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母到不以为意。“小孩子嘛,都这样,我们家鹏鹏也常嚷着要去宸宸弟弟家玩沙子。”
陈祺连声抱歉。“一不留神就让这小子逃上来。”对着门内呵斥。“简善宸,你给我出来。”
秦苏将宸宸抱到床上。“你去楼下等吧,我一会带他们下来。”
两个小鬼在床上滚做一团。
宸宸是陈祺和简景瑶的儿子,比秦苏的儿子鹏鹏小一岁。富豪家的孩子,被家人密不透风的保护着,不常有机会接触外人,玩伴也少。偶尔出现一个能玩得来的小哥哥,自然开心得不得了。时不时要邀请鹏鹏到简家去玩,也常常让陈祺带着来找秦阿姨和小哥哥做客。
同是单亲家庭,缺失父母一方的呵护。秦苏对他实在硬不起心肠。“秦阿姨今天带鹏鹏哥哥去水族馆看鱼鱼。宸宸要不要一起去啊?”
“要。”
两大两小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参观完水族馆又去郊外野餐。碧波荡漾的湖边,陈祺拿出渔具在湖边垂钓。秦苏和两个小宝在草地上铺上毯子玩游戏。
风和日丽,绿草如茵。俊男靓女的夫妻带着一对可爱小宝,一条憨厚大狗。外人怎么看这一家子都是幸福美满人生赢家的典范。
“妈蛋,我跟你打赌,这女人肯定不爱她男人。”
路边两出租车司机蹲在车前吃方便面。长着一脸雀斑的年轻司机跟边上另一司机议论。
“以我多年识人经验,这男人对他老婆爱得深沉,他老婆则另有所爱。搞不好孩子都不是他的。”
“你小子才几岁,还多年识人经验?”李凯嗤之以鼻的起身将空碗扔进垃圾筒。“我看你就是看人家有钱又过的不错,酸的。典型的仇富心理。”
“切,你别不信我。我可是我们车队每月的业绩明星,你以为靠的什么,不就是靠我这双火眼金睛。这是去机场的长途爽活还是隔壁超市买个菜的短线,我可是一眼就能看穿。哪像你个呆货,只要有人招手就停,碰到路边摔倒的老太太也敢下车去扶。简直智商停机,情商欠费。”
唧唧歪歪说了半天,见李凯毫无反应。伸手到他眼前晃晃。“你个死心眼,还真盯着人家使劲瞧。快别看了,你没见边上保镖在瞪咱们了。咱还是抓紧兜生意去吧,今天的油钱还没赚回来呢。”
一个劲拉他。
李凯终于回过神来。“瞿道长,我看着这女人就心里酸酸的,怎么回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似的。你不是在山上跟师傅学过,快帮我解一解。”
瞿平在开出租前,倒真是跟着一风水先生当过几年学徒,会一点坑蒙拐面的风水相面之术,所以得了道长这样一个绰号。不过,李凯这症状,不用相他也能断出来。
“还说我酸,我看你才是真酸,不就看人家姑娘长的好看,就色心顿起。还哪里见过,我看是梦里见过。快别发梦了,这男人我可是在新闻里看过,景澜集团的执行总裁。人家的妞咱惦记不起。”
“景澜集团?”李凯喃喃自语。“我好像在哪听过。”
“废话,全国各地都有产业的富豪之家,你没听过才有鬼。快走吧,这些都是云端上的人,跟我们这些老百姓没关系。”
李凯恋恋不舍的又望了眼湖边一身薄荷绿春装的美丽女子。她微卷的秀发被调皮的春风吹得轻轻飞舞,菱角似的红唇紧抿着,眉头轻蹙。整个人虽徜徉春风中,浑身上下却似有化不开的愁。李凯看着她直发愣,直想伸手将这眉间褶皱抚平。
“走啦,别看啦。再看人家保镖要过来赶人啦。”觑见黑衣保镖不善的眼神,瞿平只得强行将他拖走。“还是回去看苍老师实在。”
秦苏觉察到有人盯着她看,放下手中故事书远远望去。身材颀长的背影,让她心头紧缩的相似。那人利落的钻进一辆黄色出租车,绝尘而去。秦苏一脸怅然的凝思良久,摇头叹息,思念一个人,看到的所有人都像他,她也陷入这种魔咒吗?
陈祺刚好钓起一尾个头不小的鲤鱼,回头正想拿去逗逗俩小宝。却见秦苏脸色苍白的对着远处失神。将抄网交给保镖。疑惑询问。“怎么了?”
“两个出租车司机在边上吃方便面,大概还议论了几句。已经走了。”
“秦小姐?”
保镖嗫嚅。“两人中高瘦的那个长的有点像秦小姐前夫。”
陈祺皱眉吩咐他。“下次碰到这种情况,能赶就尽量赶走。小少爷难得出来玩一次。别惹出什么乱子。回去我们谁都不好交代。”
保镖慌忙点头。
陈祺换上一脸若无其事踱步到草地上。在秦苏边上坐下。“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累了?”
秦苏回过神来,摇摇头,拿起故事书继续给两个小宝讲故事。
一股无名火自陈祺心头窜起。只不过是个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出租车司机,这都比他有吸引力?状似不经意的劝秦苏。“下次我们还是在简家园子里玩,或者就去景澜的度假酒店。这种随性游玩好是好,就是太不安全了。”
秦苏知道陈祺也是有他的考虑,毕竟简家小公子三代单传,安全确实忽视不得。但不知为何,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五十五 秘密情人
倾盆大雨下了一夜。破晓时分开始转晴。颜孜群四年前为筹措资金卖掉的小公寓。秦苏在公司资金平稳后重又将其买回。
微凉晨风拂过朦胧窗纱。雨水洗刷过的清爽空气扑面而来。
秦苏小猫似的哼唧一声,将脸埋进男人胸膛,仍旧沉浸甜梦中。
李凯偷偷睁眼审视身边女人。玲珑曲线一如想象中一样撩人。微卷秀发海藻般铺满雪白床单。衬得一身粉白肌肤更是吹弹可破。一夜缱绻在她身上留下斑斑点点欢爱痕迹。
胸前,美背,翘/臀间散落的深深浅浅印子让李凯喉咙又是一阵发干,忍不住伸手轻抚自己印下的红色印迹。丝缎般的肌肤带来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曾无数次流连于此。
昨晚原本是和平常一样的普通夜晚。他照例去邮局给远在G市的父母汇了生活费。开车出门揽活。
室友兼同事瞿平来电告知,今晚大剧院有一场著名音乐会,散场时人一定很多,正是兜生意的好时机。
两人相约在剧院门口碰头。
瞿平果然又迟到。李凯在剧院外的广场等候。广场上一幅巨幅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假面,吊灯、古典剧院的背景,说不出的熟悉感。
离散场还有几分钟,莫名冲动驱使,他冒雨下车走进剧院大厅。
大厅内正举行小型剧服展览。亲切的礼宾小姐送了他一面精致面具。
李凯好奇的戴上,在玻璃橱窗前欣赏自己滑稽的样子。玻璃上映出身后一婀娜身影,李凯认出正是上次在湖边让他看一眼便魂牵梦萦的女人。
瞿平说过,她是某集团总裁的女人,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会有任何交集。可他就是无法遏制自己脑中某些疯狂念头。
被瞿平召唤,匆忙奔出剧院应付完交警,却迟迟不愿离去。放着大好生意不做,一圈一圈在剧场周围漫无目的的闲逛。直到看见总裁和美女在广场边拥吻,心中涌起的巨大心塞感几乎让他发疯。问题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指尖划过身上酥麻的触感把秦苏从睡梦吵醒。暖暖的阳光。失而复得的爱人。秦苏唇边不由自主噙起一抹满足笑容。凑上前在男人唇边印上一吻。“早安。”
清凉的唇和梦里一样甜美,李凯情不自禁的含住嫣红唇瓣,轻轻吸吮,却不敢更进一步。
“想要吗?”秦苏轻笑着抚着他胸前紧实肌肉。丁香小舌挑逗的探入,逐步加深,勾起男人低沉的呻/吟。
她很肯定这是她老公,这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反应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绝不可能是两个人,可为什么他会以别人的身份活着。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凯羞赧的微红了脸。他们才认识一天都不到。他并非色狼,即使鬼使神差的答应送她回家,他却没想过要占她什么便宜。说出去或许谁都不会信,可他真的就只是想多看她几眼,多跟她待一会就好。只不过后来的发展实在超出他控制范围。
两人一起回到她的公寓。确认她安全到家,李凯转身想要告辞。女人却泡了杯咖啡让他稍坐片刻。自己转身进到浴室。出来时,湿衣服已经换掉。仅仅裹着一条雪白浴巾。
被水汽熏蒸得微微泛红的肌肤。胸前掩藏不住的高耸,修长笔直的腿。瞬间激起他可耻的反应。
理智告诉李凯,这太不道德。开车这两年不是没碰上过女人投怀送抱。虽然他只是个出租车司机,但冲着他外表扑上的女人也够组个足球队了,其中不乏女学生,性感有钱少妇,车队里年轻貌美的调度,甚至归国女博士。但却没有一个能如眼前这个女人,自从在湖边见过一次,就夜夜在他春/梦里出现。
瞿平说他是禁欲太久欲求不满,可他对着想用一夜情抵车资的小姐,却只有作呕,不仅丝毫提不起兴趣,甚至送钱让她赶紧走。而眼前女人甚至不用开口,只盈盈朝他一笑,所有理智道德全都被抛诸脑后。
沙发,地毯,餐桌每一处都留下两人纠缠的痕迹,他却仍要不够似的不想放开她。如此契合,如此熟悉,仿佛两人生而是对方的另一半圆,紧紧嵌在一起拥抱才是彼此最舒适的姿势。
此刻,羽毛般轻点胸前的纤细指尖再次将欲望唤醒。仿佛昨夜的索求无度全是幻影。李凯声音沙哑的扶住她纤腰。“想,想的要发疯了。”
秦苏娇笑着翻身坐到他腰间。“我也是,很想你。”
任何言语都是多余。轻喘娇吟再次掀起满室旖旎风光。
几天后的傍晚时分。S市一幢老旧的六层公房内响起一声大叫。
“什么?你真的被富婆包养了?”
瞿平差点把刚吃进去的一口方便面从鼻孔里喷出来。那天在剧院跟总裁夫人撞上,瞿平就觉得这个室友一出来眼神都不对了。没想到他真有这个胆子,连人家总裁的女人也敢泡。“你不怕人家男朋友打死你啊。”
“什么包养……只是住一起。”李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底气不足的辩解。“那不是她男朋友。只是她一个追求者。”虽说如此,想起上次广场上的拥吻,李凯依旧有点心绪不宁。景澜集团的总裁和一个出租车司机。任谁也不会选择后者吧。
“追求者?拿三十万的蓝宝石戒指求婚的仅仅是追求者?你家女总裁当时可并没有拒绝哦。”瞿平不怀好意的转述媒体的报道。“景澜集团执行总裁与合作企业女老板或许婚期在即,简董事长表示很乐见其成,不会干涉女婿再婚。”
李凯接过八卦杂志。一篇关于绯闻男主的煽情报道。边上配了两人在剧院里的大幅照片。斯文俊秀的男人,三件式西装衬出雍容气度,温煦浅笑漾满柔情,看着却格外刺眼。特别是握着秦苏纤手的爪子,李凯真想一把将之剁掉。
“你确定女总裁不是看你长得帅,想跟你玩玩而已?”瞿平好心提醒他认清现实。
玩玩吗?李凯不是很淡定的发了条消息给秦苏。‘苏苏,晚上我去接你下班?’
秦苏正跟顾棠、杨宝珠在办公室里商讨颜孜群死而复生这件事。
顾棠派人去G市找那对夫妻核实。一番威逼利诱,两人终于漏了口风。他们是有一个儿子叫李凯,但数十年前被人贩子骗去打/黑工,一直在泰国一座孤岛上替人种兰花。老两口得知消息赶去接他时,他已经因病正值垂危之际。只见了最后一面,就咽了气。
现在的儿子,是老头在三年前某天清晨,趁退潮去海滩上捡沙虫时救回来的。当时颜孜群受了伤,记不得自己是谁,老两口就顺势告诉他,他是两人失散已久的儿子。
“要不要告他们?”顾棠觉得这对夫妇委实可恶,为了自己一点蝇头小利全然不顾别人夫妻离散。
“算了。”秦苏虽也有点气愤,但更多的是对夫妻两救起颜孜群的感激,无论如何颜孜群终究是回来了。何况,他们将颜孜群藏这么多年也未必是坏事。“我总觉得这次贩毒份子承认杀害颜孜群的事有点不合常理。真的只是毒贩临死前的忏悔?”
杨宝珠也表示赞同。“G市那起贩毒案的贩毒份子确实死的蹊跷。我们已经知会过海警队;如若有相关消息他们会及时通知我们,警方也同意我们的观点,觉得暂且不公布颜孜群的生还有利于保护他安全。让我们尽力帮助颜孜群恢复记忆,协助他们破案。”
如果真是那个嫌疑人X操纵了一切,那除了简景瑶肯定还有别人,否则不会在她死后这么多年,还能做出湮灭证据的举动。这隐藏在暗处的威胁,让秦苏不由得背脊一阵发凉。会是谁呢?难道是王家干的?三年前他们确实差点成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吓了秦苏一跳。前台美眉探头进来。“秦总,有人找。”
临到下班登门拜访?秦苏皱眉。“哪一位?”
前台美眉笑得暧昧。“还能有谁,当然是陈总。”
秦苏脸色有点难堪。剧院强吻事件后秦苏一直刻意避着他。甚至报纸杂志铺天盖地揣测两人婚讯的报道,秦苏都装聋作哑的置之不理。今天这是……沉下脸来训斥前台美眉。“下次有访客先通知我,不要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前台美眉嘟囔。“陈总又不是外人。”被秦苏狠瞪一眼,赶紧关上门跑了。
听她有访客,杨宝珠起身告辞。“那我们先走了,有事记得立即联系我们,别跟上次在G市那样差点着了人家道。”
“嗯。”秦苏心不在焉的应着。仍在琢磨等下怎么应对陈祺。
“秦苏。”顾棠突然若有所思道。“你不觉得这个陈祺也很可疑吗?”
秦苏心底掠过一丝不安。“你觉得有可能吗?”
“他和简景瑶是夫妻,难道简景瑶做过什么他完全不知道?”顾棠觉得很有理由怀疑。
杨宝珠对陈祺印象倒还不错,之前各种酒会聚会上也没少碰面,彬彬有礼斯文体贴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妥。况且这几年对秦苏的用心旁人也是看在眼里。不由得反驳。
“也未必吧。简景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