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怀中 作者: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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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怀中 作者:伤官-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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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苏珊。”
  “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当时是不想我难过,所以故意说谎话安慰我,我又岂不明白你的心呢,如果我再责怪你倒显得我不知好歹。”
  “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对我没任何意义。韦风,我看得出你很爱她,从来我都没体会过你这种狂热的感情,可是在你对秦翠凋的时候我看到了,真的我很嫉妒。这几个小时我一直在想,如果三年前你是拼了命地挽留我,我是否还会走呢。”
  韦风没有做声,三年前没有那个如果所以命运便发生了变化。那个时候他也曾用心地爱过苏珊,可是那时是太骄傲而不懂得挽留,还是爱得不够深呢,韦风也不能知道答案。
  苏珊苦笑一声,道:“你不必回答,我知道你回答不了,其实我并没有占据到你心里最深的地方,对你而言也不是不可或缺的。其实我不该来中国的,至少我不会知道你爱另一个女人比我多,至少我会保留我们相爱时的回忆,但是现在全破灭了。”
  “对不起。”
  “别说了。”苏珊叹息着,“韦风,明天我回英国去,还记得汤姆斯·王吗?大学时狂追过我的建筑系的才子,我来中国之前他就联系上我,原来这几年他一直没忘记过我,现在我想该回去找他了。”
  “苏珊,你不要……”
  苏珊笑着阻止了他,道:“我不是负气做出的决定,其实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总比找自己爱的人强,至少我可以被宠着爱着,这样何乐而不为呢。所以,韦风你也祝福我吧。”
  “苏珊,你再考虑考虑。”
  “韦风,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现在好晚了,我该回酒店了,你休息吧,养好病去找她。”
  苏珊微笑自若,将韦风扶躺到床上细心地替他掖好被子,才慢慢地走了出去。韦风依然没有挽留她,再多的话也只能是徒留伤感。他侧过身体瞧向窗外,玻璃上一条条雨水顺滑下来,斑斑点点的雨渍,好像,腮上的泪痕。
  门上响起了急剧的敲门声,一声一声胡乱地没有节奏,显示出门外的人似乎极没有耐心。韦风没有理睬闭上眼睡去,半晌敲门声停止有个人推开门进来。
  “韦风,你装什么睡,我刚给苏珊打过电话,她说你醒了。”
  韦风睁开眼,来的是苏铁,他挣扎着欲坐起来但苏铁又将他按了下去。“韦风,你躺下吧,不然苏珊又得找我麻烦了。”
  苏铁在病房里打量着,回身望着韦风又道:“这间病房挺不错。怎么样,兄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让女人给跑了,自己也弄病了。”
  “苏铁,你去死。”韦风听得就来了一阵气。
  “呵呵,还会骂我,说明精神还不错。兄弟,我说句真心话,你就学学我吧,你看我什么时候为情伤过,都是女人我为情伤。你说你,英俊潇洒,富可敌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呢。那个秦翠凋走了就走了,你安心养病,等你病好了我绝对为你介绍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韦风气得直瞪眼,他想了半天最后道:“苏铁,我诅咒你将来被你喜欢的女人杀死。”
  苏铁哈哈大笑,道:“韦风,你真是有意思,你这个诅咒怕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这多年你见我对谁有过感情,对了,我对我家的那只小花猫有过感情,你说它会不会杀死我,哈哈,太好笑了。”
  “别得意,苏铁,你总会遇上让你欲罢不能的女人,到时她会令你痛苦万分。”韦风冷冷地道。
  “韦风,我只会对床上的女人欲罢不能。”苏铁笑得更大劲了。
  “苏铁,你就是来气我的是吗。”
  苏铁察言观色,瞧出韦风有些生气,便忙止住笑道:“别误会,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调节下气氛,你不喜欢这个玩笑我不说了。”
  韦风脸色这才和缓过来,“是楚湘告诉你的?”
  “当然,那傻丫头在我那里哭个不停,说你吼她。哎,我已经和她说了让她去我那里上班,她不好意思和你讲,所以让我来说。”
  “随便她吧。”韦风闭上了眼。
  “想怎么找她。”
  韦风无力地道:“我想先去她的家乡,此外我也不知道往何处找她,中国这么大。”
  “凭你这份苦心,会找到她的,放心吧。”
  “但愿。”
  他吐出一口长气,但愿是个多么虚的词呀,能够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自己都无法抱期望可也不得不期望着。苏铁见他长时间不语,便悄悄地退了出去。等他走后,床上的韦风突又睁开了眼睛,窗外树影摇曳,雨声滴沥,好不凄凉。
  也许全天下都在落着这样一场雨吧。
  而此时,两千多公里外的呼伦贝尔并没有雨,它的夜空晴朗得紧,圆圆的明月照着,窗边手上都是清朗明净的月色,秦翠凋便一直坐在窗前凝视着这片夜色。其实最初她也并没有想到要往北走,夹在人群中时不自觉就被挤着一起走。上了火车她便补了一张坐票,幸好这节车厢上人很稀少,在过了博克图后车上人更少了,整个车厢里不足十来个人。
  但是车上并不安静,因为时值夜晚,有人便干脆躺上坐位上睡觉,车厢里雷鸣般的呼噜声不时四起。可秦翠凋似乎充耳不闻,依旧端坐眼睛紧盯窗外。
  从北到更北,这一路走来,没有雨,天总是蓝蓝的,明明有雪在飘,可阳光也好得紧,烛火一样地温暖着。
  “喂。”
  眼前有片阴影在晃动,秦翠凋眨了一下眼睛恍过神来,对面的坐位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正用手在自己面前晃动。秦翠凋瞧着他有一阵的发呆,这个男人实是罕有的英俊,即便韦风也是相形逊色。
  他的头发稍微泛些浅棕色在脑后系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似乎很喜欢笑,嘴角一直弯着。忽然间秦翠凋便有种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在某种程度上和风声有些神似,他应该是个好人。她望着他,男人也看着她,歪着脖子笑,秦翠凋这才发现他的眼眸竟然是烟灰色的,原来还是个混血男子。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夜空里的明月隐去,只剩下一幕青灰,似乎,好像这男人眸子里透出来的颜色。
  “你不傻吧。”
  秦翠凋一愣,转过脸面向那男子,他笑得更猖狂了。哎,这也是个无赖。
  “你是哑巴?”见她不语,男子又发表了新看法。
  秦翠凋更愣了,初次见面这男人怎么这样说话,好没礼貌。
  男人审视地又看了她几分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及一支笔,他飞快地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然后连笔一起递到秦翠凋面前。
  秦翠凋看去,本子上写了几个字,正是刚才男人问她的话。她犹豫一阵,提起笔写下,“我傻,而且哑。”写完后她推到对面。
  男人看了她写的字,便又写道:“你是去海拉尔吗?”
  秦翠凋回道:“不知道。”
  “这列火车的终点站凌晨就到,你有住宿的地方吗?”
  “没有,不需要。”
  男人沉思一阵,写道:“从上车就看见你坐在这里不吃不喝,你饿吗?”
  “不饿。”
  “你果然是个傻瓜。”
  秦翠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男人拿起笔又写,“生气了?”
  秦翠凋干脆闭上眼睛,这男人比起曾经的风声还要可恨,嘴太坏了。
  男人笑笑不语,遂从包里拿出几袋食物摆放在桌上,自己一个人大吃大喝起来,他边吃边瞧着秦翠凋,并且嘴里故意发出呼哧呼哧的吞咽声音。
  “好吃,不错。”
  秦翠凋仍是惘若未闻,黯然神伤,离开B市已经一天一夜可是有谁在乎呢,这就像路上少了块石头没有人注意,甚至他们连那块石头原先具体的方位都不清楚,也许自己对某些人来讲还是块硌脚的石头,巴不得自己滚得远远地。
  “到站了,终点站到了,大家收拾好行李顺序下车。”
  列车员的声音嚷了起来,火车忽地重重地一抖便完全停止下来,秦翠凋仍闭着眼略等了几分钟,估摸着车厢里的人都下了车她才站起身,从座位下拖出箱子迈出了火车。
  站台上人并不多,稀疏的人影一起往出站口走去。秦翠凋对着手呼出一口气又搓了两下,海拉尔的夜空虽然晴朗但是温度却是相当的低,一下火车她便觉得两条腿冻得有些不听使唤。
  她随着人流一起往前走,但并没有出站,直接拐到候车厅中坐下。候车厅要比站台上暖和,秦翠凋跺着几乎冻僵的脚坐了下来。
  “喂,傻姑。”
  肩上落下重重地一拍,秦翠凋吓了一跳赶紧回过身,却原来是刚才在火车上的年轻男子,他背着一只大旅行包绕到她身旁的位子也坐了下来。
  “哎,这天气真冷。傻姑,你是不是很穷,没有钱住旅馆所以挤火车站。”
  秦翠凋满脸黑线,这男人还真是无赖,二次见面居然还给自己起了绰号,还是什么傻姑之类的,难道自己真的看着很傻吗。
  男人瞅着她,忽然重重地点头,道:“是了,看你穿着普通应该是没钱,不过不要紧了,我也没钱,所以我们两个一起挤候车厅吧,反正这里位子多,你睡那里我就睡这里,两个人照应一下。”
  秦翠凋越听越气,这男的不仅是无赖,还是个盲流,当初认为他是个好人真是瞎了眼睛。
  “对了,我叫叶无,你叫什么。”
  秦翠凋转过脸不理。
  “不说算了,我看你就是姓傻名姑,我说傻姑姐姐你有没厚点的衣服借给我盖下。坐了二十多个小时困死了,我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秦翠凋想了一阵便从箱子里取出一件黑色的长羽绒服递给了他,那叫叶无的男人也不客气接了过来马上躺到坐椅上睡下,没一会便鼾声大作。秦翠凋被扰得睡意全无,她看向叶无,此时他睡得正香,嘴角边还掉了一丝涎液。看着,她便笑了起来,别看这男人高高大大的,睡觉却和小孩子一样流口水。
  这样的人真不应该会是坏人吧。
  凌晨六点火车站里开始有人走动,秦翠凋便打算离开,瞧着一旁的叶无仍在鼾睡当中不由顽性大起,她暗暗找出一只水笔蹑手蹑脚走到他跟前,迅速地在他的右脸上画出一只小乌龟。叶无似乎睡得很沉一点反应也没有,秦翠凋便又在他的左脸上写上“傻蛋”两个字。
  瞧着自己的杰作秦翠凋也忍不住发笑,眼见外号之仇已报她便不再耽搁赶紧拖着箱子走出候车厅。
  外面晴空如洗,俨然又是一个晴朗的天空。

  第三十五章

  12月28日 雪
  爱欲断者。如四肢断。不复用之。
  秦翠凋拖着箱子在海拉尔走了很久,一边走一边看,好几次试图说服自己留下来,可心里总是空空的,总有离去的欲望。这里虽然是火车的终点,可却也不是自己的终点。
  往北,继续往北,直到不愿意再走。
  她挤上了开往额尔古纳的长途汽车,也许在那里自己会找到歇息的终点。
  对于额尔古纳这个城市秦翠凋并不陌生,以前做文案的时候她曾查阅过这个地方。额尔古纳市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大兴安岭西北麓,呼伦贝尔草原北端,额尔古纳河右岸。它是一个多民族的聚居区,22%的人口是少数民族,主要是蒙古族、俄罗斯族、回族等。额尔古纳是蒙古人发祥地,境内留有蒙古祖先穴居遗址,室韦部落传说、黑山头古城遗址、三河原、金界壕等。
  当地人说,额尔古纳是一条河,是一座城市,也是一段历史。而秦翠凋却觉得那应是一段回忆,每座城都藏有他人或悲或喜的一段回忆。
  额尔古纳离海拉尔并不远,即使是汽车一个多小时便也到了。然而这里也并不是尽头,也不是最北的终点,秦翠凋又坐上大巴奔向更北的地方,寻找一个接一个终点。
  一条路的终点是另一条路的起点,一直走下去,直到无路可走便是终点。
  路越走越偏僻,从最初的汽车到三轮车,再到马车,最后只能步行,秦翠凋已经有了迷路的感觉,可是现在不能停下来,要一口气走到最终。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村民指点她,再往前走就是中国与俄罗斯的界河额尔古纳河,河上插红木桩的地方就是两国交界的地方。
  秦翠凋向他道着谢往前走去,村民在身后又道,“你是想去俄罗斯吗。”
  她愣住,半晌摇头。
  “那你不要走过界啊。告诉你,男的走过界会被抓起来,女的走过去会被留下来。”
  秦翠凋笑了起来不再说话,拖起箱子往前艰难地行去。
  夜里深了,雪花大了起来,扑天盖地往身上打去,秦翠凋的头发上及衣服上沾满了雪花。气温也已经下降到零下三十度,可此时她的心里却是火般的燃烧起来,脚也变得灵活异常,走起来竟也是步伐如飞。
  雪越来越大,路已无法分辨出,秦翠凋摸索着前进,身后一排排脚印,一阵风雪过后荡然无存。
  前面隐隐出现了一盏昏黄的路灯,雪里面折射出阳光圣洁的光芒。秦翠凋精神陡地一震,村民告诉过她,冬天的时候额尔古纳河面上会结一层厚厚的冰,在岸边悬上一盏灯目的是防止路人不小心走过国界。
  秦翠凋拖起箱子径直走上冰面,河面并不算很宽,但是走到中间也是相当的费力。河面上还有些冰层像巨石一样突兀出来,她好几次眼花摔倒在冰上。
  越走越远,最后她看见冰上插着的红木桩,这里就是中俄交界的地方了。
  她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红木桩,然后略过红木桩眼神飘向前面,那里也是一望无际的皑皑雪色,同此际自己所处的地方并无区别,可这里就是边境了。
  边境,就意味着自己再不能踏出一步脚去,原来自己已经站到了最终的地方,往前已是无路可走。
  终点,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不是不必往前走,而是不能,再往前一步也不能。
  秦翠凋大笑起来,千辛万苦执着想要寻觅的终点此刻就在脚下,就在这遥远的边境上。
  “我找到终点了,这里是尽头。”
  她迎着风雪大声呼喊着,顷刻间泪流满面,但泪水还未滑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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