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么!”
林钽自知失言,赶紧搂紧了岑豆,赔笑道:“呀呀呀,我们家豆子这么会过日子呢——你看我,一天柴米油盐多少钱都没准儿,一年下去得多花多少钱啊。”
“可不是。”岑豆的小尾巴撅起来了。
“所以啊,你来我这儿二十四小时监督我吧。”
岑豆的尾巴耷拉下去:“师兄,你想的太多了。”
师兄郁闷了,这算是求爱失败不?要知道,这已经是林钽第八十八次提议同居了,当然,也是第八十八次遭到拒绝。这样的挫折林钽终生未曾遇到过,简直打击得他想死。
第七天,林钽再想约岑豆,岑豆死活都不跟他回去了。林钽这人平时挺和气,但碰上岑豆的事儿就爱刨根问底,岑豆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手,立马跳得远远的。“我今天晚上有个家教,那孩子现在已经在食堂等着了,绝对绝对不能和你约会!”
林钽瞪眼:“谁家孩子,男孩儿女孩儿?”
“你不会连孩子的醋都吃吧?”
“他跟我抢女朋友,还不许我吃醋啦……”林钽嘟囔,越说声音越小。
岑豆指着林钽脑门,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临了,憋出两字“德行”。
最后的最后,林钽同学干脆拎着他的笔记本跟着岑豆一起去食堂,岑豆在左边桌上讲课,他就在右边桌上写毕业论文。两人间或含情脉脉的偷瞄对方一眼,目光相接的一刹那立马触电似的分开,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似乎连老天爷都觉得看不过去,不忍心让林钽一直受“相思之苦”,终于在他毕业前一个月,送给他一份大礼。真真是天降大礼,幸运到林钽觉得如果自己错过了这次机会就等于承认自己无能。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时候才能有船戏呢?要不要先来一章小剧场过过瘾?这二位的船戏按照剧情来讲,还得四章吧。
☆、36同居1
礼拜一;学校下达通知,凡住在三舍的女生;需于周日之前;搬至五舍;原来住在五舍的男生搬至新六舍,旧三舍将于学生全数搬离之后拆除;原址重建。
如此;岑豆不淡定了。
“你说学校这是抽的什么风啊,突然就让搬;搬就搬吧;你好歹给大家弄个好去处啊;五舍那是什么地方!”岑豆指着四师兄跟林钽说;“四师兄糟践过的窝;那还能住人么!他们倒是命好,搬到新建的寝室去了,凭毛我们去给他们收拾残局啊。”
四师兄愤愤,怎么自己住的地方就叫糟践了,我们楼虽然每天都有男生光着脚丫子拉屎不冲厕所,味道虽然不怎么样,可住时间长了也挺好的,起码里面的电路经过我们已修改,连电饭锅都能用了。
四师兄刚要抗议,可是对上林钽警告的眼神,只能把所有的话咽回去,蹲到墙角画圈圈。
林钽满意了,算你识相。
给岑豆的杯里匀了一半自己泡的龙井,林钽把杯子放到岑豆手里,示意她先坐好,稍安勿躁。“我该怎么办啊啊啊,想到要搬来搬去的,那么多行李,那么多要打包的东西,那么多人你挤我我挤你,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林钽皱着眉头想了想,确实挺麻烦的:“嗯,虽然你东西不多,可是要提前打包,光是装起来就要三两天。等到五舍,你还得提前一天收拾新宿舍,老四他们宿舍楼我去过,墙壁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地上也都是泥块,需要小刀一点一点的刮。最严重的是他们那儿四处爬蟑螂,听说是变型进化版,有半截食指那么长……”
“停!停!停!”岑豆哀嚎着捂住耳朵,止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老四在墙角琢磨,他们五舍有这么乱么?挺干净的啊。老四郁闷,默默地飘出去。
这会儿屋里就剩林钽和岑豆,林钽抓着岑豆的左手放进自己手心里,慢条斯理的揉揉捏捏,仿佛对待一件工艺品。“其实呢,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什么办法?”岑豆两眼冒星星。
林钽吊足了她的胃口,才道:“你可以搬到我那儿去,卫浴俱全,干净卫生,包吃包住,还有一个小工,可以每天帮忙放洗澡水。”
岑豆把手抽出来,乌云满面。
林钽皱眉:“你不愿意么?”
摇摇头:“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没有心理准备。”
“那还……”
岑豆堵住林钽的嘴:“你先不要说话,我这人立场不坚定,但凡你再多说一句,或许我就答应了。可那绝对是一时冲动,后患无穷。”
“你就是信不过我。”林钽脸色暗淡,“我还有事,先去楼下了。”
“好……”
岑豆的手上还有林钽的余温,只是这点物理意义上的温度很快就会消散。林钽对她的感情会不会也像这双手一样,不论再热烈,都有消失的一天,自己要不要跟他赌一次呢?
林钽说的对,自己确实信不过他。
岑豆以为林钽的气很开就会消了,就跟他们俩无数次争执一样,不过显然,岑豆低估了林钽这次的火气,一直到晚饭,林钽都没上过楼。
想着这帮男人果然追求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不论平时对你多好,最终目的都是和你上床,如果你不满足他这个愿望,他也没有必要再往你身上撒鱼饵。
可是,如果鱼心甘情愿往钩上咬呢?谁能告诉她这时候鱼该怎么办?
山不来,你就去就山吧。
岑豆滚去食堂,悻悻地打了两道林钽喜欢吃的菜,又买了两份炒饭,然后拎着这一大堆东西回到实验室。
果然,林钽还在三楼。不过没有像岑豆想象的那样,鼓动他的几瓶药品,而是出人意料的,静静的站在窗口,孤独的背影冲着门,在落日余晖的残影里,茕茕孑立。
有这么一瞬间,岑豆都想冲口而出,说你不要这样,我搬去和你同居还不行么。只是话说出去,林钽那么骄傲的人,肯定不能接受她这种动机不纯的决定吧。
“林钽……”
“嗯?”林钽茫然回头,发现是岑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惊喜。转过头看到她手里的食物,林钽这才想起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对不起,我、我有事耽误了,忘了上去找你了。”
岑豆松了口气,却又为林钽的觉得心疼。明明该生气的是他,结果这家伙居然为了自己没去找她吃饭而自责。他总说她傻,其实谁更傻呢。
“没关系的,总不能老是让你照顾我,偶尔也还我照顾照顾你。”岑豆拉着林钽的手出去,实验室禁止用餐,这个规矩不能打破。
岑豆找了个干净的休息室,把饭菜一一摆好,看林钽还站在她身边愣愣的看着她,岑豆指着边上的水池,“去洗手!”
“哦,知道了。”林钽忽然扬起一个孩子气的笑容,乐颠颠地去洗手,然后,岑豆估计他是用了他最快的速度跑回来的。
“洗干净了么,你做的那些东西有毒没毒啊。”
林钽忽然从后面搂住岑豆的腰,下巴抵着她略显硌人的肩膀,小声的好像喘息似的:“我以为你生气了就不想理我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
“呵呵——”林钽笑得有些无奈,“你总是比我理智。”
“我……”我什么呢?岑豆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有隔阂了吧。
“对不起。”
“什么?”岑豆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林钽郑重的重复:“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可是你也要知道,我真的很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
时时刻刻都看到你,这样的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岑豆只会觉得假,觉得肉麻,可是从林钽嘴里说出来,言语间带着急切和孩子般的执拗,让岑豆不知不觉的就被他感动。
“该我说对不起的,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总有些顾虑。”
“我知道,你就是信不过我。以为我会像你前任那样,始乱终弃。”林钽低头,仿佛陷入了某种悲哀的气氛里。忽然,林钽轻笑,说道:“我要是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绝不会伤害你,恐怕你也不信吧。”
“……”林钽字字诛心,岑豆一时无言。
“岑豆,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怎么说?”
“你总是在拿我和别人比,时时刻刻准备发现我和那人的相同点,然后你就找到甩开我的借口,而你就继续缩回你的壳里,冷笑着说看吧,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岑豆,你从来就没给过我机会,让我证明自己可以好好爱你一辈子。”
“……那,你要什么机会呢?”
“一天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让我陪着你,时间长了总能让你发现我的好处,对我再无防备。”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搬到你家去。”
“搬家只是手段,让你爱上我才是目的!”是的,就是这样,林钽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
岑豆感觉很累,趴到桌子上头都抬不起来。林钽一个一个大帽子扣到她脑袋上,连思考都成了问题。
“你到底同不同意?”林钽又下了一剂猛药。
“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去你家!听清楚没有!”岑豆急了。
“真的?”林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林钽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劝动岑豆,可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真的……”
“那还等什么,走吧。”
“去哪儿?”岑豆有点懵。
“当然是帮你搬家。”
择日不日撞日,日久恐生变化,林钽向来懂得把握时机。虽然这个时机有些卑鄙,可是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37同居2
本来女生宿舍楼是严禁男生上楼的;但鉴于最近搬家情况特殊;女孩子再爷们儿那点力气也是有限,为了提高效率,学校特许男同胞进入帮女生搬家。
说起来林钽还是头一次进女生宿舍。他心目中;女生宿舍,尤其是自己家岑豆的宿舍应该是干净整洁跟没住过似的;哪成想;现实是那么残酷。
林钽对着寝室扫了两眼;最终视线停岑豆脸上可疑的红霞上;越看;林钽嘴上的弧度越大。岑豆尴尬地咳嗽两声,企图换回林钽的注意力;可惜,失败。
“其实吧……不着急搬的,先回去,今晚打包,明天再搬也来得及的。”
“怕夜长梦多。”林钽直接越过岑豆,外套一脱,话说得无比正经,“还是帮吧,怕一个忙到天亮也忙不完。”
岑豆:“……其实是想看笑话吧。”
“只是先一步了解的生活状态而已,不要想太多。”
“……”岑豆撇嘴,谁信啊。
两个稍显局促的收拾东西,林钽忽然发现岑豆似乎有些强迫症,她的东西必须分门别类的放到一个包里,比如裤子要放到一起,衣服要放到一起。衣服里面外衣,毛衣,T恤……还有内衣,必须各自放到一个袋子里。如果袋子不够,岑豆就会抓狂。
“哎!袜子怎么能和秋裤放一起!疯了!”不用问,这一定是岑豆的叫嚣,林钽无奈,只好拆开另一个袋子,意图把袜子塞进去。
望着地上露出一截加厚型粉红内衣的整理袋,林钽虎躯一震,大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那半截罩杯……“岑豆,原来的内衣是这样的啊?”
“啊!放下!这个变态!!”
岑豆老脸一红,立马夺过林钽手里的内衣,想想放手里不合适,又快速地塞回袋子里。“警告,不许乱动!”
“那干什么?”
两个貌似都生活不能自理的青年男女,终于宿舍锁门之前把行李收拾好。气喘吁吁地坐进林钽的帕萨特里,岑豆的心脏不禁狂跳起来。可是随着车子移动,距离林钽家越来越近,岑豆的心跳反而减缓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来不确定的迷茫。她倒是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些,这样就显得自己多给了自己一点后悔的机会。
面对足以决定未来的选择,岑豆觉得恐慌不知所措。岑豆从小就是个“懂事”“不让大操心的孩子”,小到穿衣吃饭,大到高考志愿,她都没让别帮过,一路走来所有的风险全有自己扛着。是以,当年她决定和江东一起,虽然家全都反对,她也敢义无反顾的拎着行李从家里来。那个时候她只是简单的想,既然们从前没为操过心,那么现不听们的也没有什么错。可以说,当初和江东一起,多少带了点和家赌气,报复他们对自己二十年的忽视的意思。
其实,岑豆也是一个选择恐惧症患者。不过跟其他不同,别是挑衣服挑鞋子时候选择艰难,而岑豆则是选男的时候恐惧,虽然活了二十八年一般都是男挑她。这一点可能跟她的生活环境有关系,岑豆虽然从小独立,但也架不住母亲时常家里絮叨,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选错了,就会影响自己一辈子。
江东就是个绝好的例子,即便现提起他的名字,岑豆都会觉得心上被豁开一个口子,疼得无以复加。
今天的决定,岑豆很清楚,也并不纯粹是因为喜欢林钽才迫切地想和他住一起。喜欢仅仅是其中一个方面,更多的,是不忍心辜负林钽的一片痴心。岑豆能感觉出林钽对自己强烈的喜欢,或许已经到达了爱的程度。岑豆掰着手指头算,这辈子兴许再也碰不到第二个能对自己如林钽这般好。即便只是为自己找个避风港,自己都不该错过林钽。何况生活已经把她逼到这条路上,想回头已是不可能。
现如今的岑豆已经过了胆敢将全副身心都托付给一个的年纪,那个时候傻乎乎地交付换来了一身碎骨,即便捡拾六年,倾其全力,岑豆能给林钽的也只有一片断壁残垣。要与不要,全林钽。他若珍惜,就两一起修补。他若嫌弃……不过是让断壁残垣更破碎些罢了。
面对边上欢欣雀跃的林钽,岑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不堪。林钽那么好的,该有个对他全心全意的姑娘配他,起码要有颗完整的心,才对得起他的赤诚。而自己呢,怎么看怎么不配啊。
岑豆开始痛恨起江东来,要不是江东那个混蛋,自己何至于如此辜负林钽。她又恨林钽,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只要早江东一步,也许自己的生就完全和现不同了。
“想什么?”林钽倏尔问道。他已经通过后视镜盯了岑豆好一会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