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捷看着车子正穿过一片枯瑟的森林,隆冬,一片静悄悄。
蒋捷进到房子里,看见周正已经坐在餐厅。
“总算回来了!开饭,厨子煮了好东西。过来吃!”
蒋捷走过去,坐在周正的对面,他的右手不能动,只靠周正把他爱吃的给他夹到他的盘子里,他用左手拿勺子吃,蒋捷一边拿起勺子,吃之前问周正:
“是不是你让晓年来和我说的?”
“噢?他跟你说了?”周正却没停下来,四处寻着盘子里的东西,“冬菇要不要吃?这个骨头汤,对你好。”
“怎么忽然让他跟我讲晓声?”
“你怎么知道是我让他跟你说?”
“你手下的人,没你的交待,怎么敢在我面前乱说话?”
周正这次停下来,把筷子放在一边,
“你性子太内向,有什么放心里也不说,就得身边的人捅破那层窗户纸。晓声的事情跟你说了,你心里也有底,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就看你自己。我都随你。”
“什么叫你随我?”蒋捷的嘴角不能抑制地微微上扬,
“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臭美,谁要娶你?”
“不娶拉倒,你不娶我,我娶你也是一样。”
周正开着玩笑,把骨头汤里的油一下下撇干净,蒋捷不爱吃油腻的东西。蒋捷看着一个粗枝大叶混黑道的周正小心翼翼给自己挑汤水,心里有一个最隐敝的角落,忽然迎来一束柔和的光线,嘴角噙着个浅淡的微笑:
“我要吃那个鸡肉笋丝。”
“好,好,给你。”周正给他夹过去。“吃吧,吃完了,给你看些新鲜东西。”
非常大的一个房间,布置成野外温泉的模样,白茫茫一片,空气都是蒸汽的味道。蒋捷向后缩了一步,皱了皱眉:
“不要,我不要洗温泉。”
“为什么?医生说对你的身体好啊,可以加快血液循环,促进伤口愈合。过段时间还要带你游泳,水的阻力有利于复健。”
周正试着拉蒋捷的胳膊,却给蒋捷闪来了:
“那,那,我,我不要和你一起洗。。。。。。”
“害什么羞?你昏迷的那天晚上,我什么没看到?用酒精给你擦身子,每一寸都摸啦。”
蒋捷的脸不知道是因为热空气,还是害羞,红得能滴出血一样。周正没办法,只好说:
“行,行,你自己进去。来,我给你换上防水纱布。”
周正小心地不弄疼蒋捷,伤口刚拆线,恢复很好,但因为伤了关节,比较难恢复。
“好了,你脱衣服进去吧!”
说完真的走了出去。
蒋捷一个人洗,又觉得怪怪的。他慢慢坐进水里,温度刚好,水细细裹上身子,每个毛孔都张着,水里好象放了药材,淡淡的一股草药的清香,一寸寸渗进皮肤,蒋捷闭着眼睛,享受着温热的水流翻滚着击打在自己身上的韵律,耳边是“咕嘟嘟”,水给池底的气流推动的,冒泡的声音,
“啊~,”他舒服地发出一声赞叹。
“舒服吧?”周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偷偷进来,就躲在身后,蒸汽和水流,掩饰了他入水的声音,蒋捷一点都没有察觉。
“你,你怎么?不是我自己。。。。。。”
“对啊,”周正打断他,“我让你自己进来,然后我也自己进来啊!我又没说我不洗。”
“耍赖皮!”蒋捷嘟起嘴,却没有赶周正。
“嘿嘿,赖皮就能留下,何不一试?”
周正欺身向前,把蒋捷堵在一角,他伸出手,视若珍宝般,慢慢试着捧住蒋捷的脸,雾气后那双麋鹿一样诱人的眼眸,终于不再掩饰,有些茫然,有些惊怕,还有丝丝缕缕的爱慕和期待,周正的声音给水声激散:
“小捷,别怕,交给我,都交给我。。。。。。”
14
周正觉得手心里捧着的脸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眼睛里,不安饱涨了起来。
“以前真的没做过吗?”周正的脸和蒋捷只有一指之距,却不急进攻。
蒋捷不说话,只轻轻摇头。
“接过吻吗?”周正的嘴唇在蒋捷的眉目之间,轻轻啜着,手在蒋捷的颈后交差,慢慢向下移动,停在肩胛骨之下,稍微用力,蒋捷的身子不轻不重给按到周正的胸前,少年强劲的心跳隔着滚烫的肌肤,和周正的心跳融合在一起。
周正感受着拥有蒋捷的感觉,想起江山白天拍着他胸口,跟他说的话:
“不是你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他吧!”
周正觉得蒋捷压在他的胸口上,带给他的是种难得的充实,那是真切的活着的感觉。在明争暗斗里疲惫不堪的心灵,只有在面对蒋捷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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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H'章
周正觉得手心里捧着的脸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眼睛里,不安饱涨了起来。
“以前真的没做过吗?”周正的脸和蒋捷只有一指之距,却不急进攻。
蒋捷不说话,只轻轻摇头。
“接过吻吗?”周正的嘴唇在蒋捷的眉目之间,轻轻啜着,手在蒋捷的颈后交差,慢慢向下移动,停在肩胛骨之下,稍微用力,蒋捷的身子不轻不重给按到周正的胸前,少年强劲的心跳隔着滚烫的肌肤,和周正的心跳融合在一起。周正的唇舌在蒋捷光滑的面颊上逡巡,感受着蒋捷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蒸气一样喷在他的脸上,终于慢慢侵上被热气熏得火热柔软的两片嘴唇。他耐心的捕捉著蒋捷的唇,舌尖舔上便离开,再去玩弄另一片。手也继续下移到蒋捷腰臀处,双手合上微微凸出的双丘之上,摸索着,时而在花穴周围施力轻按,蒋捷整个身子抖起来,他的嘴开始接受周正的唇舌,舌头也迎上去。周正却停下来,向后撤了一下,看着情欲初放的蒋捷,眼睛已经完全迷乱,双唇艳红,嘴角拉出银丝,唇齿轻启着,小舌若隐若现。
“你不是第一次接吻噢!”周正的眼睛里带着促狭的微笑。
“你嫌弃?”蒋捷的声音已经不能自控,颤抖着沙哑。
“怎么可能?”周正忽然斯文不复,几乎有些粗鲁地吻住蒋捷的双唇,舌头毫不留情地翘开蒋捷的牙齿,如同急风劲雨,横扫千军。蒋捷开始给周正的进攻震了下,“唔”地呻吟了一声,慢慢适应了他的力度,虽然技巧生疏却努力回应。周正因为蒋捷的主动而显得不能自持,他托着蒋捷臀部的双手一用力,就把蒋捷托出水面,他身子跟着压上去,一起躺上了大理石的地面。蒋捷为了避开受伤的肩膀,左侧卧着,周正的嘴唇离开了蒋捷的双唇,从旁边拎来浴巾,卷成枕头,垫在他受伤的肩膀下,接着不停歇地啃上蒋捷的脖子,双手在他的胸前捏掐,嘴轻柔的含上蒋捷不甚明显的喉结,直到蒋捷喉间发出一种近似悲鸣的喘息,双手也攀上周正的肩膀,欲拒还迎。
“你硬了。”周正说。
蒋捷的脸本来因情欲染上的绯红,此刻更加因为羞涩,双颊红得好象火烧云。周正的手握上蒋捷分身的瞬间,他发出类似小猫般的呻吟。周正的手指玩弄着蒋捷私处稀疏的毛发,不时勾弄囊袋,另一只手伸到后面,在菊穴周围轻轻抓挠按压,慢慢增加手上的力气,套弄起来。蒋捷年轻美好的身体长长地衬在墨绿大理石之上,腰微拧着,平坦光滑的小腹不时因为快感而痉挛。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拉着枕头角,胸口一起一伏,破碎的呻吟逐渐升高,
“嗯~~~”,他射了,神态却有些悲伤,喘息了很久,也不说话。
周正的家伙已经硬到不行,直挺挺地顶着蒋捷的小腹。他的双手握住蒋捷精瘦却柔韧的腰身,带着力道地捏了一把,那里结实而不粗鄙,纤细而不瘦弱,带着诱人的弹性,修长的线条。周正看了一眼蒋捷,正好蒋捷也看着他,四目相对,蒋捷先说话,带着犹豫:
“周正,我帮你。。。。。。”
“怎么帮?”周正促狭地笑着,
“那,你,你要我怎么帮?”
“蒋捷,别怕,你跟着我做就好。”
周正拉开蒋捷的双腿,却看见蒋捷的头转向一边,胳膊盖上眼睛。周正的心里笑了,这只小驼鸟看不见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说:
“蒋捷,做爱是件很平等很幸福的事儿,不是屈辱。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不用做到那一步。”
“不是,”蒋捷拿开手臂,红着脸说,“我没。。。。。。没做过。。。。。。”
“不是说交给我吗?有我在,不用你做什么,放松。”
周正给了蒋捷一个鼓励的眼神,见他不再闭眼,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上自己的腿,嘴唇准确无误地找上蒋捷。蒋捷正沉浸一个悠长缠绵的吻里,忽然感到后面给一根手指侵入,周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润滑了手指,带着冰凉的温度,正在试图插进去,蒋捷反射性地收腰,他睁大了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已经给欲火烧的满头大汗的周正,他知道周正也忍得很辛苦,却还是安慰自己:
“别收紧,放松,乖,放松。”
手指头进的并不是一帆风顺,但虽然进度慢,终于还是插进去。他试着转了一下,换来蒋捷一阵抽气声。周正却没停,还是慢慢转动,再弓起手指,蒋捷的手抓着周正的双臂,他的手指头很长也很有力,几乎掐进周正的肌肉里,这种感觉却强烈地刺激了周正的性欲。他的第二根手指进得毫不犹豫,两根手指适应了扩约肌的收缩力以后,抽动起来,蒋捷对这种抽插没有准备,“啊~~~”地吐出半声呻吟,赶快咬紧牙,头抵在周正的肩膀上,再没有半点声音。周正的技术明显很好,他的手指越进越深,每次都带入大量的润滑剂,蒋捷渐渐不觉得疼痛,就算仍有异物侵入时带来的不适,可是他多少还是感到周正有意无意对肠壁的刮擦带来的快感。加上周正粘乎乎地吻着他的耳垂,产生一种奇秒的酥麻感。身体里仿佛有电流在游走,四肢百骸兀自颤抖起来,蒋捷感到自己的分身又在慢慢抬头,身体忽然被大力地翻转,周正一只胳膊拦腰把蒋捷固定在自己的身前,手指不知何时抽了出去,后穴有种奇怪的空荡感,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很久,蒋捷觉得周正的分身顶在洞口,引而不发,他的心里对既将发生的事情,带着空荡荡的恐惧。
周正终于用力地一挺腰,他的家伙虽然也做了很充分的润滑,却毕竟比手指头粗了很多,进了不到一半,就卡住了。蒋捷已经紧张得不能呼吸,加上强行进入带了的痛感,他的头颅扬起来,嘴张开,却不能发声,手向后抱住周正,扯疼了右肩的伤口,他倒吸了口凉气,眼前已疼得一片黑暗。周正顺势往后一仰,这样一来,蒋捷背对着周正,坐在他的分身上,借着重力,终于完全没入。周正给了蒋捷足够的时间从痛苦中恢复过来,在紧致炽热的包围下,再不去忍耐,双手托着蒋捷的腰,开始抽插起来,由慢到快,屋子里充溢着情欲的碰撞。白雾缭绕着两具紧密结合的身体,水声不能掩盖沉重的喘息和呻吟。
隆冬的夜晚,本就寂寞无人,月光冷冰冰,照在人间。周正躺在蒋捷身边,小心拨开他额前的头发,细心观察着他。蒋捷从做完就没怎么说话,空洞洞的黑眼睛,好象要在白雾中找到什么。
“你怎么样?”周正问他。
蒋捷楞楞看着天棚,眼睛里带着湿润:
“周正,我感觉,好象爬过了一座,很高的山。”
蒋捷感受着背后周正的律动,周正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引导他如何在疼痛中寻找快感。蒋捷美好的颈项,向上扬着,如同天鹅引吭,他却是无声地,在他性爱初体验里,他至少确定,身后的这个男人是多么在乎自己。蒋捷感觉身体正在脱离自己的控制,那禁锢了很久的情欲,好象是给渔夫放出瓶子的魔鬼,升腾成一片巨大的乌云,笼罩着自己平时呈现给人素淡的外壳。我爱的是男人,我亲爱的妈妈,只有男人能给我快感,就和那抛弃了你的爸爸一样。
蒋捷感到有泪水滑下汗湿的脸颊,却不是因为悲伤。
隆冬的夜晚,本就寂寞无人,月光冷冰冰,照在人间。周正躺在蒋捷身边,小心拨开他额前的头发,细心观察着他。蒋捷从做完就没怎么说话,空洞洞的黑眼睛,好象要在白雾中找到什么。
“你怎么样?”周正问他。
蒋捷楞楞看着天棚,眼睛里带着湿润:
“周正,我感觉,好象翻过了一座,很高的山。”
“为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同性恋是拦在我面前的一座山,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爬上去,还是应该绕路而行。我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我很孤单,很害怕,我希望有人告诉我,教导我,应该怎么做。”蒋捷说着,看着周正。周正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见希望,“所以谢谢你,周正,你带着我翻过了一座,我不能独立翻过的山。”
蒋捷没有停,继续说:
“你今天告诉我,关于晓声的事情,也是为了让我明白,如果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就要做好准备,有一天,在你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可能也会被牺牲,可是,周正,我不怕。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你,可是我愿意留下,我想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得到真爱,如果能,真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周正有些吃惊地看进蒋捷黝黑的眼眸深处,他静静地看着,手指头抹过蒋捷脸颊,那里正有一对泪珠无声地坠落:
“蒋捷,总有一天我会给你看,真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九九九年夏天的时候,周正和蒋捷又搬回湖滨的公寓。周正的运河赌船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蒋捷以优异的成绩提前完成了大二的学习,教授推荐他去第一银行实习,为他的一个调查报告搜集资料。他的右肩虽然伤好了,却再不能弹琴,周正因此有些内疚。这天在吃早饭的时候,他又试图说服蒋捷去看医生:
“他很权威的,断了的手都能接回去。”
“我的手也能用啊!跟你说很多次了,伤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