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阳光by小模小样(先虐受后虐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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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阳光by小模小样(先虐受后虐攻he)-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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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布去哪了?”那人好像觉得卫未一挺好玩,饶有兴趣地跟他聊起来,“他在忙什么?”
  “葬礼。”卫未一简短地说。
  那人停顿了半天,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去参加葬礼了?怪不得不接我电话。不过葬礼不都是在早上举行的吗?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唔,”卫未一解释了一下,“他是主办者。”
  那人在摄像头前哈哈笑起来,“你还真搞啊,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小蛤蟆吧?”
  “你说什么?”卫未一恼火起来,“你祖宗才是小蛤蟆,滚,我要叫保安了。”
  “等等等等,”这个没谱青年连忙笑着说,“是季布自己说的,今天早上他说他最近养了个小蛤蟆,还把这个小蛤蟆拍的照片发给我,他跟我说如果我有兴趣的话,可以找小蛤蟆谈谈。”
  小蛤蟆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卡擦一声大门开了,男人跟保安登记后走进这片别墅区,熟门熟路地找到季布家,看到小蛤蟆正光脚站在门口,穿着过长的睡衣,手里抱着一大袋薯片跟自己怒目而视,他忍不住笑。不过把这孩子放在镜头下还是不错的素材,皮肤很好,薄眼皮的内双眼睛形状很漂亮,很挺直的小鼻梁,柔软的半长头发,那只耳朵上带着耳环,GAY?除此以外还有一脸年轻气盛的不逊,像非洲平原上半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豹仔,季布那种人,竟然在家里藏这么一个看起来跟他格格不入的小东西?真是稀奇。
  “我叫柏远,是个职业摄影师。”他迅速介绍自己的身份,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小蛤蟆很不好招惹,他想在小蛤蟆把他赶走之前赶紧让他对自己感兴趣,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中国摄影师协会的会员,世界华人摄影师协会的会员。”
  小蛤蟆无动于衷“那是什么狗屁东西?”
  柏远有点狼狈,“我在五个国家做过个人作品展,我拍摄的对象很广泛,嗯……我给国家地理杂志供稿。”
  “病态自大狂,也就是中国国家地理吧?”小蛤蟆似乎觉得他让人很扫兴,回头要关门。
  柏远挡住门,居高临下看着小蛤蟆,“季布想让我跟你谈谈,你是他的继兄弟?”
  卫未一扫了他一眼,这人只有身材跟季布很像,只不过其他地方完全不类似,他走路脚底下像是装了弹簧,长头发跟着一飘一飘的,三十岁的人好像还嫌自己不够拉风似的。卫未一心底下突然有了别的盘算,还算客气地把柏远请进来,“你想跟我谈什么?季布为什么自己不跟我说呢?”

  第 21 章

  21
  柏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卫未一,自己在罗汉床上坐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放在小几上,卫未一盘着腿坐在另一边,无聊地吃着薯片,“有话就快说。”
  笔记本的屏幕被旋转过来,对着卫未一,“这是我的作品。”卫未一伸进薯片口袋的手指停住了,他屏住呼吸呆呆地看着照片,苍茫沙漠上孤独的骆驼,残阳下瑰丽广袤的天际前老人佝偻的剪影,成群飞起的火烈鸟,猎豹在金色阳光下奔驰,身下的枯草仿佛在燃烧……阳光似乎特别地眷恋那块大陆,大块大块冲击着卫未一视觉的色彩,充斥着每张照片的不受拘束的勃发野性……卫未一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勾着就要呼之欲出。
  “我跟季布是老友,所以对他很了解,也许是家学渊源,季布的美学鉴赏能力很强,今天早上他跟我说有一个人跟我一样有才华,而且比我的潜力更大。这话把我给气坏了,不过季布如果不这么说,我可能根本不会看你的作品。”柏远看着卫未一,卫未一抬起头,好像根本没听懂他说什么,柏远笑了,抬手点了点卫未一的额头,“摄影需要的是灵性,在这点上,你比太多人强了。”
  卫未一不在乎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性,他拍是因为他想拍,他不知道自己那东西被叫做作品,不过,这个长头发张扬人又癫狂的柏远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户,他窥见了一个世界,“你拍遍了非洲?”
  “嗯——我在那儿待了很久,不过还远远不够。”柏远托着下巴,他喜欢欣赏真正懂得摄影的人对他的作品神魂颠倒的模样。他笑嘻嘻地说,“我差不多走遍了世界,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卫未一继续看着照片,声音有点吞吐,“你在哪个大学念完摄影课程的?”
  “大学?”柏远夸张地大笑,“你怎么还能相信那东西?你是不是被季布那个中规中距的呆子给管傻了?我告诉你,不要相信摄影师是学院培养出来的,想拍的时候拿起相机,就去拍,只要你看得到,就拍得出。即使是一样的景色,一样的人,大多数人却看不出他们的美丽,非要等我们像魔术师一样展示给他。”
  “拍照就能养活自己?”卫未一看着柏远,看来是这样的。有一天他可以不受老头子控制,或许他可以待在他想待的地方。
  柏远扫视了一下这间屋子,“住大房子的小公子哥儿竟然这么实际?”他笑笑,“我可以教你摄影,这个机会可不容易得到。”
  卫未一撇撇嘴,“你为什么愿意教我?”
  柏远看着毫不领情的卫未一,这可真是不讨喜的小孩,“季布希望我能给你一些指点是起因,只不过季布想让我教你一些专业的东西,对你将来考上美术学院的摄影专业有所帮助,但是我不想仅此而已,那毫无意义,而且也是在浪费你的生命和天分。我很欣赏你,所以我想带你跟我一起走,我得到了一个优秀的助理,而作为报酬,只要给我五年时间,我就能把你打造成一个一流的摄影师。”他仰起头,桀骜不驯的脸上带着天才特有的自恋,“如果说除了摄影之外,我还想要什么,那就是更多的一流的华人摄影师。”
  成为一个摄影师,无论是远离人群,还是游走于人群之中,都真正地自由而独立,有点像是天马行空的幻觉,尤其中间还可以跳过进入大学这个艰难又渴望而不可及的步骤。只不过卫未一……“变态的疯子。”
  “你不想走吗?”柏远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你想想吧,这是多好的机会,你会得到我的指导,你的作品会得到我的推荐——未一,人生几十年你能有多少个机会啊?没有几个,而且稍纵即逝。你有才华,有激情,我看得出来,就跟十多年前的我一样,十几年前的我每一天都渴望有人帮帮我,为我指一条路,如果我有你这样的机会,我就会少走至少五年的弯路。”
  卫未一没有回答,他这辈子还没有对一个问题磨蹭这么久无法回答,他一直如同生活在圆球中,困顿疑惑,然而今天眼前出现了一条路,如果早上半年让卫未一认识柏远,他早就义无反顾地走了。
  柏远在电脑上点开了名字为“卫未一”的文件夹,打开一幅照片,斜下方近处季布的侧面像在画面上占了大部分,他坐在一把椅子上,微昂起头,一只手向前伸似乎在打一个手势,衬衣袖子整齐地卷起,他眉头轻锁,桌子对面占据相片主要却是稍远位置的是他的母亲,她正面向外,面容平静姿态优雅,却有一丝淡淡的疲倦。“我非常喜欢这张照片,你拍得非常好,你在人物摄影上也很有天分,观察能力敏锐准确,把儿子和母亲之间那种隐晦细微的冲突表现的很好。”
  “我不觉得他们有冲突,”卫未一不高兴地打断他,“你可真烦人。”
  “是吗?”柏远丝毫没有被鲁莽冲撞的意思,“看下一幅,季布有点忧郁,再下一张还是如此,我熟悉季布,他的忧郁很淡,不是很常见。然而我们通常很关注情人的负面情绪,那比愉悦和平静的时候更让我们揪心,所以抓拍你的情人的时候,这点总是会吸引你。你透过镜头关注着你情人的一举一动,你渴望能够抚平他那丝不快?这是很正常的。”他看到卫未一戒备的眼神,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卫未一的反驳,“摄影师都有天生的观察能力,所以我知道你爱季布,他是你无法往前走的原因吧?”
  “我了解季布,他只想做个体面的成功人士,”柏远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不管他心里到底怎么想,至少这是他受到的全部教育对他的基本要求。而且我想,从政是他职业选择里非常重要的一个选项,我不知道他对你到底有多少爱意,不过他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还小,现在对你来讲,也许你爱上了季布,这就是你的全部,但是将来你会一无所有的。你的爱情会让季布名誉扫地,甚至失去事业成功的机会,你的爱会令他非常痛苦,毁掉他的人生,所以你最终还是得放弃他,成全他也成全自己——C'est la vie。”
  卫未一被这个自信过头的人搞得恼羞成怒,不过却奇迹般地一言不发,柏远似乎觉得自己得到了赞同的鼓励,他恢复了激情,“而你我在一个世界里,我可以给你考虑时间,我会在国内待上几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教你一些东西,我们也可以更多地彼此了解,以后我们会合作的非常好。”
  “你真是狗屎,连季布自己都没跟我说过这些让我走开的话,”卫未一老头子一样皱起眉头。

  第 22 章

  夜晚很冷,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季布打开家门的时候,手指有点僵硬,他轻轻关上门,把外套脱下来丢在门口,似乎那上边带着殡仪馆的阴冷气味。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想在门口抽根烟,又发现要去外套里拿,还是算了吧。
  上楼的时候,几乎站了两天的腿在微微发抖,寒冷像是津在骨头里化也化不开,连待在家里都觉得冷。脑子有些呆滞;季布推开自己的房门,走进一步踩到了什么东西,再抬脚又踢倒了什么差点滑了个跟头,季布扶着门框站稳了脚打开灯,一地的零食、饮料,季布愣在那半天,硬是没想出来这房间是怎么了。
  自己大床上蜷缩的被团展开了,肇事的小崽子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用手挡着光线,“啊,季——布,你回来了。”
  季布调整了光线强度,光线变成了昏暗的橙色,卫未一放下了挡在眼前的爪子,迷迷糊糊得看见季布就开始瞎高兴,“季布,葬礼不是就在明天吗?你怎么回来了?”
  “现在一点,四点钟我再过去,现在该准备的事都准备好了,我回来歇一会。”季布走到卫未一身边坐下,在看了两天各种悲痛欲绝的和洋洋得意的表情之后,他现在看见卫未一这张不合时宜地迷糊高兴的脸都觉得很招人待见。
  “你怎么了?”卫未一看着季布不大对劲,屁股挪了挪凑近他,“没吃饭?”
  季布勉强笑了一下,伸出手搂住卫未一,脸贴着卫未一的脸,把他按回床上,卫未一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季布趴在他身上,全身冰冷地紧紧搂着他。他受宠若惊又有点担惊受怕,沉默着紧紧回抱住季布。
  季布微微喘息着,更紧地搂着这个全身暖呼呼的孩子,两天了,他一直想找谁说几句话,可是没有什么人可以说,也说不出来,没想到回到家来,却发现卫未一在这儿,等着他。就是这么个小东西,不想要的时候像个讨厌的小蛤蟆,可是丢不掉的时候忽然觉得,他竟然是唯一一个自己可以无所顾忌地谈话的人。这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在乎他,还是因为只有他真正在自己身边,他麻木的头脑已经分不清楚了,可是这些天的难过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爆发出来,“那些蠢猪,就算作为政敌曾经有多嫉恨那个耿直的藏族汉子,他现在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不放过的,一个个还是学术精英出身,人模人样的,做事却尖酸下作得就像地痞。”
  卫未一第一次听见季布这样骂人,“季布。”他抽出一只胳膊来搂住季布的头,努力想平复着这个失控的季布,却不知道方法。
  “两天了,逼到最后我想到只有去找你爸爸,请他想办法游说……某一些高官参加葬礼……下午医学院的治丧委员会接到那些高官要来的电话,才孙子一样地忙着去把葬礼从埋葬看门老头的规格,提到配得上次丹在国际国内地位的程度。”季布攥着卫未一身上的睡衣,“如果是别的事,达成这样的结果了我也是应该满意了,可是次丹生前不为五斗米折腰,我却在他死后折了他的脊梁骨,哈。”
  卫未一的手上湿润了,他意识到季布在流泪,他不敢动,他能感觉到季布的愤怒和悲伤,就像他身上的寒冷一样,传到自己的身体里,他慢慢地呼吸,紧紧拥抱着季布,觉得自己很生气,“哪有那样的事啊,葬礼办得不够风光就对不起艾米跟她妈妈,办好了又违背了次丹的心愿,那又谁又来关心季布的难处呢?切,我知道我没心没肺,也体会不到你对次丹那种像儿子对父亲一样的感情,我只知道你看起来两天都没睡觉了,而且心里非常不好受。我对你没那么大希望,希望你能做得有多好让所有人都满意,我只希望你赶紧睡一觉。另外要是我死了,季布也这么为我熬尽心血,我乐得都会活过来。”
  季布安静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失控,又是怎么被这个暖烘烘的小蛤蟆弄得心口像是塞了软绵绵的棉花,他坐起来掩饰着眼泪,卫未一扭头装做没看见,把卷成一团的被子踢平,季布关掉灯掀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
  黑暗中谁都没再说话,只是静听着彼此的呼吸,过了一会,卫未一说,“季布,你将来真的会选择从政吗?”季布没有回答他,柏远的话一直都梗在卫未一的胸口里,他知道柏远有道理,他也知道季布很像要朝那个方向走,而且也会干得不错,他想了很多,最后只是说,“季布,我爱你。”
  季布没有反应,就在卫未一以为他真的睡着了的时候,季布忽然转过头来,卫未一在黑暗里看到他的眼睛很亮,他以为季布要跟他说什么,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美梦成真了,结果气炸肺地听见自己的一句我爱你换来了季布的一声,“挪卜。”
  季布太累了,头偏过去贴着小蛤蟆的脑袋,小蛤蟆叽叽咕咕说什么季布狗屎之类的他还没听清就睡过去了。一直到两个多小时以后小蛤蟆把他叫醒,他觉得自己好像才刚合眼,他快速地冲了个澡,小蛤蟆堵在门口问他葬礼的流程,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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