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婉转低语真让人沦陷,没敢抬起眼帘,东错开话题:「琴子小姐怎麽样了?!」看这情景,锦该是知道所有事实,就不知他会怎麽处置琴子。
「你答了我的问题,我才答你问题。」听这口气竟有些撒赖不满了。
瞥了锦一眼,东倒抿著嘴笑了,说道:「若我不问,是不是也不必答你问题了?!」
「你真放的下心?!」锦才不信,这人心软,没问到琴子平安无事怎麽可能放弃。
东嘻嘻笑了出来:「锦织家这麽大就只能问你吗?!一会儿小暮、中野医生来了不就知道了。」
要他开口说句喜欢自己就有这麽难吗?!锦心里赌的闷,口气也明显冷淡下来:「能让你问的人确是不少,但最终决定怎麽对琴子的却是只有我一个。」
听到这话,东不禁急了,看锦脸色阴沈不似玩笑更加心慌:「你…不会对她…唔…」话未说完便叫一声闷吟给打断。
原来他情急之下翻身要问锦,牵动身上伤口,顿时痛得他作不得声。
「小心…你别动啊…」锦急忙稳住东的身体,见他痛得脸色煞白,眉眼全都皱在一起,心也跟著揪在一块儿,禁不住埋怨:「她肚子里有孩子,我还能对她怎样?!不过问你句话,你也能扯个十万八千里,然後自虐一顿给我看。」
话里掩不住气恼,掀开东衣衫检查伤口的动作却轻柔无比。见伤口没有裂开,锦才放下心来。
戳了东的额头一下,骂道:「痛死你活该。」骂完後又忍不住吻了吻他紧蹙的眉头。
「因为她是锦关心的人…」东气息未定,低喘著说道:「…我所做的不全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不想你伤心难过…」
「…你这笨蛋!」锦不再追问答案,因为事实已经如此明显。
伸手把东搂实了,靠在他的颈窝上用力的吸气,虽然淡淡的葯味不似他平日的清新,但总算有了真实的感觉。
「好痒…」东轻声笑著缩著肩膀想躲。
「不准躲。」锦霸气的固定著他的头,口气却再温柔不过:「让我再闻下…」能再感受著你的气息,多叫人感动!
东痒得受不了又躲不过,只能呵呵笑道:「锦织会长属狗的吗?!」
「知道就好,这下我把你的气味记牢了,便是天涯海角你也甩不开我了。」
看著檐外绵绵细雨,东不时伸手去接落下的雨丝,手心传来的泌凉十分舒服,就好像雨天里特有乾净清新,总叫人的心情也跟著舒旷起来。
锦远远便见到东坐在廊下,倚著柱子神情恬和的望著外面雨景,伸在檐外的手露出整截前臂,雨滴一半自他指缝里落下,一半沿著他白皙的前臂蜿蜒流下,最後落在和服的袖口上,那衣袖已经湿了一大半,玩著水的人却是一无所觉。
锦看了直摇头,走近几给东瞥见了,转头给锦一个淡淡的笑又自玩起檐外的水来。
加快脚步坐到东身边,拉过他的手,锦没好气道:「又不是小孩子,看你,袖子湿了一大半了还玩。」一面说,一面拧乾他的衣袖。
东嘻嘻笑著也不回话,反正说什麽也逃不过被念一顿的命运。
不满意的把东半敞著露出胸膛的前襟拉密合,锦絮絮念道:「已经秋天了,瞧你穿的这麽单薄到处跑。」
「才出来一会儿。」东勉强算是解释。
「一会儿?!」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话,锦哼道:「小暮说找了你一下午了。」
吐了下舌头,倒没有被揭穿谎言的不安,东半眯著眼:「难得下雨出来逛逛,才觉坐了一会儿呢,原来已经很久了吗?!」
听这推托话语锦不禁好笑,知道这几个礼拜闷坏他了,心里怜惜可脸上没现出半分,仍自找著碴:「待在房里不一样能看!?」
「屋里可闻不到这种气味。」东闭著眼睛,装模作样的深深吸了口气,脸上还刻意露出个心旷神怡的表情。
锦显些给他逗出笑来:「我闻了倒一样,不觉哪儿有不同?!」
睨了锦一眼,话里终於有了点埋怨的意味:「让你在屋子狠待几天你就知道哪里不同了。」
好笑的摇摇头,锦说道:「我看你怕的不是屋里的味儿,是葯味儿吧!」
果然说到葯时,那淡然的脸上出现了点嫌恶的表情。
锦也不理他,拿起手机通知管家,要人带著东的葯和一套乾衣裳来。
东哀哀怨怨的瞅著锦:「何必麻烦别人,回去再吃不也一样?!」
听到”别人”二个字,锦倒是喜孜孜地笑了开来,这话里可不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倾身在东脸上印了口,锦顺著他的话说道:「那最好,现在就回房吧!」
那张脸垮得更加可怜兮兮,眼里满是无辜的控诉,倒像被怎麽给欺负了。
锦看了实在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拧了下他的鼻头:「怎麽跟个孩子一样。」
「伤都好了还吃什麽葯?!」这可是明明白白的抗议了。
「那葯跟伤没关系,是给你调养身体用的。」
「我身体好的很。」东皱起眉头,严正地捍卫著自己的健康形象。
「那得医生说了算,你的个人意见只供参考。」锦斜睨著他,一付不予置评的样子。
「你的体格还没有我的好呢?!」
为了证明事实,东拉开衣襟露出平日锻练有素的漂亮胸肌、腹肌…呃…经过几个礼拜休养,肌肉好像少了点,不过一样养眼就是。
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锦伸出指头戳著东的胸肌,说道:「不过几块肌肉,肯花时间谁也练得。」接著往前俯身,脸几乎贴在东的脸上,喷出温热的暧昧气息:「但你要在这儿继续挑逗我,一切後果自负。」
东一下红了脸,撇过头去一口大气也不敢出,锦坏坏的笑了二声,还想逗逗他却听见後面有人走近,伸手拉拢东的衣服,坐正了没有再闹。
来人正是小暮,脸上气极败坏,还没走到跟前,便责难的喊道:「东山先生…」
来人正是小暮,脸上气极败坏,还没走到跟前,便责难的喊道:「东山先生…」
东怕人罗唆,连忙拦下话来:「你家锦织会长已经好念一顿了。」言下之意是要小暮闭嘴。
跟得久了也知道东的脾气,小暮没再说话,可眼里的埋怨责备可是一分未减。
待瞥到他单薄的衣衫及湿了大半的衣袖,小暮再也忍不住,张口又喊:「东山先生…」
「好冷啊…哈…哈啾…」东可没敢让他继续下去,故意打了个冷颤外加个喷嚏。
果然小暮马上住口,连忙拿起带来的乾净衣服给他换上。
「东山先生还冷吗?!」小暮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谢谢小暮。」东冲著他暖暖一笑。
小家伙连忙低下头去,脸都红了大半,嗫嚅著:「不…不客气。」
「好了,小暮,你先下去吧!」锦看了实在好笑。这家伙!原来人心都是这麽给他收买的。那抹笑啊,真是让人为他干什麽都愿意。
「可这葯…」小暮还要再说。
「行啦,我伺候他吃吧!」锦挥挥手仍是要小暮离开:「你先回去准备热水,一会儿我带他回去泡泡。」
「是,那就麻烦会长了。」这下小暮可没半点迟疑,连忙回去准备,临走前还不忘交待锦:「会长…呃…小心别让东山先生把葯给倒了。」
锦抿著嘴却掩不住笑声。
瞪了小暮远去的背影一眼,东嘟嘟囔囔:「不过不小心手滑了,说的好像我是存心似的。」
那样低声的抱怨也让小暮听进耳里,只见他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喊道:「东山先生,一套五个碗摔得只剩这只,您可千万别再滑手了。」
锦听了再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再转头瞧著小暮放下的茶盘里除了汤葯外,还有一碟渍梅、一碗椰汁西米露、一杯白开水和一小碟糕点,看这阵仗跟哄小孩儿吃葯有什麽二样?!
「小孩儿吃葯都没你麻烦!」锦的笑里倒有浓浓的宠爱。
恨恨地瞪了锦一眼,东伸手要端葯碗,却被锦先他一步端了起来。
「干嘛?!」
「还是我来吧,免得这最後一个碗也遭殃。小暮倒舍得,拿了一套手工限量的宫庭精造碗给你用,可惜用的人不识货。」锦带著笑调侃,起一匙汤葯便往东的嘴里送。
东撇过头去,仍是伸手要碗:「行了,这一个碗我必定保它千秋万世。」
「那不行。」锦半点不放松,汤匙仍是跟到东的嘴前:「小暮第一次交待我办事可不能砸锅。」
怕一开口便叫锦将葯塞了进来,东乾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闷著声音说道:「照你这种喂法我真要苦死了,把碗给我。」
还真会装模作样。锦心里好笑,但东坚持不拿开手也只好把碗给他。
东端在手里看也不看一眼,头一仰,咕噜咕噜一口气便把整碗葯汁喝得乾乾净净。
「这不挺好。」锦接过他手中空了的葯碗,开声赞道。
东却没有接话,只是捂著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怎麽?!」瞧出不对劲,锦连忙问道。
等了半天,东终於哼出了二个字:「…梅子…」
锦连忙把那碟渍梅递给他,连吃了几个,东才缓了过来。
「真这麽难喝?!」锦有些怀疑的问了句。
东横了他一眼,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完全没有搭理的打算。
见东神态倒不像做戏,想起他刚才说”…真要苦死…”,可一碗葯再苦又能苦到什麽地步?!
锦伸指在葯碗上一抹送进嘴里…
果真苦不堪言,一阵乾呕随之上来,连忙拿了梅子塞进嘴里。
他二人哪里知道中野医术高明可根本是个味觉白痴,只顾配葯全然不管味道,也算东倒楣,偏偏这几味汉葯俱是极苦,竟叫他给配在一起。
东吃葯只是别扭也没说这葯苦得难以入口,众人都以为他吃不惯汉葯,压味的点心愈备愈多,却没人真的嚐嚐那葯,这麽折腾了几个礼拜,终於叫锦晓得味道。
东好笑的看著他,一句:「说我像小孩儿,你自己呢?!」
这下锦可不敢再顶话,这葯要叫他喝肯定直接摔人,别说才”失手”摔了四个碗,比起来,东确是文雅多了。
「呵呵…」锦乾笑两声,语气倒是讨好的多:「良葯苦口,东不觉这两个礼拜身体强健不少!」说完不知是不是老天也觉他谎撒得离谱,竟打了嗝,嘴里冒出苦味,忍不住又乾呕起来。
东见了又是好笑又是不忍,说道:「要真受不了,那碗椰奶西米露拿去压压吧。」
锦早闻到那浓浓香香的味道,他方才还觉奇怪,东吃得一向清淡,怎会喜欢这东西,原来是拿来压味道的。
「那你呢?!」总算他还有点良心问了句。
「我习惯了,有梅子就行。」
实在受不了那翻腾而上的味道,锦也不客气,拿起碗来边搅边吃。
那边东却微皱眉眼,转过脸去不再看锦。
锦吃了一半才发现东神态有异,心想他一定也是忍不住那可怕的苦味只是不好意思说,於是便舀了匙递到他唇边。
不料东喊了声:「别…」连忙推开汤匙,接著便唏哩哗啦吐将起来,呕得胆汁都出来了还没法停止。
锦脸色甚是难看,心想这葯确是苦了点,但他也是一番好意,东不领情也就罢了,有必要如此藉题发挥吗?!
「你这呕吐的毛病不早好了吗?!」锦问得冷淡。
东趴在栏杆上也没见到锦的神情,一面细喘一面回道:「原以为是好了,今天才知道还没好。」
轻哼了一声,锦讽道:「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嗯…」东轻轻应了声。
听了不由怒生胸臆,锦正待发作…
那虚虚懒懒的声音又道:「平日见小暮端著也不觉什麽,可锦…」顿了下,才又说道:「大概容易有所联想…」
看著碗里白白稠稠,锦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东呕吐的毛病是让宫本逼著做了不愿做的肮脏事才来的,定是宫本迫他与自己迫他的情景相叠,所以他见到自己端著这事物便想起那肮脏事,因此才会忍不住呕了出来。
想到这里,锦当真又悔又恨,一口气咽在胸口没处发泄,发了狠地摔了手里的碗,顿时一只好好的碗便被摔得粉碎。
东看了他一眼,也没劝什麽,只是道:「还好你摔的不是装葯的碗,不然可真没办法跟小暮交代了。」
神色复杂的看著东,锦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总是这样,心里不快活为什麽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
「我没有不快活又要说什麽?!」东不以为意的淡淡笑道。
「是我不够资格分享你的情绪?!」
听出话里难以掩饰的难堪和无奈,东不由抬眼望著锦,神色也认真起来:「我确实没什麽不痛快…」说著嘴角扬起释然的笑:「以前的事都忘了差不多了…」
「闭嘴!闭嘴!」纵然那双凤眼澄澈如晴空,那笑轻松而释怀,但锦就是知道东在说谎,他愈加激动的喊道:「你要真忘了,为什麽这呕吐的毛病始终好不了?!」
东清澈的眼睛一下叫垂下的眼帘给遮住,笑容分明未变,却让人清清楚楚地感到苦涩。
「发生过的事总会留下些印记,这毛病便是了吧!」抬眼望向遥远的天际,东的话声有些空茫:「有些事明明知道不该记在心上,但总会在不经意间想了起来…」突然停住的话语没有接续下去的迹象,可眼神却愈见缥渺。
那虚幻的神情让锦有些害怕,他轻轻唤道:「东…」
收回空茫的眼神,东对著锦淡淡一笑:「但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追悔无益,伤人伤己,现在我只要知道你对我好便行了。」说著拿起葯碗,细细端详了会儿,又道:「方才我说保它千秋万世是夸张了点,但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珍惜它,因为…这是锦的心意。」说完才抬起眼眸,眸中有些润润的羞赧,不像平日能闪便闪,这次却是定定的望著锦。
东说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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