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不说,知道和郁桐没法沟通,又听郁桐冷哼:“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那么那个柳媚又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也是那一类人,一边深情款款一边和红颜知己打得火热。我就奇怪了,她不生气么?”
“够了,你没任何立场评判。”
“好,我自是没有立场,阿铮我们走着瞧,我总会让你求于我的一天。”郁桐气冲冲走了。
秘书才敲门进来,对陈铮说:“陈总,何必得罪她,现在他们撤资,对公司……”
“今晚,你陪我一起。”
“好的陈总。”
当晚,陈铮早早来皇朝娱乐场,对方早已来到,见了面笑:“陈总可真是准时,我还想着是不是先找点消遣才能等到陈总。”
“怎好让吴总久等,来者是客。”
两人对话,双方跟着的人都面面相觑,入座后,吴贤良笑着打量陈铮一旁的秘书,笑:“陈总,想必我的助理发给你的信函贵方已经收到,我就不多说了,今晚,我们不谈公事,纯粹只为消遣,陈总意下如何?”
“就听吴总的意思。”陈铮含笑看着对方,陈铺的浅色,在眸中散开来。吴贤良不得不多想,若是女人,又怎会选他?柳媚既对自己无心,那又何必强行留下她得罪无需得罪的人。
“今晚柳小姐不陪陈总一起?”
陈铮抿了口酒,淡笑,并不解释。吴贤良叹:“柳媚是个好姑娘,如今跟了陈总,我也放心。”
“吴总这次来……”
“这次,吴某专程散心,散心而已,顺便考场市场,看到陈总年纪轻轻便有此成就,着实让吴某佩服。关于城南旅游景点开发,是笔不小的数目,整座村子都需拆迁,吴某呢,在南面也是做这一行起家,所以,若陈总有意合作,我们倒是可以谈一谈相关合作问题。”
“吴总的意思我会好好考虑。”
“说好不谈公事,你看,绕来绕去又绕这上头来。”
陈铮秘书轻笑:“谈公事也是趣事,吴总不介意的话,我敬您一杯。”
结束立场,秘书担忧:“陈总,这吴贤良也是想来分一杯羹,他是看准我们海外市场陷入困境,料定我们无可选择么。”
陈铮淡淡一笑:“无妨。”
“可,他……”
“没事,既然对方有备而来,我们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
看他淡笑,似一点也不担心,她才稍宽心。她还记得,自己毕业那一年,求职四处碰面,是他给了她一个机会。不想转眼七年过去,他依然独身,可她的心早已苍老。看着他,守着他,走过四季,他未娶,她未嫁。她不知自己在坚持什么,又在等候什么,有的事明知无望,却不能释怀。
看着他,她心一片微凉。若在勇敢一点,困境会不会迎刃而解?可是,若要强行从心里剔除一个人,再勇敢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了?
“不要担心,回去好好休息。”
“嗯。”
陈铮送她回去,忽然问:“对了,明天起,每天一束郁金香,紫色的。”
“送哪里?”
“都市精品摄影师。”
她又是一怔,那位女子她有幸见过,安静清爽,只是他喜欢这类型的?这些都不能问,她清楚,他公私分明,冷静自持,绝对不和下属有过密的动作。这才是她佩服他,心甘情愿沉沦的原因。
“好,还有其他特别要注意的么。”
“没有,每天一束,早上九点准时送到。”
“好的。”
又一段路没交流,她小心翼翼地问:“陈总,要不要约见乔小姐?若是她不收。”
“不要担心,送到就好。”
“对了陈总,上次那份签单,真是要……这时候公司资金紧缺,要不缓一缓?”
“签了,手续办好交给季律师即可,其他的问题你无需担心。”
“那郁家……”
陈铮将她送到,掉头便走,回到家里,看到乔楠抱着枕看电影,夜里一个人本就安静,她还把电视调成静音,更是静谧。不知是看电影入神还是在想事情,他进来竟无察觉。直到陈铮在她一旁坐下,瞥了眼电影,她才惊觉,仿佛被吓着捂着胸,微怒:“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吓人是不是?”
他极无辜,“冤枉,我怎么舍得吓你。”
乔楠将信将疑,在闻了烟味,蹙紧娥眉,装作淡定地说:“有什么应酬?每天都是不累吗。”
“没办法,为了养活你,只好努力卖力。”
“我又不要你养活。”她撇撇嘴,电影正好上演至男女主签字离婚一幕,女主笑着转身,可再转身后,再也笑不起来。乔楠在瞥陈铮一眼,努努嘴,“若是有一天成弃妇也不至于一无所有。”
陈铮一把按住她,挑起她下颚,声音低沉:“我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总得以防万一,这社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心叵测,为自己留一条出路是必然的。”
“这样说,你是为自己留退路?”
乔楠极不自然,悠悠别开眼,极别扭地答:“算是吧,你也可以呀,为自己留退路,若是哪一天我们真成为怨偶。”
陈铮忽地松开手,眉一沉,音质冷淡,“关于你,我从来不会给自己留退路,楠楠,且我相信我们不会成为怨偶。”
乔楠低头,再次抬眉时,笑了下,在瞥了眼电影,她分明记得这部电影演的是破镜重圆的故事,电影已经划了句号,也没有见到重圆。其实整个过程看下来,已经没有重圆的可能,爱无可厚非,但为了爱相互伤害,就算爱再美,也已不复当年了吧。
可看着两个曾深爱过的人,因为现实种种终走向怨偶,最终以离婚收场,不免心酸。若不离婚,谁又能一而再的坚守,若是离开,谁又还能留在原地等候。乔楠不知,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怎么转眼变忘了呢,那些爱怎么轻易转化成恨呢。可现实种种,为了爱不顾一切,也只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吧。
“我给你冲杯蜂蜜水。”她几乎是逃一样躲进厨房,冲了杯水出来,便看到他修长的腿搭在矮几上,手背抵着眉眼,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似很疲惫,又似已经睡下,乔楠站着不动,心莫名地浮上未知的情绪,迅猛地将她淹没。
陈铮似只在假寐,移开手,对她招手。乔楠将水递给他,在他一旁坐下来,担心地问:“以后少喝一点不行么,这样喝下去受的了吗。”
“你在关心我吧。”
“是。”
“楠楠,真好。”
“嗯?”她疑惑,担心问道:“公司有什么困难?”
“没有,很好,对了,城南风景区要开发,我们公司中标,我预计建一个度假村,以后,我们可以领着我们儿子去泡温泉,你说好不好?”
“你没必要对我讲这些,因为我根本就不懂,一点忙也帮不上。”她抿着红唇,微垂的眼帘,流动异样色彩。在斑驳的影动里,难以察觉。“还有,你怎么断定是儿子,若是女儿你是不是打算不要?”
拉过她的手,亲了亲,笑:“怎么敢,是女儿最好,儿子太烦。”
乔楠脑子转过弯来,心五味陈杂。他的眼神太过火辣,仿佛是为了要灼伤她,又仿佛是为了转达某种信息。乔楠看不透,又无从问起。
两人间有太多问题,纷沓袭来,简单无从谈起,复杂又算不上。乔楠坐好,顺手打开电视,调到某图文频道,装作无意地问:“城南开发,什么时候启动。”
陈铮迟疑,半晌才答:“大概要过一个月,图纸已经通过会审,只等着启动仪式。”他没有提及资金问题,既然她问起,也不知她知道了什么。陈铮不认为她会知情,也不想让她知情,她只要安安心心,在家里等他。
“今晚李佳怡在皇城娱乐城看到你。”
“嗯,见位生意上的朋友。”
“吴贤良?”
“是。”他没有隐瞒。
乔楠踌躇,“这个人名声不怎么好。”
“你还怕他坑我?”
“不是,我是……听说柳媚小姐先前就是跟着他,这个人品行不好,出卖朋友是常事。阿铮,你能不能不要和他来往?”
陈铮只觉心一暖,紧了紧她的手,眼神灼灼地凝视她。慢吞吞地说:“不要紧,你若是担心,我很高兴,可是楠楠,未来有那么多不可预测,谁又能断定一生无风无浪?”
“我还是觉得……”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回来,看文愉快!
☆、只对你耍流氓
这个周末,难得喘口气,陈铮和季冬明还有秦珩一起在打球,中场休息时,季冬明阴阳怪气地说:“我说阿铮,你现在手头很宽裕呀,前些天你那美丽的小秘书传了份文件给我,金额可不小,啧,也不知那位乔小姐领不领情。”
陈铮冷冷瞥他,不以为意,“何必要领情,自己高兴就好。”
秦珩正喝着水,听了竟是呛了,奇怪地看向陈铮。季冬明嗤一声,颇不屑开口:“真是一群疯子,当初秦珩的事我就不说了,自作虐。可是阿铮,你这算哪门子事?我可听段检官说,为了这女人你可欠了份大人情,你们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阿铮,他这几天内分泌失调就让他发发牢骚。”秦珩笑着说。
季冬明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斜睨秦珩,哼了哼,“不要以为你媳妇儿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就不把我放眼里,想当年哪会儿,你和你媳妇,可是比阿铮艰难多了。”
陈铮斜睨季冬明,懒洋洋地说:“不想娶媳妇了是不是?”
“哥哥别,媳妇还是要娶,你有什么吩咐说一声便是。”季冬明立即收敛笑意,有点儿讨好。
第二轮休息,秦珩淡淡地说:“吴贤良来了,看来有好戏看。”
“你是来看戏的?”
“阿铮,这个吴贤良不是善茬,名声狼藉我们都知道。你也不必保着柳小姐,不是一家路人不入一家门,不管这位柳小姐和你当年有没有交情,避还来不及,又何自寻烦恼。”
陈铮苦笑,想起那句:“她这些年唯一的心结便是你。”不是他良心太好,而是柳媚,他确实不该出手,但总有些记忆无法遗忘。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有你的理由。只是乔楠,阿铮,你就不多想一下?”
“想什么,怀疑她对我的感觉?这我无需怀疑。”
“你从来都是自持冷静。”
有没有冷静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些月来,那些所谓的冷静不过是浮云,遇到她什么原则都不需要了。陈铮苦笑:“你该了解,总有失去冷静的时候。”
秦珩还能劝什么,他自己就是,在感情前溃不成军。但,看着朋友纠结,自己又帮不上忙,总是有淡淡的遗憾。
晚上,段维维约他喝酒,乔楠催他,“去吧,早去早回,少喝一点。”
这句话很受用,陈铮临走前亲了亲她娥眉,有些意犹未尽。李佳怡约她逛街,至从李佳怡得知她和陈铮在一起,两人除了那次偶遇再没见过,因心里有亏欠不大好拒绝,也想借机会缓和两人关系,便答应下来。
李佳怡开着车,大晚上,路况依然拥堵。李佳怡连骂了好几句,才交代最近行踪。她说:“最近去了日本,然后又去了一趟泰国,在马来呆了几天,这不一回来就找你来了。陈铮没说什么吧。”
乔楠抿唇笑:“他能说什么。”
“这话虽这样说,兴许不高兴着呢,那家伙特能装。”李佳怡说着便笑开来,“我说你呀乔楠,考个驾照,出门方便。”
“我这点薪水可是供不起。”她说实话,如今油费贵的要死,就她这可怜的工资能够养活自己已算仁慈,养车还是免了。
李佳怡不屑,“说你傻吧,好好钱袋不用,要他来做什么。”
乔楠好笑,有些不赞同李佳怡的理念,女人并不是非要动用男人的财产,她自认为薪水还能勉强养活人,何必牵扯更多。好不容易到了百货,李佳怡上来就横扫一通,乔楠顶多算是陪衬。付款时,陈铮电话说,朋友喝醉了,会晚一点。乔楠吞吞吐吐地说自己和李佳怡逛百货,也会晚一些,尔后小心地问是不是段维维。陈铮说是,挂了电话,她心情更复杂了。
李佳怡瞥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陈铮?”
她点头,李佳怡装作不经意地问:“担心我带坏你?这家伙每次都这样。我能把你怎样啊,不在一起也在一起了,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唉,我就是发发牢骚,牢骚总得让我发一下吧。不过话说回来,乔楠,你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定不能伤他。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若伤他我定不饶你。”
乔楠百口莫辩,仿佛是夺人所爱,这也不能怪她呀。李佳怡也觉自己说话过火了,感情之事并非单方付出就有结果,她耸耸肩,“我们不谈他,恼人。”
“段检喝醉了。”乔楠咬唇,决定搏一把。
“嗯?”从百货出来,外面有两个台阶,李佳怡不留意,差点儿跌倒,幸好有位路人扶住她。对路人道谢,又漫不经心地说:“这人不用理他,神经病一样。”
“你们没事吧。”今晚出来,就察觉李佳怡怪怪的,具体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以往陪她逛街,她可是最会磨人,今天有的衣服连看都不多看一眼,便让店员打包,太匪夷所思。接到陈铮的电话时,乔楠如雷灌顶,似明白那么一点,可也拿捏不好是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样。
“能有什么事。”李佳怡自知反应太过激烈,解释:“他喝醉就让他喝醉,和我没关系。”
乔楠也不好在说什么,她已经挑明不想提,她总不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吧。然而,在听说段维维喝醉后,李佳怡情绪明显很糟糕,先是恍惚中闯了红灯,接着差点撞伤人。乔楠心惊胆颤,对她说:“要不把车停在这里?”
“不好意思,心情有点儿糟糕,要不你打车回去。”
“我来开。”乔楠作势下车。
“你会开?”她怀疑,也知今晚自己不适合开。
乔楠略皱眉,似若不愿提起,一句带过,“练过一段时间,但没有驾照。”
李佳怡不客气,乔楠心惊肉跳总算是平安将她送到家,李佳怡要她开她的车回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