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卿家在哪?朕要先去看看他。”
“皇上请跟臣来。”谷庭仪领头来往膳房北头的小院走去。
薜洪志伤势经过治疗,能够轻声说话,皇上来了,他努办要坐起来行礼。
皇上拦着他,“薜卿家免礼。为了保护太皇太后才伤成这样,朕要嘉奖你。”
“谢皇上。就是没能拿到那些刺客,臣心里不安。”
“哼。安泰顺朝,竟然有这样胆大的恶徒,敢一二再再二三地行凶! 朕此番亲自来,就是与大家一起,设法将他们一一捉住,千刀万剐!”
“皇上”薜洪志抓住机会,连忙道:“臣那时在寻家老宅后的山岭上被人重创,还死了内年御史,臣觉得那批人中有一个人身形甚至为熟悉,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皇上急切地问。“你觉得在哪里见过?”
“有…有些象周大人身边的”薜洪声似不敢说出来,终于说出来,然后头一歪晕倒过去。
“太医!”皇上大叫。
一个太医进来把脉,奇怪道:“气息虽弱,不至于晕呀。”另一个太医翻翻薜大人的眼皮,又轻轻拍白他的头,没有反应,点点头,“不至于晕才对呀。”看看皇上道,“浑水县有一位神医老王大夫。这次救治薜大人,亏得有他在,才能尽快稳定伤情。救回薜大人一条命。”
“在哪?快找来!”皇上焦急地道。
“就在隔壁屋里,这些天与我们同住在一起。”
谷庭仪出去把老王叫来。
“草民见过皇上。”老王跪下行礼,虽然低着头,一双眼睛不时偷偷瞧皇上,毕竟嘛。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年轻的德宗皇上。
“平身。快看看薜大人的怎么又晕了,朕还有话要和他说呢。”
老王起来,躬着腰走到薜大人床前,把把脉,又翻翻眼睛,轻轻拍拍他的脸。心里好笑,薜大人虽然身体虚弱,不过这晕却是装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装晕呢?
这二天。薜大人做梦都在说要把什么人整死,听海涛他们说过,在汪家矿岭有发现威远侯爷的人,薜大人想整死的人应该与威远侯有关吧?他突然装晕,莫不是说了什么话。怕皇上责罚?
“薜大人刚才是怎么晕过去的?”老王眼睛一转,询问另两个太医。
“薜大人就说了一句话。就晕过去了。”一个答道。
“说了句什么话?”老王紧张地问。
两个太医看看皇上,不敢说。皇上道,“他就说了当日被重创看到对方有个人象是认得,然后就晕过去了。”
“嗯。那没错。”老王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薜大人气血虚弱,说激动了,气血不畅,便晕过去了,歇一会就会醒的。”
“没有大碍?”皇上问。
老王摆摆手,“死不了。”
皇上抡眼看着他,此人说话怎么这样?转念一想,草民就是草民,哪能跟仕人一般,说话有所讲究,行医的能治好人就行了。挥挥手道,“老王大夫治薜大人有功,赏白银二百两。”
“谢皇上。”'
谷庭仪上前道:“请皇上换一处地方说话吧。”
皇上点点头,谷庭仪在前将他领到北院上房正厅。
谷园已经布置出过年的味道,到处挂着红类笼打着红彩带,贴着福字和春联。
皇上,太皇太后,居了上座。马希元将此行查案的前前后后细说了一遍。
皇上听罢,愤怒道:“刚才薜卿家说了,当日重创他的人中有一个似周府的人。汪仕来曾是周正的亲信下属,而汪氏和文氏又是主犯,威远夫人谷氏又是文氏的女儿。如此看来,此案不只牵连到威远侯府,刺客定与周正有关!真是枉费了朕对威远侯的信任!”
“皇上勿牛此事尚待查证,不宜随口说出。”老马侯爷连忙提醒。
皇上重重一拳打在太师椅把手上,豁地一下站起身,“这里没有外人,谁会把这话这么快传出去?”
“那不一定。哀家不是不名究竟地差点被人毒死?”太皇太后愤愤地道。
“这帮恶人真是胆大包天!”皇上气得跺脚,“朕带了五百御林军来,其中不乏武功高手。给朕好好清查,先从汪仕来下手!”
马希元道,“此事宜速办,臣怕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汪仕来小命不保,断了重要线索!”
皇上吩咐,“罗大人,你这就挑出一百个武功最好的人,拨给马大人和杨大人用!”
终于有了大量人手可用,马希元和沛林带着罗大人急急退下。
公事谈罢,皇上方问太皇太后:“皇祖母的起居饮食等可有习惯?”
“还好。有香儿在我身边,凡事都能逢凶化吉。”太皇太后笑道,“香儿培育了一种参,可是能起死回生。这次薜大人得以不死,便有香儿的功劳。”
“血参?朕从来没听说过东西。”皇上好奇地看着寻香,“你是怎么培育出这东西的?快拿些上来让朕瞧瞧。”
“回皇上。其实这是原来寻家的老仆梁妈妈在老宅后的山上无意间寻得的一种野生植物,她尝了尝挺好吃,就挖回家种起来,慢慢培种,到成熟时,挖出来,象蕃薯那样煮来吃,感觉能令人精神增长,气血充盈,后来无意间,家里一只小狗吃到有鼠药的东西,差点死了,梁妈妈喂了它些血参,便活了过来。梁妈妈才知这东西能起死回生,见其长得红,里面的肉汁又血红,吃着有人参味,便取名为血参。”
血参能不能起死回生,寻香还没试验过,当时救薜大人的是水参子,可是水参子的事不好暴路,所以寻香把功劳归在血参上。
莲儿连忙去老王那边寻了一根血参过来,交给高公公将它递给皇上。
“果然长得象蕃薯。”皇上咬了一小口,点头道,“不过味道很好吃,这颜色真是红得象血。叫血参倒是名符其实。这东西吃着比人参更好吃,更有水份,应该广为栽种”旋即想到,“朕在巡城寻园,不是每天早上有吃血参粥吗?当时朕还以为那是品种稀少的红薯粥,所以没细问过。”
“是呀。可是那时我们并不知道血参的绝秘功效。这事呀,香儿可是瞒得紧。”太皇太后知道水参子的事,不愿说出来,所以才又谈到血参,存心要给寻香请些大功劳。
这血参这么好,皇上想到皇宫里居然没有,遗憾道:“不知太医们原来可曾见过此物?”
太皇太后笑道,“太医们没见过。这是寻家偶然得到的一种奇异野参而已。而且这血参的栽种因人和土质的不同,味道都不同。老王大夫家也种有血参,不过哀家觉得他种的没寻香家种的好吃。”
“有什么秘诀?”皇上问。
寻香道:“一样的栽种法。如皇姑婆所说,因种的土地不同,其味道有所不同。”
皇上笑道,“往后寻香种的血参可得送一些给朕。”
“是。”寻香恭敬地道,“待回巡城后,臣就专门给皇上送一百斤去。”
“哈哈。好。你用血参救了薜大人,朕得为你封赏。朕出宫时又没带什么宝物出来。这样吧,朕就赏你黄金一百两。”
寻香谢过赏赐。
铃儿叫起来,“铃儿伺候太皇太后也有功,怎么皇上就不打赏打赏呢?”
皇上看着她娇蛮的样子,头一痛,心中对她生出惧意,这丫头似乎很麻烦,连忙道:“赏黄金五十两吧。”
“俗。”铃儿撇撇嘴,吐吐舌头,得意地直笑。
莲儿在下方见了,抿着嘴偷笑,这皇上一来就大叫大嚷地,这里砍那里杀,遇到铃儿姑娘却束手无策。
皇上瞪着莲儿,这丫头又偷笑自己?一定是被铃儿要胁,又不能制她,这丫头觉得好笑了。脸上微热,龙目瞪圆。瞟一眼铃儿,心道,朕一定要设法把铃儿嫁个厉害的男人!
莲儿藏到寻香身后,躲住笑容。
“现在公事都有人手专门去办了。君儿跟哀家去梅香院歇一歇吧。”太皇太后道。
谷庭仪在下方道,“臣有为皇上专门准备了憩之地。”
皇上笑道,“朕难得与皇祖母同住。听梅香园这名字,应该不只一间屋子吧?”
68不是冤家不聚头
谷庭仪:“梅香院有些屋子,可是住的人多。杨大人夫妇和老马侯爷夫妇陪太皇太后住在东西两厢。”
“人多岂不是更好?朕想跟大家一起,过一个热闹的年呢。”皇上听罢,心中暗暗高兴,还好铃儿没住在梅香园,只要她没住在梅香院就好。
“那就跟哀家去梅香院坐着烤火聊天吧。”太皇太后牵着皇上的手走到大厅外,外面寒风吹得紧,太皇太后为皇上紧了紧毛领,“大冷的天让你亲自到浑水县来,可别冻坏了你。”
皇上象小孩子一样幸福地享受着皇祖母的关爱,热情地握着她的手,甜甜地道:“能陪皇祖母在外过年,这天不显得冷的。”
“瞧你也学会了甜嘴?”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一只手牵着皇上,另一只手想牵寻香,转念一变,怕皇上多虑,便牵了铃儿的手。
铃儿得意地瞟一眼皇上,皇上的头一别,看到莲儿跟在寻香后边,低着头又在偷笑,皇上眼前一亮,莲儿虽然穿得寻常,可是一身大绿的袄子衬着她粉嫩的面庞,如一支亭亭的玉立的粉莲,果然是人如其名,叫作莲儿,看得失神,太皇太后手上略一用力,“走吧,都跟我去梅香园烤火,吃瓜子去。”
寻香看在眼里,侧眼瞟一眼莲儿,再过两月莲儿就及笄了,正值青春妙华,莲儿此时生得很是标致粉娇,皇上虽有后宫佳丽三千,不同的粉颜不同的美丽,饶是皇上见惯了绝色,面对莲儿的美也有些心旌摇曳的。
莲儿胆子也够大,老是偷笑皇上,也不怕被砍头。皇上对她倒也纵容…
再看铃儿。不时拿眼睛翻皇上。
太皇太后有让铃儿进宫的意思。铃儿会受得了皇上的风流吗?铃儿,莲儿,莫名地寻香脑里翻腾。
风寒轻过,寻香不由身子一冷,轻咳一声,感觉寒气入胃,有些不适,轻呕两下,莲儿惊呼起来:“少奶奶,你是不是生病了?”
寻香粉面一红。嗔一眼莲儿,“莫大惊小怪。”
太皇太后停下脚步,笑道:“香儿是不是觉得冷?”
莲儿的心中主子便是天下第一。认真地握着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脸,叫起来,“不对。少奶奶的手有些冰,而且脸色有些发白了。”
“快给香儿加衣!”太皇太后叫道。
一个宫女拿着件毛领子给寻香搭在肩上。寻香不好意思道:“我已经穿得极厚了,瞧这里面是毛的,外面又是毛的,披裹多了,我都快变成毛毛熊了。”
皇上极少看到寻香这么可爱,不由笑道:“寻香不必拘谨。只要能温暖。变成毛毛熊也没关系。这是在谷家,不会有人敢取笑你的。何况你这么裹着并不难看。”
寻香脸上一红,把头一低。不好意思在皇上面前多说话,胃里一阵翻滚,一个长长地嗝冲上来,连忙掉头一边,对着廊外不断地干呕。
“天哪。少奶奶真的病了。”莲儿紧张地大叫。
太皇太后放开皇上和铃儿,走到寻香面前。帮她紧紧毛领,心疼道:“怎么给弄凉了?快随我回屋里暖一暖。”
铃儿歪着头看了一阵寻香,突然道:“清禾说怀孕要呕吐,是不是表嫂嫂怀孕了?”
此言一出,惊天动地。
太皇太后、周氏、莫氏顾视一眼,经铃儿这么一说,寻香这情形的确象怀孕的样子。
“快,到屋里去坐下,暖着,然后叫太医过来看看。”太皇太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寻香羞得脸色通红,被几个长辈左右拥着进了梅香院里。
皇上跟在后边,呵呵笑道:“朕可要恭喜杨卿家了。”
莫氏悄悄地算着日子,不对呀,寻香和沛林成亲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就是上身了,也不会这么快有反应呀?应该是染了风寒吧?
太医没来,老王风风火火地抢着来为寻香把脉,罗妈妈把个手帕搭在寻香手上,老王为她把了脉,眉头一皱,叹息道:“寻香是着凉了!我这就帮她煎一幅药去,吃了药晚上睡一觉,明晨就好了。”
太皇太后满脸失望,成氏在一边小声道:“寻香成亲还不足一个月呢。”
周氏恍然大悟地看着太皇太后,“瞧这阵为了子午案,我们都糊涂了。”(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这种事总是要时间才能完成的。” 太皇太后又高兴起来。
皇上笑道:“皇祖母太着急了点。相信不久后寻香就会有孩子的。”
太皇太后嗔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事,对老王道:“皇上和皇后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你能不能帮皇上把把脉?”
皇上脸一红,“朕没问题,太医们早就看过了。皇后虽然没生孩子,可是别的妃嫔去是女儿的。”
“那不成。这皇后有子才是嫡生!”太皇太后严肃道。
皇上难堪地道,“若要看,也得和皇后一起看呀!现在皇后又不在这里。”
老王哪肯错过给皇上把脉,一把捉着龙腕,煞有介事摸起脉来。稍会老王又把了皇上另一只手的脉,心道皇上的脉相似乎气血过旺,实则气血亏耗,体内堆积了大量的补药物质,势必导致他一方面勤于男女之事,一方面引起身体体实亏。
可是这个不能和皇上直说,否则会令皇上不悦,便道:“求子求女是命里的造化。皇上身体健康倒无大碍,只是连日来旅途辛劳,偶有精神不足的现象,有时又精神健旺得似可战胜千军万马。”
皇上笑道:“正是。”
“请皇上允许草民开个方,帮皇上稍微调理调理就好。”老王轻描淡写地道。
皇上见他说得轻松,笑道:“准奏。”
老王退下,太皇太后的话题又落到寻香身上,将她召到身边坐下,又谈起生孩子的事,“今天是哀家着急了些。再过一阵,可得听到你的喜音,别让哀家老盼着。”
寻香满脸通红,羞得不敢抬头看大家,毕竟皇上在这里。
皇上轻咳嗽一声,“皇祖母,你请君儿来烤火,不会就一直谈寻香生孩子的事吧?”
铃儿笑起来,轻轻偎在太皇太后身边,“皇祖母,这一回我倒是同意皇上的意见。瞧表嫂都羞得快把头埋地里呢。”
太皇太后笑道:“好,不说这事。”看看铃儿又看看皇上,转换话题,“皇上身边可有青年俊才未婚?”
皇上大喜,太皇太后这口气,便是要给铃儿挑夫女婿。连忙把高公公叫到面前,问道:“高公公,你看马侯爷的女儿铃儿姑娘,出生高贵,生得大俏丽大方,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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