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尽想着做无本买卖。”
“姐,席先生只说陪他,也没说要做什么。”长乐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也不知是不是说服不了自己还是怕长安。
长安深吸了口气,说:“乐乐,不要忘了,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没有人会无条件对你好。你或许会觉得我的思想太极端,但是乐乐,你说的那什么席老先生,他先前答应了现在却毁约,我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你不能答应。”
长乐沉默了。
长安顿了下:“你若这样,置你男朋友于何处?”
“姐,没有钱项目就没办法启动。我觉得席先生不像坏人,他也说了,只是陪他聊聊天,别的都不会做。”
若是此刻,席恒就在眼前,长安想,她一定要泄愤。这个人有多阴诈,长乐不知道,她可是实打实的体会过。可她要怎么说出口呢,要怎么说长乐才会相信席恒的险恶用心呢。
“那也不行。”
她再三强调自己的立场,长乐一味沉默。
长安真恨不得世上没有席恒这个人,太可恶了。那天他说看上长乐,她还以为他只是为刺激她,不想还真付诸行动。
长安又恨又悔,那种无能为力的恍然。
她是越来越不懂长乐了,弄不懂她在想什么,甚至她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她甚至想打电话去劈头盖脸骂一通,但她知道,席恒这人什么没有,脸皮够厚,骂他不过是浪费口水力气。
她反复的琢磨席恒的心思,他到底要做什么?会不会是借着长乐来试探她?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太高瞧自己。如果不是呢,就是自己太低瞧他。
她皱着眉,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到底要怎么办?
手机在这时候再次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长安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起来。初始还以为谁打错了,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她那冷清的老板喝醉了。
长安坐车过去时,她还有点恍惚,不是说叶政是非常冷静的人吗,居然给她喝醉了?这也算了,作为秘书,她还得打理老板的私生活?
到酒吧,在人潮灯火中寻到叶政,但也碰上席恒。
这样直面碰上,躲是躲不掉。她在心里微微一叹,直面迎上去。席恒举着一杯酒,见她来了,仍旧面无表情。
长安扫他一眼,叶政安静地斜靠着,看来是真喝醉了,脸色有些白。她穿过去,看着一动不动的叶政,长安直皱眉,很想踢一脚看看他是不是真醉了。
“既然来了,陪我喝一杯。”席恒的表情始终淡淡的,眼神好像是粘到她身上去。而他这句话的口气,熟稔得留有无限遐想空间。在座的人,瞬间摆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长安僵了僵,在这时候,面对这么多人,她总不能甩手走人。盯了叶政一眼,他没有醒来的意思。长安想,真不该来,大不了不要这份工作。可后悔已晚,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认命的叹气转身,还得面带微笑,不能扫他面子,又不能把自己逼死,只得无辜地说:“我不会喝酒。”
可望见席恒的笑,长安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瞄周围的人,不管男女,都是一脸好奇,等着他们把故事演下去的表情。长安知道,席恒不整出点事是不会罢休了,但是要她喝酒也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是谁自认为聪明地说:“你是顾长乐顾小姐?”
长安心一沉,这句话给她带来的震撼,她除了震惊恼怒,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席恒呢,一派的漫不经心,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
长安望着他,席恒也望过去,她眼睛里的火花哧哧的。他想,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会做什么呢。席恒很期待她的反应,更是讨厌此刻她一脸嫌恶的表情。
她讨厌自己,他一直都清楚。如果不是偶然的机会重逢了,她是不是不会再出现?
席恒静侯她的回应。她会暴躁、会恼怒还是云淡风轻?
他很期待她能给自己带来再一次意外,就如在他认为她掰不断时,她低头了。席恒敢肯定,如果她是猎人,一定是顶尖级的猎手,知道用什么姿态迷惑敌人,还能不动声色。这一次,他怀抱希望,等待她的反扑。然而,他又失望了,她轻轻一笑,无辜却茫然地问:“顾长乐是谁,她很像我?”
如果她不是顾长安,席恒都要拍手叫绝了,多逼真的演技,如果不是了解,怕自己也要被蒙骗带过。
她这样一答,弄得发问的人很尴尬。
席恒仍没有动静,只是似笑非笑看着长安。长安浑身都起了疙瘩,总觉席恒的眼睛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器。她想尽快离开,前提是要带着自家老板离开。她再看了眼叶政,考虑着怎样离开,不想席恒开口了,他语气淡淡的:“陪我喝一杯吧。”
长安不知他打什么算盘,满腹疑虑又不想被他看穿。在她考虑着如何回绝才不会踩老虎尾巴时,席恒已把一满杯透明的液体推到她面前,真诚地望着她,“喝了这一杯,你要走要留,没有人拦着你。”
长安低头,盯着酒杯。一满杯,不过一满杯而已,其实对她来讲,不算什么。
要喝吗?凭什么要喝这一杯?
席恒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瞧,想看看她能忍到哪一步。他知道,顾长安的脾气并不好,火气上来时,也会做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她没有动,老生入定似的,微微低着头。
席恒耐心的等待,他想看看,她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知道这个长得很像前些天出现的顾长乐的女子是谁。
包厢里安静极了,没有人敢出声打扰。
直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席恒都要失去耐心了,长安忽然就低下去拿起杯子,看都没看席恒,非常粗鲁的一口灌下去。
喉咙火辣辣的,刺得她都要掉眼泪了。长安想,什么破酒,还真难喝。
席恒面部有了一丝松动,她还真让他刮目相看。其他人震惊了,为她这举动。
长安举杯时,想法挺简单。叶政是她老板,虽说老板的生活和她无关,但她记得昨天自己难受时,他给她带回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长安想,如果没有这碗粥,这杯酒她是不会喝,喝这杯酒是为了还情。她顾长安不欠人情,哪怕一点,也不想。
杯子见底,她把杯口朝下扬了扬,然后把杯子放桌上。她看起来面色如常,口气也很正常。
席恒复杂地看着她。长安呢,并没有看起来的好,胸口火辣辣的,心尖都在冒汗,眼前发黑,站都要站不稳了。
她勉勉强强硬撑着,对席恒笑了下,指着叶政说:“席先生,叶总就麻烦你了。”
说完,也不指望席恒回答,拎着包强撑着往外走。走的时候,脚都有点儿晃了,还是咬牙挺背。她知道席恒在身后看着她,她更不能倒下去。
可实在难受得紧,她就后悔了。人情算什么呢,不还又没人逼着还。可又想,当时又不知道席恒在这里,不过是关心一下上司,倘若出差时他出什么事,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
席恒望着她,紧紧的抿着唇。
还是这样宁死不屈。
他心里极烦躁,面上又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撑几时,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你不来,我去
席恒有些烦躁,他扯了扯领带,坐在一楼的客厅里。
肖振南说了句什么,他敷衍地点头。他的态度,令肖振南震惊,望向席恒的眼神多了些复杂。
一旁的席苒没有这些顾虑,直皱眉问:“哥,今天怎么了?不舒服?”
席恒无所谓地笑了下。他怎么了?能怎么了,不过是顾长安昨天还是坚持走出了那扇门,最后坚持不下去罢了。
席恒的反应,席苒更疑惧了。
她的哥哥是不是中邪了?对工作一丝不苟,甚至苛责的他,在自己汇报工作进程时,他给的答案是敷衍?
直觉告诉她,哥哥不正常了。
她从来都不是能憋得住事的人,不由问:“哥,昨天我听说,你最近认识了一个叫顾长乐的人?她和那长安有关系吗,还是她就是那位长安?”
席恒目光淡淡瞥向肖振南,对于席苒的问题,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有肖振南,他只觉自己被雷劈了,震惊一点也不亚于当时得知长安跟了席恒更震耳。肖振南从来都不敢奢望这样一天,时隔一年了,再次听到相熟的名字,却是和一个名叫顾长乐的人有关。他希望自己没有猜错,这位顾长乐就是长安的妹妹。因为他一直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话,她说她妹妹纯如天使。
席恒淡淡瞟了一眼肖振南,心里有些发紧。他这是什么反应?不过是听了名字而已,一个极近的名字而已,要是见着真人是不是要崛地而起。
席苒呢,天真无邪的眨着眼,死拧着问:“哥,那个她会不会成为我嫂子啊?”
席恒笑问:“你希望成还是不成?”
席苒嘿嘿地笑:“这事我哪能做主啊,你想谁成为嫂子,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振南,你觉得这顾长乐会成为我嫂子么?”
她笑着看向肖振南,肖振南笑了下:“这只能问阿恒了,说实话,这些年了,我也在琢磨阿恒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席苒娇嗔:“琢磨出来了吗?”
肖振南摇头。
席苒挺失望,又锲而不舍地游说:“哥,改天跟我吃顿饭呗,就一顿饭的功夫也舍不得给分给我?不会真对那顾长乐来真的吧?”
“没影儿的事,别给我乱说,人家可是正经姑娘。”席恒眼角一沉,语气也凌厉几分。
席苒回头看看肖振南,他也是一脸的萧肃,温度忽然就降了几分。席苒愕然,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肖振南夫妇又呆了片刻,席苒有事急着要走,肖振南看了看时间,说:“让司机先送你,我和阿恒还有些事要处理。”
席苒急着要走,没有注意两人间的暗潮急涌,挥手说:“我懒得理你们。”
席苒一走,肖振南就问:“你中邪了?”
席恒笑问:“你倒给我说说看我中了什么邪?”
“阿恒,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顾长乐是谁?”肖振南紧紧地瞅着席恒。
“你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事?你不怕小苒知道?肖振南,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妹妹对你怎么样,别说你不清楚。可你呢,这一年来,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很好奇,你对长安到底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
被说穿心思,肖振南也不慌,不紧不慢道:“阿恒,要问我什么心态?我不怕你笑话。今天在这里,我明白的告诉你,我肖振南爱她顾长安,我爱顾长安,没有人知道。今天你也别告诉我道义是什么,我肖振南横竖就这一个人,你们席家给我的一切,我有今天,我不会忘记。但这不意味着我不能爱她,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爱她,纵然我和她分开了,不知道她在哪里,但她住在我心里,这辈子谁他妈也别想在住进去。”
席恒仍是淡淡的表情,好像肖振南说的那个人和自己无关。不过他很清楚,肖振南再爱她又能怎样?结果就摆在那里,爱算什么?
肖振南看着平静的席恒,他甚至觉得席恒是在可怜他。肖振南自嘲地笑了下:“阿恒,我没办法爱上小苒,真没办法,我也尽力了,但还是爱不上怎么办?”
“爱是什么?你会为了爱丢下江山放弃你的家人?”
肖振南怔了下,苦笑:“这问题太深奥。”
“深奥?振南,你骗得过小苒骗不了我,你不过是不甘心,因为顾长安并没有你期望的在乎你。就算是你放下一切跟着她,她未必稀罕,我也不认为你能够放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呢,阿恒,顾长乐又是怎么回事?”
席恒笑了下,“我的私生活你也感兴趣了?”
“阿恒,她是长安的妹妹。”
“哦?妹妹?你们了解到那一层面上去了?如果没有小苒,是不是还打算谈婚论嫁?”席恒不急不慢地笑。
“不管你怎么想,她是无辜的,放过她吧,她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席恒挑眉:“我喜欢什么类型?”
“阿恒,我们都一样,没有物质基础,什么狗屁都谈不了。”肖振南神情一肃。
席恒无所谓的笑,扬了扬下巴,问:“要喝一杯?”
肖振南微微一叹,知道说什么,席恒也是四两拔千斤。可他真不放心,希望席恒不会一时兴起,到时自己又无能为力。
长安醒来口干舌燥,她起来去找水喝才发现她身在陌生的环境里。她警觉地扫了一眼,房间布局令她窒闷。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席恒的钟爱。
她酿跄一步跌坐到床上,告诉自己,镇定、镇定。待她情绪稳定,她把先前发生的情节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她记得在离开前,喝了一满杯酒,然后头有点儿晕,接着丢下叶政一个人走出去,后来的细节,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揉了下额头,捂住眼睛,后悔不迭。为什么要逞强呢,为什么非要喝那一杯呢。
她理清头绪,走出卧房,穿过长长的廊道,尽头的灯盏,洒下柔软的光。她沿着自己的影子慢慢的走过去,她知道,走到头下楼,然后就可以离开这里。
她觉得自己挺镇静,比起第一次对垒,她觉得自己有了少许进步,虽然这一点进步在席恒眼中不足一提,但对她来说,进步就是进步了。
她胡思乱想,穿过廊道,走到楼梯玄口处,弯曲的楼梯尽头,隐隐有些光亮。她打算下楼,却在此刻,楼下传来一阵对话。听到这声音,她登时止住了脚步。
肖振南?
他在这里?
长安怔了一晌,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有点儿发虚。她没打算有生之年会重逢肖振南,从来没有想过。然而当下,他就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只要她走出这片黑暗就能和他四目相对,但相见了呢,之后要做什么?
长安慢慢的蹲下来,抱着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