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侍卫,你若不走,皇上会更不好受,快跟我走吧!”宴西看了一眼苏引月沈下的侧脸,心里有些打鼓。
舒旖上前一个弯腰,一把将司青提了起来,眯著眼睛道:“不想走,那也由不得你。”言罢,拖著挣扎不停的司青,快步出了牢房。
囚室的石门缓缓阖上,将所有人阻挡在外,室内只剩下苏引月和君赢冽二人。
苏引月轻笑,伸手触上君赢逝的衣衫,作势便要解开。
君赢逝心下十分忐忑,忽然一股抑制不住的恶心泛上胸腔;便毫不客气地干呕出来。
苏引月手下一顿,脸色一黑,冷冷地盯著他。
君赢逝几天未曾好好进食,根本没有呕出什麽东西,恶心的感觉却越发难以控制,好似要把内脏一起呕出来般。
苏引月见他状况如此惨烈,不似故意做戏,不由心下一急,关切道:“你怎麽了?”
君赢逝抬头,看见苏引月近在咫尺的绝美脸蛋,心下一慌,撇过头去,硬声道:“朕没什麽,不用苏楼主假好心,你就算如此,朕也决计不会将令牌交予你的。”
苏引月不知为何突然心下一酸,连忙掩饰道:“我不用特意讨好皇上也自有办法拿到令牌!”
君赢逝硬撑了半响,忽然挥开面前的苏引月,俯下身子大吐特吐起来。
苏引月愣了一愣,看著吐得撕心裂肺的君赢逝,心下一抽,上前拍著他的背脊道:“你到底是怎麽了?可是这两日的饭菜不可口麽?我已经特意吩咐过他们了,怎麽还会这样?”
君赢逝斜著眼瞥了他一眼,刚喘了口气,还未及说话,又声嘶力竭地吐了起来。
这下苏引月急了。“你等等!我给你找大夫。”
苏引月还未起身,就被君赢冽死死的抓住衣袖,怎麽也抽不出来。
君赢逝粗喘著气道:“苏……引月,不用你假好心,你就是找了大夫来,朕也坚决不会看的!朕想活不想死!”
闻言,苏引月不由怒上心头,对他道:“你是活是死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要的就是那张令牌,你把令牌交出来我便万事好商量!”
“朕不是跟你说给朕三天时间麽!三天之後,朕自会答复你”君赢逝捂著胸口,勉强压抑著体内的恶心感。
苏引月眯著眼睛道:“我也说过,想跟我谈条件,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你……你要什麽?”
“皇上如此英明,怎麽会不懂呢?”苏引月满眼桃花地踱了过来。
君赢逝僵硬著身子,喉间是一股浓重的恶心感。
“我说过了……皇上……草民很想念皇上的龙体,只要皇上再伺候草民一次,草民便答应给皇上三天时间。”
“……。。。”
“皇上,如何?”
君赢逝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勉强道:“…。。在这期间你不许对沁灵姑娘怎麽样!”
苏引月见他心心念念地想著沁灵,心下气结,缓了片刻,才攥攥拳道:“好”
闻言,君赢逝终於松了口气,忽然对上苏引月的双眸,心下一震,缓缓地闭上眼睛。
半响,见苏引月毫无动作,不由睁眼一看,正遇上苏引月专注的目光,心下一紧,慌道:“你看什麽!?要做便做,拖拖拉拉地做什麽!?”
谁知苏引月忽然呵呵一笑,柔声道:“草民只是想……好好的看看皇上…。。”顿了顿,绝世的脸上忽然浮上抹心疼之色,自言自语道:“几日不见……皇上清减了许多。”
君赢逝一震,忽然眼底一酸,硬声道:“苏引月,你少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对朕做过什麽,朕记得一清二楚,要不你现在就把朕杀了,否则有一天,朕自会加倍奉还於你。”
苏引月依然兀自出著神,根本没把君赢逝的话听进耳朵。
“皇上……你若不是皇上,我若不是苏引月……我们会怎麽样呢?……”
君赢逝眼角一热,一股湿意险些奔出眼眶,咬牙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不由自嘲一笑。
你就是你,朕就是朕,我们谁也无力改变什麽。事已至此,何苦自怨自艾。
“苏引月,你若是不要了,那就回去!”
苏引月忽然回过神来,神色一动,似乎想要说些什麽,却抿了抿唇,低垂长睫,陷入沈默。
君赢逝勾唇苦笑,心底隐隐抽动。
半响,忽听一声轻笑,只见眼前人幽幽说道:“皇上……您说要伺候草民,那倒是来给草民宽衣解带啊……”
君赢逝轻轻一颤,心下说不出的黯然。
不论如何告诫自己那人是多麽恐怖多麽残忍,可悲的自己却依然抵挡不住那人的一颦一笑。甚至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使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城墙土崩瓦解,哈,多麽可笑,多麽讽刺。
眼里酸酸的,君赢逝努力挤了挤眼,憋了回去。
“怎麽?难道皇上不想要那三天时间了麽?”
君赢逝深呼口气,颤巍巍地伸手覆上了雪白的衣袍,闭上眼睛,食指轻轻一勾,衣衫窸窸窣窣地应声滑落。
两人面对面坐著,苏引月定定注视著君赢逝闭著眼睛,僵硬地解著二人的衣衫,不可抑制地、口干舌燥,身上燃起燎原大火,心中却突兀地升起一阵悲凉之感。
遇见,不如不见。
衣衫一件接一件地剥落,渐渐地……二人赤裸相对。
君赢逝缓缓睁开眼睛,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被那人压在身下。
“你脖子上的……是什麽?”低低的声音,带著些轻微的颤抖。
君赢逝心下奇怪,低头看去,竟是那块成双的白玉玉坠。
“和放在我床头的那块一摸一样,竟是……一对的麽?”静如流水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完美得无懈可击。
君赢逝轻轻一震,咬了咬唇,将头歪向一边,不再说话。
意外地,苏引月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半响,低下头缓缓分开他的双腿,握著紫红色尖锐的性器,缓缓地钉入了他的身体。
很疼,疼得蜷缩住身体,疼得发白了指尖,疼得沁出冷汗。然而,心头的那抹痛,却是最要命的,最撕心裂肺的,最痛不欲生的。
抽插的动作开始变快,迅速的抽出,狠狠地顶入,像是抱怨,像是不满,更像是如释重负的发泄。浓稠带血的液体在小穴的一张一合下缓缓流出,顺著大腿蜿蜒而下,一滴一滴滴在冰冷的大地上。
身体开始逐渐麻木,地上的冷气缓缓渗入本就冰凉的躯体,心下是一片早已沈寂如水的寒冷和心伤。
一股灼热洒进体内,君赢逝回神,对上上方迷离的双眸,哑著声音缓缓道:“苏楼主……交易完了……您该离开了吧……”
苏引月眯起漂亮的眼睛,阴晴不定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君赢逝,脸上忽然闪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定定地望了半响,身下忽然动了动。
君赢逝脸色刷地变白,咬咬牙道:“你有完没完!”
苏引月却置若罔闻,低下头吻了吻君赢逝紧皱的眉心,略略调整动作,又摇摆著下身挺动起来。
名唤“情欲”的野兽,刚刚苏醒。
月下无人宠 第二十八章
死寂如水的牢房,一阵阵寒意从脚底袭来,司青红著眼睛为君赢逝披上衣衫。
君赢逝坐在墙角,难受地蜷缩著身子,喘息了一阵,又挥开眼前的司青干呕出来。
“皇上……”司青眼睛红红的,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君赢逝扯扯嘴角勉强笑笑:“……没事……”
“您都吐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司青抖著手叫道。“天杀的苏引月居然又对您……”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地顿住。
沈默片刻,司青忽然翻身立起,作势便要冲出去。“卑职去把他杀了!”
“放肆!”君赢逝一急,呕吐得更加厉害。
司青脚下一顿,焦急地奔了回去。
“皇上……”
“倾月楼人多势众,你怎麽去对付苏引月!?更何况……”君赢逝抿了抿唇,深吸口气道:“更何况苏引月神功盖世你又如何杀得了他!?你如此冲动,不过是以卵击石。”
司青紧握双拳,低下头没了声音。
君赢逝见他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皱眉道:“司青,你年纪太小,凡事不可过於冲动急躁,为官之道,你需要学习得还很多。”
司青吸吸鼻子,红著眼眶坐下,嘴里叨念著,“司青不懂什麽为官之道,司青就知道皇上对卑职好,卑职便该为皇上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皇上受了欺负,卑职就该为皇上复仇。”
君赢逝心下一暖,失笑道:“司青你还真是个孩子,你这样的想法对倒是对,只不过过於偏颇。有些时候,上一步棋是为了下一步棋而走。”
“呃?”司青茫然。
君赢逝扶著墙壁缓缓站起,脸色虽然苍白,却沈静如水。
日月轮回斗转,星起星落,短短的三天轻易逝去。
君赢逝本以为在这期间苏引月必将反复威逼利诱,自己也早已做好了防范和对应的准备,可意外地,苏引月除了第二日送过一些衣物和汤药之外,并未出现过。君赢逝心中纳罕,隐隐浮上不安之感。
这日深夜,君赢逝与司青正在牢房内闭目养神,忽然听见机括转动的声音,二人未及惊讶,只见对面墙壁上忽然一面石门缓缓开启。
石门之後走出一人,那人言笑晏晏,明媚的大眼中眼波流盼,正是那日离去的墨水心。
墨水心上前行礼,娇笑道:“皇上,久候了。”
君赢逝望著眼前的娇笑少年,奇道:“你竟会五行机括之术!”顿了顿,又衷心赞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墨水心一愣,突然叉著腰大笑道:“区区五行机括之术不过是我的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啊!哈哈……”
司青黑线。
君赢逝嘴角一抽,干咳两声道:“把我们安全带离,你有多少把握?”
墨水心忽然顿住大笑,扬头自信道:“皇上,既然我敢来这里,便有十成十的把握。”顿了顿,又催促道:“皇上,时候不早,咱们这就走吧!在这里停留久了,怕是再也走不掉了。”
君赢逝点头,忽然脚下一顿,迟疑道:“朕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墨水心一愣,回神叫道:“哎哟喂!皇上您就快说吧!天就快亮了,现在要再不说,那就麻烦了!”
“小兄弟既然神通广大,可否帮朕救一个人?”
“谁啊?”
“倾月楼皇护法──沁灵。”
墨水心皱皱眉,托腮思索片刻,忽然大叫道:“可是那日遍体鳞伤的瞎眼姐姐!?”
君赢逝一震,脱口道:“你看见了!?”
“嗯,那日本来我就隐藏在房梁之上,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救她,救她出来。”
闻言,墨水心捂著额头大叫道:“皇上!我是来救您的哎!倾月楼本就机关重重,救你二人本就千难万难,再添一个瞎眼姐姐,可怎麽回京啊!”
君赢逝沈默半响,缓缓道:“那你把她救出去,朕……不回去了。”
“皇上您可不要瞎说!您要是不跟我回去,小浩浩就不能让我进门了!您这次啊!必须跟我回去!”
墨水心急得在牢里转了两圈,忽然停下,咬咬牙道:“好!我这就去救她。”
“等等。”君赢逝忽然道。
“呃?又怎麽啦?”墨水心郁闷。
“朕跟你一起去。”
“皇上,您就不要去了。您就与司侍卫安安生生地顺著这条密道出去,出去以後便可以看见一辆马车,你们就在车上等我。”
君赢逝沈思片刻,抬头郑重道:“你要小心。”
墨水心咧嘴一笑,尖尖的小虎牙露了出来,配上两颗晶莹剔透的大眼珠子,显得分外可爱。
“皇上,您与司侍卫先行一步,我这就叫狱卒开了门救沁灵姐姐。”
君赢逝担心道:“没问题吧……?”
墨水心嘟著嘴挥著拳头道:“皇上您要是还不赶快离开这里就有大大的问题了。”
君赢逝心下一怔,曾几何时,自己竟变成拖累别人的累赘了……
“皇上,走吧。”司青出声提醒道。
“嗯”君赢逝回神,二人一前一後踏进了黑漆漆的隧道。
司青紧紧地护在君赢逝前面,地上有些潮湿,阴森森的湿汽顺著脚底板,爬上脊椎,让人有些止不住的冷意。
脚下是成堆的箭矢,显然刚才墨水心进洞时,早已破解了隧道的内部机关。
“皇上,您慢点。”司青警惕道。
“恩……”君赢逝小心翼翼地抬脚,两手扶著墙壁,走得极为谨慎。
突然一阵机括转动的声音,司青猛地睁大眼眸,两臂大张,警惕地将君赢逝护在身後。
君赢逝心下一紧,暗中握紧双拳。
前方的墙壁上,一堵石门缓缓开启。
君赢逝屏住呼吸,一滴冷汗由额间缓缓滑落。
石门中好似走出一人,黑漆漆的隧道里看不见任何身影,只听闻重重的脚步声。
司青听闻渐渐走向他们的脚步声,握了握拳,绷紧神经,准备开战。
一拳迅速挥出,来人跳著脚躲开,不由抱怨道:“你们打我做什麽!我还抱著一个人呢……倒霉死了……被这个打完又被那个打……幸亏我闪得快……”
“呃……”君赢逝怔愣,这声音是……“墨水心?”
“是啊!”墨水心不满地咕哝。
“你怎麽这麽快!?”
“废话!这座地牢当初还是我亲自设计的……”
“沁灵姑娘呢?”君赢逝急道。
“公子……哦不……皇上”沁灵柔柔弱弱地出声,声音里带著些茫然和无错。
君赢逝听到沁灵的声音,心下一安,柔声道:“沁灵姑娘,你好好的朕就安心了。”
沁灵茫然道:“皇上,其实沁灵不准备跟你们走。沁灵此番前来,只想和皇上道声别,以後……只怕是再也无缘相见了……”
“沁灵姑娘!”君赢逝厉声打断她。
沁灵莞尔一笑,径自道:“沁灵自小便被收进倾月楼,在倾月楼十六余载,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天下之大,却没有沁灵的容身之地。更何况……”沁灵忽然低下声音,凄然一笑道:“沁灵已如此残破不堪,早已无颜苟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