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无奈的摇头,他看下那个酣睡中的婴儿:“你……家老四?”
赖科亿摇摇头:“这是人质……你能帮我抱下吗?我的手臂要累死了。”
老鬼无奈的接过那个孩子,悄悄打开小被子,他摸了下,一脸神色鬼怪,这小家伙,便便了。
赖科亿哈哈大笑,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样子。
卫生间,老鬼从米老鼠包包里拿出尿片帮这个雷打不动,睡的忒香的丫头换,一边换一边唠叨:“嫂子怎么没回来。”
赖科亿叼着烟,一副好过瘾的样子:“没事,人质在此,下一班飞机她就到。”
田佛觉得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疯狂的人,但是这个人……他……他确定他是个疯子,尤其是,赖科亿丢掉烟头对他来了一句:“弟媳妇,再来一支。”
他就更加讨厌他了。
休息区,老鬼为赖科亿点了一些吃得,他真的没带钱包,因为家里的钱都被某人扣下了。机票还是别人买的,至于那个人是谁,老鬼觉得,恐怕那个人只能自认倒霉,因为,赖科亿恐怕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还钱的。
“你哪里来的钱?嫂子不是早就扣了家里的钱吗?”老鬼按耐不住好奇心的问。
“小区有个神父,非常善良,我对他说我父亲病重,无论如何我要见父亲一次。”赖科亿毫无羞愧的讲着。
抱着孩子的田佛,脑神经崩的断了。
“你怎么能骗神职人员,也不怕遭报应。”
“没事,我又不信他,再说,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对吧?弟媳妇。”
田佛抱起孩子坐到另外一边,决定不和这个人说话。
用完餐,三人一婴,开着车子回家。他们才把车子拐弯,赖科亿突然作出一个动作,他大喊一声:“停车……!”
田佛吓得一踩刹车,赖科亿打开车门,冲下车转身就跑,而他的身后,一位穿着男式T恤,牛仔裤,球鞋的女士在追赶他。
“赖科亿,你敢跑!”
“陈妙玉,你敢追……”
老鬼无奈的看着那对跑远的夫妇,他走到坐在门口的一排三个,一脸无奈,托着下巴的三个小丫头。
“你们怎么不进去呢?”
大的那个叹息了下,像个小大人,操着一些带着夹生味道的口音说中文:“等妈妈抓回爸爸,执行完家法才可以回去。”
老鬼莞尔,按动门铃,不久,俏媚打开门,惊讶的看着外面,她的身后,早晨准备出去遛弯的汤宜原也呆了。
田佛抱着孩子,身边从大到小排着三。
汤宜原帮那些小丫头拿着那些小型的推拉箱,心里七上八下的研究个透。他想不出,这些孩子和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关系,但是一觉醒来,儿子突然带回四个孩子,这叫他多少有些期盼。当他弄明白最后那个性别的时候,他有些遗憾的悄悄对老鬼唠叨了句:
“该要个男孩子的。”
老鬼顿时神色鬼怪的看下田佛,哈哈大笑起来。
十几分钟后,赖科亿坐在花园的石墩上,嘴巴上夹了个木夹子,老鬼端着咖啡坐到他面前。
“嫂子学会新招了?”
“西(是)”
“哪里学的?”
“扣……新词(周星驰)。”
“哦……”
“……”
“你什么时候走?”
“哈午(下午)。”
洗澡池,田佛帮着这位第一次见到的嫂子,给三个小公主洗澡,三个小丫头满嘴嘟噜嘟噜的英文,田佛英语还算不错,但是,三个孩子讲得好多,他又有些不懂。
陈妙玉不停的提醒她们:“说国语。”
几个孩子才有些不情愿的开始继续她们夹生版的国语。
“妈妈我跟你学(说),赖嘟嘟用了你的口红。”最大的那个告状。
田佛一窘,因为这丫头说的普通话,有些高房版。看样子自己家那位也没干什么好事。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合适,可是我们一会要走。”陈妙玉一边给孩子穿小裙子,一边说。
田佛笑了下:“您尽管说。”
陈妙玉叹息了下,看下外面:“那兄弟俩都不要命的,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田佛摇头。
陈妙玉拍下最小的那个屁股,几个丫头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也就是商场上那些,被人出卖,公司内鬼的破事,公司倒了,他们又站起来,但冤家也结了,他们兄弟有个疙瘩,所以……也没错啊,他们想做什么,原本我们俩也不该说什么,只是,赖科亿不会为别人考虑,某些时候,他缺这根筋,那么……你看好夏时棋,他们兄弟一路货,都是……反正……兄弟俩没一个正常人。”
田佛担心的看下院子,赖科亿正要把嘴巴上的架子拿下来,一眼看到陈妙玉,立刻缩了手。
餐桌,一家人,早饭太迟,午饭太早的一起吃着,最小的嘟嘟,好像有些左撇子,陈妙玉拿出个固定碗,塞给女儿两把勺子,随她吃,小家伙右手用的不好,把一些酱汁甩到坐在她附近爸爸的脸上。
赖科亿面无表情的,掰下一块奶黄包在脸上蹭了一下,把那块奶黄包塞进嘴巴里。
陈妙玉一脸厌恶的看着他:“赖科亿,你讲究点,当着孩子呢。”
赖科亿毫无愧色的冲妻子笑下,扭头问老鬼:“都准备好了?”
老鬼伸出去的筷子停顿了下:“这是在家里吃饭呢,我家的规矩,不许餐桌讲公事。”
赖科亿抱歉的耸肩膀。
田佛神色如常的吃着,心里却想着陈妙玉的话,他实在不能够不担心。
汤宜原小心的看下陈妙玉,想了下:“你爸爸,可是喜欢红楼梦。”
陈妙玉笑了一下:“啊,我那个爸,可不是,我大姐叫黛玉,二姐叫宝钗,我妹妹的名字超级搞,您猜猜她叫什么?”
汤宜原眨巴下眼睛,很是感兴趣。
“陈王熙凤……我妈姓王。”陈妙玉对他说。
田佛呆了下,不是为那个名字,而是嘟嘟的酱汁也甩到了他的脸上,他拿起餐布擦了下,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嫂子怎么比我哥到的早?”老鬼觉得很奇怪。
陈妙玉抱歉的冲田佛笑下,扭头对老鬼说:“你见过你哥买对过车票,船票,飞机票吗?”
老鬼想了下,上下打量自己大哥,那人一脸如常的把自己不爱吃的生菜叉进女儿的小碟子,而他的女儿也一脸如常的吃了下去。
38。星期一
烦躁的星期一,讨厌的星期一,世界上最最叫人厌恶的日子,拥有世界上最最美好晨觉的星期一。
老鬼早早的等候在大哥寓所的门口,这次大哥一家都住在城市另外一边的一栋盛世花园里,这里不知道是大哥什么时候置的产。老鬼知道,这绝对不是大哥买的,有时候,嫂子那个人看上去很俗气,其实,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知道他会回来,早知道他要来兄弟身边,带着他一起再战江湖。
赖科亿对着镜子,嘴巴里叼着火柴,一边大打领带一边声情并茂的背着自己最喜欢的台词: “你想学?你学得了吗? 别以为多看两本黑手党的书就可以做老大! 你试过被人用枪指着头吗? 没有吧? ……十二年前,我跟豪哥第一次带货去印尼, ……被人用两枝枪指着我的头,要逼我喝光整瓶威士忌……当时吓的我尿裤子,我真的尿裤子!……多亏豪哥,全替我喝光了。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哭过,那次是我第一次掉眼泪,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赖科亿喜欢周润发,他能背下周润发所有电影里的台词,对于他这种怪癖,老鬼见怪不怪,陈妙玉也无可奈何,好吧,这个男人,有时候还是蛮怪的。
从总公司调过来的七八位助手,有些弦子绷断的感觉,他们茫然的看着老鬼,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那位公司老总竟然……竟然这样变态。
老鬼把那本都市节奏翻开,他拿起身边的剪子从上面剪下附赠彩页里的折价卷,新调来的属于他的新的助手,有些不知所措,人生有许多星期一,有许多发生在星期一的事情,今早,也许发生的这两件事,令这些可怜人终身难忘。
田佛坐在办公室里,他有他要忙的一摊子事情,现在,他最惦记的那个人,不在他的楼上,于是他的心空空的。
房门响了两下,娟子抱着一些文件进来,田佛惊讶的看着她。
“我们经理说了,他会好忙,有些事情,还是交给你,他才放心。”娟子说完,把一些要签的文件放在他的面前,还给了他两个大公章,田佛啼笑皆非的拿着那两个公章上下看着,恩,还都是财务章呢。
娟子吐下舌头,指指楼顶:“有好多小道消息,上面好乱。”
田佛打开房间的冰箱,拿出一瓶饮料给这个总是帮她许多忙的小丫头:“踏踏实实的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娟子道谢,接过饮料,转身走了。
田佛打开那些马上要处理的文件,看了一会难免啼笑皆非。
“关于XXX街精神文明建设的会议”……
难道,他田佛必须在今天下午去参加这个街道会议吗?这个就是那个人的重托吗?
房门再次打开,没人敲门,这人是硬进来的,不,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孟晔坐到田佛面前:“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田佛关起那些文件,看下他身后跟着的萧川,萧川一脸无奈:“别看我,我才是该难过的人吧?”
“你就这点出息?”田佛讥讽了他一句,小心的把那两个财务公章放进一边的保险柜。
“田佛,我只是关心他,都失踪一星期了,她秘书叫我问你,我对他……只是朋友的关心。”孟晔有些恼,扭头瞪了萧川一眼,萧川扭头看外面。
田佛叫秘书为这两个不速之客倒茶,只要萧川跟着孟晔,他就什么都不担心。
“他挺好的,他大哥回来了,他跟他大哥最近出去旅游。”田佛解释。
“他……大哥?卖花的那个?”孟晔不知道老鬼有个大哥。
田佛顿时心里十分满足,因为他知道更加、更加深入的夏时棋。
“哦,他国外的大哥。”他假装很随意的说。
要说,孟晔这次的到来真的还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他来过之后,文聪也来问了一次,甚至那个陶乐童恒也打了个电话,有时候啊,人不像外表那样讨厌。
星期一,许多人喜欢把会议放在这个日子,田佛下午很郑重其事的去参加了那个街道的会议。老鬼的工作,有时候的的确确受这些小部门的制约,不管你是大公司也好,不管你有多么大的产业,你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上赚钱,你就必须服从这里的条条框框。
田佛那辆车停在街道很夸张,他刚下车,竟然听到有人叫他,扭过去,却是时棋那个叫丸子的同学,无论如何,在陌生的环境看到熟人,这是一件好事情。
田佛递给他香烟,丸子觉得这人能看得起自己,他也很高兴,他假装不在意的,很无意的,不小心的泄露出,他最近成了管理这一区的派出所,所长。
当然,他得到了田佛的祝贺,他很是汗颜的不停的说,他起步晚了,实在是晚了。接着丸子带着田佛把街道的人全部介绍了个遍,上到街道主任,下到妇委会主任。
田佛第一次参加街道会议,这对他的生命历程来说算是个经历,丸子随便一句话,叫他很是担心。
“前几天,我看到时棋,瘦了,他是不是身体不好?”
是啊,时棋身体不好,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事情,做的很少,即使如此,第二天他还是会起不来,要歇很久。
这次,他陪着那个神经病,没错,田佛就是认为,时棋的大哥是个神经病,他陪着那个神经病一起疯不要紧,赔了本,自己养他,什么都没了还有自己。但是,他了解商战,记得有位前辈对他说:
“看到峰顶那些人了吗?那些人都是牲口,有时候他们连牲口都不如,牲口还知道撒泼要口料吃,一个商人,只能把自己当成一年四季在麦田里挂着的稻草人,它们可怜的守着自己的地盘,不吃不喝的腐朽着。”
夏时棋就那么,跟着他的大哥走了,这段时间只是简单的前期工作都累得他疲惫不堪,最近睡觉都开始打鼾了,该怎办?应该怎么办?
“田先生?田先生?”丸子捅了两下田佛,田佛惊了下抬头抱歉的冲那位胖胖的街道主任笑笑。
“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没事,没事,田先生是大忙人。”
“您可以重复下刚才的话吗?”
“哦,这次,街道要办一个大型的社会公益活动,还有明年的订报,还有腾飞大厦门口的一些公共设施……”
钱,所有的事情都和钱有关系……
田佛很认真的听了,很难得的,爽快的把钱交了,第一个离开。
开着车子,离开街道,田佛找了一家快餐店,买了一个巨无霸和可乐,坐在街边吃,他不停的拿起电话,不停的打,他想提醒夏时棋,他想问他,你休息了吗?你珍惜自己了吗?
可惜,电话一直是关机。
今天是星期一,田佛上午办公,下午去街道开会,晚上陪客户应酬,他吃了三顿饭,十一点半宵夜完毕,把客户送回酒店之后他回到家,夏时棋……依旧没回来。
不停的打着电话,越打越生气,汤宜原看出来儿子有些不高兴,他坐在他附近,假装在读一本书。
田佛看下他:“您,也该休息了。”
汤宜原:“我要看完这本书。”
田佛搓了几下自己要僵硬的脸,作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那是一本,什么书?”
汤宜原却不合时宜很不会办事的说:“马克·奥勒留,你不看的。”
田佛的确不看,于是没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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