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到了头,樊晴在叆鴜的身上花费的时间一天短过一天,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过要花上几天还对付她。失去兴趣后,她转身准备离开,“我看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那你就耗在这里吧,出不了三天,你就会没命了。到时我会念个咒语为你分尸的,放心。”边说边往外走,也不管身后早已昏迷的叆鴜是不是听得见这番话。大厅中为数不多的烛火瞬间熄灭,大门紧闭,殿内又恢复成为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
“禀报圣主,达禾古将军重伤,杜辰大人请夫睿大人前往一探。”
“达禾古受伤了?”阿里斯本就没有料到这次战役会拖延了这么久,不仅雷特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战场,现在竟然还传来战将受伤的消息。
参加早会的长老们听见达禾古将军竟在这次战争中受伤,万分惊讶,而且之前并未听说杜辰大人也前往战场了,看来形势不容乐观哪!
“是,两天前便受伤了,现在伤情有所恶化。”
“战场情形如何?”
“回圣主,对方剩下不足万人,首领已经逃脱,剩下的人还在做垂死挣扎,但不出一天就会被击败。”众人都松了口气。此时的冷笛却在一旁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连战神都亲自出马了,早知到是这样,就会通知明洛帝国可趁机有所作为!现在战局已尽在掌握,不可再冒险了。
“这么久!”阿里斯看向德兰伽,“快去吧,不要耽误了达禾古。”
德兰伽微微行礼,离开早会大殿,快马加鞭出了圣城向西而去。
…………
“情况怎么样了?”看着战神稳稳坐在战场附近的临时大帐中,他认为雷特的人虽然在此,却并未参与此次战争。
雷特若有所思地看着德兰伽,“我觉得他似乎有些恶化。”
“你看什么?”
“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湮气太重?别伤了元灵。”雷特递过一杯茶。
德兰伽无奈的摇摇头,“别担心,还不至于。”他走到达禾古身边着手疗伤。
维勒此时进了大帐,“德兰伽来了吧。”雷特示意他小声,以免打扰疗伤。“怎么样了?”
“他们还不肯降,躲着怎么都不出来。”维勒四仰八叉摊在地上。
“这里交给他们,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啊,不过你要记得我的功劳哦,不要总说我在战场上只会起哄。”
“你若早点动手,我们就可以少损失几千名将士,现在居然还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雷特拉着一张脸,每次与魔法师交战都不会十分畅快,尤其这次死伤还很严重。
“我想四十多名战将出马,我来早来晚恐怕没什么影响吧,谁想到我竟是如此重要啊~”
“嗯,已经晚了。”
“你……,我可是功臣啊!那你又做什么?除了挥出去了一个破光斩就没见你杀一个人!”
德兰伽凝神而坐,异常疲惫,达禾古伤势的确非常严重,除了身上飞兽的咬伤可以治疗外,魔法的攻击痕迹让他无能为力,好在已足够保命了,治疗所消耗的神力加上几天来不眠不休的寻找叆鴜,让他心中感到万般无力。雷特不再理会维勒,上前将德兰伽扶起,“你没事吧。早知道你这么不舒服,我就叫叆鴜过来了。”
“只能我来……”
“叆鴜呢?才回来就玩疯了?”维勒显出一副“早知道”的神情。
“但愿吧,快四天了,我们找不到她。”一丝绝望,德兰伽越来越感到叆鴜的危险。
德兰伽的稳重众所周知,难得为何时焦虑至此,可见问题的严重性。维勒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死盯着他的眼睛,“四天?什么叫找不到?那白痴应该不会出宫吧,雷特已经封锁了所有大门,谁放她出去的?”
“她没有出过宫门,她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从圣殿出来后就不见了。”
“回来后第二天?那就是这帮魔法师出现的日子了?”维勒若有所思,斟酌了一会儿,说道:“那天我见到她了,可是我急着听战报,没过去和她打招呼。”
“你见到他?什么时候?”
“我追着战报的,那个时候已经是上午了。她和樊晴走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那天的樊晴竟然没带随……”话音未落,德兰伽看到维勒身后一直未动声色的雷特已经消失在大帐门外。
“我们也快走。”
雷特走时杀气腾腾,他们也明白,若叆鴜真的被人所害,恐怕现在已凶多吉少,宫内难免要出乱子。
…………
第六章 禁忌暗殿
樊晴的寝宫除了阿里斯外,便难得会有访客。尤其天色已暗,侍女来不及通报,雷特已大步走近正厅。刚从战场返回的雷特还带着一身血腥,寒气逼人,离得樊晴越近,便越有无尽的压迫感让她感到窒息,双腿不觉发软,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杜辰大人,听说这些天有大批魔法师来犯啊,您可辛苦了。怎么刚回来就有心情来我这里啊?”
“看见叆鴜了么?”雷特皱眉,不愿多费口舌。
樊晴没想到雷特会如此直接点到她的痛处,浑身一栗。“杜辰大人,我和圣女不熟,如果你要找她,恐怕来错地方了。”虽然慌乱,樊晴却还是明白,无论如何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否则恐怕连阿里斯也不会放过自己。
“叆鴜巡访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你带她去哪里了?”雷特克制着,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尽量尊重这位生活在宫中的禁忌魔法师,若此事确实与她无关,他也不想率先打破这种“和平”。
樊晴那天已经十分小心,她看过了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如今听到雷特如此问,她心中顿时冷了半截。“杜辰大人,我那天确实见到了圣女,可也只是打了招呼,并没有带她去什么地方啊。”
“雷特!你在这里做什么?”阿里斯及时赶到,看见妹妹一脸委屈的神情,心中甚是不悦。樊晴看到阿里斯前来,便知道是倬鹁赶去报信。如释重负,眼泪瞬间涌出,扑过去抱住阿里斯大哭起来,“哥,杜辰大人他冤枉我……”
雷特心中极度厌恶樊晴歇斯底里的样子,却不得不回身面对阿里斯,“阿里斯,叆鴜丢了?”
“是,可这不会和小晴有关!”
“我没有说过和她有关,我只是来问问那天早晨她带着叆鴜去了哪里。”雷特攥起拳头,等待阿里斯的反应。
见阿里斯一脸茫然,樊晴慌忙道:“我没有!不知道是什么人冤枉我的!我那天确实见到她,可是我只是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哥哥,你相信我!”樊晴哭得涕泪纵流。
“别怕,我相信你。”他试图让她冷静下来,“雷特,不知道你听什么人说过小晴带走了叆鴜,可她们之间根本就毫无交往,不会与此事有关!”
维勒和德兰伽正在此时赶到,看见眼前的一幕,“你带她离开了,我亲眼所见。那天你没带随从,只身一人,带着叆鴜往你这里来的。”又对阿里斯说,“德兰伽才告诉我们叆鴜那天就不见了,我想我没有冤枉公主!”维勒孩子一样被气得鼓鼓的。
阿里斯为难的神情让雷特多少有些同情,可想到叆鴜多天来不知去向凶吉难料,心中便怒气翻天,难以自持。顾不得许多,转身往公主内殿走去。
“你不能进去!”樊晴大吼,却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阿里斯慢慢放开她,冰冷的眼神令樊晴几乎停止了心跳。他没说什么,跟着雷特的背影走进了内殿。
雷特越往里走,便感到魔法的气息越强烈,真是可笑!他不禁想到,就在神祗的圣宫里,一位三千年修行的禁忌魔法师生活得如此闲适。阿里斯禁忌了魔法,却让自己的妹妹在宫内胡作非为,如果叆鴜真的被困于此,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很快原谅他。
意识到前面出现了多处魔法界结后,他张开了银色光波罩住身体,快速向前冲去,直至一面黑色的大门前才停了下来。他急切盼望能够马上找到叆鴜,却更加惧怕在这样的地方找到她。直觉让他感到这扇门后会是个阴森可怕的地方。犹豫了片刻,便一掌击碎了布满魔法符号的黑色门板,触目惊心的魔法殿堂顿时展现在了面前。
紧随其身后的阿里斯也无法想象,樊晴寝宫的深处竟然设有这样一个禁忌的暗殿。他虽然知道樊晴学习魔法时间已久,却想不到已大胆到如此地步,他太大意了!
雷特借着门外透进的光线向内走去,身前的影子也随着一步步深入,被拉得长长的。他努力寻找着叆鴜的踪迹,走至满是魔法器具的水晶架前停住脚步,这些器具中恐怕大部分都是外面那些魔法师明争暗斗一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吧。回头看了离自己一段距离的阿里斯一眼,未动声色,继续向内走去,这些还是由他这个做哥哥的来处理比较好。
就要走到尽头了,却没有发现叆鴜的踪迹,难道不在这里?难道已经……
正当他不敢再想下去时,最深处的阴暗的墙角下,微蜷着的一个瘦小的身影似乎轻轻蠕动了一下。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走过去。
这是叆鴜吗?忍住心中剧烈的绞痛,雷特俯下身,努力地对面前惨不忍睹的景象视而不见,发抖的双手轻轻将四条缚住叆鴜的铁链挣断。
“叆鴜!”阿里斯冲了过来,正要伸手,却被雷特一拳击中胸部连退数十步,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衣服前襟。维勒冲过来在后面扶住圣主,“阿里斯,你没事吧。”
“没事。”他颓然道,“德兰伽,快去看看叆鴜。”
雷特提来了烛火为他照明,德兰伽快步上前,跪在地上看着一身血污的叆鴜,除了手腕和脚腕的伤口,其余全然是禁忌魔法的痕迹,她气息虽然微弱,却也让他十分宽心,毕竟还活着。
“她还活着……”这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全松了口气。
阿里斯已经不敢再向前,甚至胸口的疼痛也不愿伸手触碰。“雷特快带她回寝宫吧……”
雷特没有看他,小心谨慎地抱起叆鴜,面色冷竣,转身向外走去,身后传来水晶架被一拳击碎的巨响和樊晴的哀号。
樊晴此时知道大势已去,跪在阿里斯脚下,泪水滂沱:“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是我糊涂了,可我实在不甘心,这都是因为我爱你啊,哥哥……我看不下去,我看不下去在你眼里只有她……”
阿里斯闭上双眼,泪水在眼中苦苦挣扎。确实是自己害了叆鴜,也是自己害了樊晴。如果当初在樊晴迷恋上魔法的时候他坚决制止过,恐怕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带着妹妹到神祗中间来。而对叆鴜,他忽略了周围的危险,而只是一味的让自己的感情流露于外,遭来樊晴的妒忌,害了毫无防备之心的她,他的确该死!
大家都已离开,只留下樊晴还跪在他脚下低泣。阿里斯蹲下身子,看着樊晴那双也曾经纯真过的眼睛,低沉轻柔地说道:“小晴,别哭了,你听我说。”扶起樊晴,他继续道:“还记得初初觉醒时,我遭遇禁忌魔法的攻击,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带着德兰伽救了我,那时我很感动,就为了你一定要随我来到圣城,我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个时候你很开心,无忧无虑,每天和神祗们的相处也十分融洽。
“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的心意,还记得在几乎千年以前,你曾当着多国使者的面,大声对我说你要嫁给我吗?我觉得你是个勇敢的姑娘,可遗憾的是,你已不再当我是你哥哥了。
“你迷恋魔法,我只是警告你,并没有在严厉地制止你帮助你,如今这布满了魔法的殿堂竟然就在我寝宫的背后出现,而我却毫无自知,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啊!我太不了解你了,直到我眼看着你胆大到抓了叆鴜囚禁在这里,我也仍然不敢相信这种狠毒的事情会是你做的。
“是我害了你,这些都是我的错,如果事情可以重来,我希望从一开始就拒绝你要随我而来的请求,你会永远是我的好妹妹,尽管你可能已经消失了几千年,然而我仍然时常想念着你。
“可这些过错现在想要改过已经来不及了,叆鴜被你折磨的惨不忍睹,我无法保护你不受到惩罚,就是我自己恐怕也难以得到大家的原谅。”
阿里斯默默说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眼神空洞。
樊晴已经不再歇斯底里,眼泪默默地滑下,认真地听着从阿里斯口中说出的每个字,宛如一个清纯幼稚的小女孩,委屈地坐在地上听着大人为她刚刚犯过的错误讲着某些深奥的道理。
阿里斯扶起樊晴,伸手抚平她被弄乱了的发丝,转而又覆住她的头顶,随着一声尖叫,阿里斯挣扎已久的泪水涌出了眼眶,樊晴三千年的修行被自己的哥哥亲手消去了。他搀扶着她慢慢走出公主寝宫,对站在寝宫门外的几名侍卫说道:“带公主到地牢去吧。”不再听樊晴如何大声喊叫,阿里斯快步向圣女寝宫走去。
…………
第七章 深度昏迷
卿芷花开放了,娇艳的好似叆鴜的笑脸。德卡斯扔下佩剑,俯身轻轻将那花从连着根部的土壤一同撅出,捧在怀里。也许可以种在叆鴜窗前的花园里,想着这些,一路的疲惫感也被挥散而去了。
“回来了?”
“父亲?”德卡斯一愣,“您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啊。”略有些沉重。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嗯,叆鴜出了事。”
啪的一声,潮湿的土壤四处散去,回过神的德卡斯快速将花拾起,放入怀中。“到底怎么了?”
“被魔法伤到,你是不是要去看看她?”
父亲竟主动让他去看叆鴜,德卡斯不禁一个寒战,“很严重吗?雷特在做什么!”
“雷特救的她,而且叆鴜的伤也不算太严重,我只是担心她会因为接触魔法而发生别的变故,你最好还是去看看她。”
“这样啊,好,我马上就去!”
“嗯。不过,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如果可以,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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