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赌鬼做爸爸的生活可想而知有多糟糕。家庭暴力,生活窘迫,没有朋友,经常被人在背后指点议论。
自卑,压抑,活得憋屈。
最让人伤心的是爱情也因为她的出身而将她抛弃。
准确的说,那样的出身逼得她不得不把爱情放弃。
T市是个让人伤心欲绝心灰意冷的地方,所以她才会远离那,只身一人来到C市。
从C市上车时天是黑的,到T市时天已大亮,从火车站出来简宁直接打车回家。
高利贷催债的血色油漆涂鸦的满走廊满门都是。简宁推开家门就见满屋狼藉之中哭红了眼的母亲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心沉了下去。
“妈!我回来了。”
简母紧忙抹去眼泪,起身迎接女儿。瞧见母亲微红的右脸颊,简宁火气上来,拧着眉头质问:“他又打你了?”
“没,没有。”简母眼神闪烁别开脸。
看着软弱窝囊的母亲,本来就带着一身火气的简宁更生气了,鞋都没换,大步流星地朝着主卧走去,简母拦着她,“简宁,别……”
“哐当!”
重力之下的房门摔在墙上发出很大响声,惊得床上的人弹跳起来。怒气冲冲的简宁瞅瞅父亲缠绕纱布的小指。
冷着声音问道:“你又打我妈是吗?”
简父从床上蹦下来,指着简宁大骂:“小兔崽子,要不就不回来,一回来就跟老子大呼小叫的,反天了你都,我就是打她又能怎样,她贱她愿意让我打,你问问她是不是,是不是她自己贱愿意让我打的。”简父断一根手指的手向门口脸色惨白的简母。
简宁看看没有半点脾气的母亲,想到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母亲的软弱跟父亲的家暴一样令人憎恨。
简宁吼着:“少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了,有本事你跟高利贷的人叫嚣去,有本事你自己把钱还了,别连累别人跟你担惊受怕的。”她太了解她这个只会家里装熊打老婆的父亲了。
母亲拉她不让她说了,简宁甩开母亲的手瞪着父亲。
被说到痛处的简父气的跳脚,手臂挥过去,“小兔崽子养你有什么用啊!”
简宁扼住父亲的手腕,力道极重,简父变脸,叫嚣着:“行啊,出息了啊!连老子都想打啊!”
简母劝说着剑拔弩张的父女俩:“行了,行了,简宁快点放手。”
“哐当!”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三人一跳,简母伸头朝门边望去,吓得缩回脖子,抖着声音说:“那帮人又来了。”
简父听后,不由自主地哆嗦了几下。
一大清早就搞的酒气熏天的催债人大喊大叫闯进屋内。瞧着父亲吓得瑟瑟发抖的窝囊样,简宁甩开他的手,转去客厅对峙那些流氓型的人物。催债人一看出来的是个漂亮女人嘴巴和手脚不干净起来。
“哟,看看,看看,老简家出了个大美女。”
“是老简的女儿吧,啧啧,真漂亮!”
几个闯进门的流氓说着,色手摸像简宁的脸,另一个要袭胸。
欠债还钱,想调戏良家妇女,没门。
老子打不得还打不得这帮孙子!
简宁的性格哪里容得他们放肆,拳头一挥与来人打在了一起。
受这家人的连累,邻居的生活也被打扰,有人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现场,将所有人带到警察局。
作为一名交通警察的简宁最怕进T市警察局,因为这里有她最不想见又最想见的人。
沈靳。
一楼大厅里,几个鼻青脸肿的混混蹲在墙角,一位小警官给简宁记着笔录,简宁一一回答。当知道她的职业是交警时,小警员惊讶:“交警你还打架啊!”
“交警怎么了,交警不是人不能打架吗?”简宁没好气地睨视他一眼,回手抡拳头吓唬那帮家伙儿。
“怪不得这么能打,原来也是练家子啊!”小警员瞧了一眼鼻青脸肿蹲在角落的几个人,拿着笔与简宁闲扯起来,“诶!我说,你这身功夫练几年了,这么生猛,一对五没问题吧?”
“我一下能打倒七个,那是苍蝇。”简宁瞥他,口气不善:“写完没,写完我走了。”
小警员笔一扔,“诶,什么态度,怎么跟人民警察说话呐!”
“我什么态度了,是你不好好记笔录,东扯西拉的,我哪有那种美国时间陪你闲扯。”
简宁小嘴巴巴地指责起来,一道语气轻快的男声插‘进来。“哟,这一大清早的就不消停,小陈,是不又遇到难缠的主了!”
这声音……
简宁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还巴巴的小嘴噤了声,攥紧拳头,如坐针毡。
“早啊!沈队。”被称作小陈的民警说:“今天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
沈靳的目光先是看了看蹲在角落里几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又看看女人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能打架的女人总能让他想起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师妹。
这背影真像,可惜,他的小师妹梳的是短发。
嘴角下拉,眼神无光,沈靳没再多说什么往楼梯方向走去。
小陈瞧着突然就变脸的主耸耸肩,拿起笔来,桌上点点,奚落简宁来:“刚才还挺厉害的,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被咱T市散打冠军吓到了呀!”
简宁瞪他一眼,不敢做声,只期望沈靳不要看到自己。
“简宁!”
简母一声召唤不大不小,刚好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踏上楼梯的腿停住,沈靳高大的身躯站在楼梯中间,挡住身后人的去路。
“诶,你走不走了。”
简宁紧蹙眉头闭上了眼。
到底还是被他发现了。
从警局出来,心理乱哄哄的简宁让父母先回家,自己想办法筹够五十万。
老爸的生死要比儿女情长来的重要,虽然他们父女关系并不好,不,准确地说,是十分恶劣。
社交圈子窄,交好的朋友屈指可数,简宁坐着出租车去了经济条件不错人又大方的秦微微家里,未想吃了闭门羹。
打通电话才知道,秦微微休假去欧洲游玩了。电话里,秦微微埋怨道:“简宁,你个没良心的,你行啊!说人间蒸发就人间蒸发,说现身你就现身,平白无故从T市消失连个交代也没有,换号码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也联系不上你。我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原来你还记得啊!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还是找我什么事?千万别说因为有事才想起我,那样我会鄙视你。鄙视你对我的不理不睬!”
臧天朔的那个《朋友》是怎么唱得来着,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
好久都没联系的朋友,一联系就借钱,简宁开不了口。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简宁告诉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向秦微微借钱。
因为在T市就属秦微微对她最好。
没借到钱又痛恨自己无能的简宁从秦微微家的小区里出来,沿着马路一直走到风景宜人的斜拉桥边。心思沉重的她没有发现一辆警车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简宁驻足,被无力感重重包围的她蹲下来,抱着臂膀眼神空洞地望着波光潋滟的江面。
那些为情自杀,受不了生活压迫的人哪里来的勇气跳下去的。
沈靳坐在车上看了她好久,才推门下车。
视线从江面转到一双锃亮的皮鞋上,简宁抬头,目光微怔后又移回江面。
那是什么表情,没感觉,无所谓,无视他的存在。
“我说过,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沈靳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简宁甚至听到了磨牙声。
此时,她好想扑到他怀里,向他诉说自己的无能为力,寻求他的庇护与帮助,可是她不能,因为他们已经分手了。
濒临暴怒边缘的沈靳拉起她,长时间蹲着导致小腿麻痹,简宁脚一歪单膝跪在水泥台上。
“你干嘛啊!”她凶他。
沈靳抱她起来,“有本事走,就有本事别回来啊!”
简宁推开他,揉着腿说:“我就没本事怎么了?你不想放过是吗?我他妈的还不想放过我自己呢!现在有谁给我一脚把我踹江里淹死,我感谢他八辈祖宗!”
活着没信心,死了没决心,这种日子早就过够了,简宁的眼眶微微泛红。
“五十万就把你逼成这样!”沈靳气恼得点着头吼她,“你还有没有点人样!当初离开我时你怎么说的了,不是扬言要找个比我更好更有钱的吗?怎么没找着吗?”
沈靳恶狠狠地瞪着她掏出钱夹取出一张银行卡不容拒绝塞到她手里,“拿着!”
“我干嘛要你的钱,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分手了,你明不明白!”
“是分手了,可谁让你他妈的又出现在我面前,简宁,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还是我沈靳的女人,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放手。”
沈靳不由分说拉她上车,简宁哪里会依,两人在大桥边拉扯起来。
一辆高级轿车冲上斜拉桥,后座上的李安臣倚着舒适的座椅望着江边风景。拉扯在一起的两人眼前一晃而过,李安臣垂下眼皮,倏地瞪大眼睛回头望。
女交警!
“退回去,快点退回去。”李安臣拍着前座命令司机。
司机不明所以地望下后视镜倒退车子,停在警车前。
“吱嘎”的停车声让两人停下动作。
简宁愣模愣眼地看着李安臣推门下车朝着自己走过来。
李安臣瞧着两人紧攥的手质问,“怎么回事?”
相比沈靳的危险,李安臣很好应付,简宁果断甩开沈靳的钳制站到李安臣身后。
她的行为让沈靳不悦,脸色更沉一分,而李安臣倒是很得意,有女人站在身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形象顿时高大爷们儿了许多。
沈靳没把李安臣放在眼里,伸手去拉简宁,李安臣手臂一抬将他挡住。
“警察办案。”沈靳说。
那么大个警车停在那,一套制服穿着,李安臣不瞎看得见,口气恶劣地说:“办什么案?”回头问简宁:“你犯了什么事?”
简宁盯着沈靳说:“如果看风景也算触犯法律的话。”
李安臣对上沈靳:“我说这位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
沈靳跟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单手推开他说:“搞没搞错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李安臣差点被沈靳推倒,稳住踉跄脚步时简宁已经被铐上了手铐。
简宁挣着手铐,怒喝沈靳:“混蛋,你凭什么铐住我,我要投诉你。”
没被这样不礼貌对待过的李安臣也急了怒指沈靳:“马上把人给我放了。”
“阻扰警察办案,连你一起抓。”沈靳撞开李安臣拖着简宁上车。
李安臣好歹也算个人物,哪里容得下一个小警察在他面前这样嚣张,挽起袖子要拦沈靳,被司机抓住。
“老板,民不与官斗。”
他不是不与官斗,他是不能武斗,武斗他打不过人家啊!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李安臣眼睁睁地看着简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带走,气得他狠狠扯了两下领带。
司机说:“老板要不我开车追上去,教训那个小警察一顿。”
“不是说民不与官斗嘛!”李安臣掏出手机一屁股坐到车头引擎盖上,自语道:“不让你乖乖把人给爷送来,爷就白混了!”
沈靳阴沉着脸色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按着副驾驶位置上一刻都不老实,不是脚踢就是头撞的简宁。
手机在兜里响了N久才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郑局,没敢怠慢,车子在距离民政局数米之遥的路边停下,他一手按住简宁的嘴一手接听起来。
“沈靳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叫简宁的女人?”郑局的冷声质问从听筒传来。
沈靳疑惑地看着简宁,说:“是。”
“沈靳!”郑局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什么身份了,办案抓人要讲证据按程序来,盛世集团李安臣的女朋友是你说抓就能抓的吗?别以为你爸是市长你就可以胡来,再这样无法无天小心我撤了你。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立刻把人给我送回去。”
女朋友!
沈靳被这三个字刺激到了,按断局长电话,放开简宁问道:“刚才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简宁喘均了气,才说:“是我男人!”电话那端的咆哮她可听得清清楚楚,不借题发挥一下怎能逃得出他的掌控。
沈靳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狠狠地盯视她半天,才咬牙倒退车子原路返回。
李安臣就坐在那辆黑色宝马引擎盖子上等待着简宁,眼瞧着白蓝相间的警车朝着自己急速行驶过来,没有半点挪动屁股的意思。
驾驶座位上的沈靳绷着一张脸,跟他一样,临到跟前也没有减速的意思。
简宁急了,带着手铐的手去砸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臂。“快停车,你会撞到他的。”
沈靳对她的话罔若未闻,车头朝着李安臣笔直地撞了过去,吓得简宁尖叫,捂上眼睛喊道:“他不是我男人!”
“吱嘎!”
尖锐的刹车声后车子稳稳停住,保险杠贴上了李安臣的裤管。
淡定如斯的李安臣眼中升腾起欲要将人吞噬的怒火隔着车窗与沈靳的目光对视。而简宁的目光全部投在了李安臣身上。
说实话,简宁打心眼里就没瞧起过他,一直都把他归类为那种靠着父母家业混起来的,自己没什么本事的,小心眼又记仇像个娘们儿似的男人。
刚刚沈靳车子朝他撞过去的一刹那,他像个雕像一样坐在车头,眼睛都未眨动一下,那种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把他显得特别男人。
而他与沈靳较劲儿的眼神也特别明亮有神。
这男人怎么忽然间变帅了呐!
简宁收回目光手铐举到沈靳面前说:“放我走。”
沈靳解开手铐让她下车,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在以后的日子里,沈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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