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金圣南突然来找我……蔷薇姐是为了把房间让给我们才去找李导说戏的,她真的没有做过什么。”苏衡静静地看着她,语气认真。
图桑也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一丝情绪都没有:“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追根究底的说这件事儿,那么我可以肯定,你会失望的苏衡,真相会跟你想象中差很多,多到你难以接受的程度。”
苏衡听她的语气诚恳,渐渐地心里也有些慌起来。她收回视线开始仔细地回想那天的事情。这时图桑“嗤”的一笑:“所谓三人成虎,原来你跟沈蔷薇五年的姐妹情谊还不敌我短短的一番表演。”
“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知道那天他们什么都没做,我并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说她在撒谎,而事实上为什么不能是我在撒谎,倒是沈蔷薇一眼不吭懒得解释给了你们误解的机会。”
苏衡闻言略一沉吟,随即很快的笑了笑:“你这人可真是……”
图桑揽住她的肩膀:“走吧,再不回去就会有人找过来了。诶你猜他们俩谁会先过来?”
苏衡被她半推着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图桑语气里的调侃,她还在想着沈蔷薇的那件事情。
然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些什么,用力地甩甩头,苏衡,你怎么能去怀疑沈蔷薇呢!
她们回到包厢的时候陈穆赫突然有急事已经先走了,蒋绍东已经瘫倒在了沙发上,脸和脖子都是一片红,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
图桑用脚踢踢他,笑着说道:“这么快就醉了?倒也算是个聪明人……算了,今天的游戏到此为止,改天有时间我们再玩吧。”
下楼的时候金圣南和沈蔷薇一左一右的扶着蒋绍东走在最后面,李导等一行人跟他们几个摆了摆手就先行坐车离开。苏衡提前下了楼,这时已经将车开了过来,苏衡下车帮助他们打开车门,沈蔷薇淡淡的看着身旁烂醉的蒋少东,表情有些模糊。
图桑遥遥的看见了从不远处开过来的黑色宾利,跟他们说了声再见就急急忙忙地往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的身后,,一辆火红色的摩托车正发动着全部的马力向这里直冲过来。
“砰”地一声沉闷的巨响。
图桑一脸震惊的回过头去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金圣南则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感觉到蒋绍东突然大力从自己的手里挣脱了出去,苏衡站在一旁瞪大了双眼一脸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摩托车的车主这时也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并没有飞速逃逸而是坐在车上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看着他身下的地面快速地被汩汩涌出来的鲜血染红。
苏衡率先反应了过来,她冲过去紧张地按了按蒋绍东的脖子,沈蔷薇这时也跑了过去蹲下来,看着一脸鲜血的蒋绍东手足无措的嘶喊着他的名字。这时苏衡忽然拉住了沈蔷薇的手,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后对她道:“嘘……你听。”
沈蔷薇依言将耳朵伏在蒋少东的嘴边,努力地听清楚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来的声音之后眼底有一丝锋利的光芒闪过,稍纵即逝。
他说的是,别怪她。
金圣南这时已经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他放下电话后看了看地上慌作一团的两个人一眼,冷冷地伸出手摘去了车主头上的安全帽。
图桑眯着眼睛,看清楚了正瑟缩着站在不远处,泪水爬满脸庞的莫诗研。
然后她回过头,压制住拼命颤抖着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车上。打开门,坐下,关门,系好安全带。动作有条不紊。
她瞥了眼晚了一步冲过去的何晨木,一脸痛苦与挣扎的何晨木,闭上眼睛小声地说道:
“她是疯了。难道你也要陪着她一起疯么。”图桑的声音里有着不易被察觉的哽咽:“何晨木,我想她是真的很爱蒋少东,也许丽江的那件事情我们都做错了,我们已经伤害了三个无辜的人。”
图桑顿了顿,转过脸去看向窗外,依然泣不成声:“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谊,不要再做这些荒唐事了,如果你还当她曾经是你的妹妹。”
何晨木握紧了拳头抵住嘴唇,视线胶着在前方的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身上。
他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流下泪来。
半晌他终于缓缓地拿下了手,呼出一口气,移开了目光,飞快地发动汽车离开。
恰好与飞驰而来的急救车擦肩而过。
医院里。
沈蔷薇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亮着的“急救中”三个大字,身体僵直的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眼睛红肿着,妆也花了,头发散乱。
苏衡看着眼前这个平时一丝不苟的精致女人此刻憔悴的样子,不由的心下一痛,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金圣南一把揽过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别害怕,有我在。”
苏衡没有推开他,她用手捂着嘴无声的抽泣着。
沈蔷薇这时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沙哑,但是语气坚定:“刚刚蒋绍东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许告诉警察。倘若他有事我定要让她偿命,就算他没事,我也要让那个女人坐上几年牢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苏衡泪眼模糊的看了沈蔷薇一眼,沈蔷薇的姿势并没有任何变化,刚刚那番冷若寒冰的话语仿佛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她突然想起那天下午在片场里莫诗研尖锐刺耳的喊声。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苏衡暗自咬紧了牙关,眼中飞快地闪现过一道凛冽的恨意。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光,苏衡在金圣南的怀里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听到沈蔷薇沙哑着声音:“医生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苏衡立刻清醒过来,她快步的走过去,一脸紧张的看着医生。
医生拿下口罩一脸疲惫的问他们:“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沈蔷薇几乎是立刻就说道:“我是,我是他未婚妻。医生你告诉我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大出血已经止住了。但是由于颅内血肿压迫,病人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虽然我们已经给他做了手术,但是他昏迷时间可能会较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昏迷时间较长……是什么意思?”沈蔷薇的脚有些发软,她勉力的支撑住身体,尽量平静地问道。
“就是不一定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老医生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沈蔷薇,有些于心不忍。
沈蔷薇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苏衡和金圣南急忙上前扶住她。
变故在一瞬间扑面而来,她只好将身体都寒飕飕地暴露在外面,等待着被伤害。
苏衡不眠不休的照顾了沈蔷薇一整夜最后体力严重透支,在起身的一刹那血猛的往头顶上涌去然后眼前无声地绽开了一大片重叠着的盛极的烟花。
她按着太阳穴跌坐下来。
坐在沙发上同样一夜未睡的金圣南见状立刻走过来扶好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安黎?有没有事?”
苏衡摇摇头,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了过来,她看了看满眼血丝的金圣南:“我没事,你快点儿回去休息吧。”
金圣南闻言皱皱眉,看着苏衡毫无血色的脸庞和眼底淡淡的黑眼圈不由分说地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苏衡的身体突然腾空,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金圣南的衣服,小声的反抗道:“喂你放我下来,我还要去照顾蔷薇姐……”
金圣南不管不顾地按住挣扎着要起来的苏衡,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语气有些强硬:“你现在必须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守着,乖。”
苏衡盯着他下巴上一夜之间冒出来的青黑色的胡茬心底有个地方突然柔软了起来。她没有再动,顺从地躺下去,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金圣南安顿好了她之后就转身走回她的位置上坐好,强睁着眼睛不时地检查一下点滴瓶。
沈蔷薇醒过来的时候金圣南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沈蔷薇转过头看了看一脸倦容的两人,然后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
金圣南的头猛的一点随即清醒过来,他用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看到沈蔷薇已经坐起了身子于是走到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来递给她。
沈蔷薇微笑着接过,道了声谢后小口的嘬着。
金圣南转过头去看了看在一旁安然熟睡的苏衡,压低了声音说道:“莫诗研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追究了?”
沈蔷薇放下杯子,偏着头一脸审视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放她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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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犹寒,水犹寒(3)
“算我求你。”金圣南认真地看着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后薄唇紧抿着,微微蹙着眉。
“你求我?你替莫诗研来求我?”沈蔷薇收回目光,轻声笑起来:
“真是有趣。”
“……她小的时候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不想欠她的。”金圣南的神色自若,语气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沈蔷薇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幽默的笑话,她一脸嘲讽的看着他:“我说,金圣南,是你欠了她的命不是我,我与你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卖这么大个人情给你?”
金圣南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苏衡以确定她已经睡着,然后拿出手机飞快的翻到了一张照片上,递过去给沈蔷薇看。
沈蔷薇细细地看着,最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摸一样。”
金圣南笑笑,眼中精光乍现:“我开出的条件可不止这一个,还有……我去丽江的那一天你和李导在他房间里的……亲密照片。”
沈蔷薇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的血色一秒钟退的干干净净,她咬紧了下唇一脸复杂地瞪着他,想要看穿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金圣南轻松地与她对视着,并无避讳。
房间里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苏衡选择在一个适当的时间无比自然地醒了过来。
她一脸恍惚的看着沈蔷薇,声音里有着刚刚睡醒后的沙哑:“蔷薇姐你醒了?”
沈蔷薇冲着她笑了笑:“早就醒了,我好多了现在,你快点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工作阿绿会告诉你的。”
苏衡有些犹豫,这时金圣南走过来帮她穿好鞋子,然后一把将她拉起来:“听你蔷薇姐的话,我送你回去。”
苏衡又回头看了沈蔷薇一眼:“那好吧,明天我再来看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沈蔷薇略微不耐烦地摆摆手:“我知道。”
第二天一早苏衡照常下楼却没有看到往日熟悉的身影,眼睛猛地一热,阿绿飞快地跑过来帮她拿好包。苏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向车上走去。
在车上的时候阿绿生涩地念着沈蔷薇笔记本上记下的工作,苏衡听着她磕磕巴巴的声音不甚烦躁,她压下心里的火气佯装平静的拍拍她的肩膀:“阿绿,还是我自己看吧。”
上通告的时候守在录制室外的记者看到她出现呼啦一下子像洪水一样地围过去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昨晚蒋绍东车祸和莫诗研几日后上庭受审的事,苏衡带着黑超,双手抱胸,目不转睛气势十足的往前走,丝毫不去理会记者的提问。
记者见拦不住她于是纷纷将目光对准了走在她身后的阿绿。
阿绿第一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有些胆怯的看着面带鼓励微笑的记者,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用磕磕绊绊的声音对着其中的一个麦克说了一句:“蔷薇姐还在医……”
这时苏衡重新走回来大力的扯着阿绿的胳膊就往前走,阿绿被她拽的生疼却又不敢反抗,拼命的忍住眼泪尽量加快脚步赶上她的步伐。
苏衡一直把她拖到化妆间里才狠狠地松了手,甩的阿绿一个趔踀。
她看也不看她,语气强硬:
“何阿绿,对着那么多的摄像机和麦克风你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个明星?好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就是个打工妹给我提包打伞拿饭的,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滚蛋走人。所以在我这么做之前请你,管好你自己的这张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嘴。”
说完大步的都到门口一把打开门把她扔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阿绿静静的等待了五秒钟,然后放下一直紧紧捂住胳膊的手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那道红色的勒痕,伸出手随意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又看了那扇仿佛也充斥着一身怒气的木门一眼,嘴角缓缓地露出一个鬼魅的微笑。
她小声地对着门说了句标准的法语。
字正腔圆,声色动人。
与此同时苏衡在房间里接听了一个电话,她静静地听着,语气柔和,刚才的怒火看上去已然熄灭。最后她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好,那明天下午四点,在你说的那家咖啡厅见。”
然后她拿下电话,按了红色的挂断键,眼中的千山冰雪慢慢地滋养出嘴角的一抹微笑来。
她对着手机屏幕,轻轻地补充了句:“不见不散。”
录节目的时候老托儿微不可闻的问了她一句:“绍东怎么样了?”
苏衡警惕地扫了眼周围的人,简短的说道:“死不了。”
老托儿闻言舒了一口气。
晚上苏衡到医院的时候一推开门发现病房里空空如也,她飞快地转过头去看向沙发,沈蔷薇的包还在那里放着。
她站在门口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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