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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可在里面。”
这不是更滑稽吗？难不成还进男厕所，反应了几秒钟，乐曦马上明白过来冲了进去，只见小可满脸委屈，可怜兮兮地眼睛都哭红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乐曦怒不可遏。
小可直摆手，把她往外推，不让她掺和这件事。这怎么可能？你的事我管定了，乐曦好劝歹劝总算把她眼泪止住了，冯殊带他们到天一楼下的休闲会所，给他们一人叫了杯热茶，再坐下详细的了解情况。
据小可的比划，大概是今早，她的同事刘姐让她准备两份材料，要分别送给两个不同的客户，结果材料搞错了，客户们纷纷打电话来投诉，说他们不负责泄漏机密，明明是刘姐自己只顾着吃早餐弄混的，却硬赖在小可头上，小可想和她辩，可惜说不来，她还叫小可是小哑巴，警告她别以为有冯助理撑腰就了不起，小可委屈得又哭了起来，表示确实没有这样的想法。
“妈的，这些人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冯殊说话突然就溜了，让乐曦有点意外，不过，更意外的是这次接触颠覆了他在乐曦心目中的形象，以前，她认为冯殊有那么点仗着自己是凌云的助理瞎欺负人，现在看来，小伙子还挺有正义感的嘛，说起话来也幽默，很会哄女孩子，三言二语就把小可逗乐了，而且比凌云好相处，乐曦觉得凌云总是不苟言笑，眼神有股杀伤力，令人望而生畏，冯殊就亲切不少，没一会儿功夫他们便混熟了。
“小可，我相信你！你不用担心，这事我去疏通。”
乐曦当然信得过他的能力，但考虑到小可初入职场，人际关系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招惹更多麻烦，又不得不提醒他，千万要小心谨慎，否则小可以后就遭殃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凌总采访得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在干嘛你一个做助理的会不知道？真是明知故问，乐曦有点小郁闷，但不能让他看出来，不然还以为自己有多怕凌云，支支吾吾地跟他打起了马虎眼，“凌总现在有事，说是改日吧。”
“哦哦，想起来了，他的同学刚巧回来了”，冯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门，冷不丁又冒了一句，“他听说是你来采访很高兴呢！”
乐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地陪着笑了两声，冯殊倒是很机灵，见她没跟着和，又换了个新话题，想让乐曦教他手语，这样以后跟小可交流会方便很多，不知道她没有空？乐曦肯定没问题，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OK，他们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间，冯殊非要请客，乐曦怎么也拒绝不了被冠以“拜师”之名的盛情，推托之下只好跟小可勉强答应了，这回算是见识到助理的厉害。
就在冯殊去点餐的时候，从乐曦旁边走过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个五颜六色的东西，吸引起了她的注意，“小可，想不想来一个？”小可撇了撇嘴，连忙冲她摆手。
“那好，你在这等我，很快就回来！” 等冯殊回到座位时，乐曦早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你吃冰激凌不怕生病？”
“托天一的福，里面都开了暖气，也不是很冷”，自己嘴馋还找借口，乐曦心虚地笑了起来，说到底，她老早见过这种花花绿绿的冰激凌，一直没尝过，好不容易瞅着机会了，怎么也要试试，当然，也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冯殊的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待她回办公室坐定之后，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喝了杯热水暖暖胃，可还是不行，下腹越痛越厉害。
“乐曦，凌总秘书打电话来，说是可以去采访了，你准备下我们出发吧。”
早不通知晚不通知，偏偏挑这个时候，乐曦本想硬撑，可最终还是撑不下去，不得不半路放弃，“你去吧，我不舒服要请假。”
见小王单枪匹马上阵，凌云煞是诧异，“早上不是两个人吗？”
“您说乐曦啊，她是要来的，不过突然生病刚去请假了。”
“抱歉，我想起来有件事要出去一趟，采访改期，我让人再通知你！”凌云二话没说，拿起外套简单地向秘书交代了下，便匆匆地出门了，小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真是怪事连连。
此时，乐曦正倚在天一广场靠马路的柱子上，一边用手捂着肚子，一边招呼出租车，凌云一眼看到了那个瘦削的身影，猛地把车刹住上前拉住她，“乐曦，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乐曦用最后一丝气力挣开他，“我不要你管。”
“你是让我抱你上车，还是自己来？”不动真格她是不知道厉害，凌云索性把话说狠点，这下乐曦没辙了，他说得出做得到的个性，她最清楚不过了，脸一红乖乖地爬上了座位。
凌云暗自庆幸掌握到了她的弱点，但上午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病就病了？他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语气比初见时和缓很多。
“胃疼”，先这么应付着吧，总不能实话实说，多难为情啊！
到了医院，凌云办好手续要陪她看医生，乐曦一反常态地把他堵在门口，死活不让进，凌云无可奈何地在外面等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凌云！不是这么巧吧”，早上才见过面，这会又碰上了，程晟热情地握住老同学的手，惊讶地询问为何他会这时出现在医院。
“陪朋友看病。”
“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能帮上忙吗？”见他面露难色好像不方便讲，也没继续追问，就在这时，护士过来向程晟汇报病人的情况。
听到说乐小姐，凌云一怔，“是乐曦吗？”
“你的朋友？”看他的神色，程晟基本确定了这个事实，“那就更巧了，他是我来这里上班的第一个病人。”
“她什么情况？”
……
怪不得怎么问都不说，也不让他进去，原来是女孩子例假的生理痛，这个乐曦！凌云微微叹了口气，好在程晟安排护士帮她注射了镇定止痛的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他也就放心了。
“她现在病房休息，观察一下就能回家，你去看看吧！”不过，程晟好奇地问：“她是你什么人，难道是女朋友？”他对凌云的往事知之甚深，知道这方面他一向低调，而且很多年没见她对女孩子上心了。
“谢谢，我去看看她，下次有空再报备。”
凌云转身要走，却被程晟再次叫住了，“你做男朋友要细心点，提醒她特殊时期不要吃冰的，据这位小姐交代，她之前吃过冰激凌，还是很大一个！”凌云的眉头在程晟的笑声中慢慢皱起。
对乐曦今天的表现，他非常不满意，以致三步两脚迈进病房，想要训斥她一番，结果乐曦很不给面子的睡着了，药物作用下，她脸上的痛苦表情已经舒展开来，只是脸色还很苍白，嘴唇有些许龟裂，大概是一冷一热交替作用引起的，居然有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乐曦你有没有脑子，以后你再这样，我！……能怎么样呢？凌云伤脑筋得狠，他咬了咬牙，心疼地走上前，坐到她床边，也只有这个时候，乐曦才会安静地听话，任由他轻轻握住自己的手。
其实我们乐曦长得很好看，光洁白净的肌肤衬着如丝的长发，圆圆的脸蛋清秀可人，宽阔的额头下浓密的睫毛像扇子般垂下来，醒时那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似的，动下眼珠子就有鬼主意了，凌云面带笑意地轻抚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乐曦，我喜欢你！
乐曦好像听到他的告白，非常配合地动了动脸，惊得凌云立马缩回了身，谁知这只是沉睡时的小动作，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醒来，哎！空紧张一场，“不过乐曦，我真的要走了，冯殊让小可通知苏晨风，他已经赶过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再见！”说完，又在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口，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医院楼下，苏晨风正好与凌云擦肩而过，小可眼尖先上去打招呼，紧接着苏晨风也走了过去，“凌总，谢谢你送乐曦来看病！”
“不必了，我跟你一样在乎她”，凌云目光犀利看向他，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满。
“还痛吗？”望着醒来的乐曦，苏晨风第一句就是问的这个，乐曦摇摇头，告诉他已经好多了，可以出院了，她就这样暖暖地依偎在他怀里，谁也没提起凌云，只是后来，苏晨风叮嘱她，以后哪里不舒服直接给他打电话，上班也没关系，他会第一时间来陪她。
第二十四章 归家心情
再次接到采访的通知已是一周以后，乐曦怯生生地跟在小王后头走进凌云的办公室，然而，一切比预计的顺利很多，凌云没有像传闻中的那样不待见记者，给他们出难题故意刁难，亦没有提及之前发生的事，乐曦七上八下的心逐渐放了下来，直到采访中途，小王告假去洗手间，凌云才瞅着机会来到她面前，递过一杯热茶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有没有恢复。
乐曦窘得没敢正脸望他，将身子撇向一边，默默地点着头，凌云索性在她旁边坐下，恨不能掰过她脑袋，命令地说：“看着我！”她方才缓缓地扬起双目，羞涩中带有一丝愤怒，死死地盯着凌云，这人真是讨厌，明明知道自己不好意思，非让人看着他，有什么好看的，乐曦郁闷地撅起了小嘴巴，那副可爱的模样逼得凌云极力克制自己，牢牢地收紧笑意，公共场合可不能像平时那么随意。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采访到现在，都是小王在尽忠职守，乐曦像个没事人似的，只出耳朵听从不发问，凌云没见过这么不称职的记者，他言下之意是想换点别的话题，工作总是过于沉闷。这倒是提醒了乐曦，有个问题她憋在心里很久了，就是上次做宣传方案一事，之前的设计他都不满意，为何偏偏选中她弄的那套，这一点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因为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你认为呢？”虽然没绕开工作，但也挑起了凌云的兴致，他卖起了关子，乐曦挠头，真是不知道才问的，凌云继续点拨她，让她仔细回想这么多不同的方案，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不知道诶”，这方面，乐曦似乎永远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先前所有的方案都设置了门槛，有的甚至高到一般家庭消费不起，这有违项目建设的初衷，唯独最后一套方案完全不设防，旅客可以自由出入，至于他们想在里面进行怎样的消费，就在乎各自的选择了，凌云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公布答案，“天一目前所有的旅游项目，秉承的都是全民共享的原则。”
听完他的一番独到见解，乐曦恍然大悟，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意。当她好不容易趁着气氛缓和，鼓起勇气开口说果果的事时，小王的敲门声让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采访照旧进行。
在凌云滔滔不绝的讲述中，乐曦也跟着梳理起她来宁城经历。第二个本命年即将划上圆满的句号，这一年，不管是从大的人生方向，还是细微的生活细节，都是在矛盾中苦苦挣扎，痛与快乐并存的一年，因为她重新启程了。
带着疑虑不安的情绪，挟着进退维谷的为难，她把希望注入一座陌生的城市，虽屡遭敲击，每次都是心悸的疼痛，却也在生活给出一片冰天雪地的时候，让她收获了最最珍贵感动和温暖，她如获至宝地把这些人、那些事驻扎在心底，化作神圣不可侵犯的回忆。
新年随着春运高峰的到来日益临近，有人说不亲历春运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过春节，乐曦这回算是体验了一把。
好在苏晨风他们一群人比她闯荡的时间久，特别有经验，很早就托人买好了票，否则真到年关一票难求，想回家就只能望洋兴叹了。虽说也有高铁，半天的功夫就能到家，但不是迫不得已，很少有在外打工的人会选择这种便捷的交通工具，并非他们不想，而是确实买不起这么昂贵的单，一张车票比超一个月的生活费，如此他们宁愿在普快上站一宿，好把省下的钱用在刀刃上。
如果说这些都不算什么，等到了上车的那天，乐曦才真长了见识。这场面用春晚小品的台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那是相当壮观，人山人海，逼得人透不过气。一坐到座位上就动弹不得，过道里、洗漱台上、洗手间全挤满了人，去趟厕所是难上加难，先要小心翼翼地从过道并排躺着的人中寻找落脚的缝隙，蹑手蹑足地穿过去，等好不容易快到门口了，前面已经排着了十几位，只能无止境地等下去。
可哪怕环境再怎么恶劣，仍挡不住游子归家的脚步，天南地北的人围坐在一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闹的互动减轻了不少旅途的疲惫，仿佛沾染这种氛围，异国的纽约机场也跟着开始人潮攒动起来。
凌云一出大门，一个活泼机灵的小女孩就朝他飞扑过来，一边喊着舅舅，一边向他挥舞着小手，还没等他弯下腰，小手已经往脖子上攀了，凌云单手把她托起来抱进怀里，过了好一会凌枫才出现。
“想舅舅了吗？来让舅舅亲一下”，凌云等不及把嘴巴凑过去。
小女孩赶紧用手捂住小脸蛋，摇头晃脑地说：“妈妈说了，女孩子的脸很金贵的，不能随便让人亲。”这话差点没把他笑岔过气去，凌枫教女儿果然有一套，舅舅哪算是外人，说什么也要亲一口才肯罢休。
“咦？舅妈呢？”小家伙转悠着脑袋四处张望，没见着他带什么人一起回来，有点小小的失落。看着凌枫在旁边给女儿眨眼睛，凌云就知道这肯定是她的主意，让你们笑吧，先非礼下小东西再说，又在小脸蛋上蹭了一下，他和这个叫江一涵的小女孩十分投缘，感情特别好，好像她出生的第一天，他们就认识似的，每次回美国除了办公事，大部分时间都留了她和她的哥哥江一诺。
“乐曦还没搞定？”凌枫其实知道进展，故意这么问的。
“舅妈叫乐曦？”小一涵捂着嘴巴咯咯地笑起来，非常配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