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的确不好听,可实际上就那么回事儿,人总要明白自己的定位,才不至于受伤。
程羽菲从浴室里走出来后,就发现他竟然只穿着浴袍站在阳台上吸烟。安川的冬天,空气总是湿冷,冷意凉进骨子里,怎么都摆脱不了那股心冷。她盯着那抹背影看着,慢慢的心里滋生起一股儿酸涩,就算她认定现在的他不再是她心里的那个白衣少年,可她骗不了自己,她看着那个背影,仍旧能让她心动得一塌糊涂。
她仿佛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不知道为何要跟着他,可是控制不住,就想看着他,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可还是忍不住看着。她多么傻,还会在上课的时候,故意立起一个小镜子,摆好弧度,恰好能照到坐在教室后面的他,从镜子里观察着他的动作,就算只是这样,她也能心跳加速。
她狠掐了一下自己,程羽菲,你真是无药可救。
仿佛觉察到了她的目光,安亦城慢慢转过身,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他将烟蒂一丢,就径直向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用他刚才夹着烟的手摸向她的脸。他的手滑动在她脸上,让她无端的感觉到痒,她看不透他此刻眼中的情绪,也不明白他眼底那一抹隐藏着的恨意究竟为何。
他终于收回了手,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瓣上。他嘴里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烟味,奇迹般的没有让她厌恶,她没有配合,也没有反抗。他吻了她一会儿,突然将她推到墙上,他则上下其手的扯着她的睡衣。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可她还是能感受到他手带来的冰凉,仿佛他的行为只是在摄取自己的温度。
好一会儿,他才半抱半拖的将她向床边靠近,她躺在松软的大床上,下一刻,他就直接压了上来。
他的唇从她的脸一直向下延伸,手也向着更私密的地方靠近。就在这时,程羽菲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僵了一下,安亦城眼眸一凝,突的笑了下,凭着长手将手机取过来,放到她的耳边,而他则将唇贴在她的另一耳边,“你接啊……”声音里竟然带着无限的蛊惑。
程羽菲想推开他,可推不开,只能盯着他,可他不但不打算移开自己,还与她对视,眼神似乎还故意挑衅着:敢不敢接?
程羽菲咬着嘴唇,安亦城却在这一刻按下了通话键。
第四页
“姐,你今天工作很忙吗?”程家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今天回不回家?”
程羽菲不可控制的皱紧了眉头,偏偏她身上的男人没有一点自觉性,完全没有移开的打算,反而看着她的脸,似乎因她此刻僵硬的反应而感到有趣,细细的品味着她脸上的情绪。程羽菲瞪了他一眼,想抢过他手里的电话,可安亦城不放手,她只得作罢,又怕程家栋察觉到什么,只能借着安亦城的手拿着手机回应,“嗯,这两天是有些忙。”
“那你现在还待在公司吗?”程家栋的语气里有着担忧,天已经黑了,姐姐这时还待在公司,总是不怎么放心。
程羽菲就快要下意识的点头说“嗯”了,安亦城却偏过头,靠向没有手机那边的肩膀,无端的发成一声笑,仿佛嘲笑着她立即要说谎,她莫名的就收回刚才要想说的话,而安亦城竟然在她耳边吐气,让她感到自己浑身痒痒的。
就这样耽搁了一会儿,程家栋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姐,你什么时候才能下班?”
程羽菲不愿意自己的身体受到安亦城的控制,何况是还在与自己弟弟通话的时候,她想要屏蔽掉安亦城对自己的所有影响,于是全身心的投入进与弟弟的通话中,“我没在公司,现在在佳柔这边,怎么了?”
她话刚说完,耳边又传来安亦城的笑,她不想去理会他,程家栋是知晓她与薛佳柔之间的革命友情,她这样说程家栋也不会有任何怀疑,她就是怕程家栋会发觉什么,她不愿意自己的弟弟知晓他的姐姐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这样啊,那没什么,姐姐你多陪着佳柔姐姐,帮我向她问好。”
程羽菲答应,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只是她突然发觉了什么,“家栋,你现在是在哪里?”
程家栋迟疑了一下,“今天从学校赶回来了,发现你一直没有回来,以为你在加班,还想去接你呢!”
程羽菲身体一僵,幸好刚才并未说自己在加班,好险,“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说这话时,她看了安亦城一眼,示意他应该放开她了。
“不用,姐姐你陪着佳柔姐就好,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很早都要回学校。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是个成人了。”程家栋想了想,“你还是多开解一下佳柔姐。”
看来程家栋也知晓了薛佳柔与徐兆伦的事,也对,媒体从来不错过这种大新闻,每天的头版一次又一次的探究着豪门的婚姻,结婚离婚都是大事件。
程羽菲这才不再说什么了,安亦城也在这时按下了挂断键,并且用他的牙齿轻轻咬着她的耳朵,电话里的话,他自然也听见了,既然通话结束,那么就该做之前被打扰中断了的事。她轻轻的颤了颤,想躲开他对自己耳朵的撕咬,却未能成功。这种情人之间才能有的亲密行为,她却感受不到那份亲密,甚至有着排斥感,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安亦城将手机丢得远远的,就开始吻她的脸,程羽菲心中不快,于是不配合,他似乎有些不满,“在这种时候表现自己不满是最笨的。”
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这句话,她没有反应,他可以逼她有着他想要的反应。
程羽菲醒来的时候,安亦城已经离开。她全身都已经酸软不已,想到安亦城最后的那句话,不得不苦笑一声,男人这种生物很多时候只适合梦想,因为在梦想里才有完美的人,一旦放在现实里,总归有着或多或少的不如意,只是她更加感到可悲的是,即使安亦城做了一件她心底愤恨的事,可她还是没有从心底真正的讨厌他。
她拖着疲软的身体爬起来穿衣服,简单的收拾好自己,这才又给程家栋打去电话。昨天晚上的场面让她不适,也没和程家栋多说什么。
程家栋接电话很快,“姐,有什么事?”
“你现在回学校了吗?”
“已经上了公交车了。”
听到弟弟的话,程羽菲还是感到几分安慰。她的弟弟并未像那些电视里演的富家子弟,在家逢变故后还是少爷脾气,这里不满,那里不爽。程家栋小时候也是被父母疼爱着长大,也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但家里出事之后,程家栋却越来越懂事,不愿意给她造成任何负担。
程羽菲心里清楚,自己的弟弟并不是一个很为家人着想的懂事孩子,也曾做过一些在别人眼里很“熊”的事,仗着父母的宠爱也没少做让人生气的时。但自从程羽菲照管着他后,他明显听话懂事了很多,那是程家栋见证了自己姐姐有多么辛苦,最初发生变故的时候,他们一无所有,还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住所被人查封拿去拍卖,那时的程羽菲也不过二十一岁,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程家栋更是只有十四岁,那一年他们就清楚,再也没有家了。
“昨天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程羽菲对这个弟弟的关注越来越多,不止因为那点血缘关系,还因为这么多年,弟弟是她能够坚持下去的勇气,让她即使在最累的时候,也咬牙坚持下来。
“没事,就是突然想你了,就回来看看,哪知道运气不好。”程家栋笑了笑,“周末的时候你可要买好我喜欢的菜,我要把昨天没有吃到的东西弥补回来。”
程羽菲笑着答应,接着还是劝了几句,“在学校好好学习,别的事都不要去想了,那件事已经解决了,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
程家栋听着姐姐的唠叨也没有不耐烦,一直点头称是。
程羽菲挂了弟弟的电话,想了一会儿,再给薛佳柔打去了电话。薛佳柔在电话里向程羽菲抱怨了一通,茵茵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冲着她发脾气。薛佳柔一个劲儿的感叹,现在的小孩子简直太能折腾了,都不知道脑袋里装了些什么。
薛佳柔还能这般说话,那就代表没有出什么事儿,程羽菲原本的担忧也就卸下了。
挂了与好友的通话,程羽菲便快速的洗漱着,她还得去上班,并且她自己从来都不愿意迟到。下楼的时候,佣人已经将早餐准备好,她一个人吃着早餐,有点好奇的想着,也不知道这里的佣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
情妇还是见不得人的二奶?又或者他们早已经看惯了这种有钱人的戏码,根本不会生任何好奇之心。
填饱了肚子,她走出去,原本想自己走去公交车站,哪怕距离有些远。没有想到安亦城的司机却候在了那里,她原本想假装没有看见,但快要擦肩而过时,又改变了想法。她原本就已经做了自己唾弃的行为,又何必这么假装高贵的表明自己的不屑,好像要与安亦城脱离除肉体之外的关系,可那明明都是自欺欺人。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上车。
坐上车后,她靠在椅背上,沉闷的空间让她胸口闷闷的。如果不是她这个当姐姐的没用,程家栋也不会听信他人的话,去卖假药。这些年里,程家栋看着她辛苦的工作,拉扯着他长大,供他念最好的高中和大学,他虽然都不说,可都记在心上,甚至一有空就会去找兼职,不拿程羽菲提供的生活费。
看着弟弟的行为,程羽菲不是不心酸。
在前几个月,程家栋找兼职的时候,碰到一个人说他现在赚了大钱,看程家栋很有缘,于是悄悄告诉程家栋自己的发财之道,程家栋当时被那人说得很动心,便加入了进去。但程家栋才做了三天,那个团伙就被警方拿下,原来警方已经盯了这个团伙很久,这个团伙专门卖假药欺骗上了年纪的老人,被骗的人数已经有好几千人了。
这案件说起来并不算大,程家栋应该也算是不知情者。程羽菲第一次去警察局时,那警察告诉她,不要太担心,她弟弟应该没有什么事儿。程羽菲这才安心下来,程家栋才十九岁,人生断不能有任何污点。
可当程羽菲下一次去警察局时,警察的话却变了,上头传下话来,要严肃处理此次案件,因为多范围的发生这类事件,所以想将这次的案件严肃处理。程羽菲这才紧张起来,可偏偏还不能与程家栋见面,不知道他在里面的情况如何。
程羽菲无奈之下,只得找到薛佳柔,希望徐兆伦能出面说说看。但她等了好几天,薛佳柔那边并无任何消息传来,她又着急,却又不想让自己的好友为难。
当她有一天从警察局里走出来时,竟然有一辆车停在了自己身边,车的主人降下了车窗,取下了自己脸上戴着的大大墨镜,“想救你弟弟吗?”车里的男人如此说着。
直到很久,程羽菲也不愿意承认,当安亦城取下墨镜时,她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只是自己的幻觉,仿佛是十几岁时才会做的梦,王子从天而降,只为了拯救自己。
很可笑的想法,可她却记得很深很深。
第五页
程羽菲回归到忙碌的工作之中,忙里偷闲时,听着同事们的吐槽,“起得比鸡早,做得比牛多,工资却只能买白菜”,这话说得夸张,还是突出了重点,嗯,工资低。程羽菲听到这样的话,反而有几分真实感,比如她自己,该想着房租好像又要上涨了,现在的菜也贵了起来,一个月除了房租水费电费后,工资的确剩不了什么了。
与这一份真实感相反的则是因安亦城涌起的不切实际感,她明明知晓她和安亦城之间的牵扯是真实发生的,或者说正在继续发生,可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她都会潜意识有一种感觉,或许发生的与安亦城有关的事,全属于她一个人的幻觉。
她理智上排斥这种“幻觉”,心口的某个地方,又与理智作对。
后来她曾向安亦城打探过,他怎么会知晓她弟弟在警察局里。安亦城的说法是,他正好有事去警察局,于是碰上了,便知晓了她的事,可偏偏他这个人不是那种无私奉献的人,要他出手帮忙,别人就得给出一定的筹码,而她身上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金钱地位他现在都有,于是也不屑。
于是她的筹码,只剩下了她自己。
安亦城刚回到“皇城”,阮遇铭就用高深莫测的眼光盯着他不放,只是安亦城从不对别人的任何奇怪行为感到好奇,于是面无表情的从阮遇铭身边走过。阮遇铭见四哥一点也没打算理会自己,于是上前将安亦城给拦了下来,“四哥,你昨晚跑哪里去了?”说着还故意在安亦城身上闻了闻,“四哥身上的味道可和以前不一样了,难不成真像别人说的那样,男人有了女人后,身体里散发的气息都不一样。”
安亦城懒得理他,“楼下的一间公司正在招导盲犬,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阮遇铭正想反驳,“皇城”楼下哪里会有别的公司,纯属胡诌,话还没有说出口,想通了安亦城话里的讽刺,恨得牙痒痒。
安亦城这时却已经进了顾长夜的办公室,向顾长夜汇报着他出差所跟的项目情况,让顾长夜做某些方案的定夺。
阮遇铭看着安亦城的背影,哼了一声,他还就不信了,真就打听不出来什么。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无聊,否则不会和老八打赌,他一定能够查出四哥儿子的亲生母亲,如果他查出来了,老八就答应就旗下管理的那家保龄球馆划到自己名下。他阮遇铭肯定不是那种贪财之人,只是赢了的这个名声,必须奋斗一下,这是关于尊严的大事。
于是阮遇铭等着安亦城出来,继续为着他的尊严奋斗。
安亦城出来后,见阮遇铭还在,也不得不佩服起这老七的耐心了,只是老七的眼神,莫名的让人渗得慌。
“四哥,你昨天上午的飞机,可到了晚上却没有回家,这太不应该了。”阮遇铭决定用委婉加怀柔政策,“四哥,别误会,我肯定是不想管你的私事,而是小嘉都给我打来电话问你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