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怀中 作者: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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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怀中 作者:伤官-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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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翠凋答应着,走进厨房里将锅里热着的饭菜端了进来,“快吃吧。”
  “翠凋,你饿了没,我们一起吃。”
  “我不饿,你吃吧。”
  秦翠凋坐回火炉边上继续缝起衣物,那是一张老虎皮,今日从一个村民手中买来的。她想着叶无衣衫单薄,时常打猎需要在野地里冻上大半天,心有不忍便买了这张虎皮打算缝制一件毛坎肩给他御寒。
  “你在缝什么。”叶无边吃饭也不忘注意她的动作。
  “一件毛坎肩。”秦翠凋没有抬头。
  “给谁缝的?”
  “你。”
  叶无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平常对自己总没好脸色的秦翠凋会给自己缝毛坎肩,叶无有些不敢相信,牙齿打着颤,挤出一句话,“真的吗?”
  “那还有假,现在天气太冷,你外出的时候更久,我怕你会冻坏。”
  她平淡地说着,叶无却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他走到秦翠凋面前径直将她抱了起来环转一周,道:“翠凋,你对我太好了。”
  秦翠凋笑着望他,其实刚才她本想接着说,“你要是冻坏了,就没人准备食物,我们就会饿肚子。”但是看到叶无如此高兴,她也便不忍心说出来。
  “快吃饭吧,饭凉了吃了会肚子不舒服的。”
  叶无答应着,大口地扒着饭,他边吃边偷偷瞟着秦翠凋,昏黄的煤油灯下她专心地缝制衣物,灯光在她浓密的睫毛里不断地跳跃,睫毛下眼波流淌轻柔如水,唇色嫣红如酒。
  他放肆地欣赏着她的美丽,看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灯光里穿梭,看她柔软的发丝滑下额前的妩媚娇美,看她眼波流转间的巧笑嫣然顾盼生姿,或者闻她唇启时的如兰芳麝,或者听她温柔的呢喃软语……
  今夜没有喝酒,叶无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可他仍是很清醒,那些说过的玩笑话并不是假话,那是真的。
  他没有说出来,因为秦翠凋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在她没忘记那个风声的时候自己并不想做出趁人之危的举动,那样是看不起自己,自己不屑于任何敌人,被称为“天才”和“鬼才”的男人永远没有打不倒的敌人。
  几日后除夕,妮古娜的儿子带着几个孙子孙女从市区里回来,秦翠凋和叶无被邀请去吃年夜饭。这次妮古娜做了许多俄罗斯的特色食物,两个人都吃了不少,走的时候妮古娜又强行塞给她一包食物。
  门前雪依旧飘飘洋洋,月光清浅,小小的村庄寂静得仿佛沉睡一样。但是秦翠凋知道,家家都在屋里面过着年,那里很温暖明亮,所有的人都围在一起说话。
  “怎么想亲人了?”
  秦翠凋转过身,叶无还在身旁站着,她顿了顿道:“我没有亲人,我从小就是孤儿,八岁的时候被人领养,前年养母也过世了。”
  “你也是孤儿?”叶无一惊。
  “也是?难道你也是?”秦翠凋也暗暗吃惊。
  “是的,我是个弃婴,一无所有,所以叫叶无。”叶无说得很坦然。
  “一无所有,可不,我也是一无所有。”
  秦翠凋喃喃低语,这些年她一直在经历拥有和失去,每次的拥有后便马上会失去,而且失去的时间要比拥有的时候久得多。比如风声,只是短短的几个月,明明他什么也没对自己说,可自己就一头钻了进去,没有拥有便已失去。
  此际雪花纷扬如舞,而他那里是不是春暖花开,阳光明媚,是不是在过着一场西式的春节,又或者他已忘记了这个中国人的春节。
  秦翠凋不知道,此际的风声正在寻找她的漫漫途中,她也不知道一心想念的人其实一直守护在她的身旁,更不知道那个风度翩翩王子般潇洒的韦风就是她现时想到的风声。
  其实,她不知道,他从未离开过她。
  “篷。”
  浓黑的夜空里升起一朵绚烂的烟花,然后纷散地落下,继而又是一朵烟花绽开,此朵未落一朵又开。时间是凌晨十二点,新年的第一天到来。
  秦翠凋笑着看那些烟花,看它们在夜空里绽放的瞬刻令人惊异的美丽,五彩斑斓,韶华盛极便陨落。有人说烟花是个伤感的东西,只有短暂的美丽便不复存在,但是秦翠凋却没感到伤感,美丽固然短暂却也曾美丽过,也许烟花已经满足了。
  可自己呢,是不是也要把曾经的那些感动收藏好,能够有这些被感动的机会自己也应该满足了。

  第三十七章

  2月28日 晴
  一片石即一座佛,一座佛又即一片石,无非是一片心。
  二月在北方还是冰雪未融的时候,但在海南岛却已是一番初夏的风景。无论是宽阔的大街上,还是小巷的弄道里,花香四下飘逸,风情万种的感觉。
  韦风已经来到这里一个星期,住在临海的一家大酒店里,每天早出晚归地寻找秦翠凋。上次他病倒结果在医院里躺了三天才出院,走之前苏铁来看过他,两人交谈了很久,苏铁本劝他人海茫茫寻人不易,但拗不过韦风坚持。
  他先去了秦翠凋的故乡湖北的某个县,去了方知道秦翠凋自从她养母离世后再没回来过,经人指点韦风去了她养母的坟地,坟前衰草凄凄,冷落寥然,于是他买了些纸钱烧上并摆上祭品。等这些做完后,他又搭上飞机赶往杭州。
  曾经他听秦翠凋说过,她的生母是杭州人,流落到湖北时生下了她,但她的生母也没管她,在她出生后便送给了隔壁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养了她几个月后嫌麻烦将她送到了孤儿院。秦翠凋表示过很想去杭州,杭州有她从未谋面的亲人。
  所以杭州是最有可能找到秦翠凋的地方,韦风在这里呆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电视台节目寻人,报纸广播通通登过了,可仍是一点消息也无。
  之后他又去了云南玉龙雪山,秦翠凋说过喜欢在雪山下生活。他记得秦翠凋说过的每句话,记得她想去的每一个地方,于是他一个个的地方找去,最后到了海南,秦翠凋说她喜欢温暖和有阳光的地方。
  是的,海南是全中国最温暖的地方,有最好的阳光,可是没有秦翠凋。
  天地茫茫,韦风惘然不已,何处才能寻找到秦翠凋。
  韦风黯然地回到酒店,将自己甩到那张大床上。已经两个多月音信全无,可知她是否安然无恙,韦风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茫然四顾,这眼前的一切都晃动着秦翠凋的影子,他长叹息着。蓦地,目光转到窗台上他却是一惊,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
  窗台上摆着一盆风信子,是他从B市带过来。秦翠凋说这盆风信子会像她一样枯萎等不到花开,所以他必须好好地照顾这盆风信子,当找到她的时候他会告诉她,风信子会开花,所谓重生的幸福也是真的。因此从B市出来时他只随身携带这盆风信子,秦翠凋的心就像这盆风信子在等待花开,等待重生的幸福。
  可现在这盆风信子的枝条却变得蔫了,软软地垂了下来。韦风心急火燎顾不得刚从外面回来,抱起这盆风信子冲了出去。
  “你好,请问这附近哪里有花鸟市场,或者花店也行。”
  酒店大厅的女服务员讶异地瞧着面前明明很英俊,但跑得像疯狗一样的男人,她瞧了瞧韦风又瞧瞧了他怀中抱着的花,仍是没有明白过来。
  “哪里有花店?”韦风焦灼地又问了一遍。
  “哦。前面……前面有,出门往左走二十分钟,对面有家花店。”
  “谢谢。”
  话音落下的时候韦风已经冲出了大厅门口,风风火火地跑到了路上,往左跑了几分钟对面果然有一间规模较小的花店,韦风赶紧向对面奔过去。
  “快让开,快让开。”
  女孩子尖利的声音在慌张地叫道,韦风来不及思考身体仍是笔直往前冲去,只听“碰”的一声,腿撞上了一样圆形物体上,那物体力道极大竟将他撞到在地上。韦风将花盆抱在怀里才避免将它甩了出去,腿上麻麻地生痛,似乎有温润的流动的东西淌了下来,但他顾不得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先生,你没事吧。”慌乱的女声,有着些关切。
  韦风这才转过头看向旁边的肇事者,是个才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修眉大眼的,模样挺俊俏。此时她不安地手搓着衣角,脸颊飞红,一双眼睛瞅着韦风几秒又赶忙离开,然后又偷偷瞟了回来。
  “没事。”
  韦风往前走了几步,那女孩子追了上来又道:“先生,可是你腿上流血了,不要紧吗?我看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会有骨折。”她瞅着韦风,低下头加重了声音,“我开的可是助动车,助动车。”
  “真的没事,谢谢你了。”
  韦风礼貌地道,这个小姑娘很给人好感,再说是自己横穿马路事情也怪不到这女孩子头上。他朝那女孩子微微一笑,跛着脚往那花店走去。
  花店里只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营业员,见有人进来便忙迎上来。
  “先生,你要买什么花,如果是送女朋友我建议你买玫瑰,如果是看望病人我建议你买康乃馨,如果……”
  “抱歉,我不买花。”韦风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道:“我有一盆风信子,昨天都还很好,可是今天枝叶似乎有些变蔫,想请您帮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啊。”女营业员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到花店问这种问题,她瞧着韦风手中的风信子,道:“先生,我看你不喜欢养花吧,所以对花的习性不了解。比如风信子,喜冬季温暖湿润、夏季凉爽稍干燥、阳光充足或半阴的环境。而且风信子有夏季休眠习性,一般是3月开花,6月上旬植株就会枯萎。在2~6℃低温时根系生长最好,叶片生长适温为10~12℃,现蕾开花期则以15~18℃最有利。”
  “最重要的是风信子的花期可以通过温度来决定,看这盆花信子好像还没开过花,应该和所处的温度有关。如果花期在2-3月,那么温度应保持在18-23℃。先生应该来海南几天了吧,这几日海南的温度已经达到了30度左右,这温度不适合风信子生长,所以枝叶便开始有凋萎的迹向。”
  “那要怎么办才好。”韦风也慌张起来。
  “办法很简单,低温控制,你保证它生长的环境温度在20度左右就可以了,另外在施些花肥。”
  “谢谢。”
  韦风道着谢赶紧出来,跛着脚步往酒店赶去。
  “先生,我看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韦风回过头,刚才骑车撞到他的女孩子怯生生地躲在花店的门口,满面羞涩地捏着衣角。他笑了起来,道:“不用了,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可是……”
  她的话没说完韦风已经跛着腿走远了,此刻他正急着回酒店,用房间里的空调使温度降到20度,这样风信子又能生长开花。回到酒店后,韦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空调,因为房门总是经常地开启,他把温度又调到了18度。
  至于腿上的伤幸好只是皮外伤,虽有些青紫但无甚大碍,他随意包扎了一番便躺到床上睡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腹中饥饿难忍竟自醒过来,瞧着时间早过了酒店供应晚餐的时间,他遂打算去外面随意找一家酒馆吃饭。
  大厅里的沙发上缩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韦风瞧了她一眼还是那骑车撞到他的女孩子,想不到她竟跟到酒店来了,还等了他几个小时。
  那女孩子也瞧见了他,忙小步跑到他的面前,绯红着脸道:“先生,你的伤碍事吗?”
  “没事了,谢谢你。”
  女孩子望着他,脸越来越红,忽然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然后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撕下递到韦风面前,她低声道:“先生,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还有我的名字,如果你的腿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打电话找我,我会……我会负责任的。”
  她说完后,不敢抬起头来看韦风,脸上的红晕已经透到脖子根里。韦风瞧着这个女孩,她脸红的样子令他想起了秦翠凋,那个女人也是无事就脸红,像是被人看穿了小秘密一样。
  “好,我的腿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会打电话找你。”韦风笑着将她手中的纸片放进口袋里,“小姑娘,我现在去吃饭,你要去吗?”
  女孩抬起了头,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去,你流了那么多血,我请你吃饭。”
  “好啊,我要吃人参燕窝,鲍鱼海鲜。”
  “这个……”女孩大惊失色,她哪里想到这个不肯去医院的男人居然会在吃的上面狠宰自己一笔,她的手又不停地搓着衣角,那衣角已经被她捏得皱巴巴地。半晌她咬了咬唇,似乎作出了决定,道:“先生,我没那么多钱,但是你能等我一会吗,我去打个电话。”
  韦风笑了起来,他拦住她道:“你打电话借钱,呵呵,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男人怎么会让小姑娘请吃饭呢。走吧,我肚子真是饿坏了。”
  女孩先是一愣随后也笑了起来,她怕韦风刚才没瞧自己的名字又道:“先生,我叫林小鹤,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啊,韦风。”
  两人没有走多远便发现了一间乡村风味的酒馆,韦风要了很多菜,大吃大喝,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寻找秦翠凋。但是那叫林小鹤的女孩子依然很羞涩,几乎不敢动筷子夹菜,韦风没有办法只得将各样菜都夹了些放到她的碗中。
  “韦风,韦先生,你是来海南旅游的吗?”林小鹤偷偷地瞟了韦风一眼,迅速地低下头去。
  韦风也低着头没有注意到,“不是,我是来找一个人。”
  “那个人很重要吗?那你找到没有?”
  “很重要,但是现在却不知道她在哪里了。”
  “是失踪了吗?”
  “是的,她不声不响失踪了,我找了她两个多月。”
  林小鹤抬起头看着韦风,此刻他的神情颇为凄楚,但眼里却还有些神彩不息。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面前这位男子有如此戚然的表情,是因感情么。“能给我讲讲你的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说完后她又觉得不甚妥当,便马上补充:“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我并不是喜欢探究隐私。”
  “没事。”
  眼前这个纯朴的女孩子已经激起了韦风的好感,也许是心底的那份伤感也急需要一个倾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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