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询问,可宫本自己已经大喇喇的开门上车。
东也没说话,发动车子後问他:「你们约在哪儿?!」
宫本说了个地方,东也无所谓的当了回司机。
宫本几次欲言又止,东明明知道也不应声,车上尴尬的沈默了持续了一会儿,宫本才终於说道:「上次的事…对不起。」
镇东脸上神情未变,只回了句:「想问琴子小姐的事,一会儿问锦不就得了。」道歉?!要不是另有所求,向来高高在上的人会跟他这种身份的人道歉?!
略微讶异的望著东一眼,宫本没有料到他如此敏锐,但话既已说开也就没什麽不好意思了。
轻叹一声,宫本道:「锦故意刁著我呢!有关琴子的事他是绝口不提。」
「难道我没有刁著宫本社长的理由?!」东冷淡说道。
宫本顿时哑然,一会儿才又叹口气道:「打扰东山先生了,麻烦前面让我下车就行。」
东没再回应,打了方向灯往路边靠去。
车子停妥,宫本犹是不死心的望著东,东却面前表情的直视前方,表情淡漠,完全没有与他说话的打算。
就在宫本绝望地要下车之际,突然听到东说一句:「琴子小姐很好,预产期在二月,是个男孩。」
宫本楞了一下,握著门把的手微微颤抖著,显示他心里激动,声音也有些喑哑:「谢谢。」
东看了宫本一眼,见他眼里隐隐泛著泪光,脸上哪还有平日的风流洒脱,不过也是个陷在情感泥沼里的可怜人罢了。
「锦待她很好,宫本社长不必担心。」
「东,谢谢。」刚才的道歉确是虚伪的手段,现在这句谢却真挚感激:「我欠你个人情!」
46
锦一向知道东很宝贝他吃饭的家伙们,但还是第一次见他拆装保养。枪被拆解成无数个零件放在桌上,检视、清理、擦拭、磨光…虽然是细微而无聊的动作,但东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神情反而是他未曾见过的专注,游走在那些零件上的修长手指动作恁般轻柔呵护,温存得好像对待著最心爱的情人一般。
锦看著看著竟有些吃味儿了,想想东好像从来没有这麽含情脉脉的看过自己,更别奢望那双修长美白的手会主动在自己身上挑起热情。
唉,自己在他心里大概还比不过一柄枪吧!
有些闹气的把头搭在东的肩上,锦从後面将东整个人搂著,连他的手臂也给环住,让他没办法工作。
被闹的人横了突起无赖的人一眼,说道:「你这样我没法做事了。」
「就不要你做。」话里是一贯的霸道无理。
答的是一迳儿的淡然宽容:「别闹,再一会儿就好了。」
「一会儿也不让。」就著眼前诱惑人心的白皙颈上啃了一口,锦沿著东的手臂抓住他的手,带点酸味:「就没见你这麽温柔的抚摸过我。」倾身在他眼角吻了口,低声埋怨:「也不曾这麽情意绵绵的看过我。」
被锦逗的笑了出来,东说道:「我可是靠它们吃饭,当然得好生对待。」
「你也靠我吃饭啊,就不见你对我好生对待过。」如果真对我好,还会让我沦落到跟一柄枪吃醋的地位?
睨著锦,东好笑道:「堂堂锦织会长多少人等著讨好巴结,还在乎我一个?!」
锦却回得认真:「世上所有人对我的好也抵不过你一句关心!」
听了这话,东立时从善如流的关心起来:「锦织会长今天怎麽这麽早回来?!」
低低哼了声,锦没好气道:「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宫本那混蛋?!」说完也不待东答话,锦兀自叨念埋怨起来:「我还没刁他过瘾呢,你倒好心,什麽都跟他说了,那混帐笑得跟个白痴一样,看了就上火。他倒有脸,还敢找你打听消息,也就你这笨蛋才会理他,你就是太心软才会让人吃得死死的…」
听到这里,东不由瞅了锦一眼,抿著的唇轻轻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眼角嘲讽意味鲜明却又掩不去淡淡柔情,掻得人心都痒了起来。
锦自然知道东这一瞅的意思,也不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笑道:「还好我咬得紧、吃得快,不然你这块上好松阪霜降岂不便宜别人。」语罢,心有所感叹了口气,又叨叨念念起来:「你这个人跟水晶雕的一样,模样清透高洁,感情也是这般清淡,但要说你凉薄偏偏什麽不相干的人、无所谓的事都上心,说到底你就是太敏感所以对爱情这样强烈的感情反而淡然,爱上你不论幸与不幸都注定要辛苦…」
没理会锦的抱怨,东专注的把手上最後工作完成,然後俐落的把枪组合好放在一旁。
「你要罗唆完了就躺我腿上。」轻轻淡淡地截掉锦还不打算停止的滔滔心得。
锦有些讶异的看著东,一时间竟没了反应。
东轻声笑道:「不嫌我对你不够好吗?!怎麽真打算对你好,你倒怕了?!」
锦动作一下俐索起来,在东跪坐的腿上躺了下来,还自动自发的调整个舒服的姿势。
「不是怕,是受宠若惊。」
锦向上望著东,那双低垂著眼帘的凤眼弧出极为美丽的线条,背著光的俊美脸庞竟出乎意料的柔和。
笑意漫上锦微眯的眼角,瞳里水光漾漾,泛滥著完全不打算收的情意。
「闭上眼睛。」东说道。背著光的脸上带著一抹看不出的红晕。
「为何?!」深知情人的弱点,锦更加强了双眼的伏特数。
「你这样色眯眯的盯著人,我没法专心。」
锦笑了出来:「什麽色眯眯!我这是含情脉脉、爱意绵绵,瞧你长得像幅画似的,怎麽一点浪漫细胞也没有。」话是这麽说,可锦还是乖乖地闭上眼睛。
听到东两声低哼算是懒得回应的回应,随後锦便觉头脸上落下了按压揉捏。东的动作不算轻柔,比起一般按摩师还算大力了些,但推拿之间力道控制得极为巧妙,令人十分舒服。
锦享受的轻吟了声,随後说道:「东按得真是舒服。」
「要不是得隐藏身份,我还能去领执照呢!」东随口答道。
「怎麽会想学这个?!」锦倒有点好奇。
沈默了半天不见东回答,锦又问道:「怎麽?!不能说?!」
「说了又要惹你不高兴。」东淡淡一句。
锦转念一想已是明白,撇著嘴角:「不就是为了光一嘛!他倒舒服享受。」
「他心脏不好,血液循环又差,全身时时酸痛著,运动是没法做了…」东想起以前不由喟叹。
「放心吧!」锦拍拍东的手臂,轻声安慰:「他现在全好了,上次不还看到他打球的照片。他现在说不一定都比你健康。」
有些讶异锦竟没生气,还破天荒的安慰起他来,东一时瞪了眼,喃喃问出:「锦不生气吗?!」
拉下东的手在自己唇边亲了一口,锦笑道:「干嘛生气,现在就算他在眼前,我也不信他抢得走你。」
嘴角的笑意慢慢漾深了,话却有些挑衅:「你倒自信!」
深深望进那双醉人心神的灿亮眸中,锦的声音更显温柔:「因为你现在眼里只有我啊!」
没有回答,只是眼角眯得更细了,东弯下身亲吻锦的额头,鼻尖几乎磨著他的鼻尖,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魅惑著:「不只眼里,心里也是…」
契约(绍离) 正文 第十六章
章节字数:7913 更新时间:08…08…12 21:57
「爹地,爹地…爹地…」软软的声音自门里飞奔而出,一个同样软软的小小不明物体就随着呼喊声扑在东的腿上。
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被一双黑色小爪子和满脸眼泪鼻涕给毁了的白色西装裤,再看到那一双含泪的期盼眼眸,东认命的低下身准备抱起这只可爱又粘人的无尾熊,不料一旁的锦却先动手把人给抱走了。
「不忙,先去吃点东西。」锦在东的耳边交待着。
锦抱着小小孩,拋得高高的再接住,然后在他脸上啾了一大口,说道:「爸爸好想小广,给爸爸抱抱,还要亲亲喔!」
小广看了锦一眼,扁了扁嘴,不但没有亲亲还楞是不给面子的嚎淘出声,双手双脚朝着东的方向不断挥舞划动,嘴里不停哭喊着:「爹地,爹地…我要爹地…爹地抱抱…」
那模样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任是锦怎么哄都没用。
东叹了口,伸手抱过哭得声厮力竭、脸涨得通红的小宝贝,说也奇怪,那胖胖小小的身躯一碰到东哭声便收了干净。
只见他窝在东的怀里,自己钻了个舒适的位置便自甜甜睡去,小嘴还不忘喃喃念着:「小广最爱爹地了…」
锦见小广睡着了便要褓姆抱走好让东去吃饭,不料褓姆才堪堪碰到,小广便瘪着小嘴、硬撑开累极的眼睛,含着泪随时打算再次溃堤。
东对褓姆摇摇头,轻声说道:「没关系,我来抱吧!」
「小广少爷只认东山先生呢!」褓姆无奈说道。
「这小家伙也知道若不是他爹地可就没有他了。」锦在一旁说道。
不甘心爱人就此被罢占,锦恶意的伸出手在那张睡着的小脸上掻来掻去,小人儿皱皱眉头往东的怀里又钻进了些。
东没奈何的瞥了愈发小孩子气的锦一眼,要他收敛点,锦这才收手。
小广便是琴子和宫本的孩子,不知是琴子怀孕时心情不郁还是受了太多刺激,孩子出生后镇日哭闹、情绪不稳,连有经验的褓姆也束手无策,倒是东一靠近便收了哭声,东一抱着便能安稳入睡,最后因为顾虑产后虚弱的琴子,小广出生后一年的时间倒有半年是跟东一起睡。
东不觉什么,反正娃娃沾到他就睡也不碍事,不过翻身小心点就是。倒是锦,每天看着爱人在侧,爱做的事又不能做,真是憋得慌,对这个名为儿子实为侄子的小恶魔真是又爱又恨。
后来小广大了点,东才免去”陪睡”的额外职务,不过直到现在快三岁了,这种找爹地的戏码仍是时时上演。
一手抱着小广一手吃饭,这对东来说算是驾轻就熟,倒是眼前盘子里愈堆愈高的食物有些碍眼。
「够了,别挟了。」东终于忍不住开声阻止那个愈挟愈是顺手,完全没打算停止的人。
锦皮赖地嘻嘻笑道:「哪里够,还不到我饭量的一半。」说完又挟了条炸虾放在东的盘里。
「出发前我已经吃得半饱了,现在哪里还吃得下这么多!」东皱起眉头抗议,手上筷子一拨,那条虾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今天有个大老的生日宴,东是护卫,在宴会上不被招待,所以锦在出发前就押着他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回家的路上又特别交待厨房准备宵夜,所以一进门才催着东先去吃东西。
其实这类的餐宴,锦一般不会带东参加,一来怕他尴尬,二来舍不得他被当下人看待,三来不喜欢那些饥男饿女盯着东看的样子。但是几个月前三合会与苍龙组的冲突中,东击伤了苍龙组的组长,锦怕对方报复只得时时刻刻把东绑在身边,尤其这种宴会,看似龙蛇杂处,但为了顾及大老面子及维持道上表面的和谐,绝对不会有人滋事,反而安全。
对于锦的草木皆兵,东嗤之小题大做,黑道上寻仇报复本是一般,要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也是本事不济,活该!不过锦的一番心意,东自然不会违逆,实在被管得烦时便抱怨几句也就算了。
「麻美特地帮你准备的宵夜,你剩这么一大半要让她伤心的。」对于东,锦向来清楚什么办法有效。
果然,随着锦的话再次回到东盘子里的炸虾,这下没有再遭遇被遣返的命运,但是想接着偷渡的鱼蟹们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停!」东喊了一声:「剩下的你解决。」
锦嗤了一声,理也没理东,筷子上的蟹还是直往东的盘子过去。
「你要再挟过来,今晚就各睡各的。」
丝毫不具杀伤力的淡淡一句,却让锦的筷子顿在半空中进退不得。
优雅的吃着盘里的东西,东微挑的眼梢藏不住浅浅笑意。麻美的宵夜向来都是口味清淡,今晚却是蛋白质异常丰富,想也知道是交代的那人搞鬼,至于有什么目地,用脚趾想都能明白。
确…确实有那意思,特别交待麻美弄这桌,就是要让这八风吹不动的人好撩拨些,办起”正事”来也更高昂些。
认命的把蟹肉请回自己盘里,锦嘴里还是不忘嘟嘟囔囔:「好心倒被当成驴肝肺了,便算待你再好也上不了你的心,算我多事就是。」
锦这些抱怨的话当然是玩笑成份居多,但便算只有十分之一的意思,也是不轻的指控了。
东既不辩驳也不解释,只是问道:「锦今天晚餐吃了些什么?!」
楞了一下,锦不明白东为何突然问这个,但仔细想想他还真想不起今晚宴会上的菜色。
东接着又道:「佐藤大老排场果然不小,偌大的宴客厅里我看菜色不下上百样,不过就算再丰盛精致,也有人忙得瞧都没空瞧。」
这话说得隐晦,锦却听得心里甜丝丝的,东要他吃宵夜是因为注意到他晚餐没吃多少,想到他这般关注着自己,锦的嘴角便不受控制了。
看锦一双带水桃花紧瞅着自己,笑得更是明目张胆的暧昧,东不争气的又红了耳尖。
横了锦一眼,东轻声笑骂道:「还不吃?!看了就能饱?!便算晚上要做…」顿了下,脸又红了几分:「…做什么乱七八糟的胡闹事,也得填饱肚子才有力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胡闹事?!」锦故意一动一动的挑着眉毛,嘻嘻笑道:「对我来说,这可是再神圣不过的正经事了。」
「不过就那种事,你还真好意思说!」
「怎么不好意思!」锦回得义正词严、理所当然:「取悦心爱的人,还不神圣正经吗!?」
半垂着眸,轻抿着唇,东哼哼了二声,就是不看锦也没打算回他的话,可他不知道,这样子让人更想逗他。
锦几乎是贴在东的脸上,轻乎乎的说道:「难道东不享受吗?!」
见他仍是不肯答话,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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