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哥。”刘建擦了把脸起身,嗓子微微发哑。
“阿建,你从十年前就一直跟着我,性子毛毛糙糙一直没变。你给我听好,我能容得了你这一次绝容不了你下一次。”
刘建道:“夜哥,你就放心吧,我就算把嘴里塞坨屎,也绝不再坏你的事。”
夜燃冷冷哼了一声,“你们出去吧。”
***
众人走后,夜燃有些疲倦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时一个风韵婀娜的女人走了进来,轻轻拿下他的酒杯,“阿燃,不要喝太多酒。”
他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姐。”
虞颜道:“那个刘建你最好别再留在身边,我看他这个性子迟早要坏事。”
夜燃轻轻摇摇头:“刘建虽然鲁莽,不过至少还有一点忠心可取,不像有些人……阿姐,你现在是不是和韩东在一起?”
虞颜脸色一红,“没有,他说过……不过我没有答应他。”
夜燃点点头,“他不行。韩东这个人心很深,今天的事情就是他故意引刘建说出了的。我迟早会干掉他,只不过暂时没抓到把柄。”
他身后虞颜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犹豫一会说,“阿燃,你难道不能收手吗?咱们挣的钱已经够多了,我成天担心你和阿明。我们姐弟三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夜燃略微仲怔,尔后微微嘲讽地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进了这行,抽身就是个死。我原本不想让阿明搅进来,谁知他却偏要坚持。”
其实夜燃能够理解虞明,他当够了任人踩踏的蝼蚁,所以格外热衷金钱和权力,不管那钱那权是白的还是黑的。
曾经,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有过正常的人生,有过拥挤吵闹的童年,有过粗鲁但疼爱他们的父母。可是某一天这些突然都消失了,他们被几家亲戚踢来踢去一圈之后送去了孤儿院。
那一年,虞颜七岁,他五岁,而虞明才二岁。
孤儿院里虽然经常饿肚子、有时也挨些打骂,不过总体来说还过得去,直到虞颜十五岁那年被那个秃顶的副院长按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强|奸了。
当时他冲进办公室拿起桌上的裁纸刀对着那人肥厚光裸的肚子就捅上去。
夜燃现在还记得,是整整十七刀。
那之后他便逃离了孤儿院。
等十年之后他再次找到他们,虞颜已经是个妓女,在供刚刚考上大学的弟弟读书。
虞颜闻言心里一片黯然,她对夜燃道:“真的没法子了吗?我真害怕……”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夜燃回过头温柔地对她说:“不要紧,只要格外小心就不要紧。”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那个女警察留在身边?阿明说她很危险!”
夜燃顿了顿道:“是很危险,她答应帮我一年,其实只不过是想利用这一年时间抓住我的把柄好置我于死地。”
“那你还?!”
夜燃微微笑道:“只要很小心就没问题。”
虞颜愣住了,怔怔问:“阿燃,你是不是喜欢她?你这么介意他们讲这件事也是为了保护她对不对?”
他说:“对,就是这个可笑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见上章发的那个新黄牌了吗?佩服我吧,写个吻戏就能写的发牌。Orz
有人想殊哥吗?下章有他的戏。
43、狱中龙 。。。
美国,纽约,12月。
殊城被转移到纽约州东部的这所私营监狱已经有二个月了,这里和DC监狱不同,虽然里面关押的也有等待审判的犯罪嫌疑人,但是大部分是已经判决的已决犯,并且关押人员以抢劫、强|奸、伤人等暴力犯居多。
这里的管理更为严苛一些,但打架斗殴的事情却层出不穷。黑人和白人永远是对立的两方,非洲裔与拉丁裔更是水火不容,而亚州人永远是边缘化受挤压的小众。
殊城来到这里之后那些黄皮肤的亚洲人渐渐不自觉地围绕在他的身边,特别是一个机灵的香港仔鞍前马后地跟着他,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据他说他叫阿标,以前在跟着唐人街的老大混。他说一看到殊城就知道他是个老大的料。
他有这样的好眼力当然观察了几场精彩的“友谊比赛”之后的结果。
老实说,这里的环境虽然恶劣,但当比起亚马逊河畔那所著名的特种兵训练营还是相差太远。
这些鼻青脸肿、血肉横飞的斗殴在惯见生死的殊城看来犹如儿戏。
下午三点,用铁丝网隔开的大操场上人头攒动,这是整个监狱最热闹的时间,被关押的囚犯和犯罪嫌疑人们只有这段时间能出来晒晒太阳。当然这也是监狱最危险的时段,每天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关在房子里准备武器,现在终于可以出来一试身手。
突然人群中出现一阵轻微的骚动,阿标兴奋地推攘着殊城道:“老大,你看,James从隔离区里放出来了!”
殊城一看,只见操场那头走过来一个亚裔男人,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五、六岁,一米八左右,轮廓深邃、皮肤微黑,乍然看去没什么特别。只不过周围的人群却涌现出截然不同的两股暗流,一种是同阿标一样用暗自崇拜的眼光远远看着他,另一种却是戾气十足的横眉冷对着。不过那男人倒是一副不以为然、全然旁若无人的样子。
殊城问:“他是谁?”
“他叫James,据说就是Ghost Shadows的老大,这次被抓进来是因为被控干掉了州议员,”阿标放低声音有些神秘地对殊城说:“不过,我上次在底特律的监狱坐牢时他可不叫这个名字。”
殊城抬眉微微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
阿标很失望。
第二天下午,殊城本来想留在监舍给连初写信,不过被阿标硬拉着出去:“写情信晚上再写吧,明天就要下雨了好几天都没个晴,这该死的天气!”
殊城一想也是,便随他出去。
***
一到操场,殊城便觉得不对劲,一股剑拔弩张的暗流在跃跃欲试地涌动,而暗流的中心就是那个叫James的男人。
下一刻七八个彪形大汉猛然掏出藏在怀里的自制铁钳和刀具从各个方向朝他扑了过去。
旁边的人四散开来、殊城急速地跑了过去——无论在哪里,如果看见七八个白人围殴一个亚洲人总是该有人管一管的。
战场的中心,那男人并不如想象中狼狈,在殊城替他挡住背边的铁钳时他还回头地冲殊城笑了笑,微微擦伤的脸上笑容爽朗牙齿雪白。
等狱警们赶到时,那八个人已经全都倒下,估计伤势应该从折断一根肋骨到四根肋骨不等。
狱警拿着武器远远地冲他们大声喊话,两人合作地抱头蹲下。
那男人冲他问了一句:“中国人?”
殊城道:“是的。”
那人黑亮的眼睛荡起笑意,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随之赶到的狱警带走。
尽管这分明是一次自卫,不过殊城和James还是被关进了隔离区的单间。
等他们再次见面已经是两周以后。
食堂大厅内James拿着餐盘坐到殊城对面,阿标长大嘴巴愣愣看着他。
James对阿标说:“阿标是吧?请你先让一让。”
阿标激动地说:“OK、OK。”
然后迅速闪到远些的桌子上偷偷往这边张望。
James冲殊城爽朗一笑:“你好,裴殊城。”
殊城也笑道:“你好,James。”
他摇摇头:“朋友们都叫我另一个名字,展昊。”
***
几天后,阿标偷偷摸进殊城的监舍,四下看了看,说:“老大,James托人传话,约你明天下午两点在操场上见面。”
殊城被他逗笑了,“行,知道了。瞧你贼头贼脑的样子。”
阿标瞪着眼睛说:“老大,不骗你,我觉着James这次有大行动,他的案子快要过庭了。”
事实上,阿标就如一只机灵的仓鼠,渺小但总是感觉敏锐。
第二天殊城和展昊在操场上的铁栅栏边碰面,展昊直截了当问殊城:“明天有机会走,你走不走?”
殊城略微一怔,然后摇了摇头。
展昊道:“我早料到了,不过我要提醒你联邦法院的效率是惊人的,你们监仓的Mark被控谋杀,四年了都还没有宣判。”
殊城沉吟片刻道:“我相信事情总有正确的途径解决。”
展昊愣了愣,叹了口气,“也对,能走正路还是走正路的好。”语气有些微微的怅然。
两人都沉默了少许,展昊问:“对了,你的案子怎么样?”
“有点儿麻烦。”
“那两个袭击你的人是什么人?”
“身份不明,可能是非法移民。不过我看很像是广州潮汕一带的人。”
“用的什么枪?”
“M1911,45口径。”
展昊考虑一下说:“应该强尼的人,我会帮你查查看,不过不见得有结果。对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让人到西246街99号找我,向守门的老头报我的名字就行了。知道我名字的都是真正的朋友。”
殊城容色一正,道:“谢了。”
展昊摇摇头:“你也帮过我,你很像我另一个叫‘城哥’的朋友。”
三天后,展昊越狱。
***
殊城最近的心情有些郁郁,虽然明知道除非自己是疯了,否则不可能真的像展昊那样去当个逃犯,但是一想到自由曾离自己如此之近,连初曾经触手可及,他便心痒得难以忍耐。
也许,为了见她一面,越狱或是一辈子逃亡也是值得。
他摇摇头,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弄笑了。
“裴殊城,有人探视!”有人在监仓外用英文大声喊道。
***
殊城来到接见室,只见玻璃板的那边站着一个清丽颀长的年轻女子。
她一见殊城便灿然笑了起来:“殊城!”
殊城有些犹豫地走过去,拿起电话:“你好,晓楠。”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sissi 的提醒,发现前面连初探视那一段有些小疏漏,过两天会修改一下,最近赶稿没时间。
连初那次的接见级别和林晓楠这次不同,应该是比较特殊可接触接见。
Ghost Shadows是一个真实的华人黑帮,不过早已解散。在此借用一下名字。
44、思欲狂 。。。
林晓楠欣喜地看着他道:“差点以为又见不着你了。上次来他们没许我见,出了什么事情?”
殊城淡淡道:“没什么,晓楠,你明年就毕业了吧?”
“啊,是的。”
“忙不忙?普林斯顿和这里隔得也挺远,你不用每周都过来。”
林晓楠说:“也没有很远啊,来回很方便。”
殊城和声道:“晓楠,谢谢你,不过别为我浪费太多时间,我在这儿挺好的。”
他温和的语气里带着坚持和淡淡的疏离,林晓楠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殊城哥,你别不是以为我还喜欢你吧?我现在就是看你比较可怜多过来看看你而已,再怎么说你也算我哥嘛,”她皱皱俏丽的鼻尖,“你还当我是以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啊?哼,我周围比你帅的男人多了去了。”
殊城舒朗地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晓楠,你也快毕业了,多放点功夫在学业上,别辜负了这几年的努力,等你毕业了找到工作再来告诉我好消息。”
林晓楠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变了,她用力地挂断电话,隔着玻璃大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扭头就走。
隔壁通话仓的狱友推推殊城的胳膊,“Girlfriend angry?”
殊城摇摇头挂了电话。
回到监舍,同屋那个叫Dats的黑大个正对着PSP打手铳,他瞧见殊城进来不好意思地对他一笑,拎起裤子往洗手间去了。
殊城躺倒床上给连初写了会信。
不一会,阿标过来了,“老大,给你看样好东西。”他也拎了个PSP过来。
阿标一进来便听见洗手间里异样的声音,不禁啐了一口骂道:“这个死黑diǎo,大白天搞这个,晦气!”
转脸又嬉皮笑脸地把手里的宝献给殊城看:“老大,Kim Kardashian最新版的录影带。”
荧幕上正播着极其露。骨的动作画面,身材火辣的女人极力卖弄着自己夸张的性。器,炫耀般地在男人奋勇冲击下波涛汹涌地呻。吟。
殊城有些烦躁地把PSP推开,“行了,拿一边去。”
阿标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上;愣了一下想转了;“不喜欢美国妞啊?没问题,我给你弄小日本过来。”
说着又屁颠屁颠的走了。
殊城有些心烦意燥地躺倒床上,卫生间里还传来断断续续地声音,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不觉又出现在眼前晃动,他的身体亦是一阵本。能的发热。
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臭小子,本来就想老婆想得要命,还给他整这个!
渐渐,那些充满挑。逗又让人生厌的画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美得让他心疼的姑娘,或许不是旁人眼中的尤物;却占满了他所有的欣喜。
她有时像水一样柔溺在他怀里,有时又像火一样张扬的舞动,他喜欢她一点点忘却羞涩尽情绽放的样子。无法想象居然会有人为了钱将自己情人的录像公诸于众,任人随意亵渎观赏。
他的妻子;别人多看一眼他都让他愤恨。那些暗夜内的艳丽、那些不可示弱的美妙、那些纷繁的让人无法相信的欢愉和狂喜,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仔仔细细、一点一点的回忆着她的样子,就如他一点一点亲吻和爱。抚,就如他耐心地让她隐秘的花蕊一点一点蕴满欲。望的蜜……
躯体如铁如焚,他却一动不动地任那难以忍受的火焰蔓延。
只有这样;她才离他更近一些。
他想,她是不是也有一刻如自己这般思念如狂?
***
连初伏在电脑前睡着了,睡着的容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