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朋友……沈出尘叹息,名人还真不好当。
更有趣的事,“事妈”见到她不再飞扬跋扈,而是毕恭毕敬,沈出尘想,一定是“市长千金”这头衔起得效应。
那日“事妈”看了报纸之后,知道沈出尘是沈市长的千金,嘴巴张得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想起之前自己对沈出尘的出言不逊,直吓得冷汗直冒,好在沈出尘并不跟她计较,“事妈” 这才放下心来。
周末,由于萧叶何要加班,沈出尘也没地方可去,于是懒懒地赖在家里听听歌、看看碟片,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沈出尘正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看得神情紧张,突然门铃响了。没一会儿,汪妈拿着一个快递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说:“少奶奶,您的快递。”
沈出尘疑惑地接过快递,心想,谁会寄快递给她呀?最近她也没有在淘宝上买过东西呀?再掂掂那快递,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裁剪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快递通用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张纸什么都没有。
沈出尘心里的疑惑更甚,拿出纸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叫她看得胆战心惊。
纸上面写着:想知道萧叶连死亡的真相吗?明日下午两点,映泽湖咖啡馆独见。
纸是普通的A4纸,字是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没有落款、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沈出尘拿着这张纸,仿佛就像审一桩无头公案一般,叫她脑中千头万绪,却又理不出半点头绪。
萧叶连死亡的真相?什么叫死亡真相?他不是意外车祸身亡么?难道不是?给她寄信的会是谁?那个人有什么目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那个人知道真相?那明天她到底要不要去……
沈出尘心中很是慌乱,伸出想去拿电话,突然又瞧见纸上面写着的“独见”两字,那个给她寄信的人是叫她单独前往么?那她要将此事告诉萧叶何吗?
拿电话的手蓦然顿住,整个人陷入深深地沉思中。电视屏幕中猛然传来一声惊叫,沈出尘抬头望向屏幕,只见那画面中一个人脸被无限放大,竟是可怖且狰狞。
沈出尘最后决定先不将此事告诉萧叶何,反正那人同她约的时间是下午。大白天的,她相信那人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第二日下午,沈出尘提早十五分钟到达映泽湖咖啡馆。
她一进入咖啡馆立马提高警惕看着咖啡馆内所有的人,但大家好像都在怡然自得地喝着咖啡,对她的到来似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这么看来,那个给她寄信的人还没有出现?
沈出尘没有要卡座,而是要了一张露天台子。
此时阳光甚好,暖暖地照下来,再加上映泽湖咖啡馆建在湿地公园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偶有鸟叫声传来。
沈出尘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美景,她摘下墨镜放至桌角,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在那默默地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两点钟悄然而至,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突然一暗,一个身穿黑色皮茄克衫的男子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那人扯开嘴角,笑着说:“出尘,你真准时。”
沈出尘满脸愕然,声音透着惊讶,“居然是你!”
贺迟暮对沈出尘满脸的愕然和惊讶很是满意,挥手招来服务生,要了杯咖啡。
服务生咖啡端上来之后,贺迟暮不慌不张地端起轻抿一口,也不言语,只是静寂地坐着,偏头望向远处的水天一色。那闲适淡然的样子,不像是来告诉她什么真相,而是纯粹出来喝咖啡的。
沈出尘不知他意欲何为,不禁皱紧眉头。见他愣是半响也不开腔,心想,她可没那么好的雅兴陪他在坐在这里喝咖啡浪费时间。于是开门见山地道:“贺先生,你寄了封神秘的来信,约我来说要告诉我萧叶连死亡的真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迟暮露嘴一笑,那笑虽然如沐春风,但在沈出尘眼里看来却觉着透着森森寒意。
“看来出尘对萧叶连死亡的真相还是感兴趣的,这让我感到很欣慰。最起码我知道,你心里还没有彻底地将他忘记。”贺迟暮大言不惭地说,叫沈出尘听着很是不悦,而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自以为是的猜测。
极力压下心中的隐隐怒气,声音不禁提高了许多,但语气很是严肃,“你到底是谁?你跟萧叶连到底什么关系?你约我出来到底想干什么?”她从来就没有如此咄咄逼人过,可是见到眼前男人笑得如此淡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的,叫她不免生气。
贺迟暮见沈出尘似要抓狂的样子,终是敛了笑意,手臂弯曲横过桌子,向她靠近,低语道:“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萧叶连最好的朋友,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能不替他讨回公道。”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恨意。
萧叶连的朋友?萧叶连死的不明不白?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沈出尘脑中一片紊乱,沉静片刻,才恢复思考的能力,“如果你是萧叶连的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果你真是萧叶连的朋友,你约我来弄得这么神秘做什么,不是应该将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吗?”
贺迟暮面对沈出尘的质问并不恼火,遮阳伞下的脸更显深沉,幽深的眸子划过冷冽和一丝快意。咖啡早已冷透,但他并不在意,端起喝了一口,放下之后,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说那个凶手是萧叶何呢。萧太太,你会怎么做?”双眸劳劳地锁住沈出尘,想看清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和内心变化。
沈出尘被他的这句话彻底震撼到了,急不可耐地脱口而出,“你说什么?你说萧叶何害死萧叶连,这怎么可能?叶连是他的堂弟,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害死自己的弟弟?”
“所以你相信萧叶何是清白的,而不相信萧叶连是死于非命?”
两人面红耳赤地对峙着,突然之间谁都没有言语。沈出尘不明白贺迟暮为什么要针对萧叶何?难道真的是萧叶何做的?不可能,这肯定不可能?冷静半响,沈出尘理清自己的头绪,这才道:“贺先生,虽然我只是一名小女子,但我也有脑子,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怎么相信,我又为什么相信?当年公安局和交警队一致落案说是意外,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所以我没有理由要去相信你。”
贺迟暮“呵呵”笑出声,对了,这就是沈出尘,凡事想得总是很周到,会将每一个细节在脑中过滤一遍,然后逻辑清晰地进行反驳。可是这一次是个例外,所以出尘,你一定会相信我,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出尘,纵然公安局和交警队的说辞一致,但萧叶何也有通天的本领将一切罪证掩盖,所以你可以叫侦探社去查一下,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这是贺迟暮离开映泽湖咖啡馆时说得最后一句话,沈出尘望着那个背影,觉得怎么那么晃眼……
我永信任他
太阳开始西沉,天边有很好的晚霞,将云层镀成金黄色,像一层层奶油蛋糕,煞是好看。
沈出尘不想回家,一个人逛着街,漫无目的。脑中什么问题都不想去想,因为想一下脑子就会发疼。
穿过拥挤的人潮,越过一个个漂亮的橱窗,忽然一面透明玻璃窗内的景致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某家电器公司的橱窗,硕大的液晶电视上此刻正播着周年庆那日,萧叶何将钻戒戴上她左手无名指时的情景。那时的她笑得灿烂如桃花,千回百转间以为拥得了永远的幸福,难道这样的幸福只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她的心隐隐生出不安,那不安像水底的海草般慢慢滋生成长。
她就那样站在橱窗前痴痴地望着,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也没有发觉。直至那铃声响了一遍又遍,沈出尘才恍过神,伸手掏出手机,一接起还未说话,话筒中并传来萧叶何清清朗朗的声音。
他说:“宝贝,你在哪呢?”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叶何喜欢叫她宝贝。刚开始她总是会抗议,宝贝、宝贝,叫着多肉麻呀,可是萧叶何却说这叫“情趣”。渐渐得听习惯了,倒也觉得无所谓了,反而觉得很窝心。
伸指在玻璃窗上随意地抚过,玻璃窗上并留下一个个淡淡的指纹。沈出尘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哦,逛街呢。”
“一个人吗?”萧叶何轻声细语的问话通过话筒传至沈出尘的耳内,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嗯。”沈出尘答得很轻,脸色却终于有些缓和,抿起嘴角微微翘起。
“宝贝,你往后面看。”沈出尘不明所以,拿着手机,疑惑的回转头,就见萧叶何坐在车内正冲他挥手,此时有一缕夕阳正好照在他的面上,竟然熠熠生辉。
沈出尘坐上萧叶何的车,见他心情很是愉悦,似乎也感染到他的气息,刚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降下车窗,傍晚的微风徐徐吹来,吹起她的发梢微微浮动。
“萧叶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出尘倒是好奇,W市这么大,他怎么会找到她?
“如果我说咱俩心有灵犀,你信吗?”萧叶何微偏头,瞟了眼沈出尘,笑得意味深长。
其实是他刚陪一个客户打完高尔夫,途经闹市区,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沈出尘站在橱窗前,似乎在很专注的看一样东西。当时他还好奇,有什么东西会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沈出尘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后来当他发现沈出尘竟是在看他们周年庆的新闻,那一刻,他被她的专注所感动,心想,或许她心里也是爱自己的吧?
“我信!”沈出尘笃定地点点头,吐出两字。
萧叶何一听沈出尘居然相信,破天荒头一次呀!有点难以置信地扯扯自己的耳朵,眉眼里俱是笑意,“哟,这还真难得,我们的沈出尘女士不反驳也就罢了,居然还会跟萧叶何同流合污,嗯,这倒叫我有点刮目相看了。”
“萧叶何,你就别贫了,好好给我开车。”沈出尘听他这么讲,也笑了。他们之间难得有如此温馨的交谈场面,倒令沈出尘有点恋恋不舍起来。
两人回到御龙湾正好六点,吃过晚饭,沈出尘说自己有点累,并早早得回房间休息了。
正歪在床上晕晕欲睡之际,萧叶何不知何时推门进来,压到她的身上,将她抱了个满怀。
俯下头轻啄一下沈出尘的红唇,在她耳畔低低地说:“出尘,醒醒。”
沈出尘被萧叶何这么一压,早就醒了,故意闭着眼,现在听他这么说,这才微微弹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跟着眼皮翻动着,嘟囔了一句,“干吗呀?”
“起来,有好东西给你。”萧叶何神秘兮兮地一笑,扶着沈出尘坐起,拿过靠枕塞在她的身后,让她坐着舒服一些。这才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放至沈出尘的掌心。
沈出尘盯着掌心上的金色四方绒线盒,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那时萧叶何还以为这将是一份送不出去的礼物,没想到今时今日居然可以亲自将这份礼物送到他心爱女子的手上。
沈出尘新奇地打开绒线盒,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只表盘是银白色的女士手表。
“好漂亮!”沈出尘眼前一亮,不禁赞叹出声。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萧叶何无不得意地炫耀着,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撩起衣服的袖子,那手腕上也戴着一只手表,那手表分明跟她的这只是同款,只不过他手腕上的那只表盘是海蓝色。
萧叶何拥紧沈出尘,轻声说:“我们带一样的情侣表,感受着同样的步调,放至胸口还可以感受同样的心跳,你说这样是不是很美妙?”
沈出尘不知他的这个奇思妙想是从哪里来的,但她还是被深深感动了。这样的萧叶何怎么会是那个残忍害死自己亲堂弟的人,不,一定不可能是,那个姓贺的一定弄错了……
这样的信念一旦在心中打定,好似潮水一般涌起,为了加固这个信念,沈出尘一激动,深深地吻住了萧叶何。
萧叶何浑身一颤,立马顺势回应着。以往都是他主动,什么时候见过沈出尘对他投怀送抱过呀?今天的沈出尘实在让他惊喜连连,先是赞同他,现在还这么热情的撩拨他,这样的好事他岂会放过。
急促的热吻着,将沈出尘推倒在床上,双手插入她的发丝,然后伸手捧住她的头,吻从额头,一路向下,眉眼、鼻尖,然后是缨缨的红唇。火热的舌头扫过沈出尘的双唇,然后迅速地闯入口腔,白色的粘液在舌尖翻滚,发出阵阵声响。
萧叶何的手缓缓向下,抚上沈出尘的腿,然后移至内侧,再一路向上,轻触敏感地带,手的力度加深再加深。沈出尘只觉浑身渐渐发热,有电流传遍全身,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快感袭过心头,刹那间想要更多。
“叶何……唔……”那一声轻喃仿若轻轻的羽毛挠过萧叶何的心头,下腹的胀热让他更加难已忍受。
快速地剥落两人的束缚,萧叶何勇猛进入,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两人欢愉之后,沈出尘见萧叶何已累得深深睡着,这才偷偷起身,披上晨褛,从床头拿过电话,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冬日的深夜到底寒冷,迎面吹来的风不禁叫沈出尘打了个冷颤。
翻出手机拨了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响了两声,立即被人接起,沈出尘压低声音说:“贺迟暮,是我,沈出尘。”
对方显然知道是她,语气透着一股难抑的惊喜和兴奋,“我知道是你,出尘。”贺迟暮裂嘴笑着,他没想到沈出尘会在深更半夜打电话给他,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沈出尘一定不相信萧叶何了,贺迟暮在心底兀自猜测着。
沈出尘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于是开门见山地说:“关于你今天下午说的事,我相信萧叶何是无辜的。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我没有必要不相信他,而去相信一个外人。你是叶连的朋友也好,不是他的朋友也好,死者已矣,我相信叶连也希望我能得到幸福。所以贺先生,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所说的一切,我并不感兴趣,再见!”
沈出尘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像心内终于放下一块大石一般,整个人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