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呆很无辜。又不是我闯的祸。
第二天。秦苏凌晨四点就早早出门，成功避开颜孜群的专车接送计划。在市区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窝在里头看了会书，启程去参加新闻出版总署办的编辑记者从业资格证培训。陈主任交代她务必好好把证考出来。
上午课程结束，就近找了家麦当劳买了份儿童套餐当午餐。
找了个靠窗位置坐定，从包里拿出手机。15通未接来电，全是颜孜群的。他也真是够闲的。秦苏撇撇嘴关掉。接起来无非就是。你在哪？你早饭吃了吗？中饭吃了吗？晚饭吃什么？不许乱跑，等我来接你。真当她是三岁小朋友。
咬着吸管，趴在桌子上看落地窗外人来人往。难道别的夫妻也是这样？整天除了吃饭上床就再没别的共同语言？
“秦苏。”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她的神游。秦苏回头一看。“陈祺？”最近偶遇的几率好高。
陈祺端了份套餐坐到她对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喜欢儿童套餐。”
秦苏微微红了脸，她就这点小癖好。看陈祺也端了份儿童套餐。“你不也一样。”
陈祺把装玩具的纸袋递给她。“我是看你为了绿巨人还是钢铁侠纠结半天。”
“谢谢。”
陈祺看到她手边的考试资料。“你也来参加培训？”
秦苏想起来，陈祺貌似在某个财经报当记者。难怪会出现在这里。“你也是？”
“我今年报了中级，你是来考初级从业证的？”
“我进了家杂志社，社里让我来考考看。”
“恩，好好考，没这个领不了记者证，评不了职称。”
说起这事秦苏就头疼，一上午听得她云里雾里。“太难了，审稿题和写作就算了，竟然还要做计算题，我们怎么知道一本大36开的书要多少印张多少成本。”光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没事，多做做题就会了，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两人又讨论了番培训的事。陈祺突然问。“秦苏，你跟梁露关系好吗？”
“还不错，从大学时就认识了。”
“那你对她家里情况了解吗？”
秦苏记得梁露说过她老家在某个小县城，家里还有两个姐姐。其他到真没听她说起过。“到不是很了解。”
陈祺不好意思。“我看她一个人住幢小别墅随便八卦一下。”
秦苏语塞。寻思了半晌。模棱两可的遮掩。“好像听她说是借住在亲戚家。”
“是吗？”陈祺若有所思。
秦苏赶紧岔开话题，问了些培训的事。
下午上完课，秦苏趁着颜孜群还在公司，赶紧躲回小窝，锁紧门。反正死活不开门就成。
猫捉老鼠似的躲了好几天。
这天，颜孜群放了自己半天假，提前回来守着，终于在夕阳余晖中看到秦苏戴了个粉色头盔，骑了辆粉红色小摩托出现在小区里。小摩托呆萌的样子倒是跟她很称。颜孜群忍俊不禁，为了省钱某人也真是满拼的。
在楼道里堵住她。“你把3万块转我支付宝里干什么？”早上也不让他送，电话也不肯接。还弄了个这么蠢萌的代步工具回来。这是准备跟他划清界限？
“听说余额宝收益很高，给你钱生钱啊。”秦苏避重就轻的跟他扯皮。“以后每月一发工资我就会往你卡里打钱。”
“你那点工资好像只够还利息。”
“我现在工资低，以后会涨工资的，你急什么，还怕你这点钱收不回来。”
这犟脾气。颜孜群乐了。“确实有点担心，而且一下子给你收拾了这么个烂摊子，我都没钱吃饭了。只能天天吃泡面。”
“你想干嘛？”这一脸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表情是什么情况。
“今天不想吃泡面，你请我吃饭。”
“我自己都天天吃泡面……”
就知道这小妮子为了省钱肯定天天吃泡面。威胁她。“30万啊30万，好多个零，不知某人何时能还清。”
“习大大教育我们要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颜孜群下顿馆子够她小半个月工资，这怎么成。
颜孜群瞄了眼她手里粉色头盔。“谁说我们要吃大餐。”
春寒料峭的夜晚，跟着这个傻瓜骑小摩托兜风，她真是疯了。“我们到底去哪？”一张嘴冷风全灌进嘴里。赶紧把头埋在颜孜群背上。
“抱紧我，我要全速前进啦。”
噗嗤！秦苏没忍住笑出声。“你当你开赛车啊。”
S大门口的麦当劳餐厅。
颜孜群停妥小摩托，拖着秦苏进去。“去我们以前常坐的位置等我。”
秦苏乖乖坐到角落一个位置上。学生时代，他们常在这里消磨午休时光。
颜孜群买了份儿童套餐过来。
秦苏讶异。“颜孜群，你今天没事出来体验生活吗，又是开小电驴，又是吃儿童套餐。”
颜孜群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将里面玩偶一个个掏出来，放在桌上排好队：美国队长、雷神、鹰眼……他吃了一个星期垃圾食品终于攒全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些……”
颜孜群笑着揉揉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连陈祺都记得你这点小爱好，我怎么能不知道。”
秦苏鼻子有点发酸，一定是刚刚被大风吹的。“你又监视我。”
颜孜群摊手。“我也不想，小张非要汇报给我听……”
狡辩，若不是他派小张跟着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秦苏吸吸鼻子。“不许再派人跟着我。”
“快吃吧，去晚了那里要关门了。”
“去哪里？”
“你说呢？”
“难道是去坐摩天轮？”
☆、十九章 也是醉了
周末下午16点55分，秦苏的QQ准时开始一阵癫狂的抖动。
秦苏在同事揶揄的笑容中点开。
‘膝盖中箭的程序猿’：老婆！老婆！
‘偶尔小清新’：你想干嘛？！
‘膝盖中箭的程序猿’：想！
秦苏没有意会。不耐的边收拾包包，继续回。‘你到底要做什么？’
‘膝盖中箭的程序猿’：爱！
秦苏联系上下文重新阅读遍：滚~！
身后偷窥的同事已笑晕。
‘膝盖中箭的程序猿’：老婆，你真没幽默感。忧伤~
‘偶尔小清新’：今天你自己回家！
‘膝盖中箭的程序猿’：不要嘛~人家要坐小摩托小摩托。你来接我。
这个颜孜群，自从两人言归于好，重新体验甜蜜新婚生活，就天天变着法的卖萌。还坐小摩托坐上瘾，扔下自己的路虎不开，天天吵着让她下班去接他。秦苏哭笑不得又不由自主泛起一阵小甜蜜。
‘偶尔小清新’：今天回家给你做炸猪排！
‘膝盖中箭的程序猿’：要比你脸还大的那种哦~
‘偶尔小清新’：为什么不拿你自己脸比？
‘膝盖中箭的程序猿’：我的脸太小，要你这种程度才勉强吃得饱嘛
‘偶尔小清新’：滚~
秦苏骑上她的雅马哈小龟王穿越周末傍晚繁华的闹市。在寸步难行的堵车大军中，立马凸显出小电驴的优越性。17点30准时抵达颜孜群公司所在的科技园区。
颜孜群在保安和路人惊异的目光中，将Ferragamo包包放进小摩托车斗里。戴上头盔。极不优雅的撑着两条大长腿跨坐到车上。“老婆，你坐后面，我来开。”
秦苏带上粉色头盔坐到后座。“麻烦你要开小电驴能不能换个牛仔裤配乔布斯翻领T恤。”白白糟蹋了她给他买来撑场面的Zegna西装。
“你不是说我穿西装比较帅嘛，还不是为了迎合你的需求。老婆，快抱紧我，我们要出发了。”
秦苏：“……就我们这20码的速度，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否则我怎么能享受你的胸部按摩。嘿嘿。颜孜群压下心中猥琐念头。“回家~！”
吞下两张比脸还大的猪排，一大碗咖喱饭。两人依偎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
“苏苏，我们多久没像最近这样约会了。”
“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了当初两人恋爱时的样子。
每次都是公式化的吃饭，看电影，回家上床。甚至有时吃饭看电影都省了，颜孜群加班到半夜回来，抱着她狂啃，他酣畅淋漓忘忧解乏，她半梦半醒以为被鬼压床。特别是有段时间，颜孜群刚刚从软件公司辞职出来自己创业。起早摸黑披星戴月，两人唯一的交流，完全只有床上翻云覆雨的间隙。
“都是你越来越不关心我。”颜孜群控诉。
“明明是你只顾着工作。”虽不想破坏这气氛，秦苏还是忍不住吐槽。“还有你那个红颜知己。”
“谁？”
“简素心。”
“我们真的没什么。”
“骗鬼呢。”醋意翻涌，忍不住问出多年的疑问。“为什么你当年不和简素心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因为……”秦苏忍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因为她爱死你了。’避重就轻道。“因为大家一直都传你们是一对啊。”见他一愣，狐疑。“不会是你们好过，你把人家甩了吧。”要不怎么能哭得那么伤心。
颜孜群哭笑不得。却也被她吃醋的样子勾起万般甜蜜。忍不住倾身在她嘴唇轻啄一记。看她腾的红了脸，越发得意。伸手将她紧紧揽进怀里。“我发誓，我的每个第一次都是你的，第一次恋爱，第一次为女生逃课，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秦苏羞红了脸伸手阻止他继续说。
颜孜群拿开她手，小声控诉。“但有些人却把初吻给了别人。”
秦苏不满。“那是个意外，我怎么知道陈祺会被人推到我身上。”这个男人是有多记仇。
颜孜群耍无赖。“亲一下补偿。”说着就倾身欺上来。
秦苏抗议。“已经补偿了无数次了。”
“那再多一次有什么关系……”低首含住她嫣红双唇，来回舔吮……
衣裳尽褪，辗转纠缠间，颜孜群情难自禁的贴在秦苏耳边小声提议。“苏苏，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吧？”
秦苏一僵。对生孩子她一直有阴影。她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姐，生孩子时羊水栓塞当场死在产房里。秦苏当时和母亲一起守在产房外，手捧着鲜花等着喜讯，听闻这个消息，吓得脸都白了。秦大妈也是在生秦苏时发生意外，切了子宫才保住性命。
颜孜群知道她的顾虑。“羊水栓塞发生的概率是很低的，远比开车出车祸低得多。我们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肯定不会有事。”
“我还没准备好。”就算没事，产后发福，胸部下垂她也受不了。“你现在就要出去找小姐，以后我一生孩子，身材没了变黄脸婆一个，你更有理由包二奶了。”
“不会的。”颜孜群拉着她手发誓。“无论你身材变什么样我都不会变心。”
“嗯，我再考虑考虑。”
颜孜群眉头皱起。“秦苏，我好难过。”
秦苏：“……别装腔作势。”
颜孜群声音黯哑。“吃完晚饭，我肚子就有点疼，我一直忍着，不过现在有点忍不住了。”
“哪里疼？”
“右下腹。”颜孜群额头冒汗。
“会不会是阑尾炎？”秦苏赶紧爬起来。
“我……想……可能是。”已经疼得弓起身子。
秦苏得过急性阑尾炎，知道这痛起来多要命。就这样他还能忍着图谋这么费劲的事。瀑布汗。手忙脚乱将两人衣服穿好，一阵风似的开车去医院。
验血、尿，心电图检查，彩超，X光。确诊：急性阑尾炎。吊了两小时点滴。准备手术。
秦苏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静静等候。一名温柔的小护士羞红着脸出来叫她。“颜孜群家属。”
“我是。”
“病人不肯配合，非要让你来。”递给她一把手动刮胡刀。
秦苏想起来，阑尾手术要剃那里的毛……顿时脸红成个番茄状。
尴尬进去伺候某老爷‘净身’。
“老婆，你看我多守身如玉。”
“是。是。改天给你立个贞洁牌坊。”
“老婆，我有点害怕……”
秦苏停下手中动作，看颜孜群一脸认真，看来这次不是在卖萌。“你当初怎么说我的。”秦苏把颜孜群当年送她上医院开阑尾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阑尾手术是一个常见手术，只是把人类退化了的一个器官去掉，对医生来说就跟切个萝卜一样简单。”
“我收回我的话。”
自信满满的俊脸难得有几分惶恐。虽然知道很不应该，秦苏还是直想发笑。收拾完手上活计，凑到他面前。
悠长岁月，他们共同经历过这么多或甜蜜或尴尬的时光，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又何妨。
在他光洁的额头和微凉的薄唇各印上一吻。“不要担心，我的小乖乖~！很快会好的。”
自颜孜群这次一病，两人的感情愈发好了。每天跟蜜里调油似的怎么秀恩爱都不够。看得顾棠这个单身狗真是羡慕嫉妒恨。
颜孜群出院后几天，三人相约出来吃饭庆祝。席间，秦苏把颜孜群照顾的无微不至。严格按医嘱，这个不准吃，那个不准吃。顾棠敬到跟前的酒，全被她挡掉。
顾棠感慨。“以前他把你当女儿养，这以后你是准备把他儿子养的节奏？”
秦苏娇嗔。“提前实习嘛。”两人已停了避孕措施，开始积极备孕。
“老婆，我们一定要生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女孩。”
“老公，我们一定要生个和你一样聪明的男孩。”
“呕。呕。”顾棠受不了。“你们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吗。”
“乌鸦嘴。”
服务员端上来一份咸肉冬瓜汤，盛汤的容器是半只大冬瓜，就着青翠瓜皮雕出蝶戏牡丹的细致图案。秦苏看着别致，拦住两人。“先让我拍个照。”刚拿出手机准备拍，看到一条短信，点开一看。一失手‘啪’的手机掉到汤里。
顾棠笑翻。“让你得瑟。”拿出自己手机对着汤里的手机留影。准备把这精彩一刻分享给大家乐呵乐呵。却见秦苏一脸呆愣。
秦苏抖瑟着双唇。“梁……梁露自杀了！”
顾棠的手机在冬瓜盅内溅起一片汤汁。
三人坐上顾棠的卡宴火速赶往市立医院。
路上，颜孜群安抚着惊慌失措的秦苏。“梁露发消息给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