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好不容易将席冉安抚,他静静地坐窗前,摇曳的灯光里,映着自己孤独的身影。他忽然想起顾长安,想起她的指控。他发出一声苦笑,心像是掏空了一样,笑都没力气。
他开始怀疑,他们会不会有以后的一天。
这样想着,没来由的心慌。立马拨打她的号码,电话一直没接听。他憋得慌,急躁的翻出一支烟,狠抽了几口,狂乱的情绪慢慢平复。
他就这样,靠沙发上,浅浅而眠。
天一亮,他去医院。却不想长安已经过去,并且和她妈妈谈心。他不便打扰,也想知道顾长安的想法。
顾长安说:“妈,就不要管的事了,和席恒是无法想象的。”
“无法想象?不管怎么样,们要结婚,就得给老实安分的结婚去。”杨女士愤怒。
“哪怕他们伤害过,也看不见吗。”
“伤害什么,强调多少次了,那是意外,意外懂吗。”
长安冷笑:“然后呢,卖了?”
“顾长安,这条路是自己选的,现反过来指责,欠了什么?”杨女士终于火了。
长安苦笑。是啊,她自找的。她深吸一口气:“妈,累了,先回去了。”
杨女士微微一怔,她的女儿从来都坚强,绝对不说累。今天她困倦的告诉他,她累了。
门外的席恒,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
她终于说出来了,累了,他也累,却不能比她先倒下。
长安推门,看到席恒紧抿着双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下意识缩涩了一下:“怎么这里。”
“为什么不能这里?”席恒反问。
“那请便吧。”
“顾长安,那些话听到了。累了没关系,就这里,只要愿意,什么都可以给。”
长安不是不震惊,可这几天她把从前来回的想了数遍,她不可能不介怀。
“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只要站身边,这样也不可以吗。”
“对不起。”话出口后,长安笑了,终于她也说了这三个字。
“不需要。”席恒恼:“顾长安,不会放手的,说过痛大家一起痛。”
☆、42守着一个人的地老天荒3
回到公寓;长安将房间打扫干净,然后去泡热水澡。手机台流理台上嗡嗡的震动,她接起喂了一声;手机就滑落进浴缸里。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发现已经黑屏,郁闷扔一旁,继续泡澡。
片刻后,门铃叮铃铃的响起来。长安不得不穿上睡袍去开门;不想肖振南一脸焦虑站门口。
“有事?”长安根本就没想过会是肖振南。
“电话断了;以为发生什么事。”肖振南解释。
“电话掉水里了。”长安想了下;问:“要进来吗。”
“没事就好。”他真怕她出意外,“没事就不打扰了。”
“找什么事。”长安想起喂了一声的电话,肯定他有事,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过来找她。
“阿姨受伤跟阿恒没有关系。”
长安很诧异,就算与席恒无关,也无须他来说不是吗。
“来就为了这句话吗。”长安问。
肖振南难以启口,抿着唇轻轻蹙起眉毛。他只是想来看看,医院匆匆一眼,愈发想和她说说话,哪怕什么都说也好,只要看一眼就好。他清楚自己不能对她有奢望,所以他私心的想,只要她还自己视线范围内,跟着席恒,他就可以放心。
这一次的事故,起因为自己和席冉的感情纠纷,他痛恨自己,自诩爱的是她,却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如果没有其他事,回屋了。”
肖振南深深地看着她,看得心绞痛。她明明就近眼前,伸手可及,却不能靠近。只能这样不远不近地看着她。他终于知道,分手后不做朋友是对的。分手的,成为朋友,是对还爱着的一方最残忍的折磨。
眼看她要回去,肖振南下意识出声:“安安。”
“还有事?”长安疑惑。
肖振南笑,抬手拂去她发梢的水滴。长安愣住了,曾经的曾经,他无数次为她拂去水滴。
“们干什么。”
愤怒的暴吼,惊醒梦中的。长安惊醒,往后退了一步,就见到席恒铁青着一张脸愤怒的盯着她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愤怒的他,不由得有些心虚。而席恒身边的席冉,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紧紧地咬着唇。
“阿恒,只是来看看长安。”肖振南解释。
席恒冷笑:“只是来看看?肖振南心里想什么别以为不知道。还有顾长安,没有他活不下去吗,勾引有妇之夫,是想一脚踏几船?”
长安气极,新仇旧怨全这一刻爆发。她讥笑:“席恒有什么资格教训,勾引有妇之夫?强迫的时候又算什么。为了妹妹的幸福把推进深渊时,有考虑过的感受吗。现打着爱情牌,是不是认为必须买单。席恒,不想恨,真的不想恨,别再逼了。”
肖振南震惊得说不出话,他有这样想过,因为没得到证实,他宁愿相信,长安爱上席恒。
现…。。。
肖振南的心无法平静。
席恒脸色阴沉,上去一把拉住长安,对着席冉和肖振南吼道:“们两个给滚。”
席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肖振南一拳挥上去,席恒猝不及防,被狠揍了一拳。即便如此,紧握着的手竟没松开的意思。
长安清楚,那番话说不得,说不得也说了,她就不想他们痛快,凭什么他们的幸福用她来点缀。她就想,既然们不肯放过她,那就一起痛苦吧。
吃了肖振南两拳头,席恒终于放开长安。两一拳头一拳头,如落雨。看着都疼,纠缠的却难舍难分。
席冉泪眼汪汪,嘶哑的喊道:“们不要打了,求们了别打了。”
谁也不肯听,席冉去求长安:“让他们住手,这样下去他们都会受伤的。”
“他们想打给打好了。”长安表现得很不耐烦,她心里乱得要死,绝不可能去劝架。说男们的世界,很多匪夷所思的事绝对不是她能理解的。
“长安,还想怎样,占据着老公的心霸占着哥的身,还要什么呢,都这样了还不满足吗。”
听得席冉声声指控,长安很想笑。她占据肖振南的心?这些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倘若真如此,她会落得如此下场?至于霸占席恒的身,以为她愿意吗。可这些自以为的们,他们有咨询过她的意见吗,就这里自以为。
“顾长安,就算和振南曾经有过什么,那也是曾经,现才是他太太,现的行为知道叫什么吗。”席冉彻底放下脸面,上前去指着长安歇斯底里的责问。
两个大男忽然间很默契的停下,双双看向长安。她背抵着门,微微低着眼,平静地拨开席冉颤抖的手,冷问:“席冉,今天站这里指责,请问有什么资格?丈夫不爱,是不是也得为负责呢。”
席冉气得发抖,她真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对什么都大上心的女子,会有这样的一面。她更不能忍受有毫不忌讳的指出肖振南不爱她,纵然她怀疑猜测,也愿意自欺欺的相信,肖振南只是不擅长表达。
“席冉,真以为的感情是最高尚最神圣的吗,问问哥的婚姻他扮演了什么角色。”长安挑衅地看着席恒,只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想,席恒这样就受不了了吗,想想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还有更不堪的呢。
“含血喷。”席冉激动的大叫。
肖振南怕席冉做出过激的动作伤到肚子的孩子,抱住她低声说:“别这里丢了。”
席冉恼羞成怒,又挣不开,低头狠狠咬上他手臂。肖振南咬着牙不出声,由着她发泄。
长安冷冷地看着他们,却想,肖振南对席冉不是没有感情,知不知什么原因造成今天这样。
而席恒,不带感情地对长安说:“给妹妹道歉。”
长安哂笑:“道歉?席恒,确定吗,确定需要道歉吗。”
席恒气得不想去看这张脸,她怎么可以这样,她不知道席冉怀着孕吗,她不知道,席冉对他意味着什么吗。席恒肯定她故意的,故意刺激席冉,她等这一天多久了?想到这里,席恒点头:“是。”
“凭什么要道歉?”长安颤笑:“就因为她姓席,她血统就比高贵吗。”
席恒气头上,去强行拖她出来,冷冷地说:“是,敢伤她就得付出代价。”
长安倔倔地不肯,抓着门。席恒见她这样死拧,气得发抖,用蛮力甩她出来。长安撞出来,不下心滑到地上,只一声闷响她的头撞上去。席恒不想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呆了一下,就要去扶起她。
长安避开他,站起来对着哭啼啼地席冉说:“席小姐,真抱歉,谁让先认识老公,先跟他谈恋爱,最后被他甩了。今天的下场活该,也请们姓席的高抬贵手放过吧。”
然后头也不回走进屋里去,门隔绝成两个世界。席恒反应过来,只能对着紧闭的门生气。
这个,根本就不诚心,就连道歉也要把所有都伤过才甘心。
长安坐阳台的地毯上,附近的霓虹散着冷冷的光。她什么都不想去考虑,脑子里钝钝的一团浆糊。
头有点痛,她摸了下,有点肿,应该刚才摔的。可她不想动,想着真能失忆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想着从前。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席恒的电话。她直接挂了然后关机,对着冷寂的空气笑。看吧,顾长安,也只有这样的傻瓜才会选择相信他。
席恒守门外一宿,电话不接,按铃她也不理,就连隔壁的住户都惊动了。她好像铁了心,无视他的存。
席恒很难受,他本意不是要伤她,可她太气了。
直到天亮了,公司有急事不得不离开。放心不下她,只好打电话给顾长乐。顾长乐听了,保证说马上过去。
公事处理完毕,他给长乐电话问情况。长乐回复说:“她很好,只能说也就这么多,因为她什么都不对讲,就这样坐阳台上。席先生,对姐做了什么。”
挂了电话,席恒深感无力。
肖振南拿文件进来,席恒问:“小冉好些了吗。”
“有预感,这事不会这样结束。”肖振南也万分疲惫,把文件递给席恒,自己则坐下来,揉着眉头:“长安她还好吗。”
“她的事就不要瞎操心了,的关心只会令她难看。”
“知道,要不是昨天一时冲动就不会变成这样。可阿恒,不管曾经用什么手段得到她,只希望别用亲情牌去伤害她,她没外表看起来坚强。”
听得肖振南很了解长安的口气,席恒恼,扔掉手中的笔,对肖振南道:“也别指责,们都二斤八两。”
“正因为这样,才不希望同样的错再犯一次。”
“肖振南,够了,别以为不敢动。”
肖振南苦笑:“阿恒,把小冉看得太重要,会后悔的,毕竟陪过一辈子的不是小冉。这样不分主次,没有大度不去计较的。”
席恒爸爸头发:“行了行了,们不给添乱就感激不尽了。至于顾长安,会和她好好谈。”
“明白就好,这份单子签了吧。”
席恒看了看,关于拆迁赔偿,他看着数据,不禁皱眉:“说打亲情牌,也不差啊。”
“们的目的一致,什么牌不重要。杨阿姨一事,们必须重视。虽说她不追究,那也是因为现的关系,阿恒,太过固执未必是好事。这个方法行不通,们何不换一种呢。”
中午,他再也呆不住,直奔长安的公寓。他以为又得吃闭门羹,不想她会开门,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进来吧,什么事一次性说清楚。”
她的话,让他心头发颤。
她去给他煮来一杯咖啡,然后坐到他对面,淡淡地问:“谈什么?”
“昨天的事对不起,还疼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都要对说对不起,是不是说对不起那些伤痛就真的可以当着不存了呢。”
“顾长安,道歉也不行,要做什么请告诉。”
“说过了,求们高抬贵手放一条生路,不知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会疯掉,又或许死去。”
“若不放呢。”
“席恒,要爱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把放第一位,而不是事后说一句抱歉。唯一的庆幸就是还没有爱上,这比什么都好。席恒,们好聚好散吧。保证,会远离们的生活,绝对不会打扰到。”
“顾长安,玩?”
“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不可以,顾长安这婚不结也得结。”席恒咬牙切齿,也是恨极了。
“们没什么可谈了,走吧。”
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席恒生气的同时对她又无可奈何。想着她冷漠坚定的眼神,席恒只觉浑身无力。
他就不明白,就算曾经的手段不光明,一起后,他哪次又真舍得去伤害她,可她呢,都看不见吗。
他回到家,席老先生一个电话过来,本就郁闷的席恒恨不得直接敲昏长安算了,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会不会伤害到她。
想着昨天离开撂下的狠话,说什么彼此冷静一下都是狗屁。越想越烦,索性宣布会议推迟。
肖振南看出席恒的心情,一声轻叹,落寞地转身。
他先去医院看望杨女士,杨女士恢复很好。杨女士精,看得出肖振南对他们家长安有意思,也不拐弯抹角,直言说:“小肖啊,看得出对们家长安有感情,但是呢,据了解,结婚快两年了,太太怀有身孕。若对们家长安有想法,何以对得起的结发呢。阿姨不懂大道理,却明白做要坦荡。小肖,阿姨也不想知道们之前有过怎么一段荡气回肠,但选择结婚对象时就彻底放弃了。所以,后来的她无论好与坏,早已不是能去关心的问题。”
肖振南只觉胸口酸胀,经历过,所以就连连悲伤都无处流放。他说:“阿姨,放心。如果的存是她的困扰,会远离她的生活。”
“阿姨不是这个意思,们年轻啊,算了,阿姨老了管不动了。”
从医院离开,想着自己的荒唐,只为一己私欲被他伤害过的,想着那位叫做安安的女孩子,尽管他无心之过,却也无法逃脱罪责。
他不知道席恒怎么处置安安,也明白席恒的苦心。他代他背下罪名,不给席冉知道。他感激席恒,但他那样做,考虑过长安的感受吗。
肖振南坐车里,一支接着一支烟的抽。恼里一遍又一遍回放杨女士那番话。他明白,他和长安那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