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乐猛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闪出亮晶晶的光芒,“周军,你说什么?小锤子?我可以去看小锤子?你没有耍我吧??”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问句,又是疑惑又是兴奋,情绪一下转了过来。
周军捏了捏他激动时微微泛红的鼻尖,“我全联系好了,你随时都可以去。小锤子在少管所挺不错的,兴许还能提前出来哦!”
“那我今儿个就去!”孙乐一挺腰,快要蹦起来了,“你可别拦着我!”
周军心头一荡,已经有多久,没见着这样的小乐了?那个生龙活虎的小子,才是他想要的啊!
“成,我不拦着你。”他笑眯眯地把手从肩膀移到脖子上,用力卡了一下。
“周军,你干吗??”
“捆着你呗。”说完,他真的扯下了领带,一副确实打算使用暴力的架势。
“靠!!”孙乐气势汹汹地踩了他一脚,“给个理由先!!”
“就你现在这张面皮子,出门吓谁啊!”周军松开了手,头却靠了上来,凑到他的耳边,象吹气一样的说,“我可不想被人误会,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孙乐脸一红,手便一挥,正巧打在了高挺的鼻梁上,“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牙!切!!”
“我们这算打情骂俏??”
“靠!逮着皮比我还厚的人了!快赶上长城的墙砖了,怪不得都长不出胡子呢!!”孙乐挑衅地飘了他一眼,象是小猫又偷偷露了露利爪。
周军心中一个劲儿地骂自己犯贱,嘴角却屏不住的越裂越大,看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一脸的傻乐像,“过两天,等伤退了些,招呼朋友一起去吧。大虎?是叫大虎没错吧?”
孙乐突然静了下来,没搭话。
过了好一阵子,才用劲抱住身边的男人,“周军,我会记着你的好,永远都不忘记的。我向毛主席、向邓爷爷保证!!”
23
为了能早一天去见小锤子,孙乐乖乖地呆在周军的别墅里“养伤”,每天起码照上十几回镜子,亲密的整张脸都贴上面快成大饼子了。
周军暗自感叹,自己要是那块玻璃,该多好啊!
星期天的早晨,周军和彪子坐在餐桌前一起吃早饭,今天约好和上海房地局的一个处长打高尔夫,彪子特地赶来接他。
“太子爷的事查了怎么样?林公子真那么恨我??”他喝了口豆浆,悠悠然的问道。
彪子停下手上的筷子,皱起眉楞了会儿。
自从云南丽江回来之后,周军就交代他去弄个清楚,到底谁那么不上道,敢挡他发财的路。
原来,李宽说的那个高官儿子,就是省政协副主席的大公子林远斌,在英国沾了点洋墨水回来便一门心思的想干番大事业,也算他有眼光,看准了房地产能赚大钱,仗着当时老爸还是分管财经的副省长,随便就拿到了十几亿的贷款,一口气在江浙买了好几块地皮,拷贝英国乡村模式,造了成片的别墅,房子是真好,可价格贵得令人瞠目结舌。在那时候,这种豪宅谁能卖得起啊,可惜十几亿就打了水漂。
为挽回颓势,林远斌孤注一掷,又不知从哪儿搞到了资金,准备在上海大展拳脚,这回终于被他抓住时机,趁着上海房市价格绝对不正常的直线飚涨,赚了个盆满钵满。
正在他春风得意的想高歌猛进的当口,志在必得的那块地皮却被半道杀出的黑马——周军给夺了去,他只得了周围一小片棚户区的配套改造计划,怎么能甘心??打探到周军是靠贩毒的资金来支撑房产项目,林远斌就想着断了他这条财路,然后趁他无以为继的时候,让规划、房地定个烂尾楼的性质,方便自己低价收进。
“难道我找刘卫林的事,他也知道了?”周军看彪子脸色不对,冷静地猜测,“我们的刘公子办事,还真叫人不放心呢。”
彪子没言语,屋子里安静了一阵。
“周哥,索性就做了他,看刘卫林什么反应!”惯于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横了心说。
“他能有什么反应?到时候污水全往我们头上一泼,把他自个儿撇个干净。”周军露出了习惯性的口吻,嘲讽中有一丝阴冷。
“操!他敢!” 彪子的脸上戾气尽现,“把他小子落在我们手上的东西抖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日不死他!!”
周军慢条斯理地取过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彪子,现在还远没到算帐的时辰呢。”
他踱到窗前,对着园子里怒放的腊梅出神了良久,似乎若有所悟,“我打赌,刘卫林和林远斌一定有内幕交易,等着瞧吧。”
“他妈的,他卖了我们,还得替他鬼孙子数钱??”彪子火腾的上来,猛拍桌子一吼。
“他们的交易,对我们是好是坏,还说不上呢。”周军倒挺乐观。
两人正一急一缓中,楼上突然爆出类似于狼嗥的歌声:
“十八的小伙一支花呀~~~~~一支花~~~~~~
眉毛浓浓眼睛大呀~~~~~~~眼睛大~~~~~~”
“是——小乐?”
“恩!”
“周哥??”
“恩?”
“你这日子还过得——”
“什么?”
“真他妈的精彩!!”
面面相觑的兄弟俩,很有默契地一致摇了摇头。
周军忽而冒了句,“彪子,呆会儿让老六找梁平定个日子,说我有话交代他!”
彪子疑惑的应道:“是,周哥?可……”知道老大不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才漏了个“可”字,便及时刹了车。
周军低低“哼”了一声,“他好象很不舍得送来的贡品啊~~~~~”
彪子楞楞地看着他,还摸不着头脑。
“我再不出面替梁平洗洗脑子的话,哪天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把我给卖了,指不定我帮他们数钱呢!!”
“他们两个?小乐??”
周军冷冷地笑了笑,“你说呢?!”
彪子的心,无来由的一颤。
H市的少年犯管教所位于城北郊区,三面环山,风景算是还不错。
或许是山水养人,孙乐见着小锤子,左瞧右看,还伸手丈量了他的腰围,切实的感觉就是
——这小子,他妈的壮了!!
他的心情,象冲出了阴霾的天气,一下变得晴朗起来。
“小乐,我很好,就是想你们。”小锤子还是板寸头,白净的娃娃脸晒黑了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锤子,哥对不住你,让你替我坐牢,我……”孙乐还是没能克制好自己的泪水,就这样涌出了眼眶。
大虎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借了个袖管给他,孙乐不客气的拽起擦了擦眼睛,刚想着擤鼻涕,衣袖的主人赶紧用力抽回,“靠!你还真当我移动毛巾啊!!”
“操!我都不嫌你没消过毒呢!!”孙乐斜着眼顶了句。
小锤子忍不住笑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没心没肺的快乐时光。
“大虎说是上个月判的,5年??”孙乐收起了嬉闹,认真地问。
“对啊,开庭的那天你没来,梁哥和大虎到的,他们说你不方便。”小锤子对于一系列的变故,还根本一无所知。
“恩……”孙乐垂下眼角,微微加重了呼吸。
“前阵子在拘留所,现在这儿,梁哥全打点过了,公安都挺关照我的,给一个单人房,平时干的活也轻松,就上图书馆整理书籍和打扫活动室什么的,别人羡慕死呢!”小锤子一脸的满足。
“是嘛……”
“小乐,大虎,我有件事求你们办。”
“你小子忒不够义气了,什么叫求啊?这不是寒碜我吗?!”孙乐大声抱怨。
“再过两个月是老妖22岁的生日,你们替我选样东西,在他坟上烧了吧!”小锤子的声音有些哽咽,头也埋到了胸前。
“锤子……”
孙乐和大虎,齐齐抱住了他,紧紧的,久久的,不愿放手。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地合上。
大虎拉住了孙乐,沉着声说,“乐,有的事……我想,还是告诉你的好。”
“什么大事啊??”
“小锤子确实不清楚,疏通公安关照他,是梁哥做的;而只判了他5年,这是周军的法道。”
“哦。”孙乐心里生出了几许暖意——周军,是真喜欢自己吧。
“乐,你别怨梁哥,他送你走,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大虎的情绪忽然有点激动起来,“你知道吗,那天得到你住院开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消息时,梁哥红了眼握着枪,就要往周军公司冲啊,黑哥一个人根本拦不住,幸亏武哥及时赶来,才算把他半路截了回去。我听见他被架回来的时候,几乎是嘶哑着吼了一句,小乐,你要死了,我他妈的赔了烂命也要宰了姓周的!!”
孙乐单薄的胸口,起伏的厉害。
“你出院的日子,我开车送梁哥到医院的,可惜,没见着你吧?”
孙乐点点头。
“当天晚上,他在我们常去的那个酒吧,喝了个烂醉。我混了那么多年,只见过梁哥流血,还从没见过他流泪呢。那一晚,他哭得真叫伤心,一直喊着,小乐,对不起,对不起你啊……”
孙乐捂着心口,闭上了眼睛。
现在再说这些,有他妈的什么屁用啊!!
“大虎,我这是和梁平没缘分……就这样,算了吧。”
孙乐的声音,有着不能隐藏的心碎。
24
与孙乐在少管所探望小锤子几乎是同一时刻,周军单独开车去见了梁平。
在城北郊区的仓库中,两个男人并肩缓行,似乎专心查看着新到的走私洋酒。
“最近拿到的货,质量怎么样?”周军找了个话题,随口聊开。
“我自己的那批没你运来的好,几十家酒吧里,赚得动的,都是你的货。”梁平就事论事,语气很平静。
“是嘛?!不过,货好,也要卖得掉才能赚到钱,这就全靠你了。”周军微微一笑,看上去颇为和善,但梁平却清楚的感觉到他骨子里的阴森和凶狠,“这样说来,我们的合作还算挺成功,恩?”
“能当周哥的合作伙伴,我们不努力怎么行呢?再说,钱,谁也不会嫌多啊!”
“梁平,你这句话我最爱听。”周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书卷气十足,“所以,要是为了一个床上玩玩的小情人翻脸,你说我们两个会不会太傻了?”
梁平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却被周军快速的捕捉到了。
“话说到这儿了,索性捅个透。梁平,如果你真的对孙乐上心,当时我问你要人,就应该自己挺着、挡着,这才象个爷们。退一步来讲,既然你保不住他,把人给了我,就要潇洒点放手。我周军虽然喜欢钱,可难保哪天突然变成个傻子,宁愿少赚点,也要护着自己的床伴。到时候,只能对不起了。”
梁平隐约猜测,周军今天找自己谈话,可能与孙乐有关,但完全没料想到,他居然说得如此直白和张狂。
“周哥的意思我懂了,以后,我会有分寸的。”他立即回了一句,就象在议论天气似的淡然。
周军倒有些吃惊,难道刚才一闪而过的忿恨,只是自己的幻觉?
目送BMW决尘而去,梁平冷冷“哼”了一声,“周哥,我可已经傻了,孙乐这个小情儿,我是要定了。”
那天晚上,孙乐主动敲开了对面主卧室的门,刚洗过澡的脸颊和颈部裸露的肌肤,泛出淡淡的粉色,黑亮的头发还带着些水迹。
原本坐在沙发床上的周军,将手中一大叠报告往旁边一扔,便起身直直的走到他跟前。
“谢谢你,周军。”少年衣着单薄的身躯贴了上来,温热的,散发着清清的沐浴露的味道。
“什么?”
“谢谢你为小锤子……恩,为我做的事。”
“怎么谢呢?”
“以身相许。”
周军抱着他,想憋但没憋住,就这样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还挺大声。
“靠!小爷我都整出成语了,你居然不领情,” 孙乐抬起下巴,狠狠磕了磕他的肩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妈的,来个干脆点的,要不要做??”
“要,当然要!!”周军努力装得一本正经,“说不要的话,会被你揍扁的,乐少爷!!”
这是孙乐出院后,两人第一次的性爱,彼此的情绪都很高涨。
周军把他紧紧按在墙壁上,双方都已直挺挺的阴茎隔着布料来回摩擦,互相靠着爱抚就差点高潮了。
过了十二月,室内全都铺好了舒软温暖的羊毛地毯,孙乐被轻柔的放倒在地,薄薄的睡衣裤已然除去。怕他着凉生病,周军体贴的把暖气温度调至最高,然后覆下身,与他贴在了一起。
当饱含欲望的性器被滚烫的口腔所包围,反复快速的进出时,孙乐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周军的头,扭动起纤细柔韧的腰肢,配合着律动,颤抖地呻吟,“……啊……周军……我要……啊……”
几下猛烈的插入后,他在几乎冲昏了头的快感中达到了高潮,灼热的精液急急喷射在周军的口中。
“对不起……呃……”情欲还未弥散的眸子朦朦胧胧的看见他费力的吞咽着,似乎把腥涩的液体全都灌进了胃部,孙乐知道那个滋味很不好受,急忙哑着声道歉。
“如果真对不起,就让我多做几次补偿回来。”周军伏在他的耳边,微微喘息着低语。
孙乐没有应答,却对着他妩媚的笑了。
昏暗的灯光下,周军忽然注意到他高高架起的右腿,脚踝处有个小小的青色的标记,以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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