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柒月葵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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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柒月葵花.[完]-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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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吗?”“好像有点感觉了。”“才有点……”丝草乍舌,这么多酒,都当清水喝的吗?! 
“呀!尹智厚!!我们继续!!”旁边瘫在沙发上的俊表红着脸,突然举起手里的酒瓶子豪气冲天的吼道,可是气势在尾音上戛然而止,含含糊糊的被醉酒后滞重的呼吸取代,侧了侧头,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真是的,这点酒量还逞强……”有女孩子嘟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智厚和丝草回头,真希拎着毛毯过来,赌气般给俊表盖上,抽走他手里的酒瓶子,刚起身又不放心的弯下腰把毛毯仔细拉了拉。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样子。 
智厚和丝草默契一笑,饶有兴味的看着真希,这个丫头,现在开始光明正大了诶!真希抬头,刚好对上四道探究味道严重的目光,自知躲不过,索性放开了讲:“我就是喜欢这个猪头,你们,没有意见吧。” 
厚草两人被率性的真希噎到,慌忙摆手:“没,没意见……” 
“那就好。”一本正经的回答,转身的时候还忍不住踹了俊表一脚,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某人又很不长眼的得罪了某人。 
智厚微笑,如果是真希,应该是可以的吧。对于俊表始终还是有复杂的情绪在里面,一点点的愧疚也永远存在着,在码头见到的第一个眼神智厚就明白俊表和自己之间那么长久的情谊还是继续着。现在想想或许就是真希,让俊表可以这么快面对这一切。一想到这里,才发觉一直因为这两个人的吵嘴而热闹非凡的韩屋,似乎随着俊表睡着,而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现在谁也不欠谁了,应该是可以成立的吧。 
瑞贤在院子里招手,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深夜的气温已经很凉爽,清冽的空气让智厚稍稍晕眩的脑子清醒不少,眼神也清澈起来。而手心里丝草小小的手掌似乎散发着持续恒久的温暖,他们的世界,显出了美好的景象,所有一切,也都渐渐归位。 


“我们智厚和丝草,以后怎么打算?”瑞贤在长椅上坐下,慵懒的询问。 
“丝草要去医院当住院医师,我,大概是从明手里把水岩接管回来吧。”突然想起刚刚接到丁海明鬼哭狼嚎的电话,说明天一定要飞过来把水岩的“烂摊子”还给他。心里还觉得好笑。 
“果然是简单的打算啊。那么,姜会长那边……”瑞贤在法国照样很清楚韩国国内的形势,朴秀成的事情,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牵连到神话,她始终觉得是有问题的。 
“我想有些事情,还是算了吧。瑞贤姐,我和丝草,都累了。我们错过太多了,以后再也不要再重复那些了。够了。”智厚提起那些,嗓音里还是掩饰不住的厌倦和疲惫。 
还有上一代的那些恩怨,至今,也该结算清楚了,算不清楚的,就忘记吧。比如姜明熙。在车里的时候俊表说:“巫婆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把公司所有事物都交给我和姐姐处理,整天就寸步不离的陪着爸爸,整个人还经常笑眯眯的,说起来,温柔的很不习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好像是智厚你们消失之后突然变成了这样。”“一开始还以为她又要和朴秀成联手搞什么名堂,原来是要背后摆他一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现在突然觉得,她开始像个母亲了,有一天居然给我泡了杯牛奶说我辛苦了,差点吓死我。”…… 
一路上俊表这样的喋喋不休一直持续着,脸上也不再见以前的阴郁,母亲的改变,家庭的改变,让他也改变了吧,曾经寂寞狂妄的小子,终于也感觉到了正常家庭的温暖。智厚突然觉得就这样算了好了,俊表的笑容,也是他一直以来珍视的东西。重要的是活着的人,重要的是现在他们握的住的幸福。 
有些事情隐瞒一下,有些恩怨释怀一下,也许生活,也就更简单了吧。 
下意识的握紧身边丝草的手,智厚忽然很感激身边还有她的陪伴,以及她带来的触手可及的幸福。 
瑞贤微笑:“智厚啊,你能放下我真的很开心,以后,幸福的生活下去吧。我预感,这是最后的坎坷了吧。我们智厚和丝草,这么好的人,一定是会,幸福的。” 
“嗯!” 
智厚和丝草异口同声,在瑞贤旁边坐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夜色温柔,房间里F3醉的不醒人事,爸妈因为支持不了已经休息了,江山明天还要会学校上课所以也去睡觉了,佳乙忙着照顾易正,真希围着俊表转悠,宇彬比较可怜,一个人抱着个靠垫,不过照样睡的很HIGH。 
最后一丝蛙鸣消散在空气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智厚靠在丝草肩头,沉沉睡去,瑞贤起身去房里取来一条毯子,裹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坐下继续和丝草聊着天,后来佳乙和真希出来一会,因为屋子里两个男人的动静又迅速跑了回去。 
不知不觉,天空开始泛白。晨曦穿透云层,温柔的覆下来。一夜没睡的丝草却没有感觉丝毫疲惫,大抵这样安静的看着身边的男子恬静的睡颜,便已经心满意足,又怎会疲惫。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转悠了一圈,终于还是回到了原点。微妙的平衡重新建立,自此,他们如年少时清澈单纯的情谊,也一并回归。 
所谓命运,也开始转上了正常的轨道。
85、 
处理完水岩的各种交接工作,智厚空闲下来,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情。丝草在神话医院外科当住院医师也基本熟悉了医院里的工作,要等到有足够经验了,才能把爷爷的诊疗所接手过来。可是无论怎样的忙,智厚都会来接丝草下班,然后一起去用餐,太忙的时候就在外面吃,稍空下来还是习惯自己在家烧。而且丝草的手艺,貌似更好了呢。最近这么繁忙的工作,智厚的气色也不见得差掉。 
周末,两个人约定好一定要尽量空下来的日子。睡到自然醒,智厚回去做久违的煎饼,丝草没有道理的喜欢草莓酱,用她的话讲说是有特殊的意义。智厚回国第一次在韩屋醒来的早晨,那道简单的早餐,桌子上就摆着一罐草莓味的果酱。甜美微酸的芬芳香味,很容易沉溺。智厚也许早忘记了那么细节的事情,在当时,那罐果酱不过是他随手从冰箱里拿出来摆上去的,那时强制着克制着,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这个丫头会天天在自己怀里醒过来,迎接每一个天明。 
虽然每一步混乱,可是回头看,似乎早都暗藏了方向。 
满足的用完早餐,智厚带着丝草去了一趟银行,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大信封,然后去了一趟具家。 
俊表现在是个忙碌的空中飞人,如果说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飞来飞去的,似乎也是个毫不夸张的事实。所以他自然不会在家。 
智厚拉着丝草径直找了姜明熙,这个跋扈非常的女人,现在素面朝天,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和拖鞋,脸上的锋芒被柔和神态取代,看的原本躲在智厚身后心有余悸的丝草一愣一愣,直觉眼前的人是谁来冒充的。 
“智厚,你不恨我吗?”姜明熙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恨也没用吧,而且,早就过去了。”智厚轻描淡写的回答。所谓恨,是一件太花费力气的事情,他的精力有限,不想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可是我却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当中。”姜明熙的声音一点点哽咽。 
“伯母啊,其实没必要。我真的不恨,否则这些,也不会留到现在。”智厚把大号信封搁在茶几上,推到姜明熙面前。 
“这个……”姜明熙颤抖着拾起,一脸果然如此却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复杂交替着。 
“伯母,我把这些还给你。就当做,我什么都不知道。”神话和朴秀成往来的确凿证据,智厚把它原封不动的归还给神话,或者其实也可以说,是为了顾及和俊表之间的情谊吧。智厚是怎样的人?他的性格里永远没有“毁灭”这么疯狂的成份,隐忍,执着,坚持,善良,还有保全,是这些。性情如玉,大抵就是如此。 
“……”姜明熙抱着信封,久久沉默着。是俊瑞的儿子呢,包容的胸襟和善良的心性,却又坚定不屈不挠的守护着自己珍视的东西。那样美好的男子,她缘何会因为一时的不甘而残忍了心性,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岔路上越走越远。 
“那么,伯母我们告辞了。保重。”“……告辞了。”丝草随着智厚起身,朝姜明熙点点头,手被智厚牵着,其实可以感觉到智厚手心凉凉的温度,其实在他内心虽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却仍是颤抖着的吧,那样阴暗的过往,而跟那一切有关系的某人就在眼前,他却选择宽恕。但是不宽恕怎样?难道把所有的都毁掉?神话,俊表,和俊表的感情,都毁掉?他是尹智厚,他做不来。 
“智厚……对不起……” 
快要走出门口,空气中隐隐飘来姜明熙游丝般的道歉,智厚抿了抿唇,握紧丝草的手走了出去,没有转身回答什么。 
说“没关系”吗?就算是选择宽恕了也是没有办法说出这些话的,所以这是没有办法回答的话。沉默最好。 
直到坐上车,智厚才长长呼了一口气,头往后仰着,似乎有点虚脱。丝草伸手摸摸智厚的脸颊,微笑着说“我们智厚好样的”!这样打气的话。她是理解的吧,这样挣扎的内心外面平静的表象。她都明白。 
智厚一笑,抬手覆住丝草的小手,移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定定神把手搭上方向盘,驱车回家。 
最阴暗的过往,是否开始割舍掉了呢? 
一路上丝草侧头看向智厚舒展开的眉梢眼角,浅浅笑开。 
而后的生活平静的继续,丝草在医院继续她的住院医师生涯,不过她很努力,也很有干劲。其实丝草实际上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住院医师的水平。 
具家之行之后大概一周多的时间,中午午休时间,丝草趴在桌子上想要眯一会,然后再接着写病人的治疗记录。突然急救室的护士跑来说主治医师正在手术中,现在急救室的人手不够,让丝草赶紧准备好赶过去。 
丝草没有多想的就往急救室冲,忙碌过程中有护士在旁边报告着病人的基本情况:具俊表,男性,24岁,车祸,右腿开放性骨折…… 
……具俊表?! 
丝草欠身看了一眼床上人的脸,脑子轰的一下,居然是他?!没来得及发呆,丝草已经向护士们下了医嘱,抢救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 
三十分钟后,主任医师授意丝草破格为病人进行手术,手术室的灯亮起,丝草没有想到,自己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主刀,病患居然是具俊表。 
整个手术过程丝草一直沉着冷静,仿佛跟平时毛毛躁躁的个性完全脱了边。手上的工作也完美无缺。 
闻讯赶来的具父具母,还有F3,等在手术室外面神色焦急,俊表刚从美国飞回来,以为可以暂时清闲一阵了,熟料在机场回来的路上居然发生这样的车祸。姜明熙死死拽着丈夫的手,脸色苍白的可怕。 
真希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小脸上都是泪痕。智厚扶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俊表会没事的,放心,真希。” 
“……没事吗?”真希茫然看着手术室的门口。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丝草从里面出来,口罩都没有来得及摘下来,一群人就死死围住她,七嘴八舌的问着俊表的情况。 
“俊表只是失血过多昏迷的,另外右腿骨折,现在没事了,好好休息复健很容易恢复的。”丝草抬手想要摘下口罩。 
“丝草?!”七嘴八舌瞬间统一成两个字,俊表的主刀医师,居然是眼前的金丝草??!一行人呆住。 
“放心啦!俊表会没事的,等转到病房以后,我们去看他。”丝草摘下口罩,一张小脸有一丝丝疲惫,却绽开大大的笑容。 
“我还要去写病历,先走了。”丝草摆摆手,拨开大家往外走。却被姜明熙拉住手。 
“谢谢!”……“……呃,是我的工作。”丝草有点不好意思,挣脱开走掉,暗暗喘了一口气。 

“金医师,很厉害哦。” 
“智厚!” 
“给。”“呵呵……” 
“辛苦了。”“小意思啦……” 
低低的笑声在医院的阳台响起,丝草接过智厚手里的咖啡,用力喝了一口。下了手术台,才感觉手在抖。第一次主刀,对象还是具俊表,丝草才发现一个外科医师,在手术台上的时候责任有多大,绝对不允许出一丝一毫的错误,因为在那个时候,手里掌握的是,别人的生命。以前教授说,只有亲自站到手术台前主刀一台手术,才能真正体会那是的心情,以及对生命的敬畏。 
“智厚……” 
“嗯?” 
“我好像越来越爱这份工作了。虽然面对死亡的时候很无力,可是我渐渐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医生的意义,我们,要对生命负责,我们在书写着生命的奇迹在延续着它的奇迹。” 
“我永远支持你。”智厚探过手,摸摸丝草头顶。宠溺的微笑。 
“谢谢。”“嗯……不客气。” 
小夫妻的对话竟是这般客套,说完两个人默契的笑开了,即便是客套也是刚刚好的味道。 
“俊表应该醒了,去看看吧。”“好。” 

“怎样!!你以为我愿意赖你啊!!”“谁稀罕了啊!!” 
老远就听见从VIP病房传出来的斗嘴的声音,貌似比当初某人的时候还热闹诶……智厚和丝草想到一起了,默契的对视一眼,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医生查房。”故作正经的咳嗽了几声,往耳朵上戴听诊器。 
“金丝草!!”俊表显然没伤到那颗大脑,吼的元气十足。 
“YO MAN ,对于救命恩人怎么可以这么大吼大叫!”宇彬和易正打趣道。 
“什么?!”不可思议的望向金丝草,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个冒冒失失的丫头,帮他动手术?! 


“呀,尹智厚,你确定你老婆的医术过关吗?我的腿以后还要走路的诶!”俊表望向智厚。挤眉弄眼。 
“这个……”智厚为难的看了一眼丝草,“估计忘记把手术刀拿出来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俊表翻白眼,看着自己重色轻友的兄弟。 
“你个猪头诶,人家夫妻档,你不是找死。”真希撇撇嘴,满脸鄙夷。 
“你说谁是猪头!!”“某人对号入座……” 
刚刚还一个昏迷一个哭泣的两只,现在又开始掐起来。众人看戏,觉得还蛮HIGH。 
姜明熙和具本亨回家帮俊表拿东西,剩下F3准备告辞,智厚推推真希示意她先出去,真希不肯,丝草意会到智厚的用意,不由分说的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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