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说:“连初,你好可怜,好像一个人被打入冷宫一样,要不你找人说说给你换换?”
连初没精神地说:“算了,七楼就七楼吧,无所谓。”
第二天早上是开班典礼。学员们早早集合,聚在座位上八卦聊天、互相攀谈认识。孟晴就和旁边宝山分局的几个小伙子聊得热火朝天。
开会时间快到时,一行人走上了主席台,下面的学员顿时安静下来。
连初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向主席台——顿时愣住了!
只见主席台上右起第二个坐在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容貌英挺、目光冷静、器宇不凡——正是多日未见的裴殊城!
连初觉着脑子有点短路似的反应不过来,只听旁边的孟晴不停地小声喊道:“裴殊城!裴殊城!居然是裴殊城!!”
连初回头看着她。
她兴奋地说:“你看见了没?右起第二个,最帅的那个!是特警队的裴殊城!”
连初愣了愣:“你们认识?”
连初这才想起孟晴全家都是公安系统的,没准他们还真认识。
没想到她说:“我哪认识啊?不过我知道!他可是咱们系统里的传奇人物,年轻轻轻、战功赫赫。对了,前不久在宝清路一抢击中劫匪解救人质的就是他,去年亲手抓获那个A级逃犯刘什么的也是他。据说自从他加入了特警队,只要是有他参与的行动就从来没有失手过。我听我爸说了,如果不出意外,他明年年初就会被提升当突击队的队长,那他可就成了全国最年轻的突击队长了。”
连初不由有些怔然,她以前从来没听裴殊城说过这些事情。
孟晴越八越兴奋:“我嫂子以前是特警队的内勤,你猜她怎么评价裴殊城的?”
“怎么?”连初悻悻地问。
“嗯嗯,冷静的头脑、缜密的分析、强悍的体魄、超强的反应力和意志力,总之,男人中的男人!哈哈,我哥听了嫉妒得没法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给调到市局去了。”
连初扯了扯唇角表示自己笑了笑。见鬼了,听着自己的男友是有夫之妇花痴的对象感觉还真是挺怪异。
不过,他还算自己的男朋友吗?
这时,培训办的林主任介绍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这次非常荣幸的请到全国警务实战特级教官、市局特警支队突击大队的裴副队长担任本次培训班的指导教官,大家欢迎。”
特警,警察中的警察;突击队,特警中的特警!
台下掌声雷动。
裴殊城站起身对大家行了个标准利落的举手礼。寻常简洁的动作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和气度。
连初以前很少看他穿警服,此刻看来却不得不承认,这身制服天生就该是像他这样的男人穿的。硬朗挺括的线条衬着冷峻英挺的面容和深邃沉着的目光,整个人辐射出一股让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又按耐不住心潮澎湃的男人味。
耳边是孟晴难以置信的声音:“天,他当我们教官?!怎么可能?简直是太幸福了!”
台上,裴殊城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当他看向这边时,连初不由得低下了头。
她不得不自作多情地怀疑:裴殊城是为了她而来的。
***
下午,连初他们就正式开始了为期一月的全封闭军事化训练。
在满眼崇拜看着他的学员们面前,裴殊城的队前训话只有一句:“你们不要以为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就能当警察,一个月以后,谁达不到训练标准一样得卷铺盖回家。”
听着他刚硬冰冷的声音,大家雀跃的心情顿时凉了一大半。
接下来第一项训练就是从“站”开始——集体在太阳下站警姿半小时。
十分钟后就有人微微摇晃站不住了,不过看着一旁面无表情气场压人的裴殊城,也只有咬牙强忍住。
当然也有忍不住的,比如连初身边的孟晴。
她偷眼瞧着斜对面的裴殊城,用眼神频频示意给连初看,悄声道:“看、腰、腿、天!”
连初实在忍不住无声笑了出来。裴殊城穿着一身黑色战训服,那身材,彻底让孟姑娘这个标准的细腰长腿控绷不住了。
裴殊城突然回头看向她们,连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
裴殊城慢慢走到她们面前,打量片刻,沉声道:“你们两个,出列!”
两人一愣,乖乖出列。
裴殊城微冷地哼了一声,说:“站警姿的时候说笑,每个人绕场跑五圈!”
五圈?那就是二千米!这下,学员们剩下来的一半心也彻底凉了。对美女都这样?对他们就更别谈了。
孟晴哭丧着脸:“五圈……”
这时,连初已一言不发转身跑向跑道。裴殊城微微眯眼看着她的背影,沉默无语。
孟晴只有无奈跟上。
两圈过后,两个女孩子都气喘吁吁。孟晴喘息道:“天啦,帅哥怎么能这样?!果然是魔鬼集中营!”
连初也恨得牙痒痒:“可不是?魔鬼的身材、魔鬼的心!”孟晴噗嗤笑出来:“总结的好!就是就是。”
又过了两圈,孟晴再也笑不出来了,“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倒下了。”
连初道:“坚持一下……还有一圈了……加油……没准咱们也能混成个魔鬼女大兵。”
孟晴道:“我才不要……浑身肌肉……哪有男人要……”
连初忍不住也噗嗤笑了出来。
抬眼,终点就在眼前。
裴殊城正静静地站在跑道的彼端。
两人跑过去,站定、报告。
裴殊城沉眉看着她们,过了一会儿,唇角一扬,轻声笑道:“行啊,还有力气继续说笑。”
两人无语。
他对孟晴道:“你,回队。”
“是。”孟晴回队。
然后他目光定定地转向连初:“你,接着再跑五圈。”
连初猛然抬头死死瞪着他,他面无表情地回视着。
连初一咬牙,二话没说扭头又向赛道跑去。
裴殊城凝眸看了她片刻,神色如常地回到训练场。
跑道上,连初满腔愤恨地跑着。
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了:那混蛋果然是为了她来的!为了把她赶跑来的!!
突然她脚下一拐,跌倒在跑道上。
对面的孟晴惊叫一声:“连初摔倒了!”队伍里不禁出现一阵轻微骚动。
裴殊城回头看了一眼,冷静地制止住孟晴:“你别动、我去看。王晨,你负责继续组织队列训练。”
说完,他转身快步往连初的方向跑去。
等他到达时,连初已经爬起来继续跑步了。
他跑到与她平行处,问:“脚踝有没有受伤?”
连初目视着前方,生硬道:“没有。”
他边跑边低头观察了一会,确实应该没问题。
他继续和她并肩跑着,“调整呼吸,跟着我的节奏。”连初理都懒得理他,继续目不斜视跑自己的。
可是,不知不觉间,步伐慢慢受他影响,稳定而有节奏起来。两人的呼吸渐渐一致。
快到终点时,裴殊城缓缓慢了下来,最终变成了走。
到达终点,裴殊城停下。顿了顿,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回过头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你休息十五分钟。”
连初很想不屑地走开,可实在忍不住一下子浑身虚脱地瘫倒在跑道上。
裴殊城看了她一会,回头走向操场的那头。
***
晚上,浑身酸软的连初躺在床上泡脚。
突然敲门声再次响起,她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怎么又来啦?”
肯定是孟晴又回来找她八卦了,这丫头还睡不睡了?
她站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
一拉开房门看清来人,她立刻用力把门关上!可惜在还差点一条缝隙时被人死死挡住,那人一用力、门被猛然推开。
连初不禁后退,他大步上前,一把攥住她、扯过来、俯下去、狠狠吻住!
遇见
连初用力推拒,用脚使劲踢他的小腿,可他只是不管不顾的吻着她。
双唇渐渐从强横到温柔……轻轻含住那饱满玲珑的上唇,舔|吮|轻噬,而后是丰润柔软的下唇瓣,眷眷地描摹,贪心的舌伸进去,在光滑的齿端温柔地摩擦,诱哄着想要撬开,她坚决地紧紧咬住。
他轻笑一下,也不勉强,辗转到她的颈间,用力蹂躏着,在她耳边迷乱温存地低唤她的名字。
所到之处尽皆颤抖,她气恼之极地奋力推开,怒目而视:“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禁笑,“你说来做什么?”
她愤愤道:“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为了来把我赶走!”
他当真乐了,走上前一把横抱起她。
“你做什么?!”连初吓了一大跳。
“别乱动!”他斥道。
他把她小心地放到床上,低头看着她的腿,柔声道:“好好休息一下,脚都肿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连初更恼火了,又猛然推他,“你不就希望这个?你不就想让我受不了了自个放弃!”
裴殊城没有动,目光笔直地看着她,“你希望我怎么做?放放水让你轻松过关?你想要的就是这个?连初,你既然这么想做这份工作,不惜和我分手也要做!那么,当然要做到最好!”
连初怔怔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泪水一点点漫了上来,“我……我哪要和你分手,明明是你不来找我的……”
裴殊城笑了:“我那不是也想给你个惊喜吗?你不是挺喜欢搞个什么忽然惊喜的?”
谁说这人是男人中的男人来着?胡说八道!阴险、小气、报复心重!明明是个腹黑小人!连初恨恨地想着,裴殊城张臂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我不去找你,你也就一直犟着不来找我是吧?你这丫头开始看着挺懂事的啊,现在怎么死拧死拧的?虚假包装啊。”
连初哼哼道:“后悔啦,现在后悔还来得……”
话还没说话,鼻子就被裴殊城一把捏住, “说!我看你再说!”
连初用力挣开,捂着自己的鼻子:“干什么啊,好痛……”
裴殊城牙痒痒:“有你这么卑鄙的没?捏着别人的软了,就死命打击。”
“我哪有!”
“还说没有,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都没边了,还动不动拿分手的话来呛我。”
“我……”
连初说不出话来,一股陌生而冲动的感觉在胸口澎湃涌动,让她想落泪又想大笑。
这也许就是幸福。
她扑过去紧紧抱住他,“殊城、殊城,我再也不说了,我真舍不得你。”
他眸中的目光慢慢变化,平素眉宇间的冷峻清朗全都幻化成让人如此迷醉的温柔,她忍不住去吻他的眼角,他闭上,浓黑的睫轻轻扇过她的唇,如划过的微妙的电流。她伸出舌尖轻舔,他身体一颤,握在她腰上的手力量大的让她轻轻叫出声来。
不知不觉间她被压倒在床上,纠缠着她的唇舌滚烫一片,贴着胸口的地方是他如狂的心跳。连初不禁慌乱起来,小声道:“你起来吧。”
他没有动。
她推他,“好重,快起来。”
他顿了一会儿,缓缓起身,脸上有丝隐隐的尴尬和狼狈。他一向冷静自持,可方才几乎完全失控。
瞧着他的样子,连初忍不住想笑,又怕他恼羞成怒,只有强忍着。
转眼,裴殊城已经恢复了镇定的表情,淡定地低头看看她的腿,问:“还酸不酸?”
“嗯,有点。”
“明天强度还会加大。不过熬过这个星期差不多就能适应了。”说着他捏着她的小腿,替她放松紧张的肌肉。
连初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按摩就按摩,脸发什么红?又瞎想了是吧?”
被戳穿的裴殊城果然恼羞成怒了,干脆把她抓过来恶狠狠吻了一通。
连初推开他嘟着嘴道:“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接着被你折腾呢。”
裴殊城耍赖道:“你一人住这里怕不怕?要不我在旁边开一间吧。你有事可以叫我。”
连初垮下脸来:“我能有什么事?你千万别没事在我这儿瞎晃啊,万一被人看见了我可就出名了——新扎师姐色|诱军训教官。拜托,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当绯闻公主的。”
裴殊城只有无奈道:“行了,知道啦。”
***
半小时后,裴殊城敲开了林致的房门。
林致瞧他回来调侃道:“哟,怎么回来了?没在你那小情儿那儿好好亲热亲热。我安排的好吧,整层楼就她一人,随你们怎么瞎闹腾。”
林致是裴殊城的战友,高干出身,不过本人甚是懒散,复原后跑到清闲的培训中心当了个主任。他和裴殊城多年交情,说话素来随便。
裴殊城板着脸:“你才瞎胡闹。对了,我和她的事你嘴巴闭紧点。她才进这个系统,一开始就有流言蜚语不好。”
林致啧啧道:“还真是上心啊。你就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不要我妹的?也没见得多漂亮嘛。”
裴殊城皱眉道:“我和晓楠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别扯着瞎说啊。”
“多少年又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你回头?唉,我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恐怕就是当初一时冲动和你分了手。她被男孩子宠惯了,以为人人都会那么追着她、顺着她,没想到你会真就那么走了。这些年她口里犟着不说,不过谁不知道她的心事?”
裴殊城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无奈,“林致,你也劝劝晓楠,我和她真不合适,别再耽搁时间了。”
“你当我没劝啊?那傻丫头就是谁的劝都不听。”
裴殊城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了解林晓楠的个性,确实是太过固执。他自问这些年没什么拖泥带水不清不楚的地方,可她还是要那么倔强地守在原地。说一点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裴殊城一向是个理智的人,他知道那些因感动而做出的妥协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没有任何益处。
林致还是忍不住说:“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不是我自吹,这年头像我妹这么漂亮又这么死心眼的女人可真不多了,你那个祁连初也不见得能做得到。楠楠当年是太任性了,不过现在经过这一番已经成熟多了,如果你们重新开始一定会很合适。”
裴殊城沉默一会说:“当年的事是我做的不够好。我那时还不懂得与女孩子相处,不懂忍让和迁就,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