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露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陶云嘉还很年轻,挽着身旁清俊高大的男子笑靥如花。“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把人放在自己身边,何苦跟我演什么夫妻情深千里回国的戏码。”
舒以安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倔强的站在原地红着眼眶和对面的男人对峙着,坚决着要把自己最害怕的事实赤/裸/裸的呈现在两人之间。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曲解自己回国的目的。褚穆气急反笑,“我哪儿让你恶心了?舒以安,倒是你别拿自己的恐惧不安强加到这里,有时候太妄自菲薄不是件好事。”
“谁恐惧不安了?你别太自以为是才好!我又不是非你不可的!”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舒以安脸色顿时通红,竟气的急急的冲出书房门去,擦过他的衣角时,褚穆下意识的想出手拽住她的胳膊,但也只是一瞬,反应过来之后,他强忍着心里的松动就这么僵硬着站在书桌前任凭她摔门而去。因为自己,也彻底被她那句不是非你不可激怒了。
不得不承认,今晚的舒以安,很让褚穆意外。他进门时看到那本影集的时候心里也是惊的不行,他更想不通怎么好端端被自己扔到办公室杂物筐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真他妈闹心……褚穆烦躁的扯了扯领带,看着被舒以安刚刚摔上的房门骂了一句。
至此,两人两年里的第一次冷战,正式开始。
舒以安当晚就拿了枕头搬到了客房,房门落锁的声音十分清晰。其实哪里能睡着呢。舒以安抱着双腿蜷在客房空荡的大床上,睁着空洞的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意识的落下。她霎那间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一个所有的生活都被褚穆左右的自己。
她看到照片里的两人时也必须要承认的是,有关女孩心底里最难以启齿的嫉妒和愤怒都一并而来。见到两人的过去时,她也特别想像其他女人一样气势汹汹的质问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可是开口时才发现,明明最有资格最有底气的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勇气问出这样的话。而至于为什么,是舒以安最痛恨自己的地方。
她怕他会神色泰然的承认,她怕他会毫不在乎的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那样自己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小丑,所以她努力的装作不在乎无所谓,努力忽略掉自己曾经窃喜的他的好。可是有些话,一旦说出去了就不会再挽回了。
没想到婚后两人第一次吵架竟然是这样的冷暴力收场……怎么办呢?舒以安默默的想。
偌大的湖苑别墅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褚穆合衣躺在床上,怔怔的盯着卧室里的吊灯没有丝毫睡意。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放起几个小时前舒以安朝自己吼出的那句话,什么叫不是非你不可?!呵,没想到自己竟然低估了这个女人。
第二天好像赌气一样,褚穆早早的就起床离开,整整一夜未眠精神也差了很多。下楼前最后看了看那扇依然紧闭的门,褚穆淡淡的收回目光意志坚定的下了楼。
舒以安是凌晨三四点钟才睡着的,但是很浅,听到楼下大门关上的声音便皱眉醒了过来,赤着脚悄悄的躲在窗帘后看着他的车渐渐驶出去,心里阵阵的低落长久不散。只傻傻的看着早就没了车的方向发呆,丝毫不顾自己单薄的穿着。
褚穆到了办公室脸色就十分难看,单手扣了扣秘书的办公桌示意他跟自己进来。往褚穆办公室走的这一路上,秘书心里以一秒几万次的计算了一下最近自己的工作,大神交代自己的事情都是第一时间办的,并且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想到这,心里稍稍安慰了下,信步跟着褚穆进到了办公室。
脱掉西装随手扔在一边,褚穆坐到办公桌后没什么表情的指了指桌子左侧的抽屉。“昨天让你收拾出来的私人物品你给我仔细说说,都有什么。”
秘书心里虽然打颤,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回忆起来。“有您的一条领带……还有几个手工的笔记本,两只德国带回来的钢笔。”
“没了?”
秘书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没有了……啊!对了!”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年轻人猛地一拍手,“我看您杂物筐里有一个牛皮纸盒,就搁在抽屉上头,像是邮包也给您放在行李里面了。”
褚穆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沉着脸色朝外头摆摆手,“你出去吧。”
今早换衣服的时候,就看到衣橱里工工整整挂着的衣服,分明是昨天带回来的那些。现在想来,舒以安一定是给自己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那个被秘书大意放进去的影集,褚穆双手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摩挲着,心里一片黯然。恰好两个人又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谁也不肯先低头。
褚穆这几日一直在纪珩东那儿,每晚习惯性进行娱乐活动的纪公子如今被褚穆弄的只能圈在私人会所里陪他喝茶,被折磨的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在这样苦兮兮的日子持续三天以后,纪公子终于忍不住了拍桌子跳脚。“为啥你们两口子吵架都喜欢拿我这儿当避难场?江北辰这孙子是这样,你怎么也是这样?欺负我孤家寡人吗?!”
褚穆拿起杯子神色泰然的问了一句,“你是孤家寡人?我怎么听说最近几次你回那边儿都有人陪着你啊。”
纪珩东倒水的动作一哆嗦,不敢再嚷嚷下去。褚穆的道行太深,这一句话已经是明显的提醒,在自己还没摸到他命门之前这个话题是绝壁不能被谈起的。暗自稳了稳心神,纪珩东打算默默的转移话题。
“你不能一直这么和舒妹妹冷战下去。有话说开了就好,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褚穆冷笑,“你说的容易,没结婚的人懂个球。”
纪珩东愤怒了,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懂感情,他明明是微博认证的妇女之友好吗?!数额庞大的粉丝里已婚少妇占了大半好吗?从小就是大院儿里多家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好吗?说他不懂女人?!这是污蔑!!于是某人迅速的卷好衣袖子打算唾沫横飞的当场来一个真情演讲,
“这事儿就是你不对,为了面子还不肯跟老婆认错,装哪门子大头蒜啊你!我问你,那影集是你收的对不?是不是看完了你也没舍得扔?是不是还碰巧被媳妇发现了?我告诉你,这种事儿你指望着舒妹妹先来主动跟你和好那是不可能的,男人嘛,虽然人家话说的不留情面了一点但是女人是天底下最好哄的生物,你主动去跟人家认个错就好了,告诉她你现在的想法。光我知道你放下过去想跟人家好好过日子是不够的,你得让你媳妇知道。”
褚穆拿着茶盏的手一顿,敛起神色没再说话。纪珩东心里哼哼着趁热打铁,打算把这个祖宗送走好解放自己,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毕竟……冷战时间久了伤感情的,搞不好,最后人家提出离婚你都来不及反悔啊……”
褚穆搁下杯子,想起那天早上自己无意间在后视镜看到舒以安略微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体穿着睡衣的站在阳台上,清晨有风吹起,显得她整个人空空荡荡的,她就那么孤零零的立在发白色天色里,褚穆忽然起身往外走去。
“谢谢。”
他想,纪珩东有句话说的没错,光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没用的,他得让那个嘴硬的女人知道自己是想和她生活一辈子的,与任何人都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让你丫冷战!!婚姻矛盾逐渐凸显让我很是纠结矛盾啊,一个嘴硬一个要面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窝在酒店里码字我妈看着我一脸便秘的表情,幽幽的问,是又写什么地方卡住了吗?我点头,是的!其实她一直以为我写的是鬼故事我会告诉你们嘛……
☆、第44章 秋风瑟瑟
舒以安这几天气色很不好;脸色发白;总是没精打采的。中午去餐厅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寥寥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周慧见她这跟霜打了茄子似的小脸儿;忍不住有点担心。
“这几天你都不在状态啊,三天吃的东西还没我一顿的多。这样可不行。”
舒以安看着餐盘里的东西暗自发愣,“没什么胃口……吃不下。”
“跟老公吵架了?”周慧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平常她丈夫出海两月仨月不回家,回来了自己又因为担心想念时常嘴上不饶人;这么一来二去的吵架就成了每次丈夫回来的必备曲目,吵完周慧又常常后悔;之后的状态就和舒以安现在这个样子没什么差别。
见舒以安低下头不说话,周慧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分。“男人嘛,很要面子的;你要是觉得自己不放心,就主动打个电话给他。都是成年人了话很好说开的,你又这么软,你老公一定不会跟你置气的。”
不跟自己置气?舒以安默默的撩起眼皮重复了一遍周慧的话,不跟自己置气都整整三天没回家了……期间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舒以安哀戚戚的想,可能这次自己不小心撞破他和陶云嘉的过去,是真的把他惹生气了。念头至此,她忽然感觉很委屈。于是打下心意坚持不肯做先低头的那一个。
下午是公司和安雅尔集团签合同授权的时间,过了午饭,人人都忙碌起来。舒以安也暂时忽略掉心中那些情绪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全员参与的合作案里面。一般很少有公司会把签约仪式定在下午的,复印间里忍不住有人小声嘀咕。
“哪有下午三点这个时辰签约的啊,听着就不讨彩头。”
“哪是咱们能决定的呢,安雅尔那边的人说他们老板上午都排满了,中午午休,就下午有时间。那意思就是你们爱签不签。”
“唉……到底是大公司啊,骨头都比一般人要硬。”女同事无奈的撇撇嘴,“肖大老板亲临,黄金单身汉啊!今天总算能见到真人了。”
“别想了,有茱丽那么一个别人都退避三舍!”两人拿着复印好的文件有说有笑的离开复印间,留下舒以安一个人在隔壁。安雅尔……离开了将近两个月的地方,如今再次见到曾经一起共事的人,还真是有些尴尬。不过,茱丽?
签约仪式是定在楼下的大会议厅,舒以安跟着同组的几个人把手里的文件一次摆放好,站在一旁等着仪式开始。茱丽跟在老板的后面进来的时候,若有似无的朝着舒以安的方向看了一眼。永远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为即将到来的这件盛大仪式感到丝毫的兴奋或者不安。
肖克带领大批人马来的时候,在座的全体都起立鼓掌表示热烈的欢迎。这边的老板是一个年纪快要五十岁的女人,看得出来很重视这个合作,忙起身跟肖克握手。
“很高兴能和安亚尔集团进行这次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肖克波澜不惊的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淡漠的样子,目光浅浅的扫了一圈站着的员工,“您谦虚了,也是我们的荣幸。”
目光触及到桌上深蓝色的合同夹,肖克微微向老板致意,“我们开始吧。”
签约不外乎就是双方签字,握手,合影,之后公布,这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新意。舒以安毫不起眼的隐藏在人群后面,跟着一大帮人把这尊散财菩萨围在中央送他出公司大楼,站在肖克身边的也理应是茱丽这样年轻能干的女强人。
微微朝后头看了一眼,茱丽忽然笑的戏谑。用仅仅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问,“需不需要我把人给你留下?”
肖克眼风阴阴的看了茱丽一样,抬手打开车门吐出四个字。“多管闲事。”不过,倒还是真的很想和她聊聊。两个月未见,她好像比离开安雅尔的那个时候更憔悴了一点。
变节出现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因为是各个公司合租的写字楼,杂七杂八什么办公环境都有,舒以安所在的楼层下头恰好是一家餐饮连锁,员工每天都能吃到自家厨师做的午饭,曾经她们还聚在一起羡慕了好一阵儿。
结果不知怎么,还差十分钟打卡下班的时候,大楼里忽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正在收拾包包和写字台的人无一不愣住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在走廊大声的喊,“着火啦!!!”
这三个字,就像人们说的地震了一样让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恐慌。大抵谁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有的女同事甚至尖声叫了起来。舒以安慌张的往窗口一扫才发现,滚滚黑烟已经冲着楼上汹涌而来。
“怎么办?怎么办?”周慧抓着舒以安的手快要哭出来,组长到底是年轻大沉稳一些,大声朝着这些年轻人喊道,“首先我们是有防火设备的,你们别慌张,咱们先到走廊去。”走廊里已经汇聚了太多的人,彼此吵闹的声音让人害怕的不行,舒以安悄悄攥紧了手中的包,浑身冰凉。高层火灾,危险死亡率皆是城市火灾的比率较重的地方,从楼下往上着的速度很快,只隔了两层楼不知道她们还能否安然无恙……
尖锐刺耳的警报此时听来就像是催命符,让这些年轻人不知所措。有些冷静的提出往顶层的隔火层跑,顿时人群如疯了一般往楼梯间跑去。舒以安被人拥挤着随着大流往楼上跑,与周慧和同事早就被冲散了,楼梯间遍是黑烟,呛得人上不来气。
舒以安被撞的蹭到枪壁挤到窗口,几次她甚至能从玻璃外清晰的看到不断向上吞噬的火苗,而他们只能拼了命的往更高的楼上跑,不知不觉间,舒以安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满是冰凉的泪水。
因为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再与生命赛跑。
肖克乘着车刚往回返不久,就听见员工小声的拿着手机嘀咕着什么。略微不悦的皱了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被点名的员工吐了吐舌头回身朝大老板解释,“肖总我们真是有够幸运的,才离开没有半个小时功夫呢还,齐腾大厦着火了!”
齐腾大厦……是他们刚刚才去签约过的公司……肖克心里一惊。“你说什么?!”员工晃了晃手里的电话,“刚刚新闻推送来的啊,你看!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肖克看着手机上那张由围观路人拍的图片,下意识的是说出了一个名字。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吩咐司机,“马上把车开回去!”
司机面露难色,“老板……这,那一带现在肯定要戒严了啊!”
“立刻,马上。”肖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