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利益。
如今,对于穆越柯,她多少有些愧疚。
穆越柯说,等她好了,就结婚。可是那么涓涓细流的感情,她却至今没有回应丝毫峒。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吝啬也罢,她终究舍不得将那个人从心底连根拔除,她依旧在期许,也许终有一天,他依然会回到她的身边。
温柔的拥她在怀,轻声抚慰:“落落,让你受苦了。”
她想,如果他这么说,她即使再怎么责怪,也会毫不犹豫的回应,那种感情太过浓烈。这样,对穆越柯不公平。
可是,岑梓黎啊,你怎么总是让我失望呢?我想了你这么久,却始终不见你款款而来,以至于每每念及你的名时,除了甜之外,总带着那么些苦涩。
那种味道,尝在嘴里,心会疼。
“在想什么?”
思绪募的被打断,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身后想起,骆落回头,看向一身休闲装的穆越柯,眼中浮现柔软的神色。
她很少看见他穿这么舒适的服饰,记忆力,他早就没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不修边幅的样子,那个时候,他给她的感觉总带着那么点玩世不恭,嘴角的笑也不带多少真情,他当初说不想娶她,她回答她也不想嫁。
忍不住感慨世事无常,如果当初她说一句愿意,或者他坚持娶她,也许她就不会离家,也不会遇见岑梓黎,更不会像现在这样。
得不到,却不愿放手。
骆落恬淡的笑:“发呆呢。”
穆越柯闻言发出低沉的笑,上前一步伸出手:“我们走吧,带你去逛逛。”
骆落一愣,盯着那只手看了好久,纵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探手时还是小小的犹豫了一下。
穆越柯却没有给她多少时间思考,直接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
穆越柯只带了在市区逛了一小会儿,便去了这段时间总去的那家诊所。
这家诊所的医生是穆越柯的一个朋友,在伦敦也小有名气,尤其在心理治疗这一方面。带她来伦敦也主要是为了找他。
医生是个有着比蓝色眸子的中年男人,那深邃的眼眸总有种被缓缓剖析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可是这个男人却容易让你卸下心防,将自己压在心中最深处的话倾述与他。
和过去几次一样,穆越柯在依旧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等她,而她便随着医生进入里间的治疗室。
这里的治疗室和印象中医院的那种有很大不同,这只是一见比较小的房间,装修与一般的房间差不多,房间的颜色多采用让人放松心情的暖色调,让她不由自主的松懈下来。
依旧和医生一起盘腿面对面的坐下,像是老朋友一样,开始今天的治疗。
“这几天有什么感觉?”医生的眼眸注视着她,透过她的眼睛,可以看到一丝慌乱。
骆落不知道怎么去说,这段时间说起来还过得不错,穆越柯时常带着她四处观光,伦敦是个大都市,来往的人很多,在那种环境下她不会感觉太疲惫。可是有一点却让她有些惝恍:“我感觉我好像开始遗忘某些事物或是是某些人。”
“怎么说?”医生耐心的聆听。
骆落有些为难,她说遗忘,可是从小到大的记忆似乎都在,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直觉而已,而且如果真的遗忘了什么,我现在也想不起来。”
医生在心里默默分析她的症状:“比如?”
“我记不起某个人的脸了。”这个人是岑梓黎。
她知道,一直有这么一个人,她也知道她一直爱着她,心里也怨恨它如今不在她的身边,可以偏偏记不起他们是为什么分开。
“还有呢?”
“这种感觉很强烈,好似有东西在慢慢剥夺我记忆里的东西,明明是我想要抓住的,明明我昨天夜里有拼命的回想,甚至已经快要描绘出他清晰的五官了,可是今天早上一起来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完全忘了这个人的模样。”骆落的声音有些急促,可以听出她现在很着急。
“嗯,也许这个人在你的生命中无关紧要,有些时候人的记忆就是这样,好比是一个大容量的内存,可是再大的内存也有自己的上限,人的记忆一旦高过这条上限,便会选择性的遗忘一些相比之下不太重要的东西。”医生对她的症状做出解释,他已经大概知晓她到底怎么了。
“不,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说这句话的时候骆落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斩钉截铁,可是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人她却想不起他的样子,她很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会在脑中完全抹去这个人。
岑梓黎是他的伤,可是,即使这块伤一直痛一直难以愈合,她也不想将它完全抹去,最起码那些痛会证明,他们彼此爱过。
“在某些时候,遗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我舍不得。”
心里是有在叹息的,可是却无能为力,那个身影在记忆力的颜色越来越浅,最后她只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她在江南的古镇肆无忌惮的游玩,那个人谁是?他现在在哪,她却没有任何印象了。
穆越柯时常盯着她发呆,这段时间他是越来越爱粘着她了,她并不反感他的亲近,也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她知道他们认识好久了,久到,的确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所以当某天晚上,穆越柯在约会时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她只是木然的伸出手去接受。
自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惊喜,于是,心中那抹不予察觉的不甘心被自己压下,那个在记忆中怎么翻找都找不出的人终于从她的世界完全消失殆尽。
也许,在记忆之外还有另一段爱情,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快结婚了。
***
骆落在回国之前设想过很多种与岑梓黎重逢的情景。
或许是她美丽且骄傲的走在喧闹的街上与他不期而遇,然后彼此点头,擦肩。
又或许是在某场盛大的商业宴会,她挽着穆越柯的手朝他绽放优雅的笑容。
再或许是在被邀请去他家做客的时候,进门后没心没肺的朝他问声好。
可是,不管如何设想,她都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会完全忘记在她的世界曾有这么一个说爱她的人。
再次的见面的时候是有些尴尬的,的确是尴尬,在她回国的第一天,穆越柯居然一下飞机就丢下她随着助理阿陆一同离开,他的工作很忙她知道,可是却莫名的讨厌这样被丢下的感觉!
就在她郁闷的同时,便听见岑梓黎温润好听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骆落。”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带了些小心翼翼,可是她却听得清楚。
骆落的身体瞬间僵硬,回头看到有些熟悉的俊脸朝她儒雅的笑,然后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我们走吧,落落。”
尴尬的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嘴角极力扯出一抹笑,诺诺的询问:“那个,请问我们认识吗?”
岑梓黎闻言一怔,看着眼前的骆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
骆落吐了吐舌头,她知道这样去问很不礼貌,只是自己真的不认识他……
“额……”该怎么回答?问穆越柯?可他已经离开了……骆落斟酌了好久,最后说:“你是越柯的朋友吧,我就知道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她的眉眼中有明媚的笑意,可是却莫名刺痛了他的眼。
第十七章 心坚否,齐眉相守,愿得从今后。2【舍不得】
更新时间:2012…11…14 23:36:45 本章字数:3260
关于她回国的消息,他是一早就知道的,助理很细心的帮他留意骆落的动向,在得知在这种非常时期下,穆越柯带她去了伦敦,他的心里的感觉真的不知道怎么去用语音表述,一方面他知道她不会再这次的事件中受到伤害,另一方面他却知道如果骆落愿意跟着穆越柯去伦敦,这其中的原因他并不愿意去想。
心里是有不甘心的,谁都知道他其实很爱很爱骆落,只是,世俗的眼光,以及自己心中那点阻拦,实在让他不敢越过这条界线。
“嗯,他让我送你一程。”岑梓黎此刻的笑看上去难看极了。
助理和他说过,骆落在他走后的那段时间里精神状况很不好,穆越柯这次带她去伦敦也是为了治疗。
治疗,他居然伤她这么深浒。
岑梓黎盯着她的眼,想要确定她表现的这么无所谓到底是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忘记了他。
不管是哪种,他都不能接受。
她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自然呢?自己下了很大的勇气过来接她,在见到她在穆越柯的怀里时,自己的真的很想冲上前去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可是脚下的步伐却沉重的可以崂。
什么时候起,自己怎么的懦弱了?可是想要拥她在怀的想法却越来越强烈,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呃……你?”骆落知道自己该立刻马上推开这个陌生男人的拥抱,可是陷入他的怀中,那种感觉和味道却莫名的让她熟悉。
熟悉到她不自觉的将头深埋进去,手逐渐环在他的腰际。这种感觉她清楚的要命,却始终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也想不起在什么时候经历过同意的情形。
只是,她好像不愿意放开他。
岑梓黎察觉到她的回应,唇边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可是下一秒却逐渐转为苦涩,该怎么办呢?他爱她爱得要死,却伤她如此之深。
“落落,原谅我。”岑梓黎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贪恋她的气息。
“嗯?”这个男人好奇怪,抱住她这么久都不放开,还莫名其妙的对她道歉,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反感啊。
机场这种环境下多的是离别与重逢的场景,这样的场景下,他们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只知道过了好久,骆落感觉到这个男人慢慢的放开了她,心里忽然有种落空感,带着很浓烈的难受,自己居然莫名的想哭。
她到底是怎么了?
岑梓黎帮她提着东西,一路出了机场,直到上了他的车,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街道两旁的景致逐渐向后倒退,岑梓黎将车开得很慢,这次和她的相处时间很短暂,他却不舍得想要多留住她一点。
“我们先去吃个饭吧,你再飞机上一定是饿了。”岑梓黎想了一会儿还是找个借口想要和她多相处一下。
骆落将实现从窗外移开,侧头看了正在开车的岑梓黎一眼,他依旧是在专注的开着车,好似刚刚提议的人根本不是他似地。
虽然找个男人给了他很强烈的熟悉感,可是自己却始终想不起他,骆落不是个求知欲强烈的人,她现在很想回到家好好地洗个澡然后睡觉,所以对于她的提议她摇摇头拒绝:“不了,我还有事,你先送我回去放东西吧。”
“去吃韩国料理吧,我知道一家味道很不错。”岑梓黎像是没听见她说的一般,直接调转车头往反方向去。
“你!”骆落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个男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和她算是第一次见面吧,他怎么这么的自来熟,自己有答应和他一起吃饭吗?
可是,即使心里再多的不满,嘴上却始终没有开口说出来。
这个时候还不是吃饭的点,来到这家位于城东的韩国料理店得时候,里面几乎没人,环境很不错,也颇具特色,装修什么的看上去也很有韵味,看上去也开了有好一段时间了,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有这么一家店?
“岑先生,请问几位?”侍应生见到他们立马上前询问,并带着他们往里间的座位上去。
“就我们两。”岑梓黎回首看了眼跟在他身后四处观望的骆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好的,请问要点些什么?”侍应生在他们两落座之后,拿出菜单询问。
岑梓黎指了指坐在对面的骆落,笑得温和:“你问她吧。”
其实这家餐厅他也是第一次过来,之前只是听朋友说,这家的味道不错,自己刚刚只想找借口留下骆落,可是自己却一时间想不出理由,干脆去吃饭,不过现在坐到这里一想,这个点吃饭还真是极少数。
不过看着对面在认真看菜单的骆落,幸好她没再拒绝,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自己总归还是自私的,从未思考过她的感受。
骆落一抬头就看到他满富情绪的眼眸,不是是否错觉,总觉得这个男人很早就认识自己,只是,他眼眸中那抹歉意是怎么回事?她想要看的在清楚一点,他却募的垂下眼帘,掩饰住自己眸中的情绪。
对于她,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只是,低垂的视线无意中在她手上扫过,最后有转回来定格在她无名指上的那颗戒指上。
斟酌的询问,声音中有丝颤抖:“你要结婚了?”
其实这个问题问的多少有些傻,早在一周之前澜越集团就开始放出消息,说穆越柯要结婚的消息,一时间苏城的名流淑媛们哀声一片,穆越柯年轻有为,精明睿智,是澜越集团的最高执行总裁,这样一个黄金钻石王老五,忽然宣布要结婚的的消息,让很多女人放心碎了一地,不过,原本玩世不恭的少爷结婚,顿时上升成事业有成责任心重的新新好男人,对他们澜越集团的公众形象起到了很正面的作用,他们的股市一路飙升,前景一片大好。
这些消息都是公司高层见时常讨论的,他即使刻意不去关注有关她的消息,可是还是让他知道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知道就算了,也许他刻意不去知晓,在她真的结婚之后,这份感觉就这这么深埋心底再也不会去触碰。
可是,上帝就是这么喜欢折磨人,明明知道他和她已再无可能,却又让他知道她要结婚的消息,多可笑,自己还很不舍,还克制不住自己去询问助理她的动向,管不住脚步的跑到她的身边,想要再次拥她在怀。
怎么人世间会有这么纠结的感情,明知不该,却忍不住上前去触碰。
骆落看到他的视线盯着她手上的戒指,微笑着抬手去看:“嗯,越柯对我很多,很照顾我,我和他订婚很久了,该结婚了。”
她用的是该,也许她并不想结婚。岑梓黎不敢表现的太惊喜,他小心翼翼的求证:“你不想结婚?”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问过自己,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