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呵!”贺迟暮一阵嗤笑,“你要证据对吗?我父亲的亲笔遗书算不算?他在牢中,临死前写下的遗书……所以我又凭什么相信萧叶何无辜?”
暖暖的午后,太阳突然间躲进了云层,温度似乎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
萧叶何开着车子,穿梭在车水马龙中。等红绿灯时,闲适地一边听着音乐一边随着乐曲快乐地拍打着拍子。想起等一会儿就要跟沈出尘一起共进午餐,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微微翘起的嘴角仿佛也挂着笑意。
红绿灯结束,车子要开动时,萧叶何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挂在耳朵上的蓝牙,“秦风”两字刚吐出,却因对方的一句话,脸霎时白了下来,“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在路口一个急刹车,压着双黄线,掉头就往贺迟暮的公寓开去。
一边开一边心急燎地拨打沈出尘的电话,可是却怎么也打不通,气得萧叶何差点将手机给砸了。心一狠,踩下油门,一路飚飞。
密闭的空间里,铃声突然响起,萧叶何兴奋地按下接听键,“出尘,你在哪里?我现在马上过去接你……”
“叶何,我是柠檬,出尘她……”
“戚柠檬,怎么又是你,你对出尘又做了什么?”萧叶何气急坏败坏地嚷道,“如果出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说罢,狠狠地挂了电话。
车子在一刻钟后到了贺迟暮公寓楼下。
离真相很近
电梯门打开时;萧叶何一眼瞥见贺迟暮家的大门洞开着;急急跑进去;就见贺迟暮定定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迟暮;出尘呢?”萧叶何惶急地抬头转了一圈,客厅里并没有沈出尘的身影。
“呵!”贺迟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沈出尘?”低低吐出一句,然后霍然站起身,眉头一挑;“我早就说过出尘不可能属于你,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萧叶何转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眼中的惶急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屑,“贺迟暮,痴心妄想的那个人是你吧?出尘才不会为了你这种人而离开我,所以你不管怎么挑拨离间都没有用。你快告诉我,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贺迟暮笑,那笑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萧叶何,既然你那么自信,干嘛来问我。”有些挑衅地扬起头,“我偏不告诉你。”
面对贺迟暮嚣张的样子,萧叶何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开始逐个房间找过去,边找边大声叫着,“出尘,你在吗?我是叶何,出尘……”
“别找了,出尘不在这里,她已经走了。”贺迟暮坐到沙发上,有些颓败地答。
萧叶何走到门口,停住,想了想,吐道:“贺迟暮,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吧?你想拆散我跟出尘,你想谋害我,你想弄跨龙熠,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精心策划的吧?”突得回转身,“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我是决不会被你打跨的。”说完快速走向电梯,再没回头。
出尘,你到底去了哪里?坐上车子的萧叶何,愤愤地拍了下方向盘,在他的心里,只有出尘最大,也只有出尘最重要。
天渐渐暗下来,沈出尘漫无目的走着,心里空荡荡的。
望着街灯渐渐亮起,有雨丝从天上飘下,沈出尘抬头望天,雨丝飘到她的脸上,冰冷冰冷。
她该去相信贺迟暮的话?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脑子好乱,就跟当初贺迟暮告诉她,是萧叶何害死萧叶连一样,那个证据是假的,可那份所谓的遗书呢,是真还是假?为什么绕来绕去,她还是被绕进这样的局面里?
雨开始越下越大,沈出尘的心情也如这瓢泼大雨一般,糟透了。
人昏昏沉沉地经过十字路口,红绿灯她也没有去注意,还是直愣愣地朝马路对面走去。突然一辆车子朝她开来,刺眼的车前灯向她直射过去。沈出尘被刺眼的车灯一照,这才彻底缓过神来,忙拿手挡住,却只听得惊叫声响起,然后是急急的刹车声……
萧叶何接到电话之后,将油门踩到两百码,发了疯似得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虽然是晚上,可是医院急诊室门口依旧挤满了人。
“出尘呢,出尘怎么样了?戚轻扬,你他妈的是怎么开车的呀?”萧叶何一把抓住坐在急诊室外椅子上的戚轻扬,语气很是急切。想起刚才接到戚轻扬的电话,说他不小心将出尘给撞,当时他的心吓得几乎要休克了。出尘是他的命,命要是没了,他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戚轻扬站起身,神色有些无奈,也有些懊丧,“对不起,叶何,当时明明是绿灯,我也不知道出尘怎么就走过来了……”
“戚轻扬,你就保估出尘没事吧,要是有什么,我揍扁你。”萧叶何扬起拳头放着狠话,然后松开了抓住戚轻扬领口的手,向急诊室走去。
萧叶何很久没有抽烟了,只有心情烦躁或是想不通某件事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以此来排解心中的烦闷。
他不安地靠着墙,微眯着双眼,手中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上,他知道医院里是不准抽烟的,刚才掏出来时才想到这茬,所以只能拿着装装样子。
“谁是沈出尘的家属?”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探出头冲着门外喊道。
萧叶何一听,猛得一激灵,忙跑上前去,“医生,我是沈出尘的丈夫,我妻子怎么样?”
“哦。”那医生看了一眼萧叶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吞吞地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和擦破了点皮,今天就先在医院住一晚吧,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萧叶何一听,终是放下心中大石,“谢谢你了医生。”
站在旁边的戚轻扬听到医生这么说,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自己真将沈出尘撞出个好歹来,那他也甭想活了,自责都能把他给折磨死,虽然这事责任不在他。
病房内,萧叶何望着躺在床上打点滴的沈出尘,望着她那有些苍白的脸,心中心疼不已。伸出手将沈出尘垂到面颊上的发丝撩到耳后,执起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然后紧紧握到手中,口中轻轻呢喃,“出尘,我是叶何,你快醒醒好吗……”
半响后,沈出尘才幽幽醒转过来,一眼瞥见坐在床旁的萧叶何,“叶何……”
“出尘,你醒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萧叶何见沈出尘终于醒来,笑意不禁爬上脸庞,他的出尘没事就好。
“这里是医院吗?我怎么在这里?”沈出尘望着眼前房间里的布置情况,应该可以猜这里是医院。
萧叶何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小心过马路,被戚轻扬的车子撞到了。”
“戚大哥么?”沈出尘心想,这天下的事还真是巧,“当时是我走神,没看红绿灯就直接过斑马线了,不能怪他的。”
“嗯。”萧叶何点点头,只要她没事,他就不会去怪任何人,“出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开始还不觉得,现在萧叶何一提起,她还真觉得肚子饿了,应该是从中午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吧。
“我去外面给你买点粥回来。你再休息一下,医生说了,明天才可以出院。”说完,萧叶何帮她掖了掖被角,才走出了病房。
沈出尘望着萧叶何的背影,怔忡良久。
打完点滴,吃了粥之后,沈出尘觉得力气恢复了不少。可萧叶何怕她累着,硬是让她躺下再睡一觉。
萧叶何始终紧紧地握着沈出尘的手,她想抽出来,萧叶何硬是没让,“出尘,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片刻之后,萧叶何才轻轻地问。
“什么事?你先说来我听听。”萧叶何很少求她的,除非真觉得这事比较重要。
“不要再去找贺迟暮了!每次一听到你去找他,我都心惊胆跳的,就怕会出事,可每一次还真的会出事,所以为了让我安心,不要去找他了好吗?”萧叶何真希望早点将那个贺迟暮赶回美国去,这样子他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沈出尘叹口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萧叶何心中一紧,“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还想去找他?”
沈出尘摇摇头,虽然不忍去试探萧叶何,但有些事总是要去面对的,逃避永远不是办法。于是想了想,才问:“叶何,你知道贺迟暮为什么那么恨你吗?”
“贺迟暮恨我?”萧叶何有些诧异,突然想起之前贺迟暮为了拆散他跟出尘,制造假证据诬陷他的事,出尘所谓的恨应该是指那件事吧?
萧叶何深锁眉头,面露不解。这一刻的神情沈出尘看得真切,萧叶何没有骗她,应该不是在演戏。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如果只是商场上的对手,也不至于做得那么绝,拆散你我吧,不知他安的什么心?难道我在什么地方曾得罪过他,而自己却不知道?”萧叶何想寻找答案,却始终找不到。
要告诉叶何真相吗?那遗嘱的事呢?当年萧叶连父母的亡故真的另有隐情么?或许可以去问一下他们?
来龙和去脉
第二日;经过医生检查之后;沈出尘并无大碍;萧叶何心中大喜,开着车子将沈出尘接回了御龙湾。
车子停妥之后;沈出尘打开车门刚想自己走出去,却一把被萧叶何按住了,正疑惑,就见萧叶何来到她身旁,伸手将她抱出了车子;向屋内走去。
沈出尘一愣,羞红了脸,有些不自在;低语,“喂,这样很丢脸嗳!”
萧叶何戏谑一笑,“这有什么可丢脸的,你的脸皮就这么薄?”说完还不忘在沈出尘的脸上偷香了一个。
沈出尘只能无语望苍天,萧叶大少恶趣味原本就多,只要见惯了也就不怪了。
到了卧室内,萧叶何将沈出尘放到床上,掀起被子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这才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换洗衣服,打算进浴室洗个澡,精神一些。
回转身,语气透着一丝警告地意味对沈出尘道:“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哪也不许去知道吗?我会叫汪妈看着你的。”
沈出尘撇撇嘴,吐了句,“霸道。”掀起被子盖住头,不再理萧叶何。
萧叶何摇摇头,见沈出尘那副嘴上虽吐着不满的话语,但心里怎么也怪不起来的可爱模样,心里到底还是受用。
听着浴室内渐渐响起水声,沈出尘这才将盖在头上的被子扒下,愣愣地望着窗外阴霾的天发呆。
这件事总该有个完结吧?可是什么时候才到头呢?现在这样的局面真的叫她很为难,她该怎么去面对贺迟暮,哦,不,应该说是萧叶连?想想心就静不下来。
萧叶何洗完澡出来,见到的就是沈出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俊秀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宝贝,怎么了?人还不舒服么?”伸过手去抚了抚沈出尘的额头,又搭了搭自己的,“不烫呀。”
“别瞎操心了,我没事。”沈出尘回转头凝视着萧叶何俊朗的面庞,“你要去上班吗?”
萧叶何诡秘一笑,掀开被子的一角,挨着沈出尘躺进了被窝里,“没见你老公昨晚陪了你一夜吗?累着呢,今天不去上班了。”伸过手将沈出尘揽进怀里,淡淡地说:“公司里有秦风呢,我就在家陪你吧,怎么样?”
“嗯,也好。”沈出尘点点头,抬眸见萧叶何一脸的疲倦,心里到底泛上一丝心疼。
萧叶何把玩着沈出尘的发丝,幽幽地说:“出尘,咱俩是夫妻对不对?”
沈出尘一眼横过去,仿佛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夫妻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对,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不解,都可以跟我讲啊,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不要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好吗?我是你丈夫,不是外人。”萧叶何轻轻拍打着沈出尘的背,那样子很是温柔,眼里更是满满的疼爱,他见不得沈出尘伤心,更见不得沈出尘受伤。
他知道沈出尘心里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而且应该还是大事。这叫他想起几个月前,沈出尘也是在见了贺迟暮之后变得异常沉默,难道又跟他有关?想之出尘之前的离开,萧叶何的心不禁猛颤,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了。
“叶何,我……”沈出尘欲言又止,如果真的坦诚,叶何,你又瞒了我多少?
“是不是跟贺迟暮有关?”萧叶何猜测地问。
沈出尘摇头又点头,萧叶何不明白,“你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良久,沈出尘没有回答萧叶何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叶何,当初叶连的父亲真的是挪用公款才被判入狱的么?”
萧叶何一愣,有些不自然地放开了沈出尘,挪正了位置,有些纳闷地问:“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沈出尘耸耸肩,故作无所谓地说:“只是好奇问一下罢了。”
萧叶何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神情变得有些忧伤,眼睛看着某一处,仿佛陷在某个回忆中,吐出的话语也带了点萧瑟的味道,“其实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你不问我也快忘了。当年叔叔确实是因为挪用公款而被捕入狱的,这也算是萧家的一大丑闻吧。但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叔叔其实不仅仅是挪用了公款,而且还想掏空龙熠,自立门户。”
“什么?居然是这样。”沈出尘听了也不禁暗暗吃惊,叶连的父亲居然这么大胆,连自己哥哥的公司都想吞掉。
萧叶何苦笑,“因为他跟爸爸在公司的决策上面分歧太大,他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想处处受爸爸的钳制,可是龙熠又是爸爸一手创立的,他根本就不可能独当一面。最后事情败露了,爸爸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只能按了一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后来叔叔因为受不了狱中的生活就自杀了,再后来叶连就出了事,婶婶因受不了双重打击,一病不起,也撒手归去了。”
“那当时叶连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如果整件事真如萧叶何所说的那样,那萧叶连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萧叶何害得他家破人亡呢?除非他并不知道这个隐情,而他所认为的隐情根本是伪造的,那告诉他假隐情的这个人又会是谁?
萧叶何摇摇头,“应该不知道,爸爸应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而叔叔更不可能将这件事说出去。”
“那叔叔有没有什么遗嘱之类的东西?”沈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