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将是永远的不明真相。而且看现在的形势,恐怕沈禹乔是唯一一个能救而且愿意救我的人。
“EMMA,你告诉沈董,我答应他的一切条件。只要能救我出去,我愿意做任何事去报答他。”
“穆雨,我这就给沈董打电话。你放心,沈董说了,最多一个月,你肯定重获自由。”
我没有想到,沈禹乔的效率如此之高,十二天后,我就以一个自由之身睡在了他的身旁。
看着EMMA 踩着高跟鞋一颤一颤走远的背影,那个监狱里的影像渐渐消失不见。在梦里我又来到了穆阳的病房,那是我出狱那天的下午。
“姐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双眼裹着纱布的穆阳,紧紧握着我的手。
“是我,是姐姐。穆阳,这半年……” 看着眼睛裹着纱布的穆阳,我早已说不出话,眼泪成串的掉,打湿了我们的双手。
“姐姐,这半年你的伤治好了么?我的眼睛明天就做手术,再过几天我就又能看见了!”沈禹乔一直骗穆阳说我在国外治伤,不能回来。
“我的伤早好了。比你恢复得好。”我看着瘦骨嶙峋的自己,再看看红光满面的弟弟,这是我第一次从心底里感谢他——我的恩人。
“姐姐,你不在这半年里,多亏有一个声音特别好听的大哥照顾我。我所有的费用都是他出的。他说他是慈善人士,不需要我的报答。但是我真想好好感谢他。”
“小阳,我已经见过他了,他说,他真的不要回报。只要你以后好好生活。”这确实是沈禹乔的原话,他不要穆阳的报答。
“穆阳,你知道……”我叹口气,怕刺激到他“陈述和,他已经死了”
“姐姐,我知道。是帮我治病那位先生说的,他说陈述和在车祸现场就死了。”他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
“小阳,你现在要配合医生做检查,一会儿姐姐再来”我双手捧着他的脸“很快,你就会再次看见了,看见我,也能看见你的同学们。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回学校上学了。”
“真的吗?我能回去上学啦,太好了,我们班长说有篮球赛等着我参加,哈哈,这回我一定帮我们班拿到全校冠军。”
穆阳柔软的黑色发丝在我手指间泛着光,被太阳晒出金属一样的泽度。
“穆雨。”可我的眼前,模样的脸突然变成了周春池的脸,他阴笑着:“穆雨,你真是一个残忍的凶手,你看看我弟弟!你看看!”
我顺着他的手指去看,一个男孩子长着和周春池相似的脸躺在病床上,两只眼睛只是黑黑的两个窟窿。灰白的脸色躺在那儿,没有一丝生气。
“不是我,周春池!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又是剧烈的头疼,好像里面有一个小人儿在用刀子从里往外的戳我的头,我的血管。大脑好像成了液体一样,煮的滚沸之后一层层的烫我的头。
我猛地睁开眼睛,捂着刀刻斧凿一般疼痛的头,大汗淋漓的喘气。
“RIA?你怎么了,快醒醒?”是田格。
“头疼……疼得要裂开……一闭上眼睛就是以前的事情,根本睡不着,还有周春池这个混蛋的脸……啊……头好疼……”我疼得只能用头去撞枕头,去撞床边的栏杆。
“RIA,你等等,我去叫医生啊,沈董马上就到。你忍一忍啊!!”
田格一溜烟的出去,大声喊着医生。
又是极其尖锐的一痛,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chapter32
白茫茫的一片天。阴晦寒冷。
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落在脸上,我慢慢睁开眼睛。几个医护人员围在我旁边,将我要推上救护车。沈禹乔在我身边,帮我护着头脸。
“沈禹乔,这是……要去哪儿……”
“穆雨,我们现在就回B京。刚刚做了检查,你头部的问题这里解决不了。你安心睡觉,很快就到。”他说完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
“沈禹乔……”
我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声的高呼打断。
“穆雨!穆雨!”是周春池的声音。“你们放开我!我要见她!!穆雨!穆雨!!我求你,让我和你说几句话!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求你让我和你说几句话!”
我侧过头,看见周春池被沈禹乔的保镖拦在几米外,脸已经被打肿,满身的不堪和污渍,双眼血红。我轻笑,呵,这还是那个妖孽吗?哪还有什么超模的范儿。
我看了看沈禹乔,他也看了看我:“你想见他吗?”
我叹口气说:“让他过来吧。”
沈禹乔让人撑了伞帮我遮挡风雪,又把大衣脱下来盖在我身上。向田格做了一个手势说:“让他过来吧。有什么事情一次都解决,别再来找穆雨。”
几个保镖得了沈禹乔的示意,立刻放开周春池。周春池可能被打坏了退,离开了别人的支撑,立刻跪在了地上。沾了满身满脸的雪水。他挣扎着用一只手撑着抬起了上半身,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只能连跪带爬的朝我挪过来。
我躺在那儿,看着他颀长的身体毫无半点气场,往常的阳光张扬也全都不见。那一身手工的时装此刻只能衬托的他更加狼狈。身上米色的羊绒大衣粘着浓浓淡淡的血污。几米的路,他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爬到我面前,看着他身后一道长长的,由他身体拖出来的痕迹。心里难过极了。
“周春池,你何必呢?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我的人我的心你都得到了,然后再亲手捏碎。你现在这样是想干什么呢?”
他踉跄的抬起身,喘着气用冰凉的手握着我的手说:“穆雨……我……对不起……”
我笑笑,说:“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你为了弟弟报仇没有任何错。是我错了,我没有心,还瞎了眼。被你伤害被你骗,这是我的命。怪不得你。”
“穆雨,我请你……请你原谅我……是我把你害成这样……”
“你没有错。”我从他的手里用力抽回手说:“周春池,我已经把命豁出去还你,可是老天爷不让我死。我想老天既然不让我死,我就应该好好活着。你也好好活着,别再恨任何人。我不再欠你,也不会原谅你。”
他摇着头:“我不准,不准你这样……”
我笑,说:“周春池,我给过你机会坦白。那时我说如果你骗我,我就消失而且永远不原谅你,对吗?别忘了,君子一言,绝不反悔。”
周春池抓着我的手:“不!我不会放手,我绝不放开!”
我闭了闭眼,想隔绝他执着的神情:“你何苦呢?你不爱我,我也不打算再爱你。放手吧,我们永远也不要再见了。”我抽出手,将手上的翡翠戒指拔了下来放到他的手心里。
“周春池,忘了这一切吧,我谢谢你曾经两次救了我的命。我也为你身心残破不堪。这个结就此解了,我们永生永世不要再见面。”
我闭上眼睛,说:“禹乔,我累了。求你,我们快回B京。”
身下的病床又缓缓移动,我听到周春池喊我的名字:“穆雨!穆雨!!我错了,我TMD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看不清你,也看不清我自己!直到看见你躺在血里,我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穆雨!!穆雨~!!我爱你!我爱你!”
“快拉住他!”田格的声音。
周春池就要跑到车上,透过车窗,我看到他被沈禹乔拦在外面。
“你凭什么拦着我?你让开,我要陪着穆雨!!你让开!”
‘嘭~’沈禹乔给了周春池脸上重重的一拳,周春池重重的跌在地上,站了好几次才瘸着站好。
“周春池!你现在凭什么还来?”沈禹乔大力拽着周春池的衣领,拽得他那样高的个子,脚都微微离开地面。
周春池大笑:“凭什么?!你有资格问我凭什么?我告诉你!就凭他是我周春池的妻子!”
“呵!真好听,你现在来说妻子了?早干什么去了?!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你还不满意?”沈禹乔的指尖发白,额头的青筋全崩出来。一跳一跳的。
“她有今天不都是你和她的前男友害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哼~你个笨蛋!!周春池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你说的什么浑话!?她如果爱我,怎么可能被你害成这样?她是真的爱上你才受不了你骗她、报复她!!你不明白吗!?”
“嘭~”又是一拳。“周春池,你清醒了吗!?听清楚了吗?我替穆雨把她心里的话说出来:她爱你!就是因为爱你,才受不了你这样骗她!!”
“嘭~”周春池也给了沈禹乔前身一击。
“要不是你,隐瞒真相……枪走我弟弟角膜,我怎么会恨她!?我怎么会跑来报复她!?我应该恨的人是你~我应该报复的是你!哈哈哈哈哈~我搭进去一切……却害了我爱的人……哈哈哈哈哈……直到她躺在血里,我才知道我爱她!哈哈哈哈……我真是个笑话,我周春池真是个悲剧!”
沈禹乔躺在地上擦了擦嘴角,吐了一口唾沫:“呸~好啊,这才叫爷们儿,这才是男人!!找个女人报仇,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你周春池就TMD是个废物!有种你就来找我报仇啊~来啊!周春池,我等着你,我!随!时!恭!候!你!来!找!我!”
田格把沈禹乔扶上车,又下去和几个保镖做了另外一辆车跟在后面。
“沈禹乔,走吧。”
“好,我们回B京。你睡吧。”沈禹乔脸色苍白的倚在靠背上,用手捂着胃。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受伤了?”
他长喘了几口气,又从口袋里拿出几片药片干吞了进去,闭着眼睛一直流着汗。
“沈禹乔,你……要不要紧?”我伸手去碰他的手。
他睁开眼睛,对我虚弱地笑笑,说:“没事儿,这两天累,胃病就犯了,老毛病。一会儿就好。”他说完抓着我要缩回的手,闭上眼睛又重新倚靠回去:“睡吧,我陪你。什么都别怕。”
我听着他的话,慢慢闭上眼睛。狠狠不去想刚刚周春池倒在地上,魂魄皆无的样子。这是我认识他这这五个月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这样的撕心裂肺呼喊,这样的燃烧的愤怒,人总是在要失去时才知道自己手中的物和人,都只是暂时属于自己而已。
我说:“周春池,你爱我吗?”
他笑:“爱,爱惨了。”
我问:“周春池,你骗过我吗?”
他说:“没有,从来没有骗过你。”
我问:“周春池,如果你还有事情瞒着我,请你现在告诉我。”
他叹口气说:“如你所见,我在你面前,是赤~裸~的,毫无秘密。”
我问他:“如果我发现你今天说的,有一句是谎话,我就永远也不原谅你。永远让你找不到我。”
他笑,说:“好。”
我捂着他的眼睛,流着眼泪说:“好,君子一言,绝不反悔。”
呵呵呵,我闭着眼睛流着泪,没想到那天一句话竟然成真。看来我此生是不能碰爱的,也许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生。而沈禹乔,我叹口气,这又是怎么就认识了这样一个痴缠的人呢?
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是目盲耳聋的人,所有五官的灵气全都跑到了口舌里。渐渐变出各种甜言蜜语,哄得对方找不到东南西北,更不管南北东西。只知道相信着爱着,毫无保留地身心扑在对方身上。而最后受伤的却往往是女人。这点从历朝小说话本里就不难看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时,愤怒的不是不忠,也不是欺侮,只是受不了欺骗。被一心爱的人所欺骗,就好比裸着身体让他在你的心上,狠狠的刺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当你先爱上一个人时,就是给了他伤害你的权利。即使那样的伤害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你却还是义无返顾的陷进去,穆雨,你真是贱。有今天的局面怪不得别人,陈述和是这样,周春池是这样,都怪自己有眼无珠,活该让人伤害。
一位北大哲学系的才子说过:好的爱情,应该是双方以自由作为最高赠礼,并且都拥有绝不滥用这一分自由的相互信任。
信任,是包括情爱关系在内任何感情和人类交往的基础,而我却苦苦追求不可得。直到现在,我爱的我不信,爱我的我也不信。这是何等凄凉的一种境界?
我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行宫在眼前快速后退,那样古老的离宫里仿佛圣祖爷还在跑马,起身后的坐垫仍温,手上的奶茶还烫着。墙外,已经一眼千年。
我多想生活可以像电影一样,就此之后一切静默,只剩一行字幕:多年以后。
可惜人生没有可能重来,也不能再倒带。
chapter33
回到B京后,在沈禹乔的安排下我住进了医疗条件最好的某军队总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月。
“穆阳,你帮姐姐再把右边这儿”我对着镜子指了指右边的鬓角说:“这个位置再剪短一点。”
三月初的一天,天气暖晴,阳光把整个病房照得通亮,床头的影子斜斜的打在病房的衣柜上。窗外的一课桃花树扑扑涨涨的结了一树的花苞,在微风下缓缓摆动。
我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到一寸的黑色头发硬得扎手。穆阳也伸出手摸了摸,笑着说:“姐姐,我给你剪个发型吧。”
我看看镜子,冲他眨了眨眼睛:“好。”
他笑眯眯的,眼睛亮了亮说:“大小姐,请您稍等片刻,我去找工具啊。”
穆阳得到允许立刻跑了出去,不到十分钟,手里拿着报纸铅笔还有两把剪子跑了回来。他看了看我后坐在沙发上,先将报纸对折,又在中缝处画了一个半圆,低着头用剪刀咔哧咔哧的剪了起来。
“这是在弄什么?”
“套在脖子上,省得头发茬儿掉到衣服里。”说完,那个报纸上的半圆也从他手里掉到地上。他将手里的报纸打开抖了抖:“看,怎么样?你弟弟这双手能做手术,也能剪头发。”唔,整张报纸的正中间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圆’。
“穆阳,你确定你能剪好吗?你看看这个圆,它根本就是方的……”
“放心啦,肯定行,我在宿舍里经常给我们大师兄剪头发,可帅了。”
我接过报纸做的简易斗篷套到了脖子上,左右看看,还真像那么回事。看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