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的睡着之后,突然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她整个人都似乎被塞入了布袋中,由一个人扛着飞奔而去。
“舒长青,我要吃蜜饯!”懒懒的唤了一声,络千睁开眼,陌生的地方,让她刹那间惊醒过来,从床榻上坐起身,还未等她打量完自己身处之地,门就吱耶一声被推开,司徒风漠阴邪的走了进来。
“是你绑架了我?”络千疑惑的冲他大喊,眸光因为气愤而分外明亮。
司徒风漠抿紧着薄唇,一言不发,他的黑眸幽森而阴鸷,压抑的怒火在眼瞳中忽闪跳跃。
“你到底要做什么?”司徒风漠越是不说话,络千的心就越是跳得慌乱,她不畏惧的迎上他冷厉的目光,只是一会,就败下阵来,那目光里,藏着太多阴邪的诡异,她看不透也猜不透。
忽然,司徒风漠冷冷的扣上她的颈喉,门,又是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年迈的老婆婆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步了进来,而司徒风漠原本扣在她颈喉的手,转换成掐住她的娇唇,他一点一点加重手中的力道,让她的唇张得更开。
络千慌了,这阵势、那药汁……司徒风漠到底想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络千小产
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现在的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年迈的老婆婆一步步走近,那碗黑色的药汁如同地狱使者的勾魂钉,死死钉在她的心口,让她疼、让她乱、让她慌、让她几乎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司徒风漠一言不发的朝老婆婆点点头,络千立即挣扎起来,她想清楚了,也看明白了,司徒风漠要那老婆婆喂她的药,而那药,是让她小产的药……
用尽全力的掰开司徒风漠的手,“恶魔,魔鬼,司徒风漠,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司徒风漠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是司徒风漠出现后说的第一句话,阴沉而霸道,如撒旦,像修罗。
“你就只知道折磨我?你就只知道对我柳络千狠!我为什么要看上你?我真***为什么要爱上你?”
“你已经来不及后悔了,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不,司徒风漠,你混账!你冷血!你残暴!你是畜生!……”狠狠的摇头,还未等她夺步而逃,司徒风漠就犹如勾魂使者般掐住她的薄唇。
那老婆婆上前几步,眼角看不见一抹别样的眼神,除了空洞,还是空洞,她见自己要下药的女人已经被固定好,忙端了药汁,让碗斜了斜,一滴滴涩苦的药汁随着络千颤抖的嘴滚入喉咙……
泪,绝望的落下!
她现在才真正了解绝望两字的含意,明明想保护好好胎儿,明明已经尽力抵抗了,明明呼救呼喊得嗓子都哑了,却偏偏,连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药汁流入胸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沾染药汁的碗摔落至地,碎成碎片……
药,已经灌完了!
司徒风漠半眯着眼睛,冷眼看着她痛楚。
络千紧捂住小腹,泪眼模糊的抬头,“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恨你恨入了骨血!”
腹里的孩子,是他司徒风漠的呀!
紧紧咬住娇唇,小腹倏地疼得一缩,仿佛有千万只手在掐捏着她的子宫、在掐捏着她的胎儿,冷汗,如豆大般一粒粒从额头溢下,络千疼得扑倒在床榻上,以为下一秒就是死亡之地……
下~体,热腾的暖流溢出,她无力的闭上眼睛,像是在告别她那被亲父亲手谋害掉的胎儿,又像是在绝望,在胸口酝酿更大的恨意,她的痛,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是她极力咬着唇,不让自己痛晕过去。
不,她不能让司徒风漠看着她痛,她也要让他知道痛,松开紧咬住的唇,苍白的脸倏地扬起一抹深笑,“司徒风漠,你又亲手杀掉了你自己的孩子!你这个恶魔,总有一天,你会下地狱的!”
果然,司徒风漠悲怆的退后几步,用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她。
络千疼得哈哈大笑起来,一滴滴圆滚的泪爬满脸庞,她不语,只是尽情的笑着,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也笑司徒风漠的冷漠阴狠,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就会看上了他呢?就算她腹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又怎么能够狠下毒手,将一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谋害掉?
“你说什么?你说孩子是我的?”司徒风漠终于忍不住了,他使劲摇晃着柳络千的肩,“你告诉我,孩子是不是我的?”
“我的身体只有你碰过,那么孩子,还会是谁的?”冰冷的大吼,把脸庞上挂着的泪珠摇坠,滴湿了被血沾红的被单。
他的背脊一僵,狼狈的坐倒在地!
“哈哈,司徒风漠,你也会有今天,亲手用鞭子杀死了许柔若的胎儿,又亲手下药杀死了我的孩子,别忘记了,这两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都是你司徒风漠的种!”她怒瞪着他,身体的疼痛让她没有力气上前甩他几个巴掌,所以只能用尖脱的言语刺痛他,最好让他痛不欲生,最好让他痛得下地狱。
“你说孩子是他的!”
“那是你逼我的!”
“我曾经在满红楼看到过你们欢~爱后留下来的抹胸,还有那张凌乱的床!”难道,难道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吗?从柳络千嫁入司徒府后,他就从未相信过她,于是在看到那点熟悉的抹胸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柳络千与男人苟合了。
如果是他想错了,是他怀疑错了,那么柳络千腹中的孩子,那亲手被他拿掉的孩子,其实是他的血脉?
他亲手结束了他的两个孩子,狠狠的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他发狂般的站起身朝门外奔去,一路上凌厉的阴寒将他团团围住……
络千用尽最后一抹意识,望着那抹曾经她很爱,如今却恨得入骨的背影,发誓:有我柳络千一天,定让你司徒风漠摇尾乞怜!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她包围,又如同回到了坠涯后的情景,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个飘渺而虚弱的声音在呼喊着她:“娘亲,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泪水,一滴一滴绽放在脸颊,她哽咽住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底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是娘亲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舒长青赶到时,络千已严重的陷入昏迷,她下身的血仍然在不断的翻涌而出,而她的脸则像被人抽了一大半血去似的苍白无力。
舒长青紧紧的将络千搂入怀里,揉入心底,“翠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昏迷中的络千呻~呤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疼痛的表情。
“放心,我马上带你回家!从此若有人敢欺你,先要从我尸体上跨过去!”舒长青的心好疼,如果可以,他希望将翠翠现在所承受的痛全部过继给他,宁愿自己痛十分,也不宁愿看着翠翠痛半分,伸手抚去她额头的冷汗,脱下风衣将她紧紧包住,然后将她打横抱起,飞快的朝满红楼赶去。
……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重生
已经三天了,蓝依每天都会拿着食物与水站在舒长青的房外叫唤,而舒长青则连应都不应一声,就把她吼走!整整三天了,从他抱着满身是血的柳络千赶回来后,他就把自己与柳络千关在房内,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睡!灯火彻夜通明!
蓝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担心她的公子有事,那个只是静静丢下一锭银子给她的男人,只是一眼就把她给征服了,看着他对柳络千唯唯诺诺的爱情,就像那天他随手一挥即温暖的买下了她。若能留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无烦,只是——
她似乎有点‘有心无力’,难道公子与柳络千之间的感情真的无孔不入了吗?她垂眉,暗思!留下点心,再离去。
房内,络千两眼空洞的望着房梁,从她醒来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开口,也不闭眼。
舒长青静静的坐在一旁,血丝布满了他俊逸的眼睛,他心疼的抚上络千的脸,“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孩子没有了?”络千开口,像是在喃喃自问,又像是在问舒长青。
“……”舒长青不知道该要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绕在他与翠翠之间,他已经回答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一直在问我,‘娘亲,你为何不要我了!’”络千的泪,瞬间之中又爬满空洞的眼眸,她抿紧唇,将所有的疼痛都压抑在胸口。
“别这样,我心疼!”他擦拭着她眼角的泪,却只是徒劳无力的越擦越多。
“舒长青,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活过来?”孩子对她的责问,让她没有一点想活下去的欲~望,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孩子对她的责问?
舒长青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深叹了一口气后,推门而出,那抹疼痛的背影仿佛三日间就憔悴了不少,他没有告诉翠翠该怎么办,也没有办法让翠翠活过来,所以,他只能离开,留下一个空间让翠翠从她自己结成的网中钻出来,这样,她才能活过来,她才能知道该怎么办!
门,吱呀一声合上!只留下络千一个人躺在床上,她一动不动的紧咬住嘴唇,孤寂与冰冷袭遍她的全身,只是,她对这些没有任何一丝感觉,所有的疼痛都积聚在小腹,她移动双手,轻抚上小腹,那里早已空空如也,她的孩子,没有了……
脑海里想起了司徒风漠残暴的眸子,想起了是他一步步亲手毁掉了她的快乐与幸福,想起了她在他离去后的誓言!是的,她要报复,她要狠狠的对司徒风漠进行报复,曾经她受过的伤害,在洗清冤屈、在让司徒府一疯一小产后就完全弥补了,可是这丧子之痛,刻苦铭心的提醒着她,对司徒风漠,绝对不能手软。
只是,她没有办法活过来,她该拿什么去对付司徒风漠?
咬紧着唇角慢慢半坐起身,下床,赤裸着一双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打开房门,刺眼的亮光让她紧紧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才看清了自己想要的!
对,她要变强,她要把自己变成一个足以对抗司徒风漠的女人。
赤着脚,行走在咯脚的青花石路上,在后花园,她找到了那抹孤寂的背影,远远的就直扑过去,从后紧紧环抱住他,“舒长青,你不可以不要我了!”
“想通了?”
“嗯,我要为孩子讨回公道!”络千咬紧唇,愤怒的低吼从嘴角挤出。
“我陪你!”伤他舒长青的女人,那个男人,同样也是他的敌人!深沉的眼眸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下意识的握紧拳头,青筋突起。
淡淡的三个字围绕在络千胸口,这个爱她如痴的男人,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决定了什么,他都只会默默的站在她身后说‘我陪你!’
“舒长青,未来的路,我陪你!”她该拿他怎么办好?她欠他的,许一辈子都不够。
舒长青感动的扶起她的肩,让她坐到石凳上,当望见她赤裸的脚裸上划上了几道伤痕时,他不由的瞪红了眼,心疼的训斥道:“若是真的决定未来的路陪我,那么,先要替我好好照顾自己!”
“嗯!”
“在这等着,我去拿鞋!”只吩咐了一声,舒长青并急急的朝房间奔去,当他捧回一双新鞋时,络千的泪,不轻易间又坠了下来。
“别哭,我心疼!”舒长青半蹲下身,用双手温热她的脚后,才慢慢的将鞋套上去,那么轻、那么柔,仿佛所有的伤痛在舒长青的抚~摸下,都变成了跳动着的快乐。
“舒长青,我们去吃饭,然后,我要成为发展最快的丝绸商!”络千站起身,坚定的望着远方。
“好,我们去填饱肚子!”
络千欣喜的拉过舒长青的手,急急朝大厅步去,岂料,还未走出三步远,那个爱她如痴的舒长青并将她拦腰抱起,“你的脚划伤了,我抱你过去!”
温暖与感动,静静的填满了小腹的酸涩,络千扬起手,抚上舒长青的脸庞,“舒长青,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了!”
舒长青面色发红的一怔,不言不语的急急朝大厅奔去!
这个傻男人,与她初见他时的潇洒霸气,丝毫沾不上关系。为了她,他将他的潇洒与霸气通通收敛,只留下,一腔柔指。
可口的饭菜上来了,络千比平常进食要多了一倍。
正在这时,林姨却突然出现,“络千,那狗娘养的司徒风漠一直闹着要见你,要不要林姨帮你把他扫出去?”
络千的心一颤,手中的筷子无力的坠落,咬紧唇角,紧紧的让自己感觉到疼痛,司徒风漠,他竟然还敢来见她?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战争
“柳络千,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满身酒气的司徒风漠突然硬闯过十多个下人的拦阻,飞身到大厅外,他铁青色的脸狰狞得难看,一双阴冷邪魅的眸子涨满血丝。
“嘭”的一声,络千将手里的饭碗猛的摔出去,然后站起身,扬唇冷笑,“你要我说清楚什么?”
她们一个站在大厅外,一个站在大厅内;一个满身怒火,一个满身洒气,相同的是,他们都被伤痛充满着!
“孩子,我的孩子!”司徒风漠沉下脸色,语气变得悲烈而柔软,他实在不敢相信,短短几天当中,他亲手结束了他的两个孩子,多前来的骄傲仿佛在一夜间变得苍桑,难道这就是惩罚吗?当初柳络千入门,他从来都不是不皱眉头的折磨她,而如今,如有的报应都落在他司徒风漠的身上了吗?
“你还有什么资格提孩子?别忘了,是你亲手送他们下地狱的!”络千柔软的唇,说出了最为尖锐的话语,她圆瞪一双漂亮的狭眸,忽然弯起唇角甜美的笑了,“司徒风漠,你相信报应吗?这就是你的报应!”
“柳络千,我要带你回司徒府!”见到络千忽然发笑,司徒风漠有些被愣住了,他踉跄着脚步朝络千步去,这是他的女人,他要带她回去。
“带我回司徒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