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深呼吸 by寂寞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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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深呼吸 by寂寞红中-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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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三章 
  
 
  新房子那边的事全是WILLSON在跑,没搞好之前他死活就是不让我去看,说是要让我惊喜一下。我则乐得忙着找新工作。东正补发了我三个月的薪水,存款也解冻了,除了那二十万以外,多年心血一分没少,基本上来说,我觉得我是幸福的了。只是除了跟夏萌萌的那一次谈话以外。
  “你疯了!!!”刚听我讲完跟WILLSON之间的关系夏萌萌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还以为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你跟他之间完了呢。你神经病呀?我发现有时候我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我只是想要他。”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们家的关系有多复杂?听说WILLSON要解除婚约他的后妈崔五月的亲娘大发雷霆,说是要这样的话她也和WILLSON的老爸离婚,林家一个重要的资金伙伴是崔五月的舅舅,也闹着撤资,而且好象还牵涉到他们家老太爷的什么遗嘱变更什么的,唉反正就是一锅粥就对了。就算让你们过了他们家的那关,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崔五月,我听说她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前段时间为了你的事已经发过病了,你就不怕遭到报应?”

  “我不会妨碍到他们的婚姻。”我掩饰住内心的震惊抵死硬撑。

  “可是你现在已经妨碍到了!”

  “不要用所谓的社会道德观来要求我!”我有点恼羞成怒,“我能把自己照顾好就已经是对社会贡献良多了,干嘛还要我对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喜怒哀乐做负上责任?”

  “好吧,抛开崔五月不谈,难道你一辈子就这么偷偷摸摸下去?天下男人多了去了,你干嘛非趟这淌混水找个不能娶你的?远的不说,我看尹天与就不错。”

  “他跟WILLSON不同。”

  “有什么不同?这两个人的共同点就是都很有钱,都长得很帅,都是女人的梦中情人……而且都看不上我。我看尹天与对你对你就挺有意思的,为了找到林亦柔这个小XX,他自己在东莞厚街蹲了三天三夜没合眼……”

  “你说什么?他自己去的?”

  “可不是他自己。找到林亦柔再送去检察院,直等到事情有了结果他第一时间就跑去找你了。你个没良心的,难道就没发现他那天两个眼袋差不多吊到心口上了?想想看这才是最完美的老公人选,”夏萌萌吞了一口水才能继续讲下去:“现放着这么好的人不要你要谁?”

  “我就要WILLSON。”我狠狠地说,掩饰着一丝飘遥而起的心虚。

  “那个死男人给你下药了?”

  “没有,是我自己感情饥渴。”

  “咱们总经理大人下个月八号在汉城结婚,六号在广州摆酒,你有没有收到请柬?”夏萌萌无奈使出最后招杀手锏终于让我闭嘴了。原来有些事情要事到临头才知道斤两。我双手环胸,怕冷似地耸起双肩。尹天与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死穴。

  两天以后,WILLSON一脸兴奋地把我带到市中心的一个花园小区。满园亚热带地区的植物,肥绿肥绿得倒也可爱。他买的公寓在三楼,因为是顶层,所以楼顶天台也是我们的。房子大约有一百多平方,南北对流,家私全是黑胡桃木色和白色布质的,显得干净简洁。最让我开心的是厨房,简直就是我梦想的天堂:一水儿银色的橱柜和灶具,从铲子到漏勺一样不少,齐全得可以开餐馆了。最棒的是这里居然有我发梦都想要的焗炉!我开心得抱着WILLSON直跳。

  “觉得怎么样?”他很得意地等着我夸他。

  “跟我的出租屋比较起来傻大傻大的。”我笑呵呵地说。气得他一把扛起我冲进睡房,一家伙把我扔到了床上,我则吓得尖叫不已。跟住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首饰盒子,打开来,里面有一只戒指,看上去寒光闪闪的。不由分说他拿起来就套在我的无名指上:“戴上,免得你以后再出去拈花惹草的,让我坐卧不宁。”

  “说我?你自己呢?哼!乌鸦落在猪身上。”我不想戴那个劳什子。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然后很得意地伸出自己的左手,也是无名指上一个跟我手上这只一个款的戒指。他摘下来给我看指环内圈,刻着一个日期和一个“好”字,不用问,我的那只一定是刻着一个“硕”字的了,那个日期只有我们两个明白。

  “对不起,暂时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没有婚礼也没有祝福,但是我要你知道,我爱你,我只爱你。”

  从那天起,我搬进了这个新家。这里虽然跟我的出租屋比起来有天壤之别,但是我却老觉得自己象个客人一样。即使待在我最爱的厨房里我也兴奋不起来。WILLSON说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但是他又交待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住在这里,所以我甚至不能请夏萌萌来这里。WILLSON每天下班很晚,又有应酬,根本没什么机会跟我一起吃晚饭,我只需要每天把自己草率地喂饱,然后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地开牌算算他今天晚上会不会过来。他一般隔一、两天左右能来一次,待上三、四十分钟就走。只有每天早上,不管风吹雨打,他总是会先来这里,让我替他结好领带再去上班。我的每个早晨因此变得妩媚而值得期待;新居的生活总算还稍令人安慰。

  不管我想不想,后天就是十一月六号——我爱人大喜的日子。尽管我们两个有默契,互相间从不提崔五月,也不提这场即将举行的盛大婚礼以及所有与此有关的话题,但是这天早上,一边帮他系领带我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已经学会怎么打褓呔了,记得后天早点过来,免得误了吉时接新娘。”

  他扶在我肩上的手抖了一下。我好象完全没有感觉一样退开半步,仰起头欣赏了一下笑着点点头:“瞧,多漂亮!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七号开始我会出去七天,你一个人在家要锁好门窗再睡。”他轻声地说,打算近量减低对我的刺激。

  “啊,出去渡蜜月呀?去哪里?”我忍住心口一阵阵痉挛一样的疼痛继续笑着。

  “济州岛。”我毫无反应的样子让他略略放心,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蜜月盛地,不错呀,只是时间稍微迟了一点,九月份去的话应该可以看到红叶。”

  “不要怪我好吗?我身不由已。”他终于被我的无动于衷打败,举手投降。

  “我没有怪你。我又不是小孩子,是我自己要选这条路来走的。你大概也得身不由已地与她行夫妻之实吧?”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他被我激怒,“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觉得痛苦吗?你以为我就好过吗?!”

  我只觉得一股浊气由脚底腾地升起来直冲脑门,烧得我全身发疼,顺手抓起放在餐桌上的碟子朝着地上使劲地摔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那只反边新骨瓷的盘子摔得粉碎。而我失去理智地高声尖叫比瓷器粉碎的声音还要尖锐,听在自己的耳朵里我难以想象那种象受伤的野兽嚎出来的声音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WILLSON被我吓坏了,冲过来一把抱住我一个劲儿地搓揉我的背部,一迭声的说:“STOP,STOP,好了,我不结婚了好不好?我不结婚了,这里没有人要结婚,我只跟你过一辈子,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乖,不要哭了。”我有哭吗?待我稍稍平静下来;发现我们两个都坐在地上,满地碎片,痞子蹲在厨房门口傻傻地看着我们。我为自己刚刚的失态很是汗颜:“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于是稍稍推开他,想站起来收拾那一地狼籍,却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有人说伟大的爱情应该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放手,可是我做不到,对不起,我没办法放开你的手。看到你这么难过我觉得好心痛,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说了,刚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个样子的。你看,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不会改变。起来吧,我的男人,你应该去上班了,后天高高兴兴地去娶崔五月做老婆,起码我们三个人中间还有一个是快乐的人——崔五月。我们的责任是让她一直快乐下去,否则我们的罪孽会更深。”

  “有一天你会恨我吗?”出门前WILLSON突然回过头问我,眼睛里有些惶恐。

  “不会!”我决绝地说。看他终于心安地走下楼,我的天空有了些晴朗的颜色。

  

 
  
第一部 第十四章 
  
 
  六号这天,我还是忍不住偷偷跑到他们举行婚礼的酒店去了。
  在我的坚持下,那天早上九点过,WILLSON如约来到我们的“家”,我高高兴兴地帮他打好呔。他穿上礼服的样子很帅,帅得我恨不能把他锁起来自己用不再让任何别的女人染指。看得出来他有点紧张,第一次做新郎的人大约都是这样吧?我想。临出门的时候他照旧亲了亲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我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

  “七天以后,我一到广州就会过来。”他还是很在意我的情绪。只是我发现他说“过来”,而不是“回来”。

  “好,我等你。”我向他展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眼睁睁看他消失在电梯里,我依然象木头一样傻傻地站在门口,笑容仍然面具一样挂在脸上。突然,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我拧转头,正好看到WILLSON从楼梯下跑上来;冲过来一把抱住我,有点气喘地在我耳边呻吟:“傻女人,我的傻女人,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的眼热热的,心里虽然是千般不舍,只得狠下心推开他,撮着牙花子笑着说:“你再这样子我真的要后悔不让你去结婚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语气太逼真,我看到WILLSON的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快走吧,新娘子在等你呢。”我把他推进电梯,“我警告你哦,你要是再敢跑回来我就亲自押着你去结婚!”

  见他再一次被电梯带走,我觉得身心俱疲,几乎站都站不住。可是私下却把个眼睛去望楼梯口,暗自希望他可以又一次奇迹般地出现。只是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注定是要失望的了。

  整整一天,我象得了热病一样在房间里坐也不站也不是,身上一阵儿热,打开冷气又冷得发抖。到了晚上六点过,我决定出发,去观看这场我的爱人的婚礼。我只要偷偷地看上一眼就可以放心地离开。我跟自己说:“整整一天了,我得去看看他的呔有没有被搞乱。”

  我破例打了部的士,因为老天知道我的腿一直发软。到了酒店,走出电梯,我躲在巨大的花坛后面,远远便见到心形的花牌旁的一对璧人——WILLSON看起来比早上稍显疲惫,不过他的手很体贴地挽住了新娘纤柔的腰,崔五月的礼服比我想象的要简洁,衬得她纯洁如安琪儿。她的笑容是由衷的,她的幸福象阳光一样辐射向每一个角落,任一女子见到都会忍不住地想:啊,结婚多好——包括我。只是她身上礼服白得让我无法直视。

  反观穿着旧T恤短裤的我缩在角落里,只有“委琐”两个字好形容。夏萌萌不知道哪里收回来的流料说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我看我比她更象先知性五脏六腑中风。自作自受的结果是我一分钟也没有办法再在那一个喜气盛开的地方待下去了。

  一口气冲到街上我才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那个新“家”,我现在想也不要想它,尹天与从我拒听他的电话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没有立场在去找他了,夏萌萌此刻正在这酒店里参加总经理的婚宴,阿策他们更是忙着帮WILLSON做兄弟……

  拿出手机,我拔了一个电话回家,是我妈接的电话,听她在电话那边开心地抱怨我好长时间没打电话回家了,絮絮地讲说老爸怎么不听话,不肯按时吃药,嫂子昨天给她买了一件毛衣,红色的,让她如何穿得出街……我的脸不知不觉地湿了,飘飘荡荡了几日的心此刻忽然有了着陆的感觉。

  在街边的士多买了瓶啤酒,我在珠江边的石条凳上坐下来对嘴灌了一口,一股洗脚水的味道直冲我的喉咙,要不是想到是五块五一瓶买回来的我几乎就想马上吐掉了。天上星星也没有一颗。对着黑沉沉带着腥味儿的珠江,我把最近所有发生过的事情细细地梳理了一遍,问自己如果知道今天这样的结果再让我再选择一次的话,我会怎么样?我的答案立刻坚定地跳了出来:我还是会选择今天一个人在这里喝全世界最难喝的啤酒。既然是这样我决定放纵自己一把,就算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任性吧——干掉酒瓶里最后一口酒,我这样告诉自己。

  第二天,我找到了一份做地产中介的工作,底薪很少,主要靠提成。但对于我来说只要是跟赚钱有关的压力,我是很乐于去承受的。跟着我重新开了一张手机卡,把旧卡注销了。新的号码我除了留言在了WILLSON的秘书台里之外就只告诉了家里人。我不想也没有心理建设面对任何一个朋友。我知道我欠了他们,特别是夏萌萌,还有尹天与,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他们——我想,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怎样还给他们,我自己也很朦胧。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起早贪黑地的中介生涯。做过业务员再做中介对我来说比预计的要轻松得多。两个月以后,我的业绩就冲上了公司前三位。我从不跟任何同事多讲一句公事以外的话,我知道他们在背后地叫我“扫银精”,我这种大小单通杀,而且每单都穷追死跟直至完单的钱疯子作风让他们跟本无法理解。

  七天以后,终于等到WILLSON从韩国回来的日子了。我本想做一桌丰盛至极的饭菜等他回来,可是转念一想,我做得这么迫不及待怕是会让他产生心理压力——毕竟现在他的生活由两个女人组成,他需要尽量维持一种平衡。何况,现在他比之以前更加身不由已,今天晚上能不能来还在未知。

  WILLSON是晚上六点来钟来的,他看见我只做了一个人吃的饭菜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我强压下心底窃窃地快乐,做恍然状,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今天回来。我这就再做过。”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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