腻又不容易吃撑的食物正合她的需要。
频率稳定的水声宣示着这一处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连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床上,都觉得异样心安。
她一个人在白色的床单上滚来滚去,心里忽然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动容。甜蜜像是能轻易蛊惑所有人的毒药,易如反掌地占据她清亮的眸子,牢牢盘虬在她的心口。
如果一定要投降,那就向唾手可得的幸福投降吧。
至少此时此刻,连窗外这星光寥寥的夜空都仿佛通亮。
如果一定要为什么而冲动,那就为不能拒绝的甜蜜冲动吧。
此刻的她完完全全确定,即使还是会在无数个细小处发现“不可能”三个字,即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