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盈觉得柳毅像在交代遗言。
“我们还没有领证呢?我不要。”
“盈盈,我可能给不了你最好了,可是我想把我最好的都给你。”
木莲盈红了眼眶:“柳毅,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好,你知道我心不在此的。”
“以前骗你是我不对,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吗?我说你是最好的你就是最好的!”柳毅把她抱在怀里。
消瘦的身姿恪的木莲盈心慌,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你妈妈知道我生过孩子了会不会讨厌我,这样先暂后奏好吗?我很不安。”
“我妈喜欢热闹,她不会讨厌你的,婚礼结束了就把新远接过来一起住,我会跟妈妈说的。”柳毅安抚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柳毅,我还是担心。”
“有我在,别担心,天色不早了,今晚要回去吗?”柳毅问。
“恩,明天要送新远去幼稚园。”
“我送你回去。”
木莲盈点头。
提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包包的一边手带卡在红木沙发的扶手上,拉链没有拉紧,木莲盈一个用力,里面的文件袋调出来,文件袋里的照片撒了一地。
伤口被无限放大,重新撕裂,她觉得呼吸进到鼻腔里的空气全部变成了刺,随着呼吸道进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无处不痛。
沉静的气氛在书房里扩散,围绕着他们二人。
最后她带着慌乱蹲下身去抖着手把散落一地的照片胡乱拢到一堆,随意的塞进文件袋里。
“别哭!”柳毅扶住她的双肩,把她扶起来抱在怀里。
“我只是在高兴,他终于要结婚了,以后不会再来纠缠我了!”这样的谎,连自己都骗不了,楚月说得对,她是个习惯了说谎的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知道!”柳毅沉声安慰:“盈盈,我可能给不了你最好的,但是我会把我最好的都给你。”
“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连心都丢了。木莲盈哭的更凶,她宁愿柳毅责问她,也不想要他这样的包容,她受不起。
“你能原谅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根本不敢想象,你愿意嫁给我,盈盈不要难过,我很难受。”柳毅把她扶到沙发上,在她手上印下一吻:“你还有我。”
“柳毅,我只是一时忘不了他,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木莲盈心虚的解释。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盈盈,心意不是我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能够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他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们一起却接新远,以后他就是我们两的孩子,别再多想了恩!”
“恩!”
他帮她捡起剩下的几张照片,放进文件袋:“看见难过的话就把它藏起来放在看不见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柳毅离世
柳毅和木莲盈婚礼办得低调简单,木莲盈除了几个大学时候的朋友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柳毅家里亲戚朋友也不多,多半都是一些同学和同事居多。
木莲盈洗了澡,在房间里坐立难安,床头大幅的婚纱照,和房间窗户上红赤赤的喜字扎的她心慌,她想去陪陪新远,走到门边才想起新远今天去了凌佳家里。
柳毅今天很高兴,难得的脸上有些红光,可是她没有忽略他唇上的苍白,他让她跟柳妈妈先回来,说他再陪陪客人,晚点就回。
时钟已经到了十一点半,她慌乱的把手机找出来,发现已经没有电了。
控制不住的手脚颤抖。
手机一开机她几乎被呼啸的短信铃音吓的拿不住电话,还没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打进来,她没有再看短信,披着外套出门直奔医院。
“柳毅!”木莲盈看见病床上那个消瘦苍白的身影,颤着声音,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看见白天和现在差距如此之大的柳毅,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柳毅给她一个苍白的笑:“别哭,今天应该高兴才是。过来跟我说说话。”柳毅看见木莲盈出现在病房门口,吃力的抬手招她过来,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芒。“盈盈,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我恐怕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以后我妈妈就拖你照顾了,我的财产都过户到了你的名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要工作又要赚钱,很辛苦我知道,你别拒绝我。这样正好。”
“我去问过医生,他说可以做化疗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柳毅,你不要放弃!我不要你的钱,你真的不必对我这么好,我会一辈子都过意不去的。”木莲盈握着柳毅消瘦的手。
“已经是胃癌晚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了,终于撑到了现在,我每一天都怕会撑不下去,盈盈,我也是怕死的,我怕见不到你,我这一辈子除了父母,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骗了你那么久,当年要不是关影找到了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骗你,我可能一辈子都在那个穷村僻壤里面,每天陪在年迈的母亲和奶奶身边,微薄的收入连医院的大门都进不起。”
“不要胡说,你是最好的,你会好起来的,我们换一家医院看,实在不行去别的城市,一定有办法的,你那么有才华,就算没有我,你也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我没有那么大的功劳,你不要说你骗我,我知道你对我是有真心的。”木莲盈想起那时候那个小混混说的话,也许柳毅那时候真的很困难,她有恨过柳毅,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
“盈盈,我不想离开这里,我怕我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不要舍不得我,我不是个好人,我要死了都还要算计你一下,那天在餐厅里我是故意把诊断书留下的,我怕我走了我妈没有人照顾,我知道你心软,你不要不肯收那些钱,就当是我付给你的酬劳,你绑我照顾我妈妈,盈盈,我求你。”柳毅是个孝子,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是他放心不下年迈的母亲,他甚至顾不上去想怎么样治好自己的病,他是在偶然间见到了木新远的,那孩子虽然长得像楚月的缩小版,可是眉眼之间的淡然却又像极了木莲盈,他见到了凌佳,问了木莲盈的情况,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做,可是木莲盈就那样突兀的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了,他那一瞬间欣喜莫名。
“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妈妈,你不要这样刻意的抹黑自己,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木莲盈看着柳毅这样低声下气实在不忍,除了难过什么都做不了。柳毅此刻脸颊颌骨凸出,她几乎要记不清当年见到他时候那种神采飞扬的模样。
柳毅脸色突然变得痛苦,无力的蜷缩成一团,额上冷汗直冒,扒着床沿不停的干呕,神色痛苦,木莲盈慌神的按着床头的呼叫按键眼泪决堤:“柳毅,柳毅,你还好吗?”
癌症晚期的病人,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医生匆忙赶来,可能柳毅来之前没有家属陪同,这会木莲盈一出现,医生眉头深锁道:“你们这些家属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已经病这样子了,今天还让他喝那么多酒,怎么不拦着点,想活的见多了,可是没见过这么急着想死的,真是。现在必须住院,不能再拖了。”医生打完止痛针,看着面无人色的木莲盈和柳毅,摇头叹气。
柳毅昏昏沉沉的舒服了一点,沉沉睡去,木莲盈从头到尾都在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睛快要哭瞎掉。
柳毅电话开了震动,病房里静下来,她才听到来电的震动声,她接了起来,是柳妈妈。她压下嗓子里的干哑:“妈,什么事?”
柳妈妈半夜起床见柳毅和木莲盈的房间房门开着,连灯都没有关,看见没人,心里疑惑,打木莲盈的电话不通,柳毅的打了好几个也不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新婚之夜不再屋子里睡觉,都跑到哪里去了,还电话都大不通,怕有什么事,好半天才等到木莲盈接起来顿时放心不少问道:“盈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会来呢?”
木莲盈心里和嘴巴里一样苦,沉默片刻冷静道:“妈,你先睡,柳毅公司里有事,我给他送衣服过来,怕他夜里着凉了。”
“什么事啊?难道不能过两天解决吗?这公司怎么也不体谅下小毅才新婚呢?”柳妈妈满心的疑惑,任是平时脾气好,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现在快要年底了,公司事情多,说是产品出了问题,妈妈你别担心,我看不是什么大事,你快睡吧!我一会就回去。”木莲盈觉得自己撒谎的功夫果真又进步了许多。
撒谎归撒谎,可是她声音中透出不寻常的沙哑,让细心的柳妈妈察觉到,问道:“盈盈,你不要瞒我,你的声音都不对了,如果不是要紧的事,怎么可能一个晚上都等不了了呢?”
“妈妈,真的没事,柳毅说要加班我也以为又是,出来的着急没换衣服,有点感冒而已。”这是实话,她确实已经冻的有些瑟瑟发抖了。
柳妈妈放下心来,语气明显放松不少:“哦,那快点回来吧,别冻坏了,这两天降温不少。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能折腾,哎!”
木莲盈挂了电话,没有松一口气,心里倒是开始彷徨起来,这谎撒下去,要圆可就不容易了,柳妈妈年纪大了这样的打击估计接受不了,别说柳妈妈,她都有点难以接受,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今天他还成为了自己的丈夫。
柳毅病的很重,大半时候都在沉睡,木莲盈请了一个24小时的护工,她一边要照顾柳妈妈和木新远,一边要经常到医院看望柳毅,还要小心瞒着柳妈妈,不到半个月就消瘦了一大圈,大病后才好没多久养起来的几两肉,又全都瘦了回去。
她撒下大谎告诉柳妈妈说柳毅出国了,柳毅也很配合,打了电话给柳妈妈报平安,这才把柳妈妈哄过去,对于此事柳毅握着木莲盈的手万分感激,就差没有下跪。
该来的总是要来,一个细雨霏霏的夜里,柳毅在痛苦和悲伤中悄然离去,木莲盈接到医院通知的时候,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因为柳妈妈就在她的跟前。
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柳毅的身后事,这样悄无声息的瞒下去,以后不知道柳妈妈该有多恨她。可是柳毅已经走了,她犹豫不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终究还是被柳妈妈知道了,世界就是那么的小,她不说,总有人无意间知道了会向柳妈妈询问起来。
柳毅的丧事没有办,柳妈妈就倒下了,病的不轻。
“妈妈,对不起!”木莲盈一张苍白的脸,憔悴苍白。经过抢救,总算稳住了病情。
柳妈妈眼泪不止,看着木莲盈从结婚开始一直消瘦的身姿,想过要怪她,可是冷静下来觉得柳家分外对不起木莲盈,小毅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他瘦的那么厉害,如果不是他开了口,木莲盈怎么敢一个人瞒下这么大的事情,神色哀戚:“盈盈,不关你的事,一定是小毅让你这么做的,你跟我说,我接受的了,我早看出来他有点不对劲了,哪有人好好的突然瘦的那么厉害。”
“妈妈,柳毅怕你受不了,你别难过,以后我和新远会照顾你的,你放开些,你这样我也难受。”木莲盈这些安慰发自肺腑,眼睛控制不住的红了,她明白失去之情之人的痛苦。
“盈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还有柳毅,我们太对不起你了,柳毅已经去了,你就原来你改他吧!啊!”柳妈妈流着泪,声音也打颤。
木莲盈紧紧握住老人的手,吸吸鼻子强颜欢笑道:“妈妈,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我都是知道的,只是隐瞒了你,是怕你伤心,你快点好起来,柳毅肯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的,他要是知道我么有照顾好你,肯定要怪我了。”
柳妈妈哀伤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新欢旧爱
木新远正在帮奶奶择菜,门铃响了。
“奶奶,我去开门!”木新远放下手中的菜,被包裹的滚圆的小身板一溜烟跑到门边。
柳妈妈笑道:“宝宝,可能是你妈妈回来了。”柳妈妈拿着菜去了厨房。
木新远踮起脚尖笨拙的开了门,妈妈两个字噎在喉咙里。
门外站着一个冷酷的叔叔,浑身冷气森森,阴沉着脸,下巴长满了胡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长的十分面熟,木新远打了个冷颤,就着光新程亮的门板看了看自己的连,眼睛立马膛的大大的,神情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动。
“你妈妈呢?”楚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翻起了巨浪,这是他的孩子,长的跟他这么的像,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已经这么大了,他一时不知道要跟孩子说什么,激动的有些失措。
木新远觉得这应该是爸爸不会错了,激动的眼睛里立刻装满了一泡泪水,他一直想要有一个爸爸, 别的小朋友都有,就他没有,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又死掉了,他心里失望了好久,可是看见妈妈难过他只能假装不在意,现在亲生的爸爸终于回来了,他反应过来动作利落的跑到楚月跟前抱住他的腿眼泪直流的大嚎:“爸爸爸爸,你是回来找远远和妈妈的吗?你不要跟狐狸精走了好不好哇!哇哇哇……”
楚月呆了,半响都反应不过来,任眼前的小娃娃蹭的他一裤腿的眼泪和鼻涕,这哭起来的模样跟木莲盈像的不得了,他的心仿佛被棉花糖包裹了一样,冷静的面孔瞬间破裂,缓缓的蹲下身来把木新远圆滚的小身板搂进怀里,大掌轻轻的安抚的孩子的背,眼中也有些红,低沉颤声的安慰道:“不要哭。”
柳妈妈听见孙子扯着嗓门在门口嚎,以为出了什么事,拿着把锅铲匆匆跑出来,看见木新远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紧张道:“你是谁?你抱我孙子做什么?快放开他,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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