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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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假面-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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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加入了谈话,“让我们搁下这个话题吧。加林娜·伊万诺夫娜,我们重新回到您儿子这个话题上来。请您说一说,您读过他的作品吗?”

“当然读过。”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自豪地回答说,“这些作品我看到得比所有人都早,廖尼奇卡总是把尚未交给出版社的手稿带回来让我看。”

“在关于您儿子的书的评论文章中不止一次地指出,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精明而资深的女性心理学家。您赞成这种观点吗?”

“那当然,毫无疑问。”她斩钉截铁地说。

“那请您给我们讲一讲,他从哪里获得的所有那些帮助他成为女性长篇小说作者的知识的。他是个男人。如果相信您的话的话,他与女人们打交道的经验是最少的,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一切的呢?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他学会了如此好地明白女人的事的呢?”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落入了早就设下的圈套,她在这里讲了许多情况之后已经不能诉诸无论是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还是熟悉的姑娘们和女人们了,说明廖尼奇卡有很多女人,因为他是一位漂亮的小伙子而且成就卓著。这一招没行通,于是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压住心里的怒火只好说出两个女人的名字,这两个女人爱上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并甚至好像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来了。他在任何情况下到母亲这儿来做客都不带妻子,不止一次地给两个女人打电话。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对讯问的结果十分满意,本来打算离开,留下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和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两个人单独地谈一谈,但突然她的注意力被一句话吸引住了。

“如果我泄露了廖尼奇卡爱情上的隐秘的话,他决不会饶恕我的。因此他会严厉惩罚我的。”

“对不起,我不明白。”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回到桌子旁又重新坐到了加林娜·伊万诺夫挪·帕拉斯克维奇的对面。

“您在利用降神者的帮助吧?”

“不。您根据什么这样认为?”

“从您的话语中可以作出如下结论,您与死去的儿子有接触。我只是想更准确地了解一下。”

“不,不,哪里的话呀。”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摆了摆手,“我不相信阴间冥府和任何这类东西。而关于廖尼奇卡不会饶恕的问题,是这样的,是一种借喻语,是脱口而出的。”

然而,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开始变得面色苍白了,这种情况是瞒不了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的。这一点她是绝对不喜欢的。

斯韦特兰娜·格臭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开着一辆很旧的日戈利牌小轿车在出版社旁边转了一圈儿便进了大门,手里拿着厚厚的公文夹。如今只能她本人去与出版者进行谈判了。廖尼奇卡从来就缺少把他们所有的人连同他们对财政困难的控诉和牢骚及用滑稽可笑的稿费买一部小说眼泪汪汪地苦苦哀求扔到九霄云外的魄力。当然,出版社利用这部小说可以“冶炼出”不少于八万美元的利润来。廖尼奇卡是一个善良、软心肠的人,他不可能超越个人性格,尽管他也明白,早就该办这件事了。也没有什么,现在他妻子,更准确地说是个寡妇将替他完成这项任务了。

“斯韦托奇卡?”出版社社长看到她后十分惊讶地说,“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难道我们还欠您最后一本书的钱?我认为,我们完全付清了,不是吗?”

“是。”她点了点头,“那本书的钱是完全给我们付清了。但这有一本新书,这本书是廖尼奇卡被害的那天完成的。我可以把它推荐给你们出版社。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

“我的天啊!”社长发火了,“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愿意。我们将为能再出版一部伟大的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小说而感到幸福。只要你写道:上面写有在凄惨的毁灭前3小时里最后一句话的小说,那么这部小说一转眼就会被抢购一空的。一千美元你觉得合适吗?上一本书我们付给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九百美元。但这一本,因为它毕竟是最后一本了,我们付一千美元。你觉得合适吗?”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起身并从桌子上拿起了装有手稿的厚厚的公文夹。

“你一点也不懂,帕维尔,”她温和地说,“既然你一点也不懂,那我也就没有和你谈的必要了,再见。”

她向门口只走了一步,帕维尔突然从桌子后面跑过来一下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喂,请你等一下,斯韦托奇卡,你到哪儿去呀?我和廖尼奇卡相识有一百年了,可以友好一点的……喂,你想要多少?要一千两百美元?一千三百美元?”

“我要两万五千美元,帕维尔。而且无论如何我不会再和你讨价还价了。要么你付两万五千美元要这部书,要么我就把手稿送到另一家出版社去。所以绝对不许向我讲什么你是个可怜的人了。在印数达一百五十千册的情况下,一本书的成本费不超过八百卢布,因为你们在克林齐某地找了一家便宜的印刷厂。你们给批发商按每本书两千卢布的话,那么每本书你们便可获利一千两百卢布。在印数达一百五十千册的情况下可获一亿八千万卢布的利润。而你们,据我所知,不与批发商联系,你们出版社有自己的销售网,这个网是你们与其他四个出版社合伙经营的。因此你们每本书能卖到五千至六千卢布。既然我在学校学过算术而且学得还不错,那么我就不会与你帕维尔讨价还价。要么付两万五千美元,要么我就拿走。”

“好,好,别动肝火。”帕维尔用安抚的手势挽着她的胳臂并把她领到了沙发眼前,“你要明白,数目这么大,我不能在两分钟内马上答应你,因为我还要和其他人商量商量才能定夺。请你把手稿留下来,让编辑看一看,如果我们同意出版这本书,我们再回头讨论稿费问题。既然不知道我们是否要出版这本书,干吗现在激烈地争论呀。万一书写得不好和毫无价值呢?不着货就买?”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嘴唇在尖刻的冷笑中弯成了弧形,两只不大的眼睛眯缝起来,显得特别地小。

“帕维尔,帕维尔,”她带有责备意味地摇了摇头,“生活没教会你任何东西。得啦,我的朋友,谈话到此结束吧。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手稿无须同意和审校,这一点整个莫斯科的出版社都知道,而稿子正好过两个月就面世。也许你不知道,他的书在柜台上摆放不超过两周,之后白天打着灯笼你也找不到了,他的每一本书,瞬间就能被抢购一空也许对你来说是新闻吧?也许是在你的出版社工作的坏男孩子瞒住你,他们利用未被统计的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小说印数在捞‘外快’?在书的版权记录上有一百五十千册,而实际上印了三百千册。你们按版权记录上所标明的一百五十千册向税务检查机构纳税,而其余一百五十千册的利润进入你们的腰包。哎,天哪!帕维尔,你的胃口简直太大了!你从肚子里呼出点空气吧,不然肚子马上就要胀破啦。你和其他四家出版社从廖尼奇卡身上吸了整整五年的血,你们利用他不会拒绝你们这一点假装成他的朋友,而朋友应该是患难相助的。朋友,现在一切都完了,你们那种坐享其成的美事儿结束了。廖尼奇卡非常年轻而且是一个极有天才的人,所以你们以为他还能很高兴地为你们创造神话般的高额利润很多年,因为他创作轻松而快捷。因此你们只购买了从交付手稿那天起他的六个月的排他权。你们以为如果他过六个月写出新的作品,出新的比再版旧的更好。而到今天为止你们的一切排他权都结束了。只剩下一个月前出版的最后一本书的排他权了。但就连这个权力再过三个月也结束了,反正你们从他身上搞不到任何‘浮油’了。你们的印数很大,因此第一次出版之后马上想要再版就没有意义了。一切都结束了。你是一个长毛绒蒙面的软座凳子,现在你在廖尼奇卡身上将无法捞到任何便宜了。这是我对你的允诺。他出了二十六本书,我手里有第二十六本——最为珍贵的一本。所以正像你所说的那样,这本书正好是他惨遭杀害前3个小时写完的。大肥狗熊,你甭想我会把手稿留给你的。我要把它带走,到晚上之前等你们作出决定。我暂时没有电话,因此今天晚上我本人给你打电话,如果你不说准备付给我说的那么多稿酬的话,那么明天我就把它提供给伊戈尔,然后努格焦尔,然后列武什卡,然后安娜。你们这五个垄断整个莫斯科,也许是整个俄罗斯的贪得无厌的压榨者无论谁一定会买下稿子的,而且因此而变得更富有,而其余的人将只能吮手指头了。”

她轻轻地转过身来,未等说告别之类的话便离开了“帕夫林”出版社社长办公室,走了。

帕维尔好像在倾听他一个人才可以听清的某种声音一样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他按了一下选择开关的电铃钮,把营业副社长召到自己办公室来了。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刚刚打开入口的门,便听到了电话铃声。她没有一下子分辨出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的声音来,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料到他的电话这么快,因为她今天才回到莫斯科。

“您和丈夫见面了没有?”他急切地问道。

“是的,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的确给的是短期探望。”

“喂,这是理所当然的。他还役到享受三个昼夜的时间呢。”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大开了一会儿玩笑,“您打听到案子的什么新的和重要情况了吗?”

“很遗憾,没有,他只是反复地说,他没有罪,没有杀人并将斗争到底。”

“这一切好极了。”法律辩护人不满地说,“但为了斗争,需要的不是空话和激情,而是事实和证据。他向我求援,我开始着手帮助您丈夫证实自己无罪,但他本人最好要做点什么。所有反对他的证词他从自己这方面要证明,证人被贿买了并明明是作伪证。我准备着手解开这个案子的谜底,但是他必须向我讲清楚,谁和为什么能试图监禁他这个期限。要知道,如果证人被贿买了,如果受害人本人说出了他的名字,这就是说存在着一种拥有十分巨大影响的势力,为了势力的利益把未犯罪的人关入了监狱。那么除了您丈夫以外椎能知道他的敌人呢?”

“我一切都明白,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那我可以做点什么呢?他什么都没对我说,他只是强调他没有犯罪。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

“是吗?您想说什么?”

“万一他毕竟杀了人呢?您知道,我是很爱他的。但……我不知道。我服用了大剂量的安眠药睡熟了,当然我对所有人讲过,叶尼亚在家,睡觉,但平心而论……可能对着我耳朵开炮射击我也醒不过来。”

“娜塔什卡,您让我伤心难过,这是什么情绪啊?不用说,您丈夫没有犯罪。假如他杀了人的话,为什么他开始找我。假如他的确是罪犯,那他就知道没有证明无罪的可能性了,进而就不会给我写信了。”

“您不了解叶尼亚,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他思考问题和推论不像您这样,他总是确信,不管是谁都可以欺骗。他个性很强,好用权势,残酷无情。他是个很特别的人,您明白吗?他不让我安静,他在牵着我们大家的鼻子走。”

“好,娜塔什卡,我们暂且不谈这个问题。说一千道一万,我的职责是帮助在这方面需要帮助的人。您有钱来雇用精明的私人侦探吗?”

“当然有。叶尼亚准许为他的释放支付所需要的一切费用。”

“很好。我和在警察圈的熟人商量一下,请他们推荐一名好的专家。您丈夫看上去怎样?他感觉如何呀?”

“好极啦。”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微微笑了笑,“他看上去好像是从自己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不错。就是说,他准备斗争。他没有垂头丧气。您丈夫坚强的性格是可以羡慕的。还有您的坚忍不拔性格,也值得羡慕,娜塔什卡。要坚持,我们将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从那里拯救出来。”

与法律辩护人的一席谈话使她感到心绪不佳。话又说回来,近一年来很少有什么能使她高兴起来,使她提起情绪来。也许黑皮肤的杰拉尔特……和她在被窝里她能忘记她丈夫因杀人罪在服刑期这档子事儿,甚至能忘记她作了什么样的孽。

不,这样可不好,要求振作精神并作出总结。瞧,这就是证明文件,她可以根据它支配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的所有财产。他自己吩咐她签署这些证明文件,因为需要一大笔资金来请辩护人和私人侦探。叶尼亚甚至说,如果需要行贿的话,就让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做这一点,只要能把他从教养院里拯救出去就行。

那么,他拥有什么呢?市中心有一大套前不久建造的四居室的住宅,一套精心挑选、昂贵的和极具审美价值的家具。在郊区有一栋三层楼砖结构的房子,内设芬兰式蒸气浴、游泳池,可以停放4辆汽车的车库——主要考虑临时逗留的客人。两辆汽车——银白色的“袄尔沃”和黑红色的“萨普”。在俄罗斯和欧洲银行开设有账户。天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有一切的占有者在坐牢?简直不可想象。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至今不能相信,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脱了衣服进了浴室。打开热水淋浴后在整个一面墙的大镜子前停了下来,开始认真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身体。有个地方被杰拉尔特钢铁般的手指抓的青紫斑隐约可见。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回想起了他那双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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