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腻歪着说着情话,段老太看着高兴,先前的不愉快,仿似不曾存过一般,烟消云散了。
俩一直老宅待到晚饭吃过再走的,老爷子看他俩一回来老太太就笑眯眯的脾气特别好的样子,本着趋利避害的原则,就想让他们搬回来住。这话一出段文煊还没来得及表态,老太太倒瞪了他一眼,“年轻有自己的生活,家里多,不方便。”
因为家里的保姆昨天请了两天假,段老太吃完后就亲自收拾碗筷了,江若本想帮忙,却都被老太太给拦住了,“来,来,现要多休息。文煊,来帮妈。”
母子俩进了厨房后,老太太看了客厅一眼,揪着段文煊的耳朵就拖到了一边,“江若家里照顾了两个月,说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这臭小子,不会是真的霸王硬上弓了吧?愣头小子,这现是家对有意思了,若是没意思的话,这就是强,奸!”
“妈,不是常说兄弟三个当中就属最像?和您一样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江若客厅沙发坐了许久,见明珏并不像往日那般黏着自己,话也比平时少了许多,不禁奇怪道:“明珏,这是怎么了?不高兴了?”
“才发现呀?”明珏撅了撅小嘴,“昨天明明答应下午带去游乐场的,可是失约了。是准备往后只要小妹妹了,不关心明珏了吗?”
噢噢,小家伙吃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若突然有种很心酸的感觉,揽了明珏怀里,安抚道:“怎么会呢,明珏这么招疼爱,怎么舍得不关心噢。”
*
大家都没想到的是,段文烨只G市待了两天就接到部队的作战任务急急的走了。那天段文煊和江若离开老宅后,就和段老二约了地方见面了,那是江若第一次见到章雅,温婉柔弱,说话声音很好听,嘴角笑起来一个甜甜的酒窝,虽然已经四十岁的年纪,但是眼睛清澈明亮,完全没有被社会大染缸污染的痕迹。江若不禁感慨,也难怪二哥会喜欢上她了。
可是章雅虽然看上去柔弱,内里却倔强的要死。按照段文煊的计策,有的事办下来就不需要亦步亦趋,循规蹈矩,直接先将结婚证给办下来,段老太那边他俩打掩护。但是章雅却很固执,骨子里的那股清高,也不允许她背着长辈的情况这下做出这些事。
段文烨走后,这事也就暂且这么搁置下来了,直到三天后段文煊接到了二哥的电话,原来他出任务的这段时间,章雅请求调动工作,调离了他们的部队驻地,且态度很坚决的表示,他们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长痛不如短痛,也不能耽误了文烨的后半生幸福。
本来这场爱情追逐中,段文烨一直是追,章雅一直是躲,好不容易等到了她的回应,结果却因为来自家庭的阻挠,让她又退缩了。章雅感情方面是个懦弱的,不折不扣。
段文煊听的出二哥心情不好已经到了极致,本来苦恋的即使不能长久死守,也能没事的时候常常见到,倒也有了几分安慰。可如今往后,彻底的劳燕分飞,分隔两地了。
段家男都重感情,段文煊想现也只有他最了解二哥此时想哭却没有眼泪的感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天保佑明天是晴天!晴天!大晴天!
你要不是晴天,我就搬家……嘿嘿……受到威胁了吧?
☆、59第五十九章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玉龙大道上匀速行驶着;江若懒散的靠在车靠背上,吃着鸡蛋肉饼;喝着牛奶,斜眼看着段文煊道:“真是讨厌,你就不能让我吃完早饭再去?”
段文煊腾出一只手将手表对着她的方向,“你自己看看几点了?我要是由着你,今天又得扯不了证。”
江若鼓了鼓嘴;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我早上起不来;还不是因为你;我曾经都是早上六点准时起床的。”
“呵呵……”段文煊暧昧的笑了起来,“你婆婆成天瞅着你的肚子呢;咱们要是再不加紧点,可就暴露了。”
江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怪你!我倒是要看你怎么收场!”偏了头不再理他。
“哎,别对你老公那么没信心嘛。嗯,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证给领了,谁要是再耽误我,看我不……”
“嗨,嗨,你看那是不是静思和叶辰?”江若的目光盯在路边,喊住了段文煊。
左边的路边停了一辆车,看样子是抛锚了,静思焦急的正在拦的士。段文煊打了个方向盘,掉了头,停在了静思他们身边。
“嗨,思思,你们是怎么了?”江若探出了脑袋。
“呀,是你们呀,太好了。”徐静思脸上的表情既喜又焦虑,“三哥,能送我们一程吗?我大伯情况不是很好,可车突然又坏了。”
段文煊招呼叶辰和徐静思上了车,大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徐大伯所在的医院。礼节上,段文煊和江若也跟着下了车去探望一下病人。
从心里上来说,江若是真的真的不喜欢这种地方,冲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穿梭的白大褂,虽说医护人员是天使,但是天使也只有上天堂才能见到的,不是吗?江若因为自己的想法暗暗吐了吐舌头。
病房内,徐爸徐妈都坐在病床旁,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多岁,消瘦异常的老者,他的身形很高大,虽然容颜已经衰老,但是从五官的轮廓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难的一见的美男子。
徐大伯气息奄奄的昏睡着,一只手被静思的爸爸握在掌心。
“徐叔,白阿姨,”段文煊轻声和俩位老人打了招呼,江若跟在他身后,和白婉真对视一眼后,俩人都尴尬的笑了笑。
到底是长辈,白婉真热情的挽着江若坐了下来,看了眼段文煊,不好意思的说道:“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听说你们俩快结婚了?”
江若郝然的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们家的事我也听老姐姐说了,你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事也不和长辈商量商量,还瞒着长辈。段家老二的事,我也帮着劝过老姐姐了,可也不知道为何她就在这事上这么扭?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啊?”白婉真后面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因为涉及到段家的**,江若也没好多说,“段阿姨的意思可能是因为章雅是他们老战友以前的儿媳妇,所以心里迈不开这个坎吧……”
俩人正聊着,床上的人哼了哼,缓缓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江若的时候亮了起来,颤抖着左手就想握住她,“思思,你来那。”
“大伯,我在这,我在这,”静思带着哭腔,扑到了床边,紧紧攥住了徐晨光干枯的手指。
徐大伯的表情却很奇怪,穿过徐静思的肩头仍旧望着江若的方向,混沌的眼睛却又透着精光,“你是,你是……”
白婉真这才察觉到徐大伯的异常,拉着江若的手靠近了床边,“她大伯,这是江若,思思的好朋友,段家的小儿媳妇。你是看他俩长的太像了是吧,我瞧着也奇怪呢,这俩孩子也没啥血缘关系,咋就长的这般相像呢。”
“呃……哦……”大伯抬了抬身子,显然是想起身,叶辰赶忙弯腰将床给摇了起来。
徐大伯目光定定的看着江若,“小姑娘走近点让大叔看看好不好?你是哪儿人?父母是做什么?”
江若依言走近了些,讪讪道:“呵呵……大伯,我是个孤儿,我的姓是随着我们孤儿院的院长的。”
徐大伯皱紧了稀疏的眉毛,突然伸手,仿似用尽了身体里全部的力气,一把攥住了江若的胳膊,猛的往跟前一扯,扯起她的短袖摸上她靠着肩头的上臂。江若被拧了胳膊一疼,本能的“嗞”了一声。
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大家显然都吓了一跳,段文煊更是紧张的一步上前将江若抱进了怀里,语气略有不善,“大伯,你这是做什么?”
“我的言言啊,我的小言言……”徐大伯一双干枯的手将江若攥的紧紧的,“爸爸可是找着你了,我的言言啊……啊……恶……”可能是悲伤过度,牵动了情绪,徐大伯突然的上气不接下气,呼吸急促起来,没一会就开始口吐白沫,大家惊骇万状,连奔带跑的喊来了医生。
只是攥着江若的手越来越紧,最后还是医生按住了他的一个穴位,他才放开了手。
众人都被医生请到病房外,里面紧张的抢救起了病人。
徐爸爸奇怪的看着江若一言不发,心中起伏。白婉真微皱着眉头,略一思量,扯着老公的袖子狐疑道:“大伯有孩子?”
徐爸面容严肃,看了江若一眼又看自家女儿,“大哥这些年一直醉心书画,从未听他提起过啊,我也糊涂了。”
江若紧张的看了眼段文煊,心中五味杂陈,后者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脸面容沉静。
抢救大约进行了二十多分钟,医生们才相继出了病房门,主任医师叮嘱家人不要让病人情绪太过激动,但是也严肃沉重的告诉他们,要他们做好思想准备,可能也就是这么几天的事了。
江若害怕徐大伯看到自己再有什么过激反应,犹豫再三没有跟着徐家人后面进去。段文煊像是知道江若什么意思,搂着她的肩坐在了医院走廊旁的椅子上。
“其实,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奇怪了,你长的的确和徐静思很像,”段文煊搂紧了她,嘴唇贴着她的耳旁低声调侃道:“其实当初我对你那么恶劣,也是因为你长的像徐静思,娃娃亲这种东西,我烦了很多年了。”
江若笑了笑,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忧虑道:“你是想说你也怀疑我和思思有血缘关系。”
“直觉上,是。”段文煊说的认真,江若的小心脏跟着他最后的那声“是”也颤了一颤。
其实对于江若来说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反应,因为她的这个灵魂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她的感情也是在秦爸秦妈身上。只是现在这强烈的情感反应,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身体本身就潜在的一般,此时被激发出来了而已。
叶辰走出病房的时候看到段文煊和江若偎依在一起,画面协调温暖的让他感动,移步走了过去,轻声道:“徐大伯想让你们进去,放心,他现在已经平静多了。”
段文煊点了下头,扶着江若站起了身。
“江若,”叶辰欲言又止的喊了声,低声道:“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若是真像徐大伯那样说的话,你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女儿。”
病房内的徐大伯刚经历了一番生死,显然比刚才又憔悴了几分,鼻子空上插着氧气管,手上也打着留置针挂着水,还有心电监护什么的都上了。只是在江若走进病房的时候,嘴角缓缓漾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孩子,过来。”即便抬起手都让他气喘嘘嘘,他还是固执的一直将手伸向了江若的方向。
“叔叔,”江若被段文煊推扶着走到了徐大伯的身旁,他也挨着她坐在了旁边。
“孩子啊,”徐大伯老泪纵横,呼吸又急促了几分,“这些年你受苦了啊,我可找到你了,你知道我盼了你多久?找了你多久?我恨我自己,我怨我自己啊!”
徐爸爸看自家大哥情绪又开始失控,忙出声安慰道:“大哥,有什么话,你慢慢说,你不能再这样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总不能刚和自己女儿见面就撒手人寰了吧。”
徐大伯像是将徐爸爸的话听进去了,努力压抑了自己的情绪,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拉着江若的手,这才道出了自己一直藏了很多年的秘密。
徐大伯名叫徐晨光,年轻时候的他是有名的才子,再加上人也长的风流,自然是众多青春少女爱慕追逐的对象,可是那时候的他,完全将自己沉浸在了书画美学当中,浑然忘我,一直就没有顾虑其他的事。
感情嘛,也是谈过几次,但最后都因为他太投入到工作里去,而不了了之了,但是也有一个人却一直是默默的跟随着他。她是徐晨光的同班同学,一个小心谨慎,话很少的女孩子。长的虽不抢眼,但却非常耐看。
她不似一般的女孩子那般,一直明里暗里表现出对徐晨光的好感,读书的时候也就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甚至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过话。可是后来她却做了徐晨光的私人助理,帮他打理画室和他的日常起居。
徐晨光谈恋爱不谈恋爱,她都是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的做自己该做的事。
直到有一天,徐晨光突然人来疯的问了句,“林溪,你也不小了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同龄,二十八岁的高龄一个恋爱都没谈过,你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吧?”
林溪当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脸红到了脖子根上,回了句,“工作太忙了,没时间。”然后收拾东西就准备走。
徐晨光也是玩心起,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句,“这么说是怪我那?这样吧,若是你三十岁的时候还没嫁出去,而我也没有女朋友的话,咱们就一起搭伙过日子吧。”
就这么时间又过了两年,看着身边的人陆续结了婚,徐晨光多少有些感慨,也就是叹息自己找不到合适的人。虽然有时同学聚会,一帮口无遮拦的同学常爱拿他俩打趣,但回回徐大伯都是一脸正色的回道:“我和她怎么可能啊,要是可能的话孩子都该这么大了!要不你们帮林溪给介绍介绍啊,你看她都多大岁数了。”
通常这时林溪也会面无表情的回道:“还是介绍美女给你吧,我一个人很好。”
“我还需要介绍吗?我风流倜傥多的是美女投怀送抱,倒是你整日板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棺材脸,是男人看到你都会吓跑了啊。”
俩人就这样时不时的斗着嘴,徐晨光照样和各色美女打交道,林溪依旧尽职尽责的打理好徐晨光的所有事宜,仍旧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后来又一个同学结婚的时候,徐晨光突然说道:“林溪,你也结婚吧,你看人家结婚多热闹啊,我们班像你这般大的女人基本上都有孩子了,就你还是单着一个人。这么着吧,你若是结婚的话,我给你准备嫁妆,给你陪嫁一幢大房子,我知道你没有父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放心,往后我就是你哥,是你娘家。”
“我哥?”林溪喃喃自语,有些自嘲的笑道:“我都已经三十一岁了,怕是也没有男人会看上我了,”说完就自顾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