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我的秘书。”我解释。
她笑:“你还太天真。”
说着她已经往外走,我忙跟上去:“等等,我下午还有很重要的客户……”
她没让我说下去,手轻轻按在我肩头。
“那种事交给其他人做就好了,我相信什么客户都不比我们接下来的谈话重要!”
我怔怔看着她。她刚才怎么会说我有媚惑人心的力量呢?我觉得她才是那只妖媚的黑蝴蝶,举手投足都带着令人神昏的魅力,每次她嘴唇张启,都吸引人目光,啃食灵魂。
我有种想冲上去吻住那对羽翼般红唇的冲动。
她领我到一间豪华别墅,走进去才赫然明白到这是谁的家。
“为什么带我来?”
她没有回答,把所有佣人谴走,就拉着我直上睡房,开始脱我衣服。
“等等!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退后一步,她弄得我一团混乱。
“废话,当然是做爱啊!”她又上前,继续。
“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谈话吗?”
“就是要在床上谈啊!”
我长叹气,这女人一会儿一个样子,有点儿莫名其妙。
她笑了,仿佛蝴蝶展翅:“我刚次就说了,看到你我都动心,既然你现在在我面前,当然要好好品尝过。”
她上来抱住我,吻在我唇上,我又推开:“不行……”
她打断我的话:“还是说,你没胆上张沫的妻子?”
张沫的妻子……?
这句话确实很有用,即使明知道她故意煽动我,我还是收起笑容,将她压倒在床上,从唇到胸部,仔仔细细全吻过。
脱下身上累赘的衣服,我拉起她,非常温柔的慢慢插入。
“嗯……”
她轻轻叫,我似看到蝴蝶挣扎,心里突然涌上残虐,在她身上用力,惹她叫得更大声。
热情后,我习惯性的想走去浴室,她拉住我。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一做完就去洗澡?”
我没明白过来,她解释:“张沫!他也是做完爱就马上去洗澡,好像我有细菌似的!”
我笑,她把我拉回来躺下:“不要洗澡,现在我们可以来谈了。”
“现在?你不怕他突然回来抓奸在床?”我听话得躺下,潜意识里是因为她刚才的话,我并不想和他一样。
我和他确实不同,只是他对我的影响太深,如烙印在脑髓里无法摆脱。
“算了吧!那个男人一周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她点燃烟,轻易吐出烟圈。
“他不回来你还比较高兴吧?”
她反问我:“你呢?
我笑:“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真的无关吗?”
“不要老在这无聊话题上兜,你到底想谈什么?”
“……你为什么不离开他?”她扳过我的脸:“要说实话!”
我静静看着她双眼:“想把他的东西都抢过来,然后杀死他。”
“想做新老大?”
“不。”我轻摇头。“我对做老大没有兴趣。”
她惊讶:“单纯想杀死他?不为其他目的。”
“对。”我从衣服口袋摸出烟,点上。
“然后呢?杀了他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我没想过。”吸入,吐出,感觉到肺部被伤害,我很心安。
“这倒是很有趣啊!”她又扬起蝴蝶般的笑容,轻抚我的金发。“如果你杀了他,我拥你做新老大!”
我笑了,这女人果然有意思!“这不太好吧,你是他的妻子!”
“这有什么!我喜欢你多啊,而且你做华泰的老大,不见得比他差!”
“你父亲要你嫁给他,是为了拉拢他,不是我!”
“哼!爸爸的事与我无关!反正他只是利用我而已,我也可以利用他利用我的机会啊!”她翻个身:“你呢?看你样子是好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混进来这里?”
我慢慢收起笑容,钻进她怀中:“确实是个好家庭,有烦人唠叨无知的好母亲,和为了钱出卖儿子的好父亲。”
她的手轻轻得抚摸我头发,像温柔的母亲:“你是……被父亲卖了才会成为张沫的宠物?”
“不用同情我,反正现在的我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我杀了那么多人,已经被无数人视为恶魔,没有什么值得同情。
“我说敬童啊!”她叹气,“如果你真杀了张沫,就让我做你妻子好吗?”
我抬头,看着她双眼。她确实是美丽的,有独特的气质有出众的能力,不同于其他女人,可惜她此刻眼神是寂寞与无助。
“好啊!我做了老大就娶你吧!”我又趴下搂着她,喜欢她身上的女人味。
有妈妈的感觉……
“不行!是你杀了张沫就要娶我,万一你到时候不想做老大怎么办?!”
我笑得如孩子:“你比我大,嫁给个小弟弟不太好吧!”
“骗人,你根本不在意年纪!张沫比你大十一岁呢!”
我愣住,慢慢爬起身,望着她那双清澈又狡猾的眼睛,心里震撼。
“你怎么知道?”
“一看就知道了,尤其你说要杀他的时候。”她把烟头熄灭,塞进烟灰缸。“有人是因爱生恨,也会有人因恨生爱。敬童,其实喜欢张沫没有什么可耻的!”她笑得妖媚:的
“只是可悲而已。”
一句话穿透我心脏,我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真心。
我泱泱得推开她怀抱,背对她躺下。
“真是小孩子脾气!被说中了就不理人!”
“我不是小孩子!”我气愤得辩解。
“你才二十五岁,在我和张沫看来就是小孩子!”
我没说话。也许她说得对,对于他来说,我只是个游戏,一个玩具,什么爱不爱得,他只是拿我来耍着玩!
可是我也一样啊!
我并不想爱上他!我只是想恨他而已!
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我逐渐积累的怨恨,还是无法超过我的爱呢?!
越接近他身边,越清楚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就越恨他,我随时都可以掏出枪对准他的脑袋!
只是,我无法扣动板机……
我已经这么恨他了,恨得无法呼吸,他在我脑海来回肆虐,折磨我的精神!
在香港时我为何仍无法下手杀他?
难道……我的恨在增长的同时,我的爱……也在不断增加……?
难道我依然还是个天真的孩子?十年了!什么都没有成长吗?我该比以前更清楚,我只有杀了他!
而最后,我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他自己对他的爱?
我爱他胜过恨他!?
有人是因爱生恨,也会有人因恨生爱。敬童,其实喜欢张沫没有什么可耻的!
只是可悲而已。
咬牙,我忿恨。
其实,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那唯一还剩下的心!
“敬童,你该回去了,不然张沫回家会气疯。”
我翻身耍赖:“你赶我走?你不是说他很少过来吗?!”
“我不是想赶你走,也不是担心他回来这里。他不会回来这边的,我只是担心你再不回家,会发生八年前你失踪时的事。”向荣起身,开始穿内衣。
我不明白:“你在胡说什么?”
“唉!”她长叹口气。“你没发现吗?你的秘书是他派来监视你的!她盯着我们看时,我就知道了。”她挑逗似得轻吸我唇瓣。“所以说你还太天真啊!谅你再聪明,经验还是不足!”
我更糊涂了:“你的意思是,我的秘书是他的人,把我所有行踪告诉他吗?”我觉得这话太好笑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傻孩子!当然因为他喜欢你啊,怕你跑了,才监视你!”
什么……?
什么喜欢我?
“等等!你弄错了吧,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向荣没有说话,穿好衣服,开始帮我穿衬衫,然后拿出盒子,取出一条领带。
“送给你的礼物。”她轻柔得把领带系在我衬衫领口外,动作依然优美。“你会喜欢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贴近她的脸。
“没有回答,你不相信就自己去观察一下,反正你和他一样,也是个只相信自己的人。”
她给我穿好所有衣裤,提起我的公文包,拉着我下楼,扬手就要把我推出门。
“等等,向荣!你非要赶我走,也至少开车把我送回公司吧!”刚才我是搭她的车来,我的车还在公司。
她笑得抚媚:“你自己去路上截出租车吧!”
“砰!”
门被关上,我就这样在寒冷的冬天傍晚被人赶出去,光走出这别墅区都要二十多分钟啊!
我无奈得走着,幸好遇到保安,请他帮我叫辆出租车进来,才避免在天寒地冻时分散步。
向荣的话萦绕脑海,她确实是个聪明又特别的女人,很有魅力,只是那话是何意思?!
比起她,我更了解张沫,我和他相处了十年!
我知道他的许多事,也知道他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脾气,知道他许多习惯。
可是,我又能说了解他吗?
我对张沫并不是很了解,他这个人也无法了解。只是我注意到你后,也开始注意他看你的眼神。
我无法形容,反正他看你的眼神很不正常!那不是一般看男宠玩物的眼神!
他的眼神,我一直以来都面对着他的眼神,那种野兽看着猎物的眼神,确实不正常,可怎么能说他喜欢我呢?!
对!他不可能有爱的!
我不愿意承认向荣的说词,是因为我真的如此认为?
还是说,我只是单纯不愿意承认他爱我这件事?
我不愿意承认他有爱,这会动摇我的心……!
我该更恨他才对!
如果……如果他真的有爱……他真的爱上我……
无论是多少,我一直以来所依赖的信念就会崩溃,我将无法再恨他!!
回到家,并没有发生向荣所说的事,因为他根本没有回来。
我回房,用餐,然后处理文件,没多久和田锌出去再查看一遍要偷运的枪械。
晚上十二点再次回去,碰到刚进门的他。他在和景蓝讨论工作,根本没有看我。
向荣果然多虑了!
我正准备回房,他突然叫住我,那声音仿佛为了映证向荣的理论般动彻心扉。
“敬童,你下午去哪里了?”
我愣在原地,向荣的话不断在脑海重播。
你的秘书是他派来监视你的……当然因为他喜欢你啊,怕你跑了,才监视你……
心里涌上莫名的愤怒,我没回头:“我去哪里跟你没有关系。”
“你和一个不是客户的女人出去,是谁?”
没理睬逐渐靠近的声音,我继续往房里走,突然后面一股拉力将我扯过去。我看到他鬼魅般的黑色眼眸:“你没听到我的问话吗?”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他一直用这种血腥目光盯着我,我才会迷失方向!!
我一把甩开他:“我说了没什么!”
猛然,他目光停滞在我胸口,眼神闪着怒气,我低头,没什么啊?
他缓缓伸出手,抚摸在我的暗蓝色斜纹领带上:“很漂亮的领带啊!”他突然一把扯起领带,猛力扯近我和他的距离,我看到他面色可怖:的
“这条领带是我刚买来放在新居那里的!” 的
向荣?!
难怪她说什么送给我的礼物,又说我会喜欢的!
她故意把他的领带系在我项上?
他甩开我,向景蓝吼:“打电话给袁向荣!我要问那个女人到底干了什么!!”
……原来如此……!
向荣,你是要我下定决心吗?
还是故意要看我有什么反应……?
“不需要打电话啊!”我笑起来,看着他怒气冲天的面孔,心理全是绞沙般痛苦的矛盾:“你没想错,下午我是和向荣在一起!”
“我们在你新家的床上做了,在上面做了很多次啊,整整一个下午!”
“显然你没让新婚妻子满足啊,张沫!她说喜欢我比你多呢!”
虽说每个人都有自虐倾向,尤其有自我厌恶的人,我还是认为自己一定是当中最傻的一个。
每次都是专挑这种事情来得罪他,每次一遇到他,我擅长的伪装和口才都不管用。
他面色黑暗得看着我。
究竟被耍得是我,还是他?
又或者是这矛盾的命运?
既然要恨他,恨到非杀死他不可,又为什么要爱上他呢……?
“张沫,我对你烦了,也对那个房间烦了。”
“我要搬出去住!”
三十二
向荣说,总有些某种东西会触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譬如濡湿在手际的情人眼泪;譬如决议分离前的最后一个拥抱;譬如那棵焦枯了身躯,却在顶心渗出一丝绿意的残树;再譬如,一个不代表快乐的微笑。
我笑了,女人就是浪漫,即使是黑社会的女人。
但向荣却说:你的微笑。
因为那句话,我笑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只拿了几份公司资料就离开屋子,在酒店住一晚,却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马上去公司附近的房地产公司找屋子。因为我肯花钱,很快就找到不错的地方,白天他不在的时候,我回去把行李都搬走,彻底离开那个不能称为家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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