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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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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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北望坐得不安分,摇着椅子故意问,“若是有一日他们打起来了,你帮谁?”

她伸出指头狠狠的搓了他额头一下,起身往屋里走,听到伊北望故意取笑朝着她背后大声的嚷嚷道,“你不是说爹不会对故渊动手么,你走什么。”

她没好气的应道,“我去换衣服行不行。”嘴巴这么说着,却是往书房方向走,景故渊待在屋子里时总爱敞着窗子,即使他觉得秋日里风大身子容易寒凉,却还是喜欢开窗,与她说闻着屋外的空气,那是香的,不过是混了书房外头搬来的几盘开得灿烂的菊花香味罢了。

不过他爱敞着窗子,倒也有敞着窗子的好处,至少是方便她从外头偷看屋里头的情形。

只看到孔伯彦举着酒杯在空中与景故渊的酒杯撞了撞,然后附庸风雅念了几句诗词。他饱读诗书去到南蛮定居后却是日日对着不懂人性不通诗文的猛兽畜生,满腹的诗情画意即便闲暇时想卖弄几句也找不到愿与他对答的人。

遇到景故渊倒是又起了兴致了,眼角瞥见伊寒江伸着脖子在外头偷看,“看什么,以为我会对他怎么样么。”

她撇撇嘴,背着手进了书房,两个人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喝的酒,孔伯彦倒是无异样,而景故渊虽是看着神志清醒,可脖子到脸却是都红透了,她往地上瞧,已经是空了两个酒坛。“爹,你怎么让他喝那么多酒。”

孔伯彦调侃道,“心疼了,你不是和他吵架了么,喝死他活该。我这是在帮你试他,酒后吐真言,看这小子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分明就是想找人陪他喝酒聊天,她没好气道,“那你问到什么了。”

孔伯彦一本正经道,“虽从宫里头出来倒是没染上宫中那些人的恶习,嫖赌都不沾,深一些的秘密这小子口风紧,再灌他两坛,估计就会说了。”

卷二结缘第三十六章 一家四口(一)

她坐到景故渊身边,伸手触了他发红的脸,他体温有些偏高,满嘴都是酒味的笑道,“是我和爹喝得兴起忘记节制了,没什么的,酒气有些上来了而已。”

孔伯彦视而不见,喝着酒道,“你不是去孔家接孔濂溪过来么,怎么你爷爷派人来说你去那里大闹了一场?”这接人本该是秘密的进行,也不用问了,她是知轻重的人,定然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伊寒江觉得是功亏一篑的不甘心,“秦兰既然有办法把孔濂溪劝回景驰拓那里,她是孔濂溪的生母都舍得送羊入虎口了,我再纠缠倒是觉得自己和娘说的一样,像是个一头热的傻子。”

孔伯彦放下酒杯,看她面上含着怒气,“你随后没去找孔濂溪?那可不是你性子。”

她道,“是人家不愿意见我。算了,我已让人代我传话了,若是她愿意走这几日就会找来,不愿意的话就当作是我演了场笑话吧。”

孔伯彦道,“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我虽然没见过濂溪,但从你叔叔也听过她是个秉性很纯良的姑娘。”特意往景故渊那里瞅去,见他微醺眼眸子半合的安心倒在伊寒江身上,难道只有女色是祸水么,男的样貌长得太好也未必是好事,轻叹了声道,“命运对她是些苛刻了,你们是堂姐妹,能帮的你就尽量帮吧。”

她扁嘴道,“我又没说不帮她,抱怨几句也可以吧。”

孔伯彦坦白的与她说道,“不过老实说,你把秦兰的头发剪了,你娘虽是认为不好,我听着心里还是觉得快意的。你娘让我把过去忘了,我是个男人若是太记仇倒是显得我心胸狭窄。那女人早就是欠教训,你也算做了好事,至少她有段日子不会出来害人。”

伊寒江道,“她害人不害人我不管,不过是觉得那一瞬她面目可憎我实在受不了而已。”她拿起景故渊的杯子,见里边还有酒水,与亲爹撞了杯,父女俩一副德行的笑着,一饮而尽。

孔伯彦深深的看了景故渊一眼,是不管他现在半醉半清醒的模样是不是还能听明白他的话。提醒道,“你相公那张脸那性情实在是太容易叫人放松警惕了,你可要小心。别被他吃得死死的,府里所有的大权都要一把抓最好驾在他头上。”

伊寒江笑道,“你和娘怎么说得不一样,她可是让我要多体贴些,说这样夫妻才会过得和乐美满。”

孔伯彦道。“她求的是以和为贵,我则是不许自己的女儿吃亏。你是个认了理就不听劝是丫头,又是个不服输的就爱和人争强好胜。偏偏风再强劲却是摧残不了竹子,你可要记住了人的内心远比外表复杂,这话估计你外公也跟你说烂了,我也不用多说。”

“爹。你和我说那么多,是怕他欺负我么。”

孔伯彦回头眯起眼笑道,“我女儿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人家的女儿被欺负了做爹娘的自然要上门理论的,但我女儿若是给人欺负了定也要把那人整得七荤八素。你只要记着南蛮的那个家永远是你家就行了。”露出一个帅气的笑,便抱起地上那两个空酒坛子出了去,“这府里的酒倒是不错,也算他懂得孝敬我。”

伊寒江看着父亲无比宽大的背影问道。心头暖暖的,搓着景故渊的鼻子。硬是把他鼻子弄成了圆圆猪鼻,“听到了么,敢欺负我,不光我也不放过你,我爹不放过你。”

景故渊抓住她作怪的手,心里清楚那话是岳父特意说给他听的。闭着眼睛道,“我很羡慕你有这样的家人。”她天不怕地不怕是不是意识中清楚明白,不论如何,远在南蛮那头,她的父母永远是给她遮蔽风雨的港湾。

她霸道道,“看你还敢不敢让我不高兴,以后大事小事都得听我的。”

景故渊坐起身,睁开眸子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书房的床会这么硬。能不能大发慈悲让我回去?”

她装作考虑了许久,下不为例的口吻道,“好吧,这一回看你可怜。可要牢牢记住不许再犯了。”

他轻轻落下一个吻印在她眼上,学着府里的下人柔声回道“是,王妃,小人下回定是不敢再犯了。”

起来第一件事便是伸了一个十足十的懒腰,东边已是泛白,伊寒江拨开那锦帐阳光便是迫不及待映照了进来,刺得景故渊有些不适应忽来的光亮,眼皮子动了动稍稍往她那挪了挪。伊寒江笑着放回那锦帐,捏住他的鼻子果然不一会就把他闹醒了。

他这个闲王省去了每日的早朝,日日开眼便是他最先入了眼帘,以此为开始一日的序幕她倒也觉得不错。她道,“我爹娘就快要回去了,趁着还有时间我今日和他们上街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让他们一块带回去。”

景故渊坐起了身,身子轻晃了晃,眯着眼脸上颇为难受一个劲的揉着额。

伊寒江笑道,“谁让你昨日和我爹喝那么多酒的,他自认是李太白转生,不但诗好,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好,你还敢和他喝真是不自量。”说着往他穴位上摁了摁稍稍缓解他的头疼。

景故渊笑道,“我也就喝了那么一点,大部分都是爹喝的。”

“我知道。”他身子弱从前颜安让他好好养生,酒能伤身除了逢年过节意思意思抿上一小口平日都注意着不许他沾的。只不过是换了她来调理景故渊的身子后才解除了禁酒令。“你若是喝了那两坛还能清醒,我倒是要对你写个服字了,即便是高兴时你也就喝上几杯,昨天你肯定是过量了身子才吃不消。”

景故渊道,“爹让我喝我总不好推。”

伊寒江把他摁躺回床上拉过被帮他盖上,“好好休息吧,我陪他们去就好了。”

他看着她道,“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你要是不舒服硬是跟着我们去,反而拖慢我们速度。我回来给你买臭豆腐。”盖住他的眼道,“睡吧。”景故渊嘴含笑,她把手挪开果真见他乖乖放听话,闭目睡去。

孔伯彦走在街上只觉得皇都房舍鳞次栉比变化之大已经是超出了他想象,他与伊水柔并行着,望着一处景便是细细回忆后侧头与妻子笑着回忆这过去原是什么个模样。

百姓如此的安居乐业倒也不负景故渊所说他爹虽是在亲情中有所缺失,却也算还是个尽责的君王多年来勤于政事。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地方百姓过得如何是不知,但至少天子脚下,不过短短数年却变得更加富庶热闹。

伊寒江跑去买了串冰糖葫芦,伊北望没见过也跟着要了一串,张嘴咬下一口,咬破了裹在山楂外头的糖浆后只觉得里头酸得牙疼。他吐了出来,对伊寒江道,“你怎么没说里面是酸,你要是说了我就不吃了。”

孔伯彦嘲笑儿子的傻气道,“这是给孩子吃的,大街上你们两个大人一人一串也不怕被笑话。”

伊北望道,“被笑那是其次,重要的是她没说那是酸的。”她知道全家人的喜好也知道他最是讨厌那酸味,分明故意整他。

伊寒江道,“我觉得挺好吃的,何况你也没问啊。”她兴趣盎然,“娘这里有很多南蛮没有的小吃,我带你一一尝过吧。”

孔伯彦道,“你娘也不是第一次踏足这里,并非全然陌生。”深深凝着一笑,倒是忆起过去在这个权势交叠得最为频繁,今日是锦衣加身明日便是蓝缕蔽体令他深感厌恶自甘堕落的沉醉酒乡的地方,却也是他和伊水柔一见钟情促成了他们这段良缘的所在。他感慨道,“不过这地方还真是冒出了许多我从前没见过的玩意儿。”

伊水柔回以一笑,也是记起她初来乍到,擦身而过酒气一身的‘登徒子’就因为那么一眼的悸动痴痴的跟着她穿过街头尾巷,“其实住惯了山上习惯了安静,现在突然置身闹市,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孔伯彦体贴道,“那么就走一会就回去吧。他们两个也不过是打着买守信让我们带回去的名目,实则就是要出来玩乐。”

伊寒江道,“爹这么一说可就是歪曲我们一番好意了,我又不是不曾上街玩过。不知道要买什么没关系,玲琅满目的总会看到一样娘想买的。”

伊北望伸出舌头,讨厌嘴巴里那股酸味,只想找水将它冲得干净。“哪里有水?”

伊寒江笑道,“你忍着好了,慢慢走总会看到茶棚的,到时候你再上前买杯茶水喝吧。”

她挽起母亲的手走在前头,迎面有官轿而来稳当的停在了他们面前,轿帘掀开走出了陆名梵,看着孔伯彦高兴道,“伯彦,真的是你,我方才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陆庭淞自后边的轿子走了出来,见到伊寒江一家四口人,爷爷口中唤的姓名他虽陌生倒也能从孔字猜出身份。

ps:

今天只一更

卷二结缘第三十七章 一家四口(二)

孔伯彦的称呼比起孔叔继尊敬而有礼的唤陆名梵为陆大人倒是多了一份亲昵,他荡起了笑容,那笑是自然且亲近,“陆伯伯。”

陆名梵喜道,“你爹知道你回来么?”

孔伯彦点头,“我已是带着两个孩子去见过他了。”伊水柔对长辈行了礼,孔伯彦把伊寒江和伊北望唤到跟前正要介绍,伊寒江却是扑哧一声先笑出来,“爹,我从来不知道你对陆爷爷比对老头子好,老头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吃味。”

陆名梵好笑的睨着她,喜悦柔化了脸部的刚毅,她本来也觉得陆家的老头比起孔家老头性子更对她的味,不过是看着严肃拘谨让人生怯罢了,其实内在开明得很。陆名梵念叨道,“你这丫头还好说呢,自你喜宴那日喝过你喜酒,你倒是再也没来看过我了。好歹我也收你做了孙女,你唤我一声爷爷是唤假的么。”

孔伯彦看着女儿道,“看来这丫头很多事都没和我说清楚。”

哪里能事事都和他说清楚,又哪里知道什么该和他说什么不该和他说,她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吃了,小木棍一扔,出声道,“那我也只知道孔陆两家是故交,陆爷爷认得爹,爹也没和我说你跟陆爷爷的交情那样好啊。”

陆名梵指着古灵精怪的她道,“这丫头像你辩才无碍,每回把你爹气的吹胡子瞪眼时就让我想起过去你和你爹相处。”他佯装生气,“有一回你闯了祸还躲到陆家来了,几日都不敢回去,最后是我替你说了好话你爹才没责打你,我疼你就像是亲儿,你这回回来却是没来拜会我。”

孔伯彦讪笑道,“是我不是。差点就成了没良心的人了。但陆伯伯对我的好,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屈身一拜,面上郑重的说道,“如今见到陆伯伯身子安泰,我真的是很高兴。”

陆名梵扶起他,也略有感触,“算你这孩子没把过去的礼数都忘了。”

孔伯彦拉过伊北望道,“这是我第二个孩子,与寒江秉性一样都是没规矩又爱胡闹的。”

陆名梵观那伊北望的眉宇和伊寒江一般都是伶俐的孩子,笑道。“你爹怕是要高兴坏了吧。从前他对你期许最高,可惜……”欲言又止,停了停又接着说。“你两个孩子倒是青出于蓝,看着就不比你从前差。”

陆庭淞见爷爷聊的开心像是忘了现在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两顶官轿极为的显眼,使得一些好事的人停驻脚,忍不住望他们这处张望。陆庭淞提醒道。“爷爷,这说话不太方便。”

陆名梵想了想,对着孔伯彦道,“我也算你长辈,还记得你曾经爱去的那酒馆么,你今日若是没事带上妻儿和我去那喝上一杯给我敬上一杯酒。与我这老头吃顿饭我就不怪你回到皇都不来拜会我了。”

孔伯彦笑道,“那容易,就去那家酒馆吧。”

陆庭淞小声提醒道。“爷爷,胡侍郎的酒宴……”

陆名梵喃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见的原也不是我这糟老头,你……”才想说让陆庭淞代自己出席就行了。哪知道话还没完陆庭淞便道,“那就让人推了吧。”

陆名梵看着孙子回答得这样果决知道他也无意去那应酬。只是碍于他这做爷爷的发了话才会照做,他笑道,“就让小厮去说你我临时有事,改日再去拜访。”挥手撤走了官轿,让轿夫不必再跟先行回陆家,和孔伯彦步行去了一家小酒馆。

陆名梵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虽是年岁大了,但还是记忆出奇的好,点了过去孔伯彦爱喝的酒和几碟小菜,“酒就不用装壶了,整坛抱过来吧。”

桌子太小,坐不下六个人,他又是吩咐店小二搬来桌子,两张拼做了一张来用。然后把孔伯彦当初的丑事当笑话说给伊寒江他们听。“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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