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的机会,他都没有,为什么要到这个节骨眼上来,还留下这么明显的授人把柄的书信。”
“皇上,你对加浩就是不一样!”苏宁不由得叹了口气,何慕枫听了笑了一下道:“苏宁,施杏雨的事一直是你在查,她还和谁在来往,顺已经灭了,她在为北回,还是为北胡做事?你相信吗?还有唐加浩被关牢里了,要想在他屋里放一两封信怕就是一个稚子幼童都做得了。”
苏宁便道:“去年的圣安之战,明显是有人在给北回、北胡通风报信,现在有人把信件放在加浩的屋里,我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让这放信的人以为加浩里通外国,然后…”
何慕枫眼睛一亮道:“苏宁你长进了呀!”
苏宁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又道:“皇上,还有一件事!”
何慕枫点点头道:“你还要讲什么,我自然明白,这事也不是你我可以解得了,看他们折腾吧!”
苏宁一下明白何慕枫的话,眼睛一润道:“臣并不是有意偏袒他,只是觉得他确实不太会处理自己的事情,尤其是感情上的事!”
何慕枫听了不由得笑了:“他不会,难不成你又会,这么些年了,也该成亲了!”
“臣身体表伤,还是不耽误别人为好!”
“胡说,你是朕最忠心的臣子,你受伤也是为朕受的,看上谁家闺,朕给你做大媒!”
“皇上,怎么今天怎么了,怎么想着拿臣开玩笑!”
何慕枫拍拍苏宁道:“你跟着朕南北征战,真的应该考虑这事了,朕不是跟你玩笑的!”说完又道,“关于唐加浩里通外国,勾结外辱的事,你去想个周全之计,到时候用到刀刃上,此事除了你我,断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是!”苏宁连忙应着退了下去,何慕枫拿起两封信反复看着,然后眉头紧紧地皱着。
第二十一章
加洛掀起车帘,从不高的院墙往唐加浩的房子看,却见北义一个人蹲在门边,衣服有些旧了,头发也乱着,心里又气又怜,正想叫,忽听有人叫了一声:“北义!”
加洛定睛一看却是宋边从院门口闪了进去,手里还拿着个油纸包样的东西,加洛一见两眼立刻飘出火苗,正要吩咐何地、何灵好好收拾一通宋边,却见北义一见宋边忙往屋里缩,宋边一步迈进去抓住北义小声问:“听说刘大人、唐大人出事了,你有多少日子没吃东西了?”说着把手中的油纸包递给北义,北义却一伸手把宋边递给他的东西打掉了。
宋边忙叫了一声:“北义,我…”
“出去,你出去!”北义突然大叫了起来,宋边还想讲什么,加洛已经迫不急待地跳下了车,狼娃赶紧扶了她一把,否则一急非跌地上不可,一站稳就冲了进去叫道:“宋边,你滚,你赶快滚!”
宋边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加洛问:“你是什么人,干你何事?”
“别说宋边,这事我可管定了,还有,我警告你,从今儿起,你如果再敢出现在这里,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宋边听了不屑地道:“就你,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说完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刚要伸手推加洛,狼娃一下挡在加洛面前,加洛扒开狼娃指着宋边道:“我就开染坊了,看你能怎么着!”
宋边一抬手,就被狼娃抓住了手腕,他感到狼娃的手跟铁箝一般,手骨似乎都让狼娃捏碎了,忽一抬头看到人杰地灵四人,忙叫了一声:“何大人!”刚想磕拜,何人却冷冷道:“滚!”
宋边的脸一下涨红,有些不甘心地看了北义一眼,但自己的官职比何家四兄弟小得多,又看了人杰地灵四人一眼,想走却挣不开狼娃的铁箝,连扯了两下,都没扯开。
加洛示意狼娃放手,狼娃才松开了手,正用力的宋边一下跌到地上,从地上爬起来,又看了几人一眼才走了,那眼里带着不甘心和憎恨。
等宋边一走,加洛一脚把那油纸包踢开,没想到从里面滚出一只肥肥的烧鸡来,加洛再狠狠地把烧鸡也一脚踢开,走到北义身边问:“晚娘呢?”
北义噘着嘴站起来道:“她有个哥,很凶,把她抓回家去了,还说她要把全家人都给害死!”
加洛忙给北义拍拍身上的土问:“被抓回去多久了?”
“有五六天了,表哥就把我从刘大人那里接来,没想到表哥又出事了!”
狼娃好奇地看着北义,加洛一时还没明白唐加浩出了什么事,把北义扯到水井边道:“北义,你都是个大人了,就算表哥不在家,你也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呀。”加洛讲得好象自己多会照顾自己一样。
余欢是个极有眼力的人忙跑进来舀水,北义洗了脸忽转头问:“你怎么象小哑巴一样?”
加洛没理北义,走进房里,房里也乱七八糟的,北义跟在后边小声道:“收拾过的,朝里的人来抄家给翻的。”加洛愣了一下刚要问为什么抄家,却听见施南德的声音:“何大人,您们怎么也在这里?”
“施公子!”人杰地灵知道施南德是加洛的表哥,不管心里如何看他,表面都尊称了一声“施公子!”
加洛忙拉着北义走出来,施南德见了忙道:“郡主,北义就交给我吧!”
加洛忽见施南德身上那身崭新的衣服,居然是郎官官服,她愣了一下道:“表哥,你几时做官了?”
“有人举荐,恰又被批上了。”
“恭喜表哥啊!”
施南德谦逊笑了一下,加洛知道施南德是个不甘平凡的人,但他境遇好了,对北义来讲倒是个好去处,施南德又道:“郡主,有一事,为兄不知当不当说?”
“表哥请讲!”
“加浩出事了,郡主妹妹不知知不知晓?”
“我哥出了什么事?”
施南德叹了一口气道:“听说是办一批兵器得了好处,幸好发现得早,没酿成大祸。”
“怎么可能?”加洛根本不相信唐加浩是这样的人,却听施南德道:“是呀,加浩为人正直清廉,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了施南德的话,加上北义又有人照管了,加洛立刻急急忙忙地返回宫里,没回“嘉亁宫”,直奔“勤政殿”去了。
殿前的跟随、内侍都知道加洛是红人,直接放了,到了门口徐小海也没拦阻,只道:“郡主,皇上忙着呢,要奴才通报吗?”
“我自己进去就好!”加洛几乎是冲进去的,何慕枫提刘典原本是想要他分担一部分朝政,没想到刘锦红死了,事情就按自己所想的发展,刘典的事还没了结,唐加浩又出事了,何慕枫叹了口气,所有的事还得自己扛。
加洛冒冒失失闯进来时,何慕枫刚叹完气,也只有加洛还是自己小棉袄,见着心情就没由得愉快,于是笑问:“洛儿又怎么了?”
“我哥他…他不可能做那些事?”
“加浩?我没有说他做什么事了?”
“枫大哥,你就别骗我,他都收押了,你还不告诉我!”
何慕枫没说话,加洛便道:“枫大哥,你相信我,我哥不会收人好处的。”
“洛儿很多事情都要讲个凭据的,现在不是没有凭据吗?朝堂上的事不是光说相信就可以的。”
“枫大哥,你要相信我哥哥!”
“我要是不相信他怎么会把那么大的事交给他去做?”
加洛点点头,何慕枫见了便道:“洛儿,又出去半天了,到后面休息一会吧!”
加洛在外面折腾了一天,确实累了,嗯了一声便到屏风后的躺椅上坐了下来,看到有两份折子,加洛顺手拿起来,却见正是郎官举荐的折子,有些好奇地翻看了起来,居然看到施南德的举荐书,虽有一些字不认识,但大概还是看明白了,施南德的举荐人居然是户部左侍郎曾晦之。这让加洛十分好奇,曾晦之是曾令怀之父,是曾泠弱之叔父,是正受宠爱的曾美人之父,自己与曾泠弱是势同水火,与那曾美人也不交好,施南德和曾晦之有什么关系,而关系还好到了受到曾晦之举荐的地步。
另外一份,是兵部曾令怀弹劾唐加浩与商人叶正康勾结以生铁代替熟铁从中获利的折子,加洛看着叶正康几个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急得直拍脑,又转去看那份举荐的折子,忽一下想起这个叶正康正是与施南德喝茶的那个。
加洛一下明白过来:一定是施南德受了曾家的好处,叶正康一定也是受施南德指使,故意栽赃陷害唐加浩,显然何慕枫也在怀疑里面有什么,要不不会恰巧将两份折子放在一起。
加洛一刻也坐不住,“啪”地一声放下折子,便冲了出去,何慕枫连叫了两声,也没有叫住,只得摇了摇头。
刘典本以为自己死罪难逃,做梦也没想到,关了不过月余,何慕枫竟将他放出来,让他负责查唐加浩这案子。
唐加浩的案子,刘典花了不到十日便结了,结案后唐加浩被何慕枫降为六品主事,没支取的俸禄折价赔了损失,另罚俸两年,却又只字没提要交出兵器置办的差事。
唐加浩觉得冤,加洛更生气,她根本不相信唐加浩会做这些事,而且对何慕枫处理朝政也非常失望,明明知道王子正是假状元,人家依旧做着官;肯定也知道刘典的杀父仇人,但也没做任何动作,只敢拿她那个老实本分的哥出气,越想越气,越想越失望!
下了朝,刘典叫住唐加浩,唐加浩装没听见,刘典笑了一下道:“哎哟,真没想到唐大人就这么个胸襟!”
“别人也就罢了,可你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唐加浩有些不满地道,刘典也不恼继续道:“加浩啊,你认为这事你就一点错都没有?”
唐加浩不说话了,刘典叹了口气走上来道:“皇上也知道你是冤枉的,但皇上说了加浩太年青了,让他多磨练磨练!我是向着你的,知道你穷,一文都不想罚你,要不这话也不会告诉你了。”
“我知道,你恨着我呢,伺机报复罢了!”
“这话讲的,我报复你什么?”
“自己心里明白。”
刘典笑了一下拍拍加浩道:“走吧,我们喝酒去,以后都我请客。”
“好啊,那你可天天请啊,现在呀,我算大燕最窝囊的官了,不仅没有俸禄,还欠着户部的,有两年呀,我要不当这官,皇上还亏了呢。”
“你好象一直也没风光过呀。”刘典笑着拍拍唐加浩,他虽比唐加浩年长很多,说句上不了台面的话,唐加浩还是他的情敌,刘典却从没讨厌过唐加浩。
唐加浩一听,一想:也对,自己真的也没风光过。
加洛可不管他哥有没有接没接受这种处罚,她是不能接受的,她根本就不相信唐加浩会做这样的事,而且认定施南德从中捣了鬼,在宫里更呆不住了。
加洛又把何慕枫的叮嘱扔到脑后去,车也不坐,人也不带,仅带着狼娃来到句儿的住处,却没见着句儿,连便句儿的男人也不见了,房子也空着,这让加洛极恼火,打听了半日才从街坊邻居那里打听到,句儿让她男人给高价卖了,那男人得了那**银子回乡下置地去了。
加洛给狼娃讲了半天,狼娃才明白她要找人,狼娃冲加洛做了个容易的眼神,偷偷溜到句儿住过的那房里闻了一下,便走了出来,带着加洛七拐八拐地找开了。
狼娃走得是轻松自如,可苦了没坐马车的加洛,边走边歇地随狼娃来了到西街,心里一个劲后悔今天出门可是失算了,本准备对施南德这个相好的地方来个突袭,哪晓得句儿被她男人给卖了。
加洛正后悔没坐马车时,狼娃突然停了下来,加洛见狼娃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不大院子,不过西街一个不大院子可以在南街卖一个带院子的屋子。
院子的房门紧闭着,狼娃带着加洛绕到了后门,有角门也从里面锁了,狼娃正要爬进去开门,加洛一看这正是她最善长上不了台面的事,忙止住狼娃,几下弄开锁,两人便大摇大摆从后门溜了进去。
院子不大,一进去拐过花门就见句儿带着微笑在前面的院里晾晒刚洗的衣物,那些衣物好几件是男人穿的,院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和煦的阳光照在小院子,显得安静祥和。
再看见在一旁种花弄草的北义,加洛一下什么都明白了,果然如自己所料,施南德已经有能力买下句儿了,还有能力买下这院子了,那施南德哪来的这么多银两呢?刘典做郎官时自己帮他领过俸禄,一个月把朝廷补给加在一起不吃不喝也就只十五两,施南德才当了几天官,就有这大手笔,就是傻瓜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加洛恨恨地看了一眼,转身便走出去了,狼娃不明白加洛费了这大半天劲找着了,怎么就走了,也忙跟着追了出去。
加洛想了一百种方法报复施南德都觉得不妥,见天黑了,自己也累得不行,只带着狼娃租了马车回到九华宫。
刚一进去,在宫门的一角就有备好的轿子等着她,累得半死的加洛坐上轿,心想何慕枫肯定又知道她溜出去了,因为对何慕枫的做为不满意,所以没有恐惧,甚至想大闹一场。
轿子很快拐进了“嘉乾宫”,进了初始宫,加洛才懒懒下来,走进平日起居间的门,就听到施婧妤的特有的娇笑声:“皇上,鸾婧又输了!”
“你和颜回的棋都下得不错呀。”
“皇上要是喜欢,鸾婧和颜回天天来陪皇上下棋。”
“好啊!”
那笑声象毒针一样扎了加洛一下,心里骂了一声“不要脸”一掀珍珠帘子走进去道:“真是妙极了,原来有两位姐姐陪着皇上呢!”
施婧妤忙站起身道:“是永隽妹妹回来了!”
“妹妹可不敢当,象鸾婧这样的美妙人儿,永隽可不敢高攀。”
施婧妤有些委曲地噘着嘴看向何慕枫,何慕枫便道:“鸾婧、颜回,朕乏了,退了吧!”
“是,皇上!”施婧妤虽在行礼,那浑身上下都透着委曲的味道,显得更加惹人怜爱了。
两人都按规矩行了礼,退了出来,施婧妤走过加洛时做了个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眼神,便轻盈地和颜回走了出去,加洛恨不得追上去跟她大打一场方才可以出心中的恶气,转过头却看见何慕枫正皱着眉看她,加洛扭过头转身往里走,却听何慕枫道:“今天只带了狼娃就出去了?”
“是呀!”
“我跟你讲的话,你就不记得,是不是?”
“皇上,我出去了,您不正好约人下棋吗?”
“加洛,那你在这里,我就不可以约人下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