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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必多费力去找，虽然墙面上有的照片众多，但是陈先生属于很突出的人，他的照片放在第一排第二张，下面还有他的名字。安贝儿不知道他在几楼，只好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三楼走上楼梯左边第四间办公室。
三楼的走廊上铺着深红色的木制地板，走廊底端的窗户开着，光线很明亮。走到第四间门外，门关着，安贝儿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门上面的牌子，伸手敲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安贝儿推开门，看到他背光坐着，阳光穿过玻璃窗。他的办公桌很大，上面放着一盆翠绿的文竹，另一边是两把宽大的单人沙发，茶几下放着两个热水瓶。“你好，陈先生。”安贝儿从认识他时，叫他陈先生，虽然他她可以叫他现在的官位，但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不喜欢她叫他的官职。安贝儿注视着他，他头发梳得很整齐，西装是深灰色的，脸上的笑容和从前一样，深不可测。
“坐。”他指着一边的沙发。
安贝儿坐到左边的沙发上，他坐到右边。安贝儿有些心慌，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陈先生眼中是否还有价值，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到往日的情份上帮自己一把。“陈先生……”安贝儿正要开口说话，陈先生挥了一下手，示意她不用多说，该知道的事他都知道。“陈先生，有什么办法让我父亲出来吗？”
“现在风声很紧，想要无罪基本上不可能。不过呢，你也不用为你父亲的事担心，你父亲在里面的日子不会难过到哪时去。你应该没有去探望吧？”陈先生温和的笑着说。
安贝儿愣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的？“说我父亲身份很特殊，一律不能接受探望。”说到这里时安贝儿低下头，出事之后她和她的妈妈想去探望，可是里面的人说不行。据说是因为安国生还有一些事没有交待，怕把一些事秘密透露给家人。
那些平日里巴结安国生的人，一见他出了事，一个个纷纷变得沉默，安贝儿曾去找过几个人，但结果都一样。有说爱莫能助，有说是自身难保，说来说过，谁也不肯帮一点点的忙。“陈先生是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探视过呢，噢，不是，我去过，但是那里的人不准许见面。”
“这样吧，我可帮你安排一次探视，我想老安的话会让你安心，他在里面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可以放心大胆得过着。”陈先生站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的听筒，拨了几个数字，一番交待之后他放下电话对安贝儿说，“你现在就可以去探视，如果真有事，你可以再来找我。”
安贝儿心有不安地站起来。为什么陈先生会说这番话，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先见父亲呢？
“老安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你以为他的局长之位是白坐的吗？就算你想买官，也有度，小官还可以买买，那么大官呢？”陈先生只是哼哼笑，“安小姐，你放心去见见你的父亲，我想你父亲也明白这一点。”
“那，谢谢陈先生。”安贝儿感到过意不去，本来这种事应该带点什么东西，可是她空手而来……“有时间，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帮了我的忙。”
“哎，一句话的事。”
“那我先走了。”
“贝儿——”陈先生这才说，“你现在过得——好吗？”
安贝儿背对着他，缓缓地说道：“我过得很好，谢谢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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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贝儿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安国生。她坐在一张桌前，看到安国生时她有些意外，原以自己的父亲会憔悴，或者头发蓬乱精神萎靡。可坐有她面前的安国生却是一脸红润，精神饱满，哪像个被收押的人。“爸，你还好吗？”安贝儿说话时，旁边还有两个民警站着。
“好，怎么不好，吃得好，睡得好，每天没事还有人陪我聊聊天。”安国生乐呵呵地说。
真不像在吃牢饭的样子，什么吃得好，睡得好，“每天还有人陪聊天？”安贝儿重复了一句。
“哎，就是每天接受审训，让我交待问题。我有什么好交待的，该说的事都说了，剩下的事嘛……”安国生撇了眼站在一边的民警。
“爸，我去找过陈先生——”
“你找过他？”安国生露出吃惊的样子，马上又恢复平静。“你找他干什么，哼！”安国生哼着鼻子冷笑，“他才不会帮你。”
“是他叫人安排的见面，不然我还见不到爸爸。”
安国生沉默了一会儿：“贝儿，你不用为爸爸担心，如果以后你有事要求那些爸爸曾经提拔过的那些人，你只要记着爸爸现在对你说的话。爸爸以前是局长的时候，让谁升谁就可以升，现在爸爸虽然关在里面，可是你爸爸现在想让谁下，谁就得下……”
“想让谁下，谁就得下……”安贝儿不是很理解这句话，她皱着眉，细细想着，看到安国生脸上的笑意时茅塞顿开。安贝儿跟着一起浅笑，“爸爸，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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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小雨，李沐晨呆坐在窗边，想起了初次见到程宇飒的时情影，也是下着雨。程宇飒回来时她没有听到，他轻着脚步走到李沐晨身后，双手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我不知道，让我想想，难道是火星人？”李沐晨拉着程宇飒的手，回头看他，“火星人，你长得像我男朋友。”
程宇飒坐到她身边，搂在她的腰上。“你是在怪我不让你出门。”
“没有啊——”李沐晨拖长了声音说，“我担心爸爸，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说起来，我们去超市吧，去买点东西看望爸爸怎么样？”
李沐晨的反应和他想的一样，高兴、喜悦，甚至于主动抱住他，吻他的嘴。噢，这个女人，这样吻着让他情不自禁搂紧她的腰，手慢慢在她腰上磨蹭着，往下再往下。
“沐晨……”程宇飒的呼吸变得觉重，原本是李沐晨吻他，现在变成他占了上风，嘴唇咬住她的嘴唇，舌头探到她的嘴里，一粒粒掠过她的牙齿，再一口吸住她的舌头，拉到自己的嘴里，不停地吮着。
“唔……”李沐晨红着脸，睁大眼睛挣扎着推开程宇飒。“你说话不算话。”
“我哪里说话不算话。”程宇飒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占有欲，拉起李沐晨的手，“走吧，我知道你有几天没出去。放心，世界没那么快发出改变。”程宇飒揽上她的肩。
附近有一家大型超市，这个时间超市里人很多，两个人混在人堆里跟着慢慢挑东西。家里也需在一些东西，再给她爸爸买些东西。虽然不喜欢让自己爸爸喝酒，但程宇飒买茅台，李沐晨只说了：“买这么好的干什么。”
程宇飒笑着说：“这是应该的，你爸爸那么放心把你交给我，我不买点好东西孝敬他怎么说得过去。”
购物车里的东西堆满之后两人才去收银台边排队，收银台前面的人也很多，程宇飒想起来了还想买一样东西，说他去拿，让李沐晨拿着钱包万一排到了先付钱。
程宇飒走开之后，李沐晨继续排队。等排到她时不见他回来，她只好先去付钱。他的皮夹是深棕色对折型的，鼓鼓的，里面放了很多的卡，百元钞票和散钱。她等到收银员计价时，正好程宇飒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碟片。
“我来。”程宇飒接过钱包，李沐晨去把东西装进袋子。
“一共2783。7元。”收银员报出价格，程宇飒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就在他拿卡的同时有张纸片似的东西掉到了地上。李沐晨看到之后捡了起来，掉出来的东西是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着厚棉袄的小孩站在墙角下，小孩没有刻意装笑，反而是呆呆的样子。李沐晨翻过来看了一下照片的背面，没有写日期。
“这是你吗？”她拿着照片问程宇飒。
“啊，掉了吗？是我。”程宇飒正从收银员手里接回自己的银行卡，塞回到钱夹。“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李沐晨皱起眉头盯着照片。
“当心。”程宇飒拉了她一把，她差点撞到前面的人。“有什么问题？”
“这堵墙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我可以确定你在哪里看到过，就是你爸爸家附近。”
“你是说你小时候到我们那里也来过吗？”
“有可能。”
“你家有亲戚住在那里吗？”李沐晨问。
程宇飒把手中的小票交给出口的工作人员盖章，工作人员盖好章还给他，他把小票塞到一个购物袋中。“不是，是我亲生妈妈以前住在那里。”程宇飒轻声说着。“我对小时候的事，没记多少，自打记事我就程家了。”
“我上次就想问你，你怎么确定你不是程家亲生的呢？”
“说来话长。这张照片是程奶奶去世之前交给我的，我当时就觉得怪异。因为我看到过我哥哥小时候的照片，和我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我和他怎么会是兄弟。我那时去找过，不是正好遇到你了吗？”程宇飒对着李沐晨笑，“说不定，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乱说，你那个时候才几岁啊。”李沐晨不好意思地笑着。“那你的家人呢？”
“家人……”程宇飒隐入沉思。
☆、Part58
巴黎春俱乐部，几个阔太太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戚平珠很得意，因为她的干儿子很给她在众人面前长了脸。她的干儿子叶伟，年轻，英俊，能说会道。不但把戚平珠捧上了天，更把其他那几个阔太太也哄得乐天了花。不是夸这位太太长得有气质有修养，就是夸那位太太身材苗条，看不出是五十岁的人，不说还以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一片笑声之后，马太太走了进来。众人顿时马目光聚焦在马太太身后的年轻人身上，马太太拉着年轻人的手对众人说：“今天我给他添置了新的行头，看看这身衣服，是我上次带他去巴黎买的最有名的男装品牌，还是纯手工制作的，质地作工不好太好噢。小马，给几位太太走几步，我家小马有模物相，我打算下次把他推荐给服装设计师，让小马去走走T台……”
这位小马先生，像模像样的走了几步，又摆了一个普士，引得另几个太太惊叫连连，纷纷围绕住小马。戚平珠看不下去了：“干儿子，你不能输给他，你要什么，给干妈说，干妈给你置办。”
“谢谢干妈。”叶伟挽起戚平珠的胳膊，“还是干妈对我好。”说着还在戚平珠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叶伟看了眼小马，小马也看他一眼，两个人的眼神各有含义……
“我听说呢，你儿媳妇娘家出事了，是真的吗？”一石激起千层浪，某位阔太太无意间说了句，其他几个纷纷附和着，“要说怎么这段时间都不见你儿媳妇来，原来家里出了这么严重的事。”
“是啊，是啊，我家先生也说了，听说安局长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呵呵……程太太，听说还有一些没有被找到呢。”
戚平珠立即拉下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家还需要儿媳妇拿钱被贴不成？你也看看我家里的钱，多得数不清。还需要那一点钱？”戚平珠嗤之以鼻不屑地说。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某个阔太太说，“我家那位听说安局长还有一些钱在哪里没交待——”
戚平珠嗖的一下站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意思，安家的钱和我们程家有什么关系。狗眼看人低！小伟，干妈不舒服，陪干妈回家。小伟——”她这才发现叶伟不知何时离开了自己身边。
“哗哔——”泛着金属色的水龙头里冲出水来，一个年轻人正在洗手，另一边的水龙头也被人打开。年轻人看了眼身边的那个人，不就是那个什么能媲美模特身材的小马吗？
“嗨。”小马很大方向叶伟打招呼。
大概是年纪差不多，而且他身上似乎散发着同类的气息，叶伟并不讨厌他。“嗨。”
“她每个月给你多少？”洗手之后小马对着镜子拔拉几下头发，
“我跟她还没有一个月，我想要就向她要。”叶伟和小马之前并不明说也知道那个她是指谁。“你呢？”
“不多，才两万。”
“两万？这么多？”
“多什么，我还嫌少呢。这么一点钱让我怎么跟女朋友过？”小马很不屑地靠在洗手台边，双手抱着胸前，“我们这种人，也是吃青春饭的人，不趁着年轻多捞点，以后还能找什么工作。”
“我有工作，她安排的，还不错。”叶伟有点得意地说。
“才多少一个月，看你的样子，还没有我的多。”小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低下声音说，“你想不想赚大钱？”
叶伟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发财的门道？”
“那当然。”小马得意地说。“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伙？”
“不如先说说你有什么计划怎么样？”叶伟嘻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递给小马，小马也不客气，把香烟咬到嘴里。叶伟马上为他点上火，“谁不想过得更好呢？”
“小伟，你在这里啊？干妈正在找你，我们回去吧，干妈想你陪着去珠宝店里看看新款的项链。”戚平珠看到叶伟站在洗手台边和马太太的那个小马站在一起说话，她露出不悦之色，很不高兴看到自己的干儿子和自己竞争对手的人站在一起。
“干妈。”叶伟嘴巴甜，叫了她一声的同时把手里的烟掐灭。他对小马说了声，“我先走了。”
小马挥挥手。
离开几步之后戚平珠才对叶伟说：“你跟他说什么，我看他不是好东西，以后不要跟他说话。知道吗？”
“知道了，干妈。”叶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