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成了不可不见的丫头，奇妙的是，孙茜以前宿舍的4个人倒全都重新扯到了一起。
林志麟和宋志是在酒吧的外面找到薛佳的，因为她退学的缘故，家庭地址也变更了，所以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人，好在薛佳工作的酒吧倒是个正规场所，不是什么建在仓库里的野路子，总算还稍微好一点，宋志看到薛佳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姑娘家境肯定不好，看她脚上穿塑料凉鞋、涂的是劣质化妆品，可能连喷的香水都是假的，怪不得孙茜会这么讨厌陆俊，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还要倒贴男朋友，那个男人的确挺让人鄙视的。
“那个……薛小姐，你和陆俊，就是美院的你的男朋友，现在还交往吗？”林志麟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阵子之后，他开门见山的问。
“……”薛佳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这个动作又让宋志和林志麟同时皱眉，这点挺有意思的，哪怕是林志麟内芯（我没打错字）是22岁的年轻男性好像也很不喜欢女性在自己面前吸烟的样子，不过薛佳可不会管这个，她长长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来，“已经好久没有人跟我提他了，没错，我们俩已经分手很久了。”
“那上一次是谁提他的？”
“孙茜啊……大概在我退学前吧，那时候我和陆俊刚分手，她很好奇的问我为什么，对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陆俊怎么了？”
“……准确说，陆俊一家人都被杀了，还有……我不知道该不该算是你的朋友，孙茜也被害了。”
薛佳的脸色一瞬间惨白惨白的，手里的烟也掉了下来，“孙茜……孙茜死了？怎……怎么可能……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惹上事儿的人啊！”
比起前男友还是曾经的寝室室友的死亡更让她震撼吗？
“她是怎么死的？孙茜是怎么死的？她是连过马路都会看红绿灯的人啊……她为什么会被杀掉？谁干的？”薛佳一下冲上去一把抓住林志麟，“为什么有人要杀孙茜？她除了看书之外没有任何爱好的……为什么要杀她？”
“我们推测，孙茜可能是发现了杀害你另外一个室友方玲玲的凶手，最后被凶手灭口了，当然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对于方玲玲的死，你有什么可以说的吗？”宋志好奇的抬起头，就看到薛佳的样子相当痛苦，“……或者，你知道什么？”
“……其实，我也没什么证据，也只是推测，我怀疑……方玲玲是陆俊杀的！”薛佳浑身颤抖着，缓缓的说道，而这个推论让林志麟和宋志都相当惊奇，“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孙茜在日记里写过你和陆俊的事情，她虽然很讨厌陆俊，但是也从来没有把方玲玲的死和陆俊扯在一起。”
“……那是因为，陆俊有段时间显得很奇怪的缘故，”薛佳坐在一边的花坛上，开始缓缓讲述她和陆俊的恋爱故事。
薛佳、方玲玲、陈娟和孙茜4个人都是雕塑系A班的学生，在三年前，她们一起入学的时候，方玲玲被指派成了A班的班长，但是因为方玲玲自己的行为不端，没过3个星期，她这个班长的位置就被人拉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学习成绩很好、很听话很能干的孙茜，为此方玲玲心里一直对孙茜有意见，认为是孙茜打了小报告，不过那时候4个人还是同进同出宿舍，大家的关系还算维持在表面功夫上，不过就在10月过了国庆节之后，学校社团招新生的时候，薛佳遇上了陆俊，那时候的陆俊是三年级的学生，也是志愿者协会的副会长、跆拳道社的副社长，长的人高高的白白的，还挺帅气，薛佳在第一眼就爱上了陆军，而陆俊，也很快和薛佳成了男女朋友。
“但是我们寝室的另外三个人都很讨厌陆俊，其中以玲玲和孙茜更厉害些，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五个人一起吃饭，孙茜开玩笑的说‘陆俊，能帮忙拿碗汤吗？’陆俊竟然把汤碗摔在了孙茜面前，这一下子不光孙茜的表情很不好看，连一向和孙茜不合的玲玲的表情也很难看，他们俩吃完饭就对我说‘你看看，这个男人连女朋友在面前都不给女朋友的寝室同学面子，他以后怎么可能尊重你？’这话我虽然知道他们说的在理，但是也没太在意，直到后来，我发现陆俊原来在外面还有一个女朋友，而且那个女的已经替陆俊打掉2个孩子了，我这才提出和陆俊分手，但是……陆俊死活不答应，还说他一定会改的，其实我也很清楚，他十有八九是因为我身上的钱的缘故，但是……我还是答应了。”
我说你傻啊……这个男人都另外有女人了，还跑来跟你道个歉，你就原谅他了……怪不得孙茜会讨厌那个男人讨厌到死……要是我知道我朋友这么骗小姑娘我先打死他在说！宋志看着眼前这个人生经历仿佛在cos苦守寒窑18年的王宝钏的薛佳，整张脸都抽搐了。
“那么你是怎么认为杀掉方玲玲的是陆俊的呢？”林志麟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好奇的问，“据我所知，那天你应该在打工，这点，孙茜的日记也是这么记载的。”
“那天的确是这样没错，单从那天来看，的确很难找杀掉玲玲的凶手，但是……第二天我不上班，陆俊来接我，他穿了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衣服，那天晚上有点冷，他把衣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看到了，他的袖口里面竟然有一小滩的血……真的！我发誓当时我真的一点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往玲玲的死里头想，只是觉得很奇怪，怎么会在衣服的里面有血？我问他了，他说，可能是昨天集训的时候碰到了什么，后来话题就被他岔开，但是……但是这件事情我越想越不对劲，而且陆俊也变得有些怪，好几次的晚上，我发现他被吓醒了，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越到后面……我越疑心他……就这样，我们交往一年后，就分手了，因为美院的学费太贵，我申请了退学，然后就离开了学校，接下来再也没有和陆俊联系过。”
宋志皱着眉头，很仔细的想了想刚才薛佳说的一切，虽然方玲玲到底是怎么离开宿舍的还不太清楚，但是陆俊的确相当的可疑，而现在的问题是孙茜死的时候陆俊一家已经遇害，会是谁杀了陆俊一家、杀了孙茜呢？
“那你知道方玲玲和谁关系比较好吗？在学校里的男性中……”
“我不知道，玲玲那一年最起码和十几个男人交往过，我也说不清楚。”
“一个都没有？”
“没有……”
“那你对方玲玲的家庭环境知道多少？她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家属来学校？”宋志继续追问道，薛佳是可能了解方玲玲的最后一个人了，如果她再不知道，那么没有人能告诉警方方玲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玲玲，她一个人过日子的，她父亲在国外，母亲已经嫁了另外一个男人，不过是真是假不知道，玲玲从来不说的，我是因为有一次打工很晚了，和她一起住在她家里才知道，至于她死的时候为什么她父亲母亲都没出面……我就不太清楚了，当时孙茜帮玲玲理好了在寝室里的所有东西，等了整整一个月，她父母都没有来领回去，我们也都觉得很奇怪，问老师，老师只说没有办法联系上家人，所以玲玲的后事什么的都是学校帮忙操办的。”
这个方玲玲还真是神秘！宋志抓抓头，暗想，不过薛佳说的已经足够让他们继续下一步的侦查了。
26、结案
这起河畔分尸案其实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真凶几乎就要浮出水面，但是对宋志来说，这场起因疑似为三年前方玲玲的死而起的复仇案还有很多不明不白的地方。首先，就是陆俊是否真的是方玲玲一案的凶手，如果是，那么到底是谁杀了陆俊，又杀了孙茜。
如果陆俊没有死，那么我们可以推断孙茜可能是被陆俊杀的，但是现在陆俊和孙茜都死了，那么谁才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方玲玲这个女人相当的神秘，不止一个人宣称方玲玲的男朋友众多，但是在方玲玲死后，却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过，还有方玲玲的父母，连女儿的葬礼都不参加……
“方玲玲在学生手册上写的家庭地址、家庭电话都是假的，薛佳说了个大概的地方，但是我们查过，可能的房子都是出租的，”宋志捏着本小本子开始念前面查出来的事儿，“你说说奇怪不？如果说填假电话是为了防止班主任打电话去，假地址算什么意思？”
“那方玲玲的身份证呢？身份证总不能假的吧？”林志麟觉得方玲玲简直就像不存在的人一样，怎么什么都查不到？“还有，她是高考考近美院的，难道她还能冒充别人？”
“……高考……对了，高考的地址无论如何应该是真的了！”宋志开始翻方玲玲的档案，总算是找到了，不过宋志看着这个地址，却觉得怎么看怎么眼熟，“奇怪……照理说那里我没去过啊……为什么觉得挺眼熟的呢？”
林志麟凑过去一看，顿时瞠目结舌的指着那地址，“……那个……蒋帆不就住在那里吗？”
对哦！就是蒋帆家的地址嘛！宋志把本子翻到前面记录着蒋帆的那一页细细的核对了一遍，“就是这个地址……为什么蒋帆……住在方玲玲家里？”
“这个问题，不如直接问他……把他叫来就行了……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把他叫来。”宋志合上手里的本子，一股无名火腾腾的烧了起来，从头到尾，蒋帆就至始至终在看所有人的笑话，“如果真的是他干的，那他也太冷血了，先不说陆俊一家5口，孙茜……他怎么下得了手啊！”
林志麟回想起孙茜死时的惨状，也忍不住呲牙咧嘴了一番，“不过他和方玲玲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姓方，一个姓蒋……”
“薛佳不是说了吗？方玲玲的母亲好像嫁给了别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嫁给了蒋帆的父亲才对，这样才会有一模一样的地址。”
“那么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蒋帆和方玲玲真的是继兄妹、那么为什么方玲玲寝室里三个人一个都没发现他们俩的关系呢？还有，蒋帆和陆俊是一个跆拳道社的，为什么蒋帆在事隔3年后才决定为方玲玲报仇？”
“……很简单，那是因为我是前不久才发现这件事情的……”当蒋帆被请到公安局的时候，他老老实实大大方方的交代了自己连杀了6个人的事实，“玲玲是我的妹妹，在我继母，也就是玲玲的亲生妈妈嫁给我父亲的时候，玲玲才只有10岁，不过我的继母死的很早，在玲玲读高三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等到大学一入学，玲玲就从我们家搬了出来，然后就自己租房子，玲玲和我父亲和不太来，所以也从来不联系。”
“那你呢？你和方玲玲在一个学校、你是高她一届的学长……你还会联系不上她？”
“玲玲是个相当固执的人，她的父亲在澳洲服刑……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继母也因病去世，她很执着的钻牛角尖认为自己干什么都没问题，所以哪怕我给她打电话、直接找她……她都不肯理我……”
“我说，蒋帆同学，你这个谎编的太愚蠢了，”宋志冷笑起来，“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先别提怎么有钱租房子什么的，单单美院的学费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一个小姑娘……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她怎么付的学费？你们家到底隐藏着什么问题？让方玲玲不愿意认你们？”
蒋帆的表情变了数遍，猛地捂住了脸，这才缓缓道出这一家人的诡异的生活，原来，蒋帆的父亲和蒋帆自己竟然都和方玲玲有着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而蒋帆的父亲甚至一度想把方玲玲禁锢在家里，却被方玲玲逃了出来，然后蒋帆曾经几次三番的想要接近方玲玲，无奈对方压根就不肯理他，“玲玲死后，一开始我也以为那只是个意外，但是……直到半个月前，我和陆俊一起喝酒，他喝得醉醺醺的，才说出了那天的事情。玲玲，竟然是给他害死的！”
“……方玲玲是怎么在凌晨1点离开寝室的？”这个哪怕是孙茜都没有查明白，也是当时最大的疑点。
“陆俊和玲玲的同寝室室友薛佳在交往，那时候正好是他们两个闹分手的时候，薛佳的寝室里，玲玲据说是反应最激烈的，那天晚上，陆俊约玲玲当面面谈，”
“等一下，如果约了面谈，为什么不是白天呢？还有，如果很单纯的谈薛佳的事情，我记得方玲玲的寝室里，不单单方玲玲是反对的，连孙茜也始终反对这薛佳和陆俊的交往，为什么陆俊只让方玲玲出来？”
“那完全是因为薛佳不好，”蒋帆的表情相当的狰狞，“那天薛佳其实在学校……是薛佳把方玲玲叫出来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孙茜的生活很规律，如果要她半夜起床然后跑到教室里谈判，她肯定不会肯的。而且……当时玲玲正在和陆俊的父亲，陆教授……有不伦的恋情，陆俊有一部分也为了这个事情而找她。”
“然后呢……”
“玲玲和陆俊吵了起来，陆俊手一推……把玲玲推在了贝多芬的石膏像上，非常不巧的是，玲玲的脑袋直接撞在了上面……当场就毙命了。”
“那薛佳呢？”
“按照陆俊的说法，当时的薛佳吓坏了，陆俊捂住她的嘴拼了老命才让她安静了下来，然后，两个人就像没事人一样，一个去上班，一个回三楼，直到第二天被老师发现。”蒋帆停顿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陆俊既然杀了玲玲……我怎么都要为她报仇不是？不过陆俊家的人实在太多了，好不容易让他们全部睡着，我以为事情都能了了……没想到，孙茜那个女人竟然查着查着还查出了点名堂……她那天跑来问我，三年前跆拳道集训的事儿，我就知道，一旦让她发现陆俊一家死了，那么以那个女人的聪明一定能发现当年玲玲案子里的问题……所以，她也绝对不能活下去。”
“……”这个人肯定是疯了……宋志深深的看了眼蒋帆，最终低下了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时报警，陆俊也绝对逃不掉……如果你不杀陆俊，没过多久孙茜也一定能找出真相……你为了你所谓的愚蠢的报仇，不单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性……还让陆俊一家人跟着倒霉……蒋帆，你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