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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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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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寒江想道,“一计不成总会心生第二计,最可能就是皇帝身边的人,才会对故渊的行踪了如指掌。”

伊北望愁眉苦脸的商量道,“看在我一路给故渊护航保驾,你饶了我这一回,你不晓得我这几日多煎熬,人家说外甥似舅,我是巴不得飞来看我那外甥有多像我,却是怕你算账忍着不敢来,也算是挨惩罚了。”

伊寒江好笑,“你要见我儿子也得,好歹是做了舅舅当初承诺会给的红包里头的银票面额可不能少了。”

伊北望一听咧嘴笑着,想到躺在草坪上头发也不晓得沾了多少草屑,总要给他的宝贝外甥留给十足的好印象,便是开始整理自己头发和衣服。

伊寒江笑道,“你还真成了傻子了,你以为是老头子让你相亲么。”

伊北望自有他的道理,还振振有词,“我们伊家的孩子个个都是天资聪明,说不得这一个便是一生下来便是会开始记事了,我若是一身邋遢的去见他,以后见面就喊我脏舅舅不许我抱怎么办。”

得了吧,在聪明也不可能不满一岁就有那么好的记性。伊寒江看着亲弟犯傻,才想又说几句嘲弄他,却是听到外边有声音,且还是她极为熟悉的。

慧妃压低了音量,“不是与你说过,皇上在的时候只与我保持好母慈子孝谨守分寸,再不要做其他,省的会被人发现么。何况这还是湛王府,厅里又是那么多人……”

景蝉敬语气仿若平静,但细听便会发觉里头好几处是抖动得厉害,显然是在隐忍,“我几次找你,你都推了不见。我若不出此下策逼你,你会和我出来么。”

慧妃娇笑软言软语道,“我真是这几日身子不舒服,甚至还找了御医开了药来调理。”

景蝉敬挨近慧妃,只差一点便是吻上她耳垂,冷笑,“是为故渊得了一子回来了,还是因为父皇没有如你的愿让你抚养景麒?你也并非真心疼他,不过是想手里多张王牌,就如你当初愿意照顾故渊目的是一样的。”

慧妃看着不过似二十出头,月下一席纱裙在足下散开遮盖了一片碧草,好似整个人踏在水波之上,她唇上带笑闪烁着与众不同的娇媚,“你怎么这么说呢,好似我心机深沉一般。”

“你虎视眈眈的便是皇后的位置,其次想的便是要给景纵邢谋得一个好的前程,你也只有需要我的时候才会低声下气来求,如今皇后被你扯下,你封后也已是预料之中的事,你便是打算和我划清界限了是吧。”

卷三缘深第五十二章 消息(一)

他一把捏住慧妃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扬起了脸,四目相对道,“没有人能把我利用干净后一脚踢开,我宁可拉着对方一块下地狱,也不会让她好过的,你可要记得当初是你先要开始的,可结束不结束却由不得你做主。”

慧妃是妖妖娆娆一笑,踮起脚抱着景蝉敬的脖子,安抚道,“不过是因为病着,女子爱美不想你看到我苍白的面容,你倒是生了这么多疑心还说了这么多重话,好了好了,大不了下一回即便是病的只剩一口气花容惨淡也会见你行了吧。”等景蝉敬松了手,她抚了抚鬓角,“故渊那药罐子如今都有儿子了,怎么倒是不见你的妻妾有动静。”

景蝉敬默默看着她,一会后道,“你分明晓得。”

慧妃移开了视线,淡淡道,“回去吧,若是离席太就让人生疑就不好了,我先走,你等过一会了再回座。可要记住人前我们只是母子,只有你我小心点,日后才有好日子等着。”

伊寒江和伊北望躲在假山后头听得有滋有味,只等那两个人都远去,伊北望才笑道,“方才那可不是母子该有的礼数吧,倒是想不到皇帝是天下第一,连绿帽子也是比别人的大,送他绿帽的是他的亲儿。”

她也没想到,来抓伊北望却是歪打正着遇见了不伦之情,这慧妃的三皇子比起排行第六的景蝉敬还要大上几岁,他们倒是把年纪间隔看的模糊,若对其他的也这般洒脱倒是好了。

伊北望道,“如何?”

伊寒江莫名其妙,“什么如何?”

“是不是要翻出什么锅碗瓢盆的学着说书先生边敲边把刚才看到的好戏唱一遍出来,毕竟独乐可不如众乐。”

她晓得他纯粹就想起哄而已,“那慧妃口才也不错。我们两姐弟在他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你觉得人家信我们多些还是信慧妃?没凭没据,就算真开锣了,热闹一会也就散场了,小打小闹的场面看了也没意思。”

伊北望笑道,“也对,好歹是我外甥的满月宴,他才是正角,倒也不想让其他的丑角抢了他的风采。只是你既然得知了这个秘密,总不会把它藏着掖着不说吧。”

伊寒江笑道。“你都说那是秘密,自然不能这么容易就用了去。就让它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你还怕没有曝光的时候么。她既存了害人的心。必要时再拿出来利用才对得起这秘密的价值。”

伊北望道,“嫁进皇室倒是让你混的如鱼得水了,能在皇帝身边待得久的大部分都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斗才能显得出你手段高低。”

伊寒江因缘际会抓了人家痛脚心里很是高兴,一路笑着回座上。别人看了只当是因为她儿子缘故。

皇帝坐在主桌正位,伊寒江行了礼,慧妃坐在皇帝身侧,与景蝉敬之间隔了景纵邢,慧妃柔柔笑道,“你可是主人家呢。怎么却是这么晚到。”

伊寒江笑,“许久没见我那胞弟了,回娘家时爹娘交代我要转达一些话。与他聊了好一会,差点忘记了时辰。”

慧妃颇为好奇,“你还有一个弟弟?”

“是啊。”她指了指孔公晏的方向,“就坐在孔大人身边那一个,只是不怎么成材。成天胡闹。”

慧妃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笑道。“从前就想像你这样才貌双全若是男孩必定能干一番大事,想不到是一胎双生,单你一个便是这样叫人又妒又爱,你这弟弟鹤立鸡群倒也是出类拔萃,怎么好事都叫你家给占了呢。”

伊寒江算是认下慧妃的称赞,只是口头上不得不意思意思谦虚一下,“娘娘谬赞了,才貌双全的人可不少,又不单单是我一个,娘娘也是,且还是让我望尘莫及。”

慧妃挨近皇帝,千依百顺的婉约道,“该多上一道蜂蜜做甜品的,皇上您看寒江的嘴这样甜,逗得人心情舒畅。你还说故渊纵得她娇气,若不是故渊疼她纵着她的性子,养得如其他大家闺秀一般说话也唯唯诺诺就当真就没意思了。”说着看了分别看了李幽昙、胡玉蝶和胡玉蝉。

胡玉蝉低头性子沉静如水,而李幽昙和胡玉蝶则是恶狠狠的偷偷瞪伊寒江。伊寒江好笑,这样的比较和踩低是源自慧妃的口,又不是她说的。慧妃这是帮她树敌么,伊寒江笑道,“娘娘这样自贬来抬举寒江可不太好呢。”

慧妃不解,“何出此言呢?”

“您说故渊疼我才纵出了我的性子,又说其他人规规矩矩唯唯诺诺,言下不就说不得丈夫宠爱才会这般小心么,可宫里宫外都知娘娘也是小心谨慎的人,如若不是也不能把后宫打理得丝毫不乱……”她顿了顿,“其实若不是受丈夫疼爱,又怎么会带她出席呢。娘娘多虑了。”

皇帝轻轻哼了一声,表示并不喜欢她们之间这般恬燥的你来我往,果真是威仪毕露,这一桌除了伊寒江,慧妃噤声,其他的女眷也纷纷效仿胡玉蝉低头。

皇帝淡淡的瞟了李幽昙,低声道,“如何的宠爱妾侍都好,尊卑已是摆在那里,留在府里也就罢了,若是要鸠占鹊巢,也要掂量出身。”便是指景蝉敬不该放着原配,将出身低微的李幽昙带来。

景蝉敬恭敬道,“儿臣知道,本是该带妻子来的,她却是前两个月便上山为国祈福,想着那是大事,所以虽然七弟添丁摆酒,倒也不敢让她回来。只是其他兄弟都带女眷,儿臣不带也不好。父皇若不喜欢,我让下人先将她送回去就好。”不温不火的,面上是妾侍被羞也无关痛痒的淡漠。

皇帝道,“倒是不必,朕不想今日场面搞的难堪。”

李幽昙是又羞又恨又不能发作,抬眸把她的火通过汹汹目光传达给了伊寒江,她父亲官位确实低微连见皇上一面的资格也没有,被排挤的难受本来也该是她混在家世背景都比她高上一截的女眷中该领受的。

可比起伊寒江她至少血统纯正,为何唯独跳过了她,却是嫌弃她的家世不配和皇上同桌。

伊寒江对上她的眼,得意的坏笑,反正这些女人不管是她招惹的还是不是她招惹的,遇到了什么烂事都把缘由堆到她头上,她也就别再矫揉造作维持她的坏人本色就好。

景故渊看了看她,便是和皇帝道,“记得父皇最是爱吃八宝野鸭的,已经让膳堂备下了,一会父皇多吃几口,就怕不如宫中御厨做得好。”

景承勤笑道,“父皇能抱到昂儿便会笑呵呵了,哪里还顾得上八宝野鸭好不好吃。”

景乔也是喜庆道,“往日见父皇总是严父的样子,不苟言笑的,你们看父皇今日笑的这样多,我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我看是连故渊也要‘失宠’了的。”

“竟连朕也敢玩笑了。”皇帝今日的确也是心情大好的,心情一好,许多礼数上的缺失,言语上的冒犯倒也微不足道了。伊寒江也不得不承认,她是母凭子贵。

酒宴到了戌时才散,皇帝逗着景昂太过高兴多喝了几杯,以至走的时候已经是醉得不轻,得慧妃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把一个又一个的宾客送走,伊寒江甩了甩手,好在厅里的杯盘狼藉有下人收拾,否则光捡盘子天亮了也未必能睡。正要打算回房,却是见灯笼照不到的死角有什么在晃动。

景故渊眼力不如她的好,她止步插腰道,“什么人给我出来,若是等我动手你可就要死得惨了。”

“不要!”袁圆大喊,一头撞在某一硬物上,像是西瓜落地闷哼的声响,她哎哟了一声,摸索着小心的走出来。

是了,她记得这丫头夜里看不太清东西。

伊寒江笑道,“你不会是又要去找茅房,结果却迷路摸来这里吧。”

袁圆抽了抽鼻子,一瞬便像是眼睛被水汽遮了眼,哇的大哭出来,顺着伊寒江声音所在的方向跳了过来。伊寒江想把人推开,袁圆哭到高潮处索性手脚并用当她是棵树就抱了上去。

景故渊出声安慰。

伊北望对昂儿的可爱中毒太深,送走了孔公晏便硬是要赖下来住上几日,哼着小曲回来时见这场面实在微妙,打趣道,“她是怎么得罪你了,竟怕你怕到哭的这样凄惨,好歹是有了孩子,若只是小事,断她手脚就好留下她的命,别在好日子里造孽。”

伊寒江冷笑,“你可听到了,你再不下来我真要断你手脚了。”

袁圆这才愿意双脚落地,眼泪和鼻涕一起抹。景故渊道,“今日来的宾客太多,所以虽是送了帖子,却并不得一一都照顾到,是不是酒席当中被怠慢了?”

袁圆摇头。

伊寒江问,“你的伍哥呢?怎么总是关键时不见人。”酒宴开始时她虽没得和袁圆他们打招呼,却是放眼望去依稀记得有看到袁圆埋头苦吃,伍哥则有给她夹菜。他晓得袁圆到了晚上等于半个瞎子,不可能放心她一个才对。

袁圆抽噎道,“我本是让伍哥找你们来了,他让我在原位上等不要乱走,偏我坐不住就摸黑出来了,我晓得你们一定会在门口送客。”

景故渊柔和道,“厅里那么多下人,你可以让他们来通传,是什么样的急事让你方寸大乱,倒是全无主意了?”

卷三缘深第五十三章 消息(二)

袁圆从身上挂着的小袋里取出一张黄色残旧的符咒递给伊寒江,伊寒江瞄着上边有用朱砂描过的奇怪的图形,她知道这东西好像是给人用来驱邪镇鬼什么的,或是带着身上或是贴在府里。

袁圆肯定道,“这是我在大厅里捡到的,是我爹画的。”

景故渊轻讶,她来皇都找她父亲已经是过了一年都没有消息,怎么会突然有了线索。“这种黄符多是大同小异,只根着古书来画,袁姑娘怎么认出这出自你爹的手笔?”

袁圆随身翻出了她那本家传的古书,“那些驱邪改运的法术都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虽然到了今日许多已经是失传,但我们袁家几代都是给人占卜算卦,一辈传一辈知道的还是比别人多。这古书是我们袁家人特有,里面记载的符咒如今在外头已经都找不到了,你们翻到最后一页对照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伊北望听得有趣,虽不晓得前因后果的,还是一把把书夺过比照起来,“画得还真是一模一样。”

伊寒江道,“你就这么肯定除了你们袁家再没有别的人通晓这样的古术?听说这一边所谓修道的人都很低调,或许人家与你们一样也是祖传了一本古籍什么的。”

袁圆猛的摇头连带身子也颤了,好像是被风吹打得厉害剧烈摇摆的小树苗,“这一定是出自我爹的手,符咒要有一定修为的人画了才会起效,我能感觉到有我爹的法力加持过。”

袁圆说得越来越玄乎,认笔迹她知道,通过一张薄薄的黄纸来认法术的就是闻所未闻了。“那方才你有在酒宴上看到你爹么?”

袁圆垂头丧气,“没有。”但一瞬又是打起精神来了,“定是来客里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王爷你能不能把今天来饮宴的宾客的名字给我。我一家一家去问,或许就能找到我爹了。”

伊寒江道,“你若是但凭一张黄符,挨家挨户去这些达官贵人家里问有没有见过你爹,和气一点的最多把你当疯子赶出家门,不和气的打你一顿板子再把你扔进牢里,治你一个骚扰的罪名。”

“那怎么办?”她实在是急着想知道爹在哪,分隔了这么多年,她很想当面亲口告诉他娘过世了,这世上唯有他们两个至亲而已了。

景故渊道。“袁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便把这黄符暂时留下,由我出面去为你打探。或许能问到什么也不一定。”

袁圆大喜,景故渊是王爷他要查自当比她方便,既然主动开口要帮,那是再好不过。她信任的把黄符交出,“不论最后有没有消息。我都会感恩戴德,给王爷您建个长生牌位来供奉。”

景故渊笑了笑,等伍哥回来后,又道袁圆夜里眼神不好夜路不好走,便是吩咐用马车将他们两人送回去。伍哥扶着袁圆离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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