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的背影缓缓消失在了黑夜中,站在窗户边上的李苏君眼眶中早已盈满了泪水。那是她的亲生母亲,令她又爱又恨,又恨又无奈。
………………
李苏君眼睛红肿,即使她想用BB霜遮掩,可还是遮盖不住眼睛里面的红血丝。
刚到办公室,李苏君就被木华铃叫了进去。
坐在座位上的木华铃脸色有点难看,显然是为了昨日的事情生闷气。
在不知道李苏君是唐景年的前妻时,她打心里崇拜悦君的作品,简单朴质,清新又有自己的特色。只是在知道李苏君是唐景年的前妻之后,她就有点厌恶她。也正是矛盾,所以她对李苏君是又喜欢又厌恶。
“你是不是故意的?”木华铃喜欢唐景年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即使唐景年订婚了,她还是喜欢他。不过李苏君一杯咖啡,令她不得不提防她,只能说她手腕真高明。
李苏君皱眉,半响才明白木华铃的愤怒是从哪里来的。
“木经理,若是私事,请原谅我无可奉告。”
“你,你明明是故意把咖啡泼到年哥的身上?”木华铃语结,火气很大地指责。
“至于是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去问问唐总,我想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我都不需要回答。”李苏君完全不买账,想到昨天的事情,她就觉得面红耳赤,有点身体发热的趋势。唐景年那个禽兽,昨天差点没把她折腾死。
木华铃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李苏君竟然跟自己呛声。
“木经理,若是没事我去忙了。”李苏君转身出了办公室,完全就不把木华铃放在眼中。
门关上的那一秒,木华铃气的全身发抖。
“李苏君,你这个爱慕虚荣,阴险狡诈的坏女人。”木华铃火大地吼了一句,一把扫掉了桌面上的所有文件。
明明就是自己抛弃了唐景年,现在竟然还有脸当众勾。引唐景年。
☆、010日:告白挑白战
炎炎烈日,李苏君汗流浃背地爬上爬下,差点没累的爬不起来。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李苏君没想到木华铃竟然把自己丢出来主持一个会场设计的工作,这个工作有多小,小到设计部都是由实习生来做。
艳阳高照,即使李苏君戴着帽子,可完全不管用,全身上下都如水洗过般黏糊糊的难受。她迫不及待想早点完成工作,赶紧回家洗个澡。
“李小姐,材料貌似不够了……”
“李小姐,伸展台需要多少米……”
“李小姐,灯光设计是多少灯……”
李苏君忙的如同陀螺,从清晨起来就没有闲过。这个公益活动是由景年集团资助的,所以一切事情都由景年这边负责。
公司里的人都忙的要死,哪里有时间管公益活动的会场事情。再加上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来做,也正是如此,木华铃才把李苏君丢了过来。
活动场地搭建完毕,李苏君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嗓子都哑了。
会场搭建好,所有的主持人,与会领导什么的都来了。李苏君躲在广告牌后面吃饭,盒饭是8元的,只有一个煎蛋勉强入口。用筷子拨来拨去,李苏君实在吞不下干硬的米饭,最后只好作罢,靠在木箱子上面小眯了一下。
轰轰隆隆的锣鼓声,差点没把人的耳膜震破,李苏君惊了一下,睁开眼睛才发现活动已经开始了。
工作人员都到台下撑场子,李苏君也不例外地被拉了过去。
站在台下,李苏君一眼就看见了唐景年。
站在台上的他面容冷峻,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风范。再加上他俊美的面孔,几位女主持人一直把话题放在他身上打转,好感是不言而喻。
捐献活动做到最后,女主持人起哄,“唐总身价百亿,又英俊潇洒,估计台下的女士们看的都已经想入非非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敢上来做一个爱情大告白?”
听见女主持人起哄,唐景年剑眉微微蹙起,有几分不满。
台下的女人们顿时疯狂了,别说告白了,能摸一下唐景年的手估计半年都不用洗手了。
就在一片骚乱间,还不等主持人点名,就有人自顾自地走到了台前。
比起光鲜亮丽的唐景年,李苏君简直就是村姑,她身上的白色工作服脏兮兮的,发丝也凌乱不堪,而且脸上的妆容早就被汗水浸花了。
主持人震惊,还有点尴尬,要是美女上台就罢了,偏偏是一个脏兮兮的女人。
“我想要表白。”李苏君走到主持人面前,伸手要话筒。
主持人脸色难看,为了不砸场,只好把话筒递了过去,毕竟起哄的是他们自己。
李苏君接过话筒,单手理了一下发丝,没想到手上的黑色木灰竟沾在了脸颊上,更像是一只花猫。
唐景年眼中细碎的冷芒划破空气,冷冷沉沉地望着脏兮兮的李苏君,她又想要做什么?
☆、01日1日:我订婚了
李苏君抿了抿干裂的唇,她接过话筒的手有点颤抖,不过却无法撼动她的告白的行动。她转过身,眼前一片空白,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把聚焦点放在唐景年的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李苏君默默地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唐景年,就是为了能够追寻自己的真爱。
“唐景年,我爱你,我要追求你,直到你也说爱我的那一天。”李苏君含情脉脉地望着唐景年,声音都在颤抖,是激动也是害怕,是深情也有慌乱。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摄像师迅速把镁光灯打向两人,甚至还夸张地弄出了点真爱告白的两束荧光。
唐景年剑眉冷凝,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眼中火花翻飞,怒意在全身蔓延,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沉默间,李苏君颤巍巍地抬眼,在唐景年的眼中她毫不意外自己看见的愤怒和冰冷,冻的她似乎一下掉进了冰窟中。在他无情冷酷的双眼中有的是怒火,却再也没有她的身影,即使她做出大胆告白,也只会令她明白一点——唐景年恨她。
心中酸楚点点积蓄,竟在眼眶里蓄出泪花。若不是李苏君发丝凌乱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孔,估计她已经当众落泪。
“我订婚了。”就在众人都以为唐景年不会做任何回答的时候,唐景年缓缓地摊平了自己的手,伸出的手指上有一枚订婚戒指。他唇边是冷嘲和不屑,转身向众人展示订婚戒指。
主持人迅速出来圆场,“真是遗憾,没有想到钻石级的单身王子已经订婚,就不知道是哪位女性雀屏中选?”
唐景年订婚可是大新闻,下面的记者骚动了起来,有人甚至直接冲到了台上开始独家报道。李苏君呆呆地站在人群中,在拥挤中不知是谁坏心,直接把她推到了台下。
李苏君撞到了台下的铁器,脚踝处一阵刺骨的痛,双眼一片黢黑差点昏厥过去。
“李小姐,你的脚受伤了?”关怀的声音自李苏君的发顶上传来,她仰头,满脸都是泪花。
用力擦去眼泪,李苏君委屈地说道:“貌似脚扭了。”
“我背你到后面去处理一下。”年轻的小伙是设计部的实习生,名叫简一鸣,为人很热情,还未脱学生气。
李苏君没有拒绝,目光不舍地从人群中拉了回来,他竟然订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俘获了他的心呢?想到这里,心如破了个洞,冰冷的雪水刺的她心脏扯着呼吸发痛。
简一鸣背起李苏君到了后台,又找来急救箱包扎,动作熟练,一点都不像是外行人。
“小简,你医学院毕业的吗?”李苏君有点好奇地问道。
简一鸣憨笑了一下,“我家世代行医,都是医生,只有我考了设计院。”
“真是厉害啊!”李苏君痛疼的脚踝在简一鸣的处理下不是特别痛了,她由衷地称赞。
简一鸣略显黝黑的面容上有点红晕,显然不太好意思。
“李小姐,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件事吗?”再抬头,简一鸣青涩的脸上隐隐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羞愧。
李苏君点头,什么事情令大男生羞羞答答的?
☆、012日:便利色狼0
简一鸣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红了脸问道:“我能做悦君前辈的徒弟吗?”
李苏君楞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话,毕竟她从来没收过徒弟。
“对不起,我冒昧了。”没听见李苏君说话,简一鸣以为自己没希望。
“不会,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人想做我徒弟,你怎么知道我是悦君?”自己在景年工作,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一个学生又是如何知道的?
“在公司实习的时候,我听见几个前辈说的。”简一鸣一直都很喜欢悦君的作品,这次进景年实习,也就是为了能够留在景年。
李苏君拍拍简一鸣的肩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你要是想做我徒弟就直接说,完全可以。”
“太好了,谢谢师傅。”简一鸣一脸激动,喜怒哀乐完全毫不掩饰。
也许正是与单纯的简一鸣在一起,李苏君才会短暂地忘却那些痛。
脚扭了,李苏君把车停在停车场,只能让简一鸣搀扶自己到停车场。
跟学生在一起,永远都只是简简单单的快乐。简一鸣说起学校的囧事,绘声绘色令李苏君哈哈大笑。
两人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而去,一辆黑色的法拉利疾驰而过,坐在后座的人目光冷如寒冰,盯着欢笑的两人折断了手中的签字笔。
………………
李苏君去了简一鸣家的医院,在医院里做了处理以后又由简一鸣开车送她回到住处。
细心体贴的简一鸣无论如何都要把李苏君送到家门前,李苏君无法拒绝简一鸣的热情,只好任由她扶着自己回到家中。
刚进入房间,她敏锐地察觉到房间内似乎有其他人的气息,难道是他?
惊慌中,李苏君的手指忍不住颤抖,她想起电话在包里面,而包放在车上,她只能贴在墙边,伸手抓起放在玄关处的铁棒。
不要,千万不要是他,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前,李苏君能够感受到黑暗中有一道黑影向自己走过来。
她挥动铁棒,用力地砸了下去。
“你想谋杀前夫吗?”凶恶的声音在李苏君的耳边响起,反倒令她心中的惊慌止住了。她松开铁棒,松一口气,寻求安全的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不是他……”她婴语,声音模糊不清,显然是吓坏了。
唐景年没有听清她说的话,若不是他速度快闪过铁棒,估计一定头破血流。在家的玄关处竟然有这么危险的东西,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李苏君的手紧紧抱住唐景年的腰,她的颤抖与恐惧令唐景年清晰感触到,他真的惊吓到她了吗?
“放开。”唐景年冷冷地警告,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李苏君才反应过来,她没有想到唐景年会来自己的家。
“你怎么进来的?”景年集团的保安系统世界先进,也正是如此她才愿意住进来,不过唐景年是如何进来的?
唐景年冷嗤,“你别忘了,你住的是我的房子。”
李苏君恍然,难怪做色狼如此便利,而且悄无声息。
☆、0133日:没脸没皮
淡淡的烟味,并没有刺鼻的香水气息,男人灼热的体温令李苏君有点不想松开手。他的味道,熟悉到令她感到安心,甚至有一种相思彻骨的怀念。抱住唐景年的腰,李苏君没有松开手,反倒是用了几分力气,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怀中。
“李苏君,我叫你放开你没听见吗?”唐景年厉声警告,他早已看透了她的多变贪婪。
紧绷的坚。硬令李苏君回过神,她恍惚的眼睛在黑暗中对上了他阴鸷昏暗的面容,手指轻颤了几下,还是强迫自己松开了手。
莹白的灯光照在唐景年的身上,似乎山水泼墨,影影绰绰的多了几分阴霾。
“你是来找我的吗?”李苏君眼若琉璃,掩盖住心中的恐惧。
唐景年径直走到沙发处坐下,他冷声,“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估计是想要得到你。”她毫不遮掩,唇边若有若无的苦涩泛滥成灾。
“原来是为了钱而来。”唐景年眼神冷了八度,他幽邃的眼中有几分嘲弄。
李苏君呆了几秒,她注视着唐景年的目光沉痛碎裂,也许在他看来她是为了金钱离他而去,可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若是你觉得是就是。”她无法狡辩,当初的确是她提出了离婚,是她弃他而去,也是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把他推向更深的深渊。
唐景年的眼睛微微眯起,沧冷的目光里泛起星芒,“你还真直白,直白到令我只要看见你就会觉得恶心。”
恶心?李苏君惊愕刺痛,在他的眼中她是如此的存在吗?
幽幽地,李苏君走到酒桌前,木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已经习惯了在痛的时候喝点酒,似乎已经成了五年来养成的习惯。
甘洌的酒猛然灌进口中,令她从口腔到肠胃都翻涌起一股更为浓烈的辛辣,可她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总觉得压不住那心中锥心刺骨的痛。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唐景年浓眉挑起,眼中有一丝不满。他向来厌恶酒,尤其是酒醉的女人。
“你的未婚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背对唐景年,李苏君坐在小吧台上,任由酒精在自己的身体内作祟。
“跟你无关。”冷冷地,唐景年拒绝回答。
李苏君嗤笑,“原来你并不爱她,既然不爱,那我还有机会喽。”
“几年不见,没想到你不仅没脸没皮,尊严都没了吗?”唐景年嗤之以鼻,他没有想到李苏君面对他的冷嘲热讽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尊严,你知道的,我一向没有尊严。”李苏君转身,她脸儿染上酒精的色彩,如同一抹朝霞,双眼似笑非笑,总有一种令人说错不来的沧桑感。
“哈哈,是我忘了,忘记你李苏君从来都没有尊严。”唐景年的话犹如小木槌,在李苏君的心伤上又猛敲了一下。
初初相见,她赤着脚坐在马路上,他停车望着她时,她竟然笑问,“先生,你要买我吗?”
一次相见,她就是那样一个在街上叫卖自己的女人,而他们的婚姻也不过是短短的两年而已。
☆、01厌4日:厌恶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