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檀的秘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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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檀的秘藏-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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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先竹简单地和自家大哥话别,便潇洒朝他挥挥手;倒是傅嫣眉,本来应该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说,可直到他高大的身影都离开她的视线了,她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嫣眉姊,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大哥交代?要不要我去帮你追他回来?”忽然转头看到傅嫣眉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石先竹吓了一跳。

傅嫣眉赶忙摇头。“不……没有……”

又瞧了她一眼,石先竹耸耸肩。“好吧。”不多管闲事了。

在跟着他进门之前,傅嫣眉还是忍不住又回头向石森树离去的方向望去一眼……

她是不是真该对他死心了?因为他对她根本没有一丝留恋。

难道他的心真的在昨夜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姑娘身上?

那个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从昨夜到现在,她仍在挣扎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君。也许,太君会知道那个姑娘是谁?

 雨打芭蕉。

又是因雨而显得冷清的酒楼。

还有同样坐在靠窗边、拿着小刀在认真刻木头的少女。但这回不同的是,她有了同伴。

一个眉清目秀、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的阳光少年就坐在她对面。他似乎从坐下到现在,就一直叨叨絮絮和少女说着话,即使少女半句没回他一声,他却仍是很自得其乐地说个不停,偶尔,他还会因为说到开心处而哈哈大笑。

可从头到尾,少女根本不理他。

这一冷一热对比强烈的组合,当然吸引店内其他人的注目了。

不过说起来,现在店里除了掌柜的和几个装忙的店小二外,也只有他们这一桌和另一桌做和尚打扮的光头客人而已。

而正温吞吞地喝酒吃肉的俊朗年轻和尚,根本就没注意其他人地只专注在自己眼前的盘中飧上,因此严格来说,一直偷偷在观察那对青梅竹马似、却又不怎么搭轧的少年少女的“其他人”,其实就只掌柜的他们。

少年仍不嫌嘴酸地继续说他的第二十一个笑话。

这时,掌柜和店小二们忽然张大眼睛,就连那俊朗和尚也停下倒酒的动作,至于少女,则是手中的刀顿住——

一个颀长人影气定神闲地在她左侧长椅上落坐,同时,一壶香气四溢的热茶和一碟茶点也放上了桌。

“先喝口茶润润喉,再吃个点心储备体力再继续聊吧,这位小兄弟。”石森树淡淡定定地对少年道。

少年一愕,总算停下一直不停的嘴巴,眨眨眼,努力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防备和震讶,马上对他泛开灿烂的笑脸。“谢谢你,你真是好心。”没拒绝地道谢,并且自己伸手倒茶。

哼!只有对面这臭丫头小气地不肯请他喝茶吃东西。

“我们又不是初次见面,别客气。”石森树不疾不徐地微笑说。

“噗!”少年冷不防一口茶喷出来,见鬼似地瞪着眼前笑得无害的男人。

少女早低下头继续刻她的木头,不理他的蠢行。

“小兄弟的易容术真是出神入化,在下佩服了。”更进一步踩中他的死穴。

“哇!”艾辰终于跳了起来,指着他。“你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既然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他怎么可能认出是他?

石森树不吝指点他。“因为你看来是她唯一的同伴。”很简单。

懂了!

不过艾辰立刻又瞪大眼睛反驳:“谁是这臭丫头的同伴!呿,是她死缠着我才对!”不爽。更正。被他说得好像他是她的跟班一样!

石森树只是笑笑。

“所以,她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很让你头痛吧?真是辛苦你了。”同情他似地道。

“对对对!你说得没错!这臭丫头自小就脾气古怪、阴阳怪气,要不是看在我比她大半个月的份上,我早就不想容忍她了……”大有要开始滔滔讲述两人恩怨情仇孽缘史的样子。

但,一个轻快愉悦的声音马上让他乖乖闭上嘴巴——

“也许你可以顺便容忍我把你的太长舌割掉。”

隔两桌的俊朗和尚很是欣赏地点头微笑,至于其他听到她这血腥内容的店小二则是吓得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靠近他们那一桌偷听。

“你怪他做什么?因为他说了实话吗?”替他解围的是石森树。

小檀转眸向他,早识破他的不良居心。“你这么喜欢这小子,干脆送你养好了。”

马上有人抗议了。“喂!什么送人养?你把我当小狗啊!”

“是笨狗。”直接唾弃。

“喂……”卷起袖子要上演阋墙战了。

她阴凉地朝他睨去一眼,马上就令他一阵毛骨悚然,当场钉在原地不敢乱动——啊!混蛋!他干嘛这样就怕她?

“我数到三,你再不自动从我眼前消失,那就换我动手。一……”受够他的聒噪兼笨了。

艾辰恨恨地咬牙。他当然知道她是说真的,也知道当她心情不好时,对付人的手段有多惨绝人寰——包括对付他在内。

“二……”丧钟再敲。

她的第三声还没落下,某个人果然自她眼前消失——

见他像逃难一样地往外狂奔离开,所有人简直看呆了。

只有她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玩她的刀和木头。

酒楼内有半刻的沉寂,不过很快地,其他人很快就回神醒来赶忙去做事,甚至连看完戏的俊朗和尚也回头再努力的吃吃喝喝,但她仍是有同伴的——

“你把他吓跑,是打算一个人解决我?”看了她手中依旧瞧不出形体的木头一眼,石森树仿佛时间很多地开始自己动手倒茶喝。

她没说话。正当他以为她不会说时,她却忽然开口:“我要杀你,他不是。”

“他不是?”回想起少年易容成傅嫣眉时做的事……他确实是想杀他!

突然放下刀和木头,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脸,一副想看他反应的模样。

“他想要诱惑你。”

“诱……”差点被吞下喉咙的茶呛到,石森树神色古怪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就连那俊朗和尚也一脸憋笑的表情。

“他想要诱惑你。”不介意再说一遍,她甚至撑起下巴欣赏起他微愠、尴尬又想砍人的神情。

缓缓吸气、再吐气,石森树将当时“她”的一举一动回想过一遍,然后,他的脸色更黑了。

虽然他的易容术让人完全察觉不出他不是本人、甚至不是女人的事实,但光想到那扮成女人的男人竟打算“诱惑”他,他就有股想把那小子追回来摇他脑袋的冲动。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要杀他,一个要色诱他,偏偏想要杀他的是女人,想要色诱他的是男人!这两人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对,是指使他们的人脑袋在想什么!

以食指敲敲自己的脸颊,她诡谲眯眼。“你的问题就像在问我,我为什么要杀你一样。”

盯视着她,他炯炯闪烁的眸掠过一丝冷芒。

她忽地对他咧出一抹黏腻可人的甜笑。“你决定要让我动手了吗?”她偶尔也可以很君子的。

这张漾笑的脸,他确实曾见过。

“杀了我,你就会开心吗?”他语气寻常。

他这意外的一问,意外的让她笑容一收,闪烁不定的凤目看着这男人专用来掩饰他真正情绪的温和无害笑脸,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是世上最危险的人,跟“温和无害”根本一点也扯不上边。

看了他这么多年,她难道还不清楚他吗?

但,为什么他会忽然如此问?

“你可以自己找答案。”和这男人比脑力是最笨的事,而她不做笨事。兴趣被转移到桌上的食物,她不客气地拿起那一碟咸酥饼吃。

石森树没继续在这话题上打转,但也没离开,依旧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大口吃饼;她甚至还叫饭菜叫酒,仿佛不将他的存在当回事。她开始专心地吃饭喝酒。

而她的细嚼慢咽、满足的表情,让人瞧着瞧着,便会油然生出一种想点和她同样的食物,试试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吃。

就连那和尚也觉得他刚刚已经饱了的肚子好像又饿起来了……

“百巧已经去查了。”挟着打呵欠的声音,出自光头和尚之口。

只手撑着下颔,石森树垂眸看着手中各门派失去的宝物名单。

武当的祖师爷剑、少林的易筋经、华山的玄天剑谱、青城的八卦玉,还有峨嵋的开山碑、丐帮的打狗棒、唐门的唤毒珠……

所有被偷的东西,全是各派最重要的镇山宝。而且这些东西不见的时间几乎都在相隔不到两天之间,可见这是大规模有计划的集体下手行动。

到底是谁如此神通广大,竟能在同时间从戒备严密的各门派内将宝物偷到手,并且在当时没惊动到任何人?

因为实在太丢脸了,难怪在一开始时没有任何门派敢漏出风声,直到最近实在瞒不住了,事情才传开……

本来这些窃案和他龙焰帮没有关系,但既然那老太婆“下令”给他,他就去办一办,至于最后要不要告之结果,就看他心情吧。

“……他一个人去就够了?”百巧和朗两人刚从南方回来,原本他并不打算立刻把这事交给百巧去忙,不过一听他说起这些窃案的徐百巧却自己技痒地接下任务就走。

“反正他那个人闲不下来,让他去忙得团团转他才高兴。”知他甚深的朗这么说。

先声明一下,虽然他剃光头,又穿着和尚的衣服,但他可不是和尚;他只不过是刚好顶上无毛,又觉得光头与和尚的衣服比较搭而已。

不过,他已经被误会得很习惯了,而且好处是,常常吃饭不用钱,所以他暂时不考虑“还俗”。

“我还没跟他说,是老太婆交代的事。”石森树一时没机会对他提到这事,他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幸好你没说。”朗又打了一个大呵欠。离开热得要命的南方,他现在却得应付这舒适宜人得教他老想打瞌睡的气候。

不行,他再去吃点东西提神好了。

一想到吃,他自然而然便想到傍晚那一幕——

“老大,那把吃东西当吃仙丹的小妞儿,真的对你有意思啊?”精神上来了一点。

石森树把名单丢到一边,倒酒轻酌。

“朗,你见过她吗?”喝下了半杯酒,他这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问这常爱四处游荡,又有惊人过目不忘能力的下属兼好友。或许他会对她的面孔有印象。

朗嘻嘻笑了。“原来你还搞不清那小妞儿的来历。不过从和你有仇的人范围下手应该不难查。你没把她交给我们,是想自己来?”摸摸自己的光头,他的表情正经了一点点。“老大,我从没见你对敌人下手留情过,更何况那小妞儿还是要杀你的杀手,你不觉得你对她很偏心?难不成因为她是个小美人?”恍然大悟。

石森树眸光一闪。“小美人……”

点头如捣蒜。“对啦!我还没见过那么性格又自我到极点的小妞儿,难道你不觉得她美得很令人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吗?”他也想享受被这种小美人追杀的滋味。

这时石森树的黑瞳闪着两簇奇异的火焰,他根本没听到朗在说什么,因为就在那一刹间,他的脑中灵光一现,终于联想起那一张脸蛋,他曾在哪里见过那一张脸蛋……

他失神了。

难怪他会一时想不起她,那确实是一段很久以前的记忆……

但现在为什么她会是奉命要杀他的人?难道指使她的人是……

思及那个可能,他的心立时狠狠一震!

半个月后。

暗夜,雅兴酒楼一把无名火起。半夜起床巡视的店小二发现从厨房烧起的大火,立刻吓得边提水灭火边大声呼救;其他人听到呼叫声,全匆忙跑去加入灭火的行列。

但由厨房烧起的火还未灭,另一侧西厢房也紧跟着火苗窜烧。

就连住房的客人都吓得纷纷夺门而出。

一时之间,酒楼有半边全陷入了火海,甚至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直到一群房客、左邻右舍都来帮忙灭火,又不断有援手来救援,一个时辰后,大火才终于被控制了下来。不过,酒楼最后还是有大半以上被烧毁了。

望着黑夜中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西侧厢房和大厅,所有店内的员工简直欲哭无泪。但是难过归难过,他们还是得打起精神赶快收拾残局。

这下看来,酒楼暂时得关门大吉了。

“……对了,老板人呢?他刚才不是跟着大家在救火?”许掌柜忽然想起大火的警示出现没多久,就在火场内外奔忙的人影。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没人发现老板的行踪。

许掌柜突地脸色大变。“糟了!老板不会是被呛昏在哪个角落……”立刻往仍是一团白烟弥漫、梁柱墙面摇摇欲坠的屋里冲。

其他人有的迟疑、有的不顾一切跟着掌柜身后去找人。

可是一直到天色大亮,他们除了在里面找到四个倒在两个不同地点的陌生人外,还是不见石森树的踪影。

那么,从火场消失的石森树,人究竟到哪里去了?

她冷静地将男人自即将倒塌的墙边拖出来,然后再继续把他拉到外面。

街道上,挤满一大群救火的、看热闹的人,根本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到她似乎在抢救一名火场伤者的举动。

所以她一直将他拖到离开闹烘烘的酒楼不远处的一条暗静巷道内,这才放下他。

蹲下,她一手立刻从怀里掏出某件东西,另一手则去抓住刺进他胸口的刀柄。

深呼吸一口,正待拔出她亲手刺入他身体的那把刀,原本已昏迷的男人却在这时逸出一声呻吟,并且慢慢张开了眼睛。

就着巷子口传来的低淡灯火,他看清俯向他的这张脸蛋了。可同时,由胸口窜向全身的烧痛,却也令他猛然忆起连串的意外,和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你……”费心抵抗着心口的刺痛与又要开始模糊的意识,他咬紧牙关盯着她。

她果真毫不留情地对他下手了。

在他忙着捉纵火的歹徒时,消失半个月的她一出现就趁他分神那一刻朝他狠很刺来一刀。

小檀紧抿着双唇,眼神坚定地望进他的眸心。“别说话,别动。”下一瞬,她握住刀的手俐落迅速往上一提,而她的另一手也以同样的手法快速在他的伤口四周点穴,接着覆上一块早抹上药膏的丝帕。

闷哼一声,石森树随着她这下拔刀的动作面色一白,不过也很快地感觉到伤口接着被动了手脚,一阵奇异沁凉的触感立刻由中心向四肢百骸扩散。他原本的刺痛适时减轻了。

她在做什么?救他?

即使一身冷汗直流,他仍紧紧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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