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理先生 作者:岁惟(晋江14.06.03vip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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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理先生 作者:岁惟(晋江14.06.03vip正文完结)-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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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她形容的生活,那种好像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不会再出现彼此、互相不再有任何瓜葛的生活,在她说出来的时候居然那么轻巧。
  
  是,在“问题解决机制”的范畴里,如果两个人都没有退步的可能,那么结束就只能是唯一的结果。
  
  他也确实没有想要退步的准备。 
  
  可那只是他在怒火攻心的时候的顽执。平时的他即便在再如何激烈的情绪下都会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能看到“解决问题”的每一个通道,即便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抗拒往最佳方案上迈进的步伐。
  
  可这一次,他居然完全不想去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是把自己扔进了那团像要焚灭他的怒火里,不去想“解决问题”的唯一可能,哪怕知道她所说的“沟通”是唯一的办法,也本能地不想耐下性子去接纳。
  
  现在,居然是傅薇比他更加冷静。
  
  他能够感觉到,说出“你想要结束?”那样的句子的自己,已经是潜意识里面的那团怒火在控制他。这样没有转圜的余地,已然失去了他平素一直很好的自控。
  
  傅薇听到他沉黯的嗓音,也是一怔。她往他的眼底搜寻着他的理智和认真,声音凉得像是另一个人在代替她回答:“我不想。一点都不想。”即便听出了你的不留余地,还是这样认真地告诉你。
  
  我不想结束。
  
  如果不是这样,就根本没有必要纠结,没有必要因为你的不理解而辗转难眠,没有必要明知自己说不出什么巧妙的劝导话语也要见到你。
  
  如果不是不想结束,这些烦恼都可以依靠那个最方便快捷的“结束”选项来清除。可是,这个选项却不在我能想得到的范围。
  
  熬人的沉默,像在断层的空间里漂浮的尘埃,在茫茫宇宙里面对着无尽的黑暗和飘渺的星光,连自己前进的方向都不能决定,只能漂浮在这层狭窄的空间里,等待一丝光亮。
  
  情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脸上滑落,没有蓄满泪水的过程,只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滑落,在月光的映照上泛出淡淡的水泽。
  
  眼泪的主人仿佛不是她。傅薇自己都被脸上忽然的泪水吓了一跳。
  
  她能够感受到的,是已经不再重要的失望,和已经落空的、如今已经如尘埃般消失不见的怒意,只剩下一种怅然若失的无助。这种无助的感觉撑满了她的整个身体,溶解在血液里,在血管里无止境地涌动,全都变成此刻静静流泪的委屈。 
  
  而下一刻,脸上的湿痕带来的微疼和僵冷被祁叙温热的吐息给掩盖,未等她反应过来,他染着深夜浓浓凉意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脸颊,熨帖着她的泪痕,将她的伤心、恐惧和委屈都封在了他的唇间,把那些刺痛了彼此的咸涩一一啜饮。
  
  他们习惯了就算在争吵时都立场分明言辞冷静的彼此,这样赤裸的委屈无助正好击中了他已经一点耐心都不剩的愤怒。彼此的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里,只能用无声的方式交谈。
  
  傅薇在这样细密又温热的触感下颤了一颤,暴露在凉夜中的肩膀轻轻发抖,本能地想要移开脸躲避他的攻势。
  
  “不要动。”他像是用一种极为原始的方式宣示着主权,从细细密密的舔吻,渐渐变得不再温柔,慢慢从她的脸颊滑去耳际,慢慢往下,在她微凉的皮肤上熨下他滚烫的气息,连动作都渐渐变得粗鲁,像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在她颈上留下一个个印痕。
  




☆、第五十六章 她的安抚

  方才那一瞬的委屈慢慢平息;皮肤上的热息也渐渐离开,给了傅薇一丝冷静的空间。眼底迷蒙的水光悄声无息地被敛入眼眶里;在她抬头的瞬间悄然流转。
  
  身前的人早已经停下了动作,喑然看着她;眼底的黑色没有了燎原的火光,变得寡淡又幽黯;如茫茫极夜。
  
  安静了一会儿;祁叙忽然开口;淡淡一声,说完便转身:“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没有意见。”他放开她;往屋里走去。 
  
  等傅薇从呆滞中回过神;祁叙已经走到了窗台边,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面朝着这个星光微渺的夜晚,看起来孤冷又萧索。
  
  那里有一张很久以前她帮他选购的沙发,纯白的面料上铺了张灰色的毯子。祁叙像他平时每日习惯的那样,面对着玻璃窗坐下,开始翻看他当做睡前读物的杂志。好像只是风平浪静的一天,身边也没有她的存在。
  
  他的妥协太过突然,傅薇在门口僵站了一会儿,在空寂的房间里小心地发声:“你怎么了?”
  
  铜版纸翻过一页 ,没有分毫拖泥带水的清脆声音。祁叙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只能听见他清清淡淡的声音:“撤消了我的反对意见。”
  
  “我知道……我问的是,为什么?”这样子毫无征兆的同意,才让她心里更加没有底。
  
  “我哪里知道?”祁叙合上书页,居然笑了一声,“所有理由都指向相反的决定,现在的决议只不过是我想要尽快结束这件事。显然它不具有让我花费一个晚上处理的价值。”
  
  傅薇三两步走过去,不解地蹙了蹙眉:“那你之前还……”还这么剑拔弩张,这么顽固不化。
  
  真是自相矛盾的人。
  
  祁叙侧着转过身,唇畔轻轻勾了勾,像一丝讪笑:“所以在你有限的认知里,你对于我的定义是‘必须在第一时间妥协’?”
  
  “哪有……怎么可能。”事实上,恰恰相反。她的认知是——“永远冥顽不灵”。
  
  要是像他说的这样认为的话,才不会这么战战兢兢,傅薇无意识地撇了撇嘴,有种劫后余生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存活下来的错觉。
  
  “那就是,我必须自己消化任何的决定。在你的思维体系里,没有一个选项是,需要安抚我么?”
  
  “哪有啊,我一直都在……”傅薇习惯性地回答,说到一半却自己停了下来,错愕地半张着口,不能置信自己忽然领悟到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劝解和说服,甚至理性地向他列出所有可能的选项,告诉他如何才是明智的正确的、乃至唯一的决定。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软下语调,真正地站在一个恋人的角度安抚过他。 
  
  傅薇已经不能用诧异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的语调虽然依旧冷清,但是,这句话里的意思难道是——他需要她来哄他?! 
  
  祁叙居然想要她去哄他?!
  
  傅薇僵在原地,连笑容都有些生硬,仍然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推断,吞吞吐吐地:“你不会是在……要我……哄你一下吧?”
  
  “哄”这种用在小孩子身上的动词,后面跟上祁叙这样的宾语,真是日出西方一样的存在,她想起方才的紧张,方才心慌到不知不觉流眼泪的无助,顿时有一种全然会错了意的羞恼。
  
  “不行么?”祁叙把杂志随手搁在自己腿上,上身趴在沙发椅的扶臂上,两手交叉着,下巴搁上自己的手臂,静悄悄地看着她,“你不觉得我会因为你突然的想法而不舒服么?尤其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谋划了这么久,在时机已经全部成熟的时候,用一种通知的口吻告诉我,显然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心情。”
  
  他说得异样理所应当:“在这种前提下,我不开心很不正常吗?”
  
  “是很正常,但是……”但是谁知道你是这种心态啊!两个人的想法完全不在一个次元里,傅薇简直要被这种落空的感觉刺激得崩溃。
  
  一直以来,她都太过习惯于他全然掌握主动权的地位了。一直处在“听从”角色的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好好交涉”以外的方法,来解决他们俩之间的所有矛盾。
  
  这样的习惯让她一直认为自己处在一个安全的境地,因为足够了解,所以不会逾越雷池。但她却忽略了身份的改变,带来的……变化。
  
  傅薇懊恼地侧倒上他的床,把脸埋进被面里,一副不愿意看见他的模样:“你干嘛不早说啊。你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啊……”
  
  她仰起上半身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祁叙,伸手拽了个枕头摔了过去:“不要用这种嗷嗷待哺的眼神看着我好么,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祁叙迅速地接过了她砸过来的枕头,站起身把枕头放归原位。傅薇看着他俯身的动作,往床尾滚了一滚。
  
  祁叙的眼神看上去依然有些不快,在此刻已经领悟了他“不快”的含义的傅薇眼里,居然真的能够看得出几丝一闪即逝的委屈感。
  
  这个……幼稚的男人。
  
  她紧盯着他双目的眼神太过直接,陷入了瞬间的呆滞中。祁叙转过头的时候,傅薇正用半是放空的目光凝视着他,眼里还残存着先前残余下的淡淡水光。
  
  没有等傅薇反应过来,祁叙已经倾身过去,撑着双臂把她囚在了床和自己的中间,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她。
  
  傅薇忽然反应过来,立刻移开了视线,顺带着把头一撇,佯怒一声:“干嘛。”
  
  “来讨要我的安抚。”玩笑的口吻。 
  
  傅薇直了直身子仰起来,想要脱离他的禁制,顺手在他肩上推了一下:“不要闹了……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该生气的不是我么?”身前的人一动不动,倒是眉间紧蹙了起来。
  
  “……”傅薇紧抿住唇,仰身的姿势对腰背的压力太大,她支撑不住太久,重新倒了回去。这次是她理亏,祁叙吃软不吃硬惯了,她也只好转换战略,在他俯下来的脸颊上轻轻印了个浅吻,“好啦……我错了好不好?”
  
  唔,这样子跟他说话真是万分不习惯。傅薇暗自在心里抓耳挠腮。
  
  祁叙一脸不满足的样子,把她的一手打开,自己翻身侧躺下去,枕在她的手臂上,看着她近在咫尺在侧脸和耳际散乱的长发:“不好。”
  
  得寸进尺的家伙!傅薇猛地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羞愤地努了努唇:“上瘾了?”幼稚病依赖症无药医?
  
  谁知他全然不理会她的讽刺,紧贴着她的手臂,分外认真地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上瘾了。”额角的碎发蹭过她裸/露的肌肤,刮出道道麻痒,手臂上他脸颊微凉的体温清晰地随着麻痒一起泛进心底,如静水中被挑动的涟漪。
  
  脱离了他封闭的禁锢,傅薇轻松地把手抽了回来,继续往反方向滚了滚,顺便把被子卷了个角裹住自己,像是建造了一个蜗牛的壳,跟他两相对峙。
  
  祁叙的眼神变了变,轻而易举地把她捞了起来,紧紧揽进了自己怀里,语气明显地不满:“就这样对待上瘾的人吗?”
  
  傅薇不再逃窜,反客为主地往前扑了扑,覆身压上他的唇,轻轻用舌尖在他温凉的唇上一勾,又立刻脱离开,抬起头狡黠地向他一笑,再度覆了下去。
  
  祁叙自然不能让她得逞,重新夺回了主权,反过来侵入她唇间,舌尖感受着她唇齿间的温热,紧紧纠缠住她的舌尖轻吮。傅薇避无可避,只好掌控着力道在他唇瓣轻轻一咬,才全身而退。
  
  她挪过半个身子,重新压上他的肩:“不是说要安抚么?那就乖乖接受。”傅薇的笑容还没有全然敛入他眼底,她白皙的脸已经贴得太近,让他只能见到她清亮的瞳仁,还隐约映着他的眼睛。
  
  傅薇的亲吻很轻柔,缓慢的接近和舔噬,像是文火慢炖着,侵入每一处的感官,又平白地分外熬人,静谧的夜给这样的温柔提供了最好的布景,让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 
  
  祁叙坦然想用着她主动的“安抚”,彼此愈发炽热的呼吸在静寂的夜里渐渐明晰,让他有一瞬的迷乱,必须用理智警醒着大脑才逐渐冷静下来。
  
  但在他努力冷静的时刻,却感觉到一双手在他胸膛上游移,只不过是一霎那的错愕,那双体温温凉的手已经按上他衬衣的纽扣,一松手就解开了一颗。 
  
  他的视线看不到她的动作,只能凭借胸口的触觉按住她作乱的手,眼眸幽沉。
  
  傅薇停下来,抬起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她的手被他制着,依旧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微微的凉意激起的酥痒和渐乱的呼吸都在挑战他的自控力:“够了。”异样幽沉的声音。 
  
  其实他还没有想要到这一步。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他并不想让她误解,这是他强要来的安抚。 
  
  傅薇忽然嗤笑了一声,手仍旧被他按着,却从原本松松握拳的姿势变成五指伸展的模样,掌心贴着他的掌心握过去,温柔却坚定:“没关系。” 
  
  如果这样可以给你安全感,那就没有关系。
  
  祁叙覆身过去,彼此的双手依旧交握在两人的身体中间,他把额头埋进她的肩上,试图避开她的目光,但却在这样的姿势里,愈发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
  
  他闭上眼,声音低沉得可怕:“不是现在。”
  
  忽然安静。
  
  傅薇躺在经了一场厮磨之后凌乱狼藉的被面上,渐渐平复起伏的呼吸,良久,才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是认真的。”
  
  “不是心血来潮。”她低下头,轻声、却坚定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折腾晋江总是不让我修改的页面折腾到现在T T
脑机下现在的时间为1:25……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打点滴,下午依旧要上班,作者菌必须去睡了……T T,看到这一行字的大家晚安了TAT
PS:欸,今天出了不小的BUG,给大家造成了麻烦,真的很抱歉。最近更新总是半夜才来,作者菌表示为了补偿大家,明天(1月27号)努力【双更】,先放一个三千字的章节,大家快速买了这个章节之后,半夜会替换成六千字,买过这个章节的大家再来刷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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