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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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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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得罪他,但她想得最近的一个理由就是没完成抄写完女诫就走大大扫了他颜面。

景故渊笑道,“如今我已经回来,也算是一家团圆,父皇看在寒江为您添了一个孙儿,不晓得可不可以原谅她之前种种?”

皇帝皱眉,“你再不好好的教她,以后她还是这般有了一点点口角一不高兴说走就走,难道还要你每回都追去求她回来么。”

她闻言便是晓得景故渊没把实情都说了,他爹似乎是以为他们夫妻吵了架,她一怒之下才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投靠。

卷三缘深第四十七章 抢夺(一)

“朕本来是不同意故渊去那种蛮荒之地找你的,尤其他还说不带任何侍卫要孤身前去。他为了说服朕居然绝食好几日将自己饿得只剩下皮骨,当时御医说他若是再不进食熬不过了……”

满意的看到伊寒江面色变化,他就晓得故渊太过为人着想,不想伊寒江担心必然把这一段给隐去了。但若是不说,伊寒江又怎么会晓得故渊所做远非她能想到才换得她今日回来。

“他心里明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朕也该好好保重自己。却是一连几次损了自己的身体就为了帮你,你若是再不晓得如何好好为人妻子,下一回即便故渊再是这样以死相逼,朕也会下旨让他休了你,明白了么?”

她怔了一会,并不是震慑于皇帝所谓君无戏言的胁迫,且要她此后对景故渊好也算不得什么威逼,那是出自真心的想对他回报一腔的厚意。

她是怔于他曾经用过那样偏激的方法,虽是明白他并不是真的求死,想起在南蛮第一眼见他他有多清瘦。她还以为两人太久没碰面,他心里记挂难免吃得吃了才会瘦了些。

他居然绝食,若当真是如御医说再不进食熬不下去必然是到了严重的地步,他来找她之前到底是有多羸弱。

亏得她问起他爹怎么会放他一人来南蛮,他却是用了别的说法来搪塞。

景故渊柔柔的笑,小声道,“都过去了,我如今不是好好的么,还因祸得福身子比从前的健康了不少。”

她唇瓣抿了抿,他越是说的淡然仿佛不过是小事,她就越是觉得当初吃的苦头不是一般的轻。她再如何,也不想他用这种方式去真的自伤,但晓得他愿意为她豁出命去,她又是开心。

左不过女人便是如此矛盾,总觉得肌肤相亲才会了解感动到何种深度才会恨不得现在把他蹂躏到骨子里的极端。若是在府里她听得满心的感动便早就将他吞进肚子了。

皇帝见她沉思不语只当让她好自为之。便让张敬去请慧妃带景麒过来。又是低头去弄景昂小衣服上的领子,便见孩子仰了仰头嘴皮子蠕了蠕,逗得皇帝哈哈笑着,“瞧这聪明劲,日后一定能成大气。”

慧妃拉着景麒前来,景麒见到他们面露笑容。想要挣脱慧妃的手,却是见慧妃摇头,他只能扁嘴。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直等到皇帝让他们平身,慧妃这才笑道,“你们迟迟不回,我还想着明日要去给你们去求个福,倒是张敬来报喜了。说你们现在人已在皇宫里,难怪我说怎么一早便是听到喜鹊在叫。”她走到皇帝身旁,注视着景昂,喜滋滋道,“这孩子长得精致,臣妾忽然便记起故渊还在襁褓的时候了。皇上,可否让臣妾也抱抱。”

皇帝正是抱的兴致浓烈的时候,只与景昂大眼对着小眼。打起童趣与这还不满周岁不懂人事的孩子说起话来,他笑道,“等皇爷爷再抱抱,其他人要抱你可要等等。”

慧妃笑道,“许久没见皇上这样高兴了。能哄得龙颜大悦也是功劳一件,后宫的妃嫔就算是想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呢。”

这话伊寒江听得不舒服。慧妃说话从来是恰大好处,难道不晓得这样的歧义极容易让小气的她往偏地方想么,伊寒江也笑,“是啊,就算要谄媚奉承也要看别人是否愿意让你讨好,否则赏给白眼也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慧妃呵呵笑道,“寒江你还是一张利嘴。”

景故渊朝着景麒招招手,“麒儿过来。”景麒又是偷偷瞅了慧妃一眼,慧妃慈祥一笑,他这才走到景故渊面前。伊寒江蹙眉,何时景麒要这般看人脸色了,完全没了孩子的无拘无束,倒是十足十的扯线木偶,慧妃扯一下他才能动。

景故渊抚了抚景麒的头,“一会就随叔叔婶婶回府吧。”

伊寒江则蹲下捏了捏他鼻子,“今天一天不论你想吃多少糖葫芦都随你,高兴么?”

景麒还是扁嘴没想象中咧嘴大笑甚至跳起来欢呼。慧妃朝皇帝福了福身子,温婉道,“臣妾正有一事想求皇上。故渊不在的日子,景麒留在宫中由臣妾照顾,相依相伴,实在是舍不得他离宫。如今故渊为人父,要他同时照顾两个孩子怕是他忙不过来,不如让臣妾代为抚养麒儿。纵邢常年离宫在外,有个孩子童言童语聊聊日子也比较有意思,皇上以后要见景麒也方便些。”

皇帝抬头看了景麒一眼,“你说的朕也有想过,只是故渊已是照顾了麒儿很久,若是又要换人抚养……”

景故渊温文道,“儿臣答应过四哥会好好教导景麒,绝不会假手于人,又怎么能推卸掉责任。”

“不过是从湛王府搬进宫里,若是麒儿想念故渊了,我也能让人送他去湛王府小住几日,来往并不妨碍。”慧妃笑道,“绵衍是希望自己的孩儿得到好的照顾长大成材。故渊你也是我一手照顾长大的,我为人如何?对你又是如何?景麒是皇上的亲孙儿,我自然不敢懈怠,照顾他必定如当初照顾你一般的用心。”

伊寒江冷笑,用心,怎么会不用心呢,她是太用心了。她把景麒拉过来,盯着他的眼睛道,“我问你,你还喜不喜欢冰糖葫芦?”见到景麒又是偷偷想扭头,她抓着他小脑袋瓜头固定住,“你不是曾经说要做大将军么,问你喜不喜欢冰糖葫芦你都不敢答还做什么大将军。”

小孩子最是好骗,何况他这个年纪也已经能听得出话里的瞧不起,仰脸就道,“喜欢,麒儿喜欢冰糖葫芦。”

伊寒江道,“分开这么久见到我们也不会喊人了,你是讨厌你叔叔了,不想和我们一块回去了么?”

慧妃道,“宫中难免要学些礼数,他虽年纪小但凡事总要从小学起的好。皇上你瞧,麒儿是否有当初故渊温文尔雅的身影,我还记得故渊也是六七岁的时候,宫中礼数都是规规矩矩的做足,谁不夸赞他懂事的。”

怎么什么都拿景故渊来做模板,非要把每一个人都塑造成他那模样才叫养育成材么。伊寒江道,“每一样都循规蹈矩哪里还会有突破,史书上记载的大英雄大豪杰哪一位是因为循规蹈矩而出名的,先不论文采武功是不是一等一,至少也该有些男子脾性,凡事都要看过别人点头摇头才应答的又能有什么出息。”

慧妃垂眸做委屈状。皇帝听得她的挖苦,不悦道,“你教坏了故渊还不够么,少拿你的歪理来教坏景麒。”

景故渊柔声问道,“麒儿,你不想和我们回府里么,真的不想和叔叔一块生活了么?”

景麒摇摇头,眼底有委屈有失落也有渴求,孩子不高兴就该单纯不高兴闹别扭撒泼打架顶嘴才对,真是不晓得他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层次分明的情绪。伊寒江问道,“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慧妃微微动怒,而她的怒并不过态,凤眼眯起,发上金步摇的垂珠贴在她的眼角,显露她的不悦。“麒儿身份尊贵,宫里头谁敢欺负他。寒江你这话可是陷我于不义了,难道是暗指我会害皇上的孙儿么。”

伊寒江笑道,“娘娘是菩萨心肠的人,我怎么会是在说娘娘呢,只是宫里人多了人心隔着肚皮,什么心肠的都有。就如花园里即便是姹紫嫣红,也总有一两朵是挨虫蛀了没被人发现的,我是怕他挨了哪个奴才的欺负。”她捏着景麒的鼻子道,“说说你是不是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你若是不说,以后我见你一回就喊你一回胆小鬼了。”

景麒低眼看了鞋尖一会,便是抽噎道,“叔叔婶婶有了弟弟,以后是不是就不疼麒儿,不想要麒儿了?”

只记得她怀孕时景麒还很是高兴的说要把自己喜欢吃的都让给未出生的孩子,若是没人嚼舌根,他又怎么会往偏了想呢。

景故渊轻声诱哄道,“叔叔最疼麒儿,有没有孩子都一样的疼,是谁与你说这些的?”

景麒揉揉眼睛,泪珠在就挂在眼角,“麒儿听到的,扫地的宫女说麒儿没爹没娘,叔叔可怜麒儿才会对麒儿好,如今叔叔有弟弟了,只会对弟弟好了。”

皇帝雷霆震怒,“岂有此理,是哪一个这么大胆乱嚼舌头,天家的事也是区区一个宫女能当闲话聊的么。”

景麒转头去看慧妃,慧妃面上一惊诚惶诚恐便是下跪,“臣妾管束宫人不利,实在不晓得他们这样大胆,等查出是谁必定重重的严惩,再不许这样的歪风滋生在后宫当中。”

伊寒江凉凉道,“其实皇上这也怪不得慧妃娘娘,奴才犯错那是奴才千不该万不该,与主子没关系,也不是慧妃娘娘管束不利。慧妃娘娘只有一个人,一对眼和一双手,要照顾皇上又要打理后宫怎么顾得过来呢。”

皇帝不经意的喃起了一句,“从前还是皇后打理时倒是没听过有宫人管不住嘴巴的。”

慧妃不敢起身,告罪自身道,“是臣妾无能,没能给皇上分忧。”

皇帝注视着慧妃卑微的姿态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起,只看到满头华丽的珠钗步摇将乌黑的发丝全部的覆盖,久久才收回了视线,口气淡漠,“起来吧,朕既然是将后宫交于你打理,约束宫中妃嫔宫女太监言行便是你的责任,你是责无旁贷。”

伊寒江把景麒不着痕迹轻轻带了过来,“可见古人说一心不可二用不是没有道理的,慧妃娘娘职责太重还是专心致志在后宫事务上好些。若是记挂麒儿,可让他常进宫请安。”

卷三缘深第四十八章 抢夺(二)

皇帝想了片刻,淡淡然道,“景麒还是交还故渊来养育吧,若是日后发现他真是照顾不过来,朕再做别的打算。”慧妃已是不敢再有异议,晓得什么时候该收声免得更惹人厌烦。

皇帝最后只吩咐景故渊隔几天就带两个孩子入宫让他看看,便是让他们回去继续处理朝事。慧妃道了一句臣妾不打扰皇上了,也要回寝宫。景故渊疾步跟到殿外柔和道,“娘娘,寒江直来直往惯了,言语若是冒犯冲突了,你对故渊宽容也请看在故渊的份上不要与她耿耿于怀。”

慧妃慈爱的笑,“后宫的事已经是让我忙不过来了,哪里有那么多心神去计较她的话。”她开口要求抱了景昂一会,说了几句夸赞的好话,把孩子交还给景故渊后,又是交代了景麒日常要注意的事就走了。

伊寒江拉着景麒,对景故渊道,“你还真是矫情,不可能看不出她打了什么心思。真以为好话几句她什么都能忘了,她真是那种人,皇后就不会被她拉下来了。”

景故渊微笑,“不论她能不能忘,她是长辈我是晚辈,晚辈分内的事就该做好做足。谦卑宽和是宫中人人该有的姿态,不论是真是假,若是面上一团和气,即便底下包裹的是血腥和惨烈,只要不为人知,它依旧还是一件其乐融融的好事。”

伊寒江嘴角扯了扯,“你又何必说的这样似是而非,把你的话拆解了也不过是看谁伪装本事高而已。反正你我的模式已定,你总由着我的性子由我做我的坏人,你这好人只用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就可以了。”

她低头对景麒道,“以后在王府不用守规矩,那种规矩拿到宫里来用就行了。既然众人都对你叔叔礼仪方面赞誉有加,你所幸就学他。自然那是学给别人看的,就不必让我看了。”

景麒不解,“慧妃娘娘说……”

她现在最讨厌就是听这句,便是把他的话给截住,“你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慧妃多些?”

景麒睁着他大而圆亮的眼不假思索就道,“麒儿喜欢婶婶。”

“既然喜欢我多些就要听我的话。就像是你想吃冰糖葫芦便会和你叔叔说很多的好听话,会乖乖背书。但那些都不是你想做的,你不过是为了冰糖葫芦才做了这些。以后对着皇上和慧妃他们也要这样。”

景麒听得似懂非懂,景故渊道,“他还小。别胡乱教他这些。”

“是我把他教坏了还是你和慧妃乃至整个皇宫把他教坏,日后他长大自有说法。”她想起了什么,含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回去后我要仔细看看你身上还有哪一处瘦的,要给你补补。”

景麒扑哧一声便是偷笑,然后伸出双臂,“麒儿也要婶婶亲。”

伊寒江把他抱起来,“要我亲你也可以。本来打算今日冰糖葫芦任你吃的,只要你不吃,我就亲你。”景麒撅起小嘴,该是在考虑糖葫芦和她的亲吻哪个分量更重点。

景故渊被景麒左右为难的小模样逗得失笑,如今能把景麒接回也算是真正圆满,他心下一宽松就如春风笑的和煦。若是与黯然失意的人比起来,便是过分的扎眼了。

皇后站在池边,与方才见到慧妃华丽而大气的扮相她的素雅倒也显现出而今身份的尴尬低潮。虽依旧是皇后却是虎落平阳,脚像是踩在半空,还不如不得宠的妃子来得保障,至少没有恩宠也没有灾难,平平淡淡也就罢了。

景故渊见皇后离池子极近。这荷花池夏日常引来宫娥妃子在附近玩赏,只是到了晚夏已经是枯荷残叶。韶光憔悴不堪看了。池子四周栽了斜柳依依,服侍皇后的侍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余她一人挨着柳树,足下踩着碎石只要前跨一步,就能掉进池子里。

景故渊轻唤道,“皇后娘娘。”

伊寒江放下景麒让他行礼。

皇后站直身子,冷冷打量他,“听闻你去了南蛮,真没想过你还能回来。”

伊寒江笑道,“南蛮的人淳朴得很,虽然路上豺狼虎豹多些,但只看连虎皮能被人扒下买卖,便知道人要是狠毒起来,老虎也不是对手。”

皇后道,“倒是,畜生再凶残始终不懂阴谋诡计自然也不会设陷阱让人去钻,外表无害而内心城府极深的人我是见太多了,倒也见怪不怪了。”

景故渊柔和道,“母后若是有所训导,不如移步回凤殿。”

皇后嗤笑道,“你怕本宫是寻死么?那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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