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颜料君!”张云佳用胳膊肘蹭了蹭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殷果看着站在门外高高大大的男生,心不由咯噔一下,糟糕她把人家颜料给用了,还没来得及买。
两人呆若木鸡地站在教室门口。
“那个……”
“那个……”
两人一口同声说道,殷果抿了抿唇,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关于颜料的事。
“我叫周宇翰,我是来为上次的事情道歉的。”
“?”
周宇翰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他说那次在食堂是他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才让她在同学面前出丑的,他当时本来想道歉的,结果她却一溜烟地跑掉了。他一直想来为这件事道歉,却不一直开不了口。
“这么说,那盒牛奶也是你送的?”
周宇翰点了点头,表情很认真地看着她,炙热的眼神看得殷果心里发慌,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对她表白一样。
“对不起!”周宇翰突然说。
“那不过是个意外,你不用太在意。”殷果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想太多。
“你不生气吗?”
气怎么能不气,不过反正那也已经不是她的初吻,殷果勉强地笑道:“就算是生气,也不能气上三个月吧。何况你已经向我道歉了。哦对了,你上次给我的颜料,等我明天带来还给你。”
“还给我?”周宇翰诧异地看着她。
“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虽然因为周宇翰她损失惨重,在全校面前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不过其实在她内心里面还是有那么一丝庆幸,一丝欣喜的,因为听说她那天夺走了萧逸的初吻。就算是个意外,也是一个美丽的意外。“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是颜料我必须还给你。”殷果坚决得很。
周宇翰挠了挠脑袋说:“东西既然都已经送给你了,又怎么能再要回来。反正我也用不着,你就拿着用吧。”
“这怎么行!这颜料好说也要几百块……”
殷果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声便响了起来。
“那颜料你不想要的话直接扔掉就是,不用还给我。”周宇翰转身挥挥手,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殷果说道。
这天放学后,殷果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去了文具店。周宇翰送她的颜料已经被她用掉了,她必须买盒新的还给她。
知道逛到文具店关门,殷果都没找到一模一样的颜料。周宇翰送她的颜料上写得有日文,很明显是进口颜料,可是她找了几家文具店都没找着。
这不科学!
看来她只好周末再去书店找找。
许多商场都已经关门,殷果走在冷清的大街上,踢着被人扔在路上的一个空塑料瓶。
殷果被羽绒服裹得像粽子一样,一摇一摆地踢着腿,笨拙的样子像极了南极企鹅。而就在她专心与塑料瓶大作战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霓虹灯下飞驰而过,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微皱的双眉转而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亚泽,今天真是谢谢你。”流动的光线照亮副驾驶坐上女人精致的脸庞,一双迷离的桃花眼在点点灯光下有着异样的诱惑,微红的双颊将瓷白的肌肤趁得更加水灵,性感的嘴唇抹着红色的唇彩,看上去鲜艳欲滴。柔软的卷发垂在傲立的胸前,夏安宁今天穿得是一件V字领的礼服,性感的锁骨下,双峰间的沟壑若隐若现。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夹杂着些许酒气自她身上散发开来,将车内气氛平添了几分暧昧。
“你完全没必要为了应酬喝这么酒。”
他是在担心她吗?夏安宁看到他皱眉的样子,心中不由一暖,漾起丝丝甜意。
“我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些。”夏安宁垂下眼眸,挡住眼底泛起的水气,“都是我的错。”夏安宁哽咽着说,“要不是我,亚泷他也不会……”
“那只是个意外,谁都不想它发生。”简亚泽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语气柔和地安慰她说道。
“要不是我叫亚泷早点回来,他也不会换航班赶上那场空难。”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夏安宁情绪激动地抽泣起来。
“别哭了,大哥不会希望见到你伤心的样子。”简亚泽将车子停在路边,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谢谢你,亚泽。”夏安宁接过纸巾的时候,纤细微凉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对方的手背。
像是柔软的丝绸从手背滑过,简亚泽凝视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说:“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我……”夏安宁扬起瘦削的下巴,对上他深邃的茶色眼眸,“我跟亚泷他最终还是没有缘分走到一起。”
褪去商场上的伪装,夏安宁不过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而已,她也渴望被人小心收藏,免她惊,免她苦,免她无枝可依。然而她的良人却在一场空难中,永远离开了她,让她又回到了从前一个人无所依靠的生活。
半年后。
简亚泽回家看到桌上丝毫没有动过的饭菜,眼神一冷,转身上了楼。
柔和的暖光下,殷果坐在飘窗上,样子看上去比起半年前清瘦了许多,她穿着一条白色及膝的绵裙,柔顺的黑发像是绸缎一样,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她望着窗外的景色,不停地挥动着手上的炭笔,与从前画画时的心境不同,现在的她眉宇间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她静静地画着窗外的夜景,除了别墅周围有一圈灯光外,四周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到底还有什么。那一片漆黑就像是她的心一样,没有光,没有温暖,只剩下死寂,让人想要窒息。
殷果压抑着颤抖的手,像要描绘出外面景色的轮廓,越是想要静下心来,越是静不下来,炭笔在纸上画出生硬的线条,毫无美感可言。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停下,只有画画的时候,她才不会那么想念,想念她的母亲。
纸上硬是被她勾勒出来的轮廓就像是小学生在作画一样,她的心情全部渲染在了画里,像是被扔在路边的小孩,慌乱无助,除了哭泣,她什么也做不了,迷失在黑暗之中。
“下楼把饭吃了。”不知什么时候简亚泽站在她身后说道。
她像没听到一样,紧抿着双唇,继续埋头画画。
“听见没有,给我下楼吃饭。”
手上的画纸连同炭笔一把被简亚泽扫落到了地上,殷果一顿,转头望向窗外,长长的流海挡住了眼中的星光。
沉默的反抗,她是在恨他。
突然一只手钳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转头看向他。
“听不到我说话是不是。”简亚泽沉着脸,嘴角微勾,眼底划过一抹阴鹜的笑意。
他打横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粗暴地扔在床上。
黑发像是海藻一样,散在雪白的床单上,衬得她的脸颊更加的苍白,他拂开盖在她眼眸上的流海,好让他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眸里。
他粗暴的撕开挂在她身上单薄的衣裙,冰冷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她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
清脆的声音,那是衣裙被撕破发出来的声响。
殷果眼前的光线被简亚泽的身体档去,只留下一片阴影。记忆像洪水猛兽一样,像她席卷而来,然而她却丝毫不为所动,任他肆意在她身上索取。
“你……”抬触上她空洞的眼神,简亚泽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闪得她脑中一片空白。“真是无药可救。”
简亚泽起身摔门而出,殷果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不眨眼,直到逼出眼泪,她的母亲不要她了,她现在是一直折断翅膀的蝴蝶,再也不能飞上云端,再也不没有她母亲温暖的拥抱。世界的颜色,突然间只剩一片灰白,床单很冰冷,就连呼吸的空气也是凉的。
身上只是穿着内衣裤的殷果,赤脚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一片黑色风景,像是恶魔一样在张牙舞爪地向她挥手。
她低下头捡起扔在飘窗上削炭笔的美工刀,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
温热的鲜血滴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像极了雪中绽放的红梅,她很快就能见到她的母亲了。
半年前,简亚泽出差从美国回来之后,正巧医院找到了适合她母亲的肾脏,所以最后她的母亲并没有用到她的肾脏,而是用的别人捐赠的器官。换肾手术进行很顺利,然而就在手术后的第二周,捐赠的肾脏和她母亲的身体出现严重排斥,不仅导致肾脏再度衰竭,就连心脏也开始衰竭。
殷果吃力地打开窗户,一阵冷风灌入,吹起她的发丝,视线渐渐开始模糊,她仿佛看到了她的母亲正笑着向她走近。
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无视交规,以200码的速度闯红灯,向医院驶去。
阿福坐在后驾驶座,扼住殷果正在流血的手腕,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简亚泽,慌张无措的样子。第一次是在得知简亚泷遭遇空难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殷果自杀的时候。
殷果是在半年前,被简亚泽带回别墅的。殷果像是在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一样。他记得之前两次来找简亚泽的时候,分明还是一个少女的心性。然而她住进别墅之后,却像是得了失语症一样,从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画画,而且奇怪的是,殷果总是在晚上画画,白天睡觉,活得像见不得光的吸血鬼一样。以前他还觉得简亚泽的性格太过于冷漠,没想到还有更变态的。
他看到简亚泽青筋暴露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不由担心地说道:“老板,要不换我来开车?”
一股寒气自简亚泽身上散发开来,使得车厢内温度陡降,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简亚泽又踩了一脚油门……
幸好发现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简亚泽坐在病床旁凝视着躺在床上,脸上苍白的女孩。他看了她很久,就算是在昏迷中,嘴唇却还紧抿着。
“没见过比你更傻的。”简亚泽叹了口气,起身去了过道抽烟。
就在简亚泽离开之后,殷果缓缓睁开了双眼,起身拔掉插在手上的针管。
“你做什么!”手臂被人钳住,不用回头她也知道哪人是谁。
简亚泽用力拽住她的手臂,他的手心有些凉,拽得她生疼。殷果转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刚上完厕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不阴沉,听得简亚泽心头一震,这是她被他强行带回别墅后,第一句对他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没事就好。”简亚泽松开手,茶色的眼眸异常专注的凝视着她,殷果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简亚泽看她的眼神不似以前的冰冷,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到床上,对她柔声说:“对不起。”其实他早就该对她说这三个字。他之前一直将那一次意外全怪到她的头上,要不是她多管闲事,他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来。他为自己的一时大意付出惨重的代价,他娶了她,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必须这么做。
他揉着她的发顶,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缓缓对她说道:“人这一生的路可长可短,你可以轻易的停下来跳下悬崖,也可以选择坚强地站起来走出那一片困住你的荆棘,只要你不放弃,人生就没有过去的坎。”
那天夜里,简亚泽像是突然从推她下地狱的噩梦变成了安慰她的知心姐姐。简亚泽声音轻柔地安抚着她此刻脆弱的心灵。
他告诉她,如果她真的死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为她伤心难过,然而她的母亲肯定会在另一个世界为她痛苦落泪,她的母亲就算在最后一刻也想着要坚强的活下去,而她是她母亲生命的延续,她却轻易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这样做对得起她的母亲的吗?
殷果根本没想到,漠视一切的简亚泽竟然会对她说这番话,来激励她勇敢的活下去。
她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干净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流淌。她是想死,想死极了。要不是她自私的让母亲用捐赠的肾脏,要是那天用的是她的肾脏,她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严重的排斥现象,是不是就不会死。她将一切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都是她的自私才害死她的母亲的。
靠在他身上的人微微颤抖着,低低的抽泣传进他的耳朵里,最后声音越来越大,殷果伏在身上,将一直压抑的情绪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当她严重失血,意识模糊的时候,她听到有人紧张地喊着她的名字,将她抱了起来。殷果很难想象,一个推自己地狱的人,最后却又救了自己。
她决定好好活下去,并不是因为简亚泽说的那些话,而是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那一瞬间,她是真的看到她母亲望着她伤心哭泣的模样。
殷果住院这几天,简亚泽每天都有来看她,有时候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就像是从外地赶回来的一样,结果阿福告诉她,简亚泽真是从A市赶回来的。
殷果夸张得长大嘴巴,A市距离C市就算做飞机也要2个多小时,他以为自己是超人啊,一天之内飞过去又飞回来。
“其实你不用特意赶回来监视我,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简亚泽坐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不停敲击着键盘,看上去很忙的样子。殷果这几天在医院里,吃得好,睡得好,精神也好了许多。反倒是他,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殷果看着他眼底的清影,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闷闷的难受。
自从她住院之后,她与简亚泽之间的关系渐渐有了改变。简亚泽对她也没有从前那般穷凶极恶,而她也开始轻松的跟他开起玩笑来。
电脑屏幕闪烁的荧光照在他的脸上,殷果此刻觉得这张脸看上去也不是那么讨厌,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阿福去办出院手续了,你收拾一下,准备回家。”简亚泽继续敲着字,头也没抬地跟她说道。
殷果握着画笔的手一顿,准备回家,他是把她当做家人看待吗?
殷果出院之后,依旧住在简亚泽的别墅里,虽然她已经想通了,要好好地活下,却始终不敢一个人回自己真正的家。她在这里,还有简亚泽,阿福陪她。她害怕回去,害怕一个人,看到家里的一切,不断的想起她的母亲。
虽然阿福外表看上去有些木讷,做起事情来却异常犀利。殷果改了作息,从吸血鬼又转变回正常人的生活时间。
这天,殷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