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娱乐圈像充满各种可能性的海洋,起起伏伏永远没有一个定数。就像杨蓉,分明已经跌到谷底,却又慢慢拨开浓雾,重新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只是她换了经纪人,姚谦芊重新挖掘了一个新人,每天带着四处飞,她们之间的交集变得很少。
“是这个圈子锻造了现在的你,还是你本来就这么……聪明?”陈晓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和她依偎在窗边看城市的夜景。
“我感应到你心里说我城府深,有心计。”杨蓉佯怒,又笑了。
陈晓蹙眉装无辜,举起一只手投降:“冤枉啊,女王陛下!”
杨蓉被他逗得直乐,顺势演下去:“还敢回嘴?来人呐,拖下去砍了!”
陈晓双手在她纤腰上轻挠,凑到她耳边呵气:“你舍得吗?”
杨蓉笑着想逃跑,无奈怎么闪避也躲不开他的魔爪,耳根被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得酥酥麻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掠过一阵一阵奇异的电流。
“别闹。”她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手,用力摁在腰上,“要不是你和几大传媒公司交涉,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在头版头条帮我澄清,舆论风向不会这么快发生转变。那样的话,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陈晓轻轻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温湿的感觉让她猛地颤抖了一下。这感觉很好,她微微闭上眼睛来享受,柔声说:“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陈晓把她转过来正面贴着自己,抵上她的额头,彼此鼻尖相触,两个人的呼吸融为一体。
“两年前,你就欠我的人情债,现在怎么样也要还了。”他低喃着吻上她的唇,沉醉于和她唇齿相依的亲密感觉。
“今晚我能留下来吗?”这是一个绵长的吻,让他越来越把持不住自己,呼吸不自觉越来越重。他离开她的唇,喘息着询问她的意见。
杨蓉嘴角浮上一丝极为柔情的笑,反手把窗帘拉起来,主动封住他的唇,舌头探进去,大胆地和他纠缠在一起。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饱含力度的高大的身躯,他用双臂紧紧圈着她,带着她转个圈,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他将她压在身下,手指温柔而灵活地解去她的衣衫,游走于她光洁的肌肤之上。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引起她的身体一阵轻微的颤动。他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加重,身体随着他动作的深入而不自主向他迎合。当她忍不住叹出一声惬意的气音,他心头的欲念被挑起到最高值,猛一用力,真正拥有了她的全部……
杨蓉随剧组到顶级酒店取景拍摄。休息间隙,她在走廊巧遇姚谦默。多日不见,姚谦默和她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难以言明的隔阂,见着她,嘴角的笑满是疏离。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脸色不是很好,嘴唇微微发白。
“姚总,好久不见。”打完招呼,杨蓉微微愣了一下,只觉得好笑。她对他的称呼还是和初次见面时一样,那时她是SF的一名小职员。原来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和他还停留在远点。想起他曾经对她的那些好,想起他对她的追求,一切都像一场梦。
“好久不见。来这拍戏?”姚谦默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淡得就快看不见了。
杨蓉暗自叹息,说:“是啊。你来见客户?”
“对。”
至此,便无话了。两人对视几秒,都觉得尴尬,又都别开眼去。杨蓉垂头把耳边的头发别至耳后,姚谦默刻意清了清嗓子。
“那我就先过去了。”她向他道别,见他点头,笑笑往回走。却又听他喊她。
“杨蓉,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
“以后我约你,你还会出来见我吗?”他问得有些小心,顿了顿又补充道,“以朋友的身份。”
杨蓉笑了笑,说:“会的。”
姚谦默目送她离去,只觉得她纤秀的背影就像阳光下幽静的兰花一样美好。
对谦芊的那场反击,她做得极好。他和谦芊都是当局者迷。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谦芊想干什么,却放任她去做。他总是这样顺着她,只要她开心满意,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直到杨蓉遏制住谦芊越走越远的脚步,他才猛然惊醒,原来自己一直扮演着谦芊的助力。他感谢杨蓉,因为她的反击不是,至少不全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谦芊,为了阻止一场潜在的悲剧。
他再也不会去拆散杨蓉和陈晓,因为这份感激,也因为……他大概再也没有精力去完成这项任务。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去做。
命运就是一部狗血的连续剧,现在,它安排姚谦默这个角色罹患绝症。其实也怪不得命运,当初他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就是因为身体条件太弱,家里养不起。那时他8岁,生父刚刚因为胃癌去世。他记得爷爷也是死于胃癌,所以当他第一次接触到“遗传”这个词汇的时候,就惧怕自己也逃不过这样的死循环。果然,他终究还是陷了进去。
“姚先生,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中期胃癌是可以好转的,我们有很多病友都捱过了5年康复期,你还年轻,要对自己有信心。”
医生的话总是千篇一律的好听,如果奇迹那么容易发生,又怎么会叫做奇迹呢?
昨天,他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养父母。他早已经习惯了不去奢望从他们身上汲取足够的温暖,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他的家人不是吗?
他走到养父书房门前,刚好听见他和养母的对话。
“我会把我全部财产和股权都留给谦芊。她那么聪明,既然能经营好一个工作室,将来接掌SF也绝对没有问题。过几天你也把遗嘱签了,把你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谦芊。”
姚母稍稍迟疑:“那……谦默怎么办?他毕竟和我们相处了二十几年,又把公司打理得这么好,我们总要给他留点什么吧?”
“他手里不是有SF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足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了。你也会说我们养了他二十几年。当初你迟迟没有怀孕的迹象,我们才到福利院领养了谦默。谁知道你后来又生下了谦芊,早知如此,我宁愿再等几年,省得带个外人回家。你看谦芊多优秀。”
“话也不是这么说。谦默这孩子人品好,又很懂事,为了公司为了这个家一直尽心尽力。他是把我们当亲人的,说实话在我心里,他……”
“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他站在门外,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又猛地提起来,再被狠狠摔下,摔得稀碎。养父对他的冷淡他早已麻木,那一刻却还是抑制不住感觉到痛,痛得全身的关节都像被人捏碎了一般,锥心刺骨。痛过极致,便只剩了绝望
夜里,他做梦梦见自己的母亲,梦见二十六年前福利院门前最后一次来自妈妈的拥抱,尽管充满离别的眼泪,却那样温暖。他忽然很想念她,想要找到她。他觉得自己就像当年那个无助软弱的孩子,需要妈妈的呵护。
“阿姨真的没有反对吗?”听完陈晓的话,杨蓉高兴地拍拍手,忽然又很不确定地看着他,再一次问道。
“没有。我妈花艺班的学友女儿要结婚,缺个女花童。我把翘翘的照片给她看了,不过没说是你的侄女。”
杨蓉泄气地瘫在沙发上:“那有什么用。我还以为阿姨开始接受我了。”
陈晓揽她入怀,哄道:“慢慢来嘛。我们翘翘那么可爱,一下子就俘虏我妈的心了,将来不久顺水推舟,水到渠成了?”
“我们翘翘?翘翘什么时候和你有关系了?”杨蓉揶揄地瞥他一眼。
“你是我未来的老婆,翘翘怎么会和我没关系?”陈晓眼里全是温柔的霸道。
一声老婆让杨蓉心花怒放,无限娇羞地躲开他含情脉脉的凝视:“谁是你老婆,不害臊。”
婚礼当天,翘翘穿着雪白的纱裙,头戴粉红色玫瑰和白玫瑰相间的花环走在新娘身后。阳光洒在她栗色的柔软的头发上,粉嫩的脸蛋可爱极了,圆而黑的眼睛忽闪着清澄的光芒,美好得像天堂派来的小天使。
“那个小女孩好可爱哦!”
“好想掐掐她的脸啊!”
“妈,怎么样,我这事办得不错吧?”陈晓向身边的母亲撒娇讨赏。
陈母哼一声,佯怒地回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平时自家亲戚有个喜事摆场酒宴你都懒得出现,今天为了一个朋友的小孩,你全程陪我坐在这里。那个小孩就是她领养的小孩吧?”
陈晓嘿嘿一笑:“您既然知道,却不拒绝,是不是……”
“嗳,大人之间的恩怨和小孩子无关,我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不会把气出在小孩子身上。”
“妈,还是您大度!”陈晓忙不迭的拍陈母马屁,逗得陈母一阵笑。
婚宴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翘翘在车后座睡着了。
陈母也坐在车后座,刻意保持和翘翘的距离,却又忍不住打量她,心里说,这真是个漂亮的娃,粉嘟嘟的样子真讨人喜欢。
车子忽然一个颠簸,翘翘的头在车门上敲了一下,发出咚的闷响。翘翘没醒,陈母倒紧张了,轻声提醒陈晓慢点开车。她把翘翘抱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小孩子柔软美好的触感让她的心一下子变得很软,忍不住轻轻摸了摸翘翘的小脸蛋。
陈晓在后视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偷笑。
“妈,杨蓉最近要在剧组赶戏,保姆请假回了老家,翘翘到我们家住几天,你看怎么样?”他趁机说。
“我可以说不吗?”陈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搂着翘翘的手没有放松。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
阳光明媚的午后,陈母坐在室内泳池边的休闲台上,惬意地歇息,目光随着翘翘转动。翘翘在草坪上摆弄着公仔,和它们一起玩过家家,天真烂漫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亮。
陈晓端着两杯果汁从屋子里走出来,听到手机响,停下来接听。
“陈总,我们找到几个杨倩以前的同事,但是她们都不知道杨倩的孩子是谁的。她们没有见过杨蓉和哪个男人有长期亲密关系,也没听她说起过孩子生父的事。”
陈晓浓眉微蹙:“继续查。”他收起手机,走到陈母身边,“妈,你的果汁。”
陈母嗯了一声,视线还停留在翘翘身上。
“翘翘很可爱吧?”陈晓趁机培养她对翘翘的感情。
“可爱是可爱,怎么不会说话呢?无论你跟她说什么,她只会傻傻地望着你笑。”
陈晓微微叹息,把翘翘的故事告诉她。
陈母听了不胜唏嘘,心头涌上无限怜爱:“这孩子还真是命苦。”
“但她也很幸运,有杨蓉这个小姨来疼她。”
陈母想了一会儿,似乎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终于点点头,说:“她倒也有不错的地方。”
“那自然是了。”陈晓暗自偷着乐,“我早跟你说过,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
“别的了便宜卖乖,我不过客观地表达一下我的看法。她到底什么时候从剧组回来?我可是跟你爸说,她是我花艺班学友的孙女,临时帮忙带几天,这都一个星期了。”
“快了快了,爸爸那边我知道你会有办法应对的!”陈晓露出撒娇的神情,抱着妈妈的肩膀晃了晃。
陈母假装板起脸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招呼翘翘来喝果汁:“翘翘,你热不热?渴了吧,快来喝果汁。”
翘翘放下公仔跑到她身边,仰着脸乖巧地看着她。
陈母把果汁递给她,她捧着咕咚咕咚地喝。
“好喝吗?”陈晓柔声问。
翘翘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应该谢谢奶奶啊?”陈晓刻意引导翘翘。
陈母本能地想要反驳。陈晓和翘翘唯一的监护人谈恋爱,如果翘翘喊她奶奶,岂不是意味着她把翘翘当孙女看,间接承认了杨蓉陈家准儿媳的身份?但面对着翘翘乌溜溜清莹莹的大眼睛,她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翘翘的嘴唇微微颤动,很努力想发出声音,但终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陈母从期待到失望,摆摆手说:“算了算了,别勉强了。”
翘翘似乎松了一口气,迅速跑回到草坪上,自己和自己玩游戏。陈晓和妈妈打了招呼去公司上班,陈母又坐了一会儿,找来管家看着翘翘,自己回卧室午睡。傍晚,她从二楼卧室下来的时候,正看到翘翘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荧幕上的木马发呆。
“你喜欢这个?”
翘翘想了一下,点点头,满是期待地看着她。她根本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心软不已,叫管家到街上去买了回来。
一看到实物木马,翘翘马上兴奋地爬上去前后摇动,玩得不亦乐乎。
佣人给陈母端茶水过来,不小心溅了些水渍在木马的弯轴下,翘翘用力往下一压,整个木马打滑,往地上栽。
陈母惊呼一声,赶忙跑过去扶她,刚稳住她的身子,自己就和木马一起滑倒在大理石地砖上,一只拖鞋从脚上滑了出去。她差点闪了腰,不由得哎呦地叫了一声。
佣人慌忙放下托盘,把陈母扶起来,搀到沙发边坐下:“对不起夫人,我是不小心。”
陈母轻轻摇摇手:“把地上处理一下。”
翘翘捡起拖鞋走到她面前蹲下,乖巧懂事地把鞋子放在她脚边,仰起脸看她,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陈母望着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由得乐了,摸摸她的脸,柔声问:“翘翘摔到了吗,疼吗?”
翘翘摇摇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张口说:“奶、奶……疼。”
陈母心里一动,欣喜地握住她的肩膀:“你叫我什么?”
“奶奶!”翘翘叫得有些结巴,但声音响亮。
陈母高兴地哎一声,连连说:“奶奶不疼,不疼。”
陈父从书房里走出来,觉得她大惊小怪,轻哼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听别人叫你奶奶。”
“那不一样。你知道吗,这孩子有自闭症,别说叫人了,就是要她出个声都很难。”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魅力大,不减当年啊。”陈父一本正经地拍夫人马屁,说完呵呵笑了。
陈母竟露出些羞涩的神情,嗔怪道:“当着孩子面瞎说什么?”
陈父看着翘翘,忽地叹口气:“陈晓要是早点和谦芊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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