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懂你怎么几次三番重复一个话题,明知道我不会改变心意。”乔楠凉凉地开口。“陈孝云你不觉得腻烦么。”
陈孝云恼,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明明是想和她好好聊一聊,哪怕只是谈谈天气,可是只要一开口就忍不住想挖苦。他恶狠狠地说:“怎么不腻烦,今天算我发神经。小楠,有时我不懂,你到底要什么?”
“你要订婚了。”乔楠冷静提醒,“不需要搞懂我,别忘了,不管你认不认可,辈分上我也算你姐。”
订婚,在乔楠离开时,他不认为会和自己沾边,偏偏,他是真的要订婚。好像是,兜了一个大圈,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陈孝云突然来气,冷冷一笑:“姐?我可没这样的姐。”
乔楠冷静地看向他,有些无奈,陈孝云有怨气,也怨不得他。陈孝云又烦又恼,烦乔楠冷静,恼自己的失态。他不冷静地问:“小楠,请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做到无动于衷。”
“只要不爱,对方的死活干卿何事?”
陈孝云眉一拧,冷笑:“果真是没心,只是很想看看,若哪一天他也这样待你,你还能不能这般冷静。”
乔楠不想和他吵,一没必要,二若是和他吵,就是她幼稚了。她叹:“我是对不起,只是,我也从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我们在一起,我就没有想过会有结果。”
“还真是直接。”
“孝云,怎么还在这?”女孩出来找人,看到乔楠时,有些疑虑。
“这就去。”陈孝云起来,对乔楠说:“对了,有事可以找我。”
台上热闹,台下喧哗,乔楠无心细看。陈孝云走没一会,又来了位,乔楠不认识对方,对方仿佛是自来熟,坐下来自我介绍。乔楠得知他和陈铮有生意来往,只是不知这人没在包房里跑来这做什么,她没什么心情,冷淡回应。对方大概也觉得没意思,悻悻作罢。
乔楠看时间,出来也时间不短了,是回去的时候。于是对来人抱歉:“我要进去了。”
对方点头,眼时不时瞟向看台。乔楠起身离开,回到包房,陈铮喝了不少。她坐下时,有人笑着问:“陈总,今晚这位可比郁家那位有趣。”
乔楠反感,轻轻蹙眉。陈铮眉一挑,笑,有些意味深长道:“怎么有可比性。”
整晚,他对乔楠都是淡淡的,没有刻意亲近也没有刻意疏离,一切自然而然。但凡是有人想要和乔楠聊天,陈铮就不动声色岔开,可见不管多深藏不露,占有欲强就是了。
比如这一刻,对座的男子,笑嘻嘻地讨好,“嫂子,这样叫可以吧。”
这样的场合,乔楠不是没遇到过,但仅此这此,了脸。望向陈铮,希望他能帮场,岂料他只是含笑看向她,不予理睬。对方看她没有否认,更笑:“今天小弟我敬嫂子一杯,将来还望嫂子赏口饭吃。”
“臭小子,莫打嫂子主意。”
乔楠窘,在桌下狠狠踹了陈铮一脚,高跟鞋用力踩,也没见他眉头皱一下,嘴角噙着地笑特招惹厌。
好不容易结束这繁琐,对她没实质意义的饭局,脱身离开时已筋疲力尽。但看陈铮,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今晚他终归是收获不小,这场饭局谈成一桩生意。有时,她颇同情陈铮,这样一位冷清的人,在这觥筹交错的饭局左右逢源,不知怎么过来。看他如鱼得水,该是早习以为常,都说近了耳根子软,不知他有没有。
她吐气,今晚只喝两杯,其余全被陈铮挡了,又有些心软,这罪本是她遭。有人要送他们,陈铮拒绝。上车时,陈铮坐到副驾驶座上,乔楠是有驾照无驾龄那种,对陈铮说:“我没开过车。”
“驾校总开过吧。”
乔楠失笑,这要多信任她才敢把命托付,这可不代表她信任自己,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她没好气,“驾校早还给教练了。”
陈铮睁眼,声音有点哑,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多的缘故。乔楠在心里默念罪过,还是不放心,建议:“我们打车回去。”
“不。”
乔楠坚持不过,不得不小心翼翼,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经过她延长至两个半小时,下车时,仿佛是战场下来的战士,为了生存精力用尽,感觉被掏空一样。陈铮脚步有些不稳,乔楠本想不理他,结果还是忍不住扶着他回房。这里和上次来时没两样,扶他躺下,帮他脱下衣裤,用毛巾给他擦了擦。做好这一些,指针指向凌晨三点,正要休息,陈铮拽住她,乔楠重心不稳倒下去,陈铮一个翻身结结实实压住她。
乔楠偏头,有些火大,折腾半晚伺候他,现在被人压在身下。陈铮只是伏在她身上,并没有做逾越的动作,安静的如同初生婴儿。就连呼吸也比先前平稳许多,乔楠几乎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喊了两声没有回应才知他已熟睡。这个结果,乔楠有些哭笑不得。这样静静承受,陈铮似察觉这姿势不舒服,翻了个身搂紧她。也许是因为太疲,片刻,她也睡下。
清晨被闹铃吵醒,乔楠摸索寻手机,陈铮先她一步,把手机关了扔下床。再次醒来,又是午上三竿,陈铮已不知去向。在床上发了会呆,忽然想起今天回C市,在看时间已经过了登机时间。乔楠懊恼,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只好打电话回去。郑倾城接了电话,兴奋不已,又交代好好玩,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回不回都无所谓。在要结束通话时,郑倾城伤心地说:“乔楠我失恋了。”
“你开什么玩笑?”
“你都不看报么,真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地球人。”她嘀咕,又唉声叹气道:“陈铮啦,还记不记得,听说他要订婚了,还给不给人一条活路啊。”
乔楠抿唇,真不知那群娱乐记者在愉悦谁。她本想安慰朋友两句,陈铮推门进来,问:“还不饿?”
“等一会。”她有气无力,这句话郑倾城听了去,立时引来一阵逼问,乔楠冷静回答,更是挠的郑倾城心痒。要知道,乔楠素来独来独往,当然前位追求者是个例外,可惜也逃不脱宿命。
啃面包时,陈铮说:“今天回去。”
乔楠瞥他,他淡淡解释:“爷爷打电话来,让我们过去一趟。”
“我不想去。”
“我也不想,面子工程总得做做,在说陈阿姨特别嘱咐,可要把你照顾好了,你若有闪失,责任在我。”
“我去就是,不要把无关紧要的人扯进来。”乔楠投降。
“晚上的飞机,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过去,孝云也去。”
乔楠鄙夷地看向他,有些恼。也懒得多说,觉得和他沟通困难。两人又是无言,陈铮吃好,接了个电话,对她说:“我有事出去,晚一点会有司机过来接你,机场见。”
陈铮匆匆走了,来去一向如是。乔楠不觉这样不好,无需向对方交代更详细,在这方面,陈铮远比她做得到位,就如当初他说的那样,他尽力履行夫妻间职责。反之,乔楠逊色许多,不会主动交代去向,除非是他问起。而陈铮极少问,乔楠更是自由。
回酒店整理行李,司机电话问她是不是现在去机场,乔楠一口拒绝,对方为难,可怜巴巴地说若没把乔小姐安全送到机场,他这工作没法继续。人家把话说这份上,她失笑,让司机到某酒店来接她。
到机场还早,乔楠下车去喝了杯咖啡,不巧又遇上疯三娘,她挽着一位乔楠不熟但有过几面之缘的男子有说有笑。乔楠可记得前晚,她还甜腻腻地向某老男撒娇,不想转眼工夫又和别的人亲密。这样想,又觉自己无聊,若无其事地歪过头看向楼外的车来人往。
疯三娘没有见到她,搂着男子施施然走了,来一阵风走时亦然。一杯咖啡没喝完,陈铮急匆匆赶来,看来是真急,额头布了层薄汗,即使这样也不失优雅从容。他坐下,二话不说端起她尚未喝完的咖啡一口饮尽,乔楠静静地看着他。放下杯子,他解释:“咖啡喝多容易失眠,最近你气色不大好,回去让吴阿姨好好给你调养。”
“大家都说我气色好。”乔楠不屑冷哼,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精准地看到陈铮饱含意味地笑。可怪谁呢,若他说你最近气色很好,乔楠定不会理睬,管他存什么心思,偏偏他反着来。
“看来,这回回去不用担心陈阿姨埋怨了。”
提起陈阿姨,乔楠就觉脸,或许还是太嫩缘故。上次回去,陈阿姨当着陈铮的面,说:“你们也不小了,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不要觉得我话多嘴碎,女人有孩子家里才能安定,日子也好有寄托。”
乔楠唯唯诺诺,陈铮则似笑非笑。陈阿姨又说:“怀孩子也得先把身体调养好,太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来更新了,有木有奖励?
继续推歌:王筝的越简单越幸福
34。谁的青春谁的城
时间这把千疮百孔的杀猪刀,漫漫河端,有的已经被匆忙的人群遗忘,可一个不经意的片段,轻而易举地就勾起尘封的记忆。
乔楠不想,在陈家老宅听陈孝云兴奋地谈及一桩已经被人们遗忘的往事。这桩往事还得从陈孝云负责的案子追溯。佟廷的离开,直接导致另一个人自杀,陈孝云及他同伴追查时,发现惊天秘密。这次自杀的人,牵扯出七年前惊动南国边境某走私团伙落马事件。这个自杀的人,是某走私团伙头目亲信下属,因这位有着双重身份的下属,导致该团伙在一次往越南转移中,被警方剿灭,听说该头目死的惨烈,倒下去时,他还杀了追随他多年的女人。因为,在最后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宠着的女人要了他的命。
陈孝云兴奋地讲述,陈爷爷冷静地说:“这不是已经结案了么。”
“当初是结案了,他们老大一死,这个团伙早已七零八散。但让我深感意外,这次事件竟然和那轰动的案子有关。外公,那头目听说也是部队退下来的。”
陈爷爷皱皱眉,似不愿谈及这话题,看外孙兴奋,冷冷淡淡地说:“已经是陈年旧事。”
陈爷爷顿了顿,尘封的记忆再次不经意地被打开,若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又怎会走上这一条不归路。这个结果,他只能惋惜,毕竟不能在改变什么,逝者已逝。他也听朋友谈起,在倒下去时还能杀掉自己的女人,果真是狠角色,若不是狠角色,又怎会独闯一片天地,在某个领域轰动东南亚。
若不是他,自己最珍视的女儿,又怎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算来他们也是宿敌。男人,一个功成名就的男人,自己珍视的人,被他人轻易抹杀。可这怪谁,只怪他这做父亲的太狠心,为了打击犯罪团伙,牺牲自己的血肉。最后,她倒下时是不是在怨他?这个问题伴随七年的岁月,夜夜折磨他。
还记得,在事发前几个月,有一次她终于有机会回来和他偷偷见上一面,她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阿铮在和乔家小公主交往。”
他略沉吟,才答道:“不要把阿铮也拉进来。”
她理解地点头,但职务所趋,她说:“我需要阿铮的帮助,爸,仅有一次,我敢保证阿铮的安全,不会有人知道。而且,现在他很谨慎,对我早已有了提防,据我了解,他唯一的弱点便是他女儿。”
“你说的是?”他皱了皱眉。他记得这位女孩,上次有机会吃过一顿饭,单纯毫无心机。真是想不到,那样的角色还有这样一个女儿。他不承认自己是心软之人,只是这一次,他摇头。
她求情:“爸,只有她……我并不需要阿铮做什么,只需要知道和乔柟交好,因为他现在谁都不信任。”
“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不会提防自己的女儿。爸,你什么时候也心软了?别忘了,我是在执行任务,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就算是最后一次求你了,爸……”
那一声,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听到,至那往后再见无期。眼前的女子,淡淡地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心事。他不由得为他们担忧,但同时也有释然。
“那倒也是条硬汉,宁死不愿缴械投降。”陈孝云肯定,“同事在搜查时,发现些旧案,一本破旧的日记本,有一页不知什么原因撕掉一大半,剩下一半记录着他和他妻子一些琐事,他好像还有个女儿。”
乔楠捧着茶杯的手一抖,杯子落地,清脆的声音绵长。陈孝云见她脸色不好,又看一地的碎片,乔楠蹲下,想要捡起碎掉的茶杯。
“不要动,小心伤着。”当着陈爷爷的面,他也已没有顾及,抓紧她的手,“让陈阿姨来。”
乔楠轻轻抽回手,牵强一笑:“没事。”
“小乔,你去看看你陈阿姨饭做好了没。”乔楠得话,立时就走,片刻都不想逗留。
在进屋里时,陈铮从楼上书房下来,看她毫无血色的脸,苍白的几乎透明,心一紧,无不担心:“楠楠。”
“我没事,外面阳光有点烈,我喝杯水。”乔楠语无伦次。
“我给你倒水。”
乔楠坐在客厅软椅里,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但一想起那些有可能是血淋淋的画面,头晕目眩。郑倾城曾笑她,什么都不怕的人竟然晕血太可耻了。她也觉自己很诡异,人家恐高恐黑,这些她都免疫,却过不了血这一关。
陈铮到来杯温水,乔楠猛一口喝干。他失笑:“没人和你抢,急什么。”
“爷爷和陈孝云在外聊天,你怎么不去?”
“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好些了没有?”他口气温和体贴,眼神更是柔和,深深地映着全是她的身影。仿佛是要凝聚,又犹如荡起涟漪。
“没事。”
陈铮微凉的手捂住她,用力的紧紧握住。乔楠动了动,还有些心悸,她忍不住问:“能不能问你个事?”
“你说。”陈铮凝眸望向她。
乔楠张了张嘴,无从问起。很多问题,她想问陈铮,当真要问时,忽地觉得,她是这般不了解,好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两人明明是同床共枕。想起这些,乔楠心凉凉的,同床共枕不如说各取所需。
吃饭时,陈孝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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