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肯定的话惹得季青和鼻子一阵酸楚。这才是好领导应该有的态度嘛,哪能动不动就怀疑人
陆文韬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盯着季青和的眼神像火炭一样发烫,“录音里是真的?你和段宏伟还在一起?”
喂!你的理解能力也太糟糕了吧!明明说了是为了套南希的话才故意那样说啊。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季青和气道,“是的!他那么好,我们当然还在一起!”
他的脸白一阵青一阵。
Ellen忙解释道,“季青和是为了套南希的话才那样说的,是我让她说的。让一个圆滑的女人暴露真实想法并不容易,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激起她的嫉妒心——”说到这里,Ellen观察到两人的眼神变化,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陆总,既然真凶已经找到抓到了,误会也解除了,我先回去了。您有话就对季小姐说吧。”
“Ellen等!等我两分钟”季青和也站起来,对陆文韬道,”我刚才说过,如果你觉得这段录音有价值,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向她倾斜身体,声音极其温柔,“你说。”
季青和从手袋里取出信封,双手奉上,“请你答应我的离职申请。”
陆文韬的眼神很快由慌乱而镇定,“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季青和拿起他的右手,强将信封塞进他手里,“Ellen,我们走吧。”
“我不接受!”他伸手拦她。动作一大,浴袍就敞开来。闭眼都来不及了,年轻男子半个结实的身体映入眼帘。
她闭眼咬牙道,“喂!把衣服穿好!”
陆文韬看看身下,“我穿着泳裤呢。”
Ellen暗笑道,“看来你们有很多话要解释,我就不打扰了。”
“Ellen,我们一起走!”
他保持着母鸡防护老鹰一般的警惕,“Ellen你可以走了!我送季小姐回家。”
“Ellen等我!”
“Ellen快走!”他环住她的身体,全然不顾旁边还有同事。大半夜的被裸男抱住,他是要她名誉扫地吗!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Ellen你等等我呀!”眼看着Ellen从门口消失,季青和的声音从急切的求助变成绝望的呜咽。
他的手臂跟铁箍一样牢不可破,声音从颈后传来,吹得脖子痒痒的,“你不要挣扎。你知道吗?越是挣扎,越是会激起男人的□□。”
顿时寒毛直竖,“你要干什么!别碰我!我叫人了啊!我要喊了!”
他好笑道,“你真是可爱。好吧,我就配合一下你。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他是在开玩笑!季青和松了一口气,“好了,别开玩笑,放开我!”
“今晚别回去了吧。”他的嘴唇蹭着她的发梢,好像一万条蜈蚣在皮肤上爬。
什么!陆文韬,他是喝醉酒了吗!她被他箍得手腕疼,但也没办法,猛吸一口气,手肘向后一顶。
“啊!疼!”他疼得吸气,“你太狠心了!”他揉着胃部,娇嗔的声音让季青和掉落一地鸡皮疙瘩。
她抓起手袋就往门外跑。
“院门锁上啦。”
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变成了言情小说里黑道总裁的娇羞新娘,插翅也逃不出他的魔爪了。不!冷静,冷静!他就是陆文韬,那个臭小子啊。就算他脱了马甲,他也还是陆文韬不是!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她转过身来,“陆文韬!我今天很累,我今天不想跟你谈!”
他眼中滑过一丝心疼,“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走。”
“你还真喜欢大半夜在外面晃悠,漂亮女人不能晚上单独出门,你不知道吗?”
哼!现在最应该防备的人难道不是你吗?“真的不用,我走了。”
“你要我一秒变色魔”
季青和吓得一退。
“乖乖听话。”他歪头笑道,声音里竟然有一种宠溺的语气。季青和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这是对谁说话!谁应该听话!若是平时,她可能已经跳上去弹他的额头了,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敢。
他抛给她一个妖娆的眼神,转身上楼。季青和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真是漂亮,睫毛浓郁,眼波流转。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眼,天生命犯桃花,难怪那么多女人追着他跑。
客厅上方回荡着陆文韬邪恶的笑声,“兰姨,别让客人跑了!”
他换了一套拉夫劳伦的运动外套。总算把身体包起来了,季青和松了一口气。穿着衣服的陆文韬和不穿衣服的陆文韬有很大的区别,后者有很强的侵略意味,向她靠拢的时候总觉得一片乌云逼近过来。穿上了衣服,他就恢复成了原来那个眼神狡诘,XXXX,清秀颀长的青年。现在她不怕他了。
他扭头对她道,“季青和,我真高兴。”
季青和板着脸,“好好开车!”
“好,有你在车上,我怎么敢不小心?我真的好高兴,我不应该不相信你,我们在一条船上嘛!”
季青和冷笑一声。谁跟你一条船上!“我要辞职,辞职信你已经收下了,你不能反悔。”
“别这么伤感情啊。”
“谁跟你有感情!陆文韬,你作为堂堂总裁,总不能跟我这个小职员说话不算数吧!”
“我们先不讨论这件事。”
“我跟你之间没有别的事可讨论!”她一想到昨天他说过的那些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除了辞职,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季青和急了,“你干嘛总抓着我不放!我又不是什么国宝级的专家教授,你干嘛总跟我过不去呀!”
“我昨天真以为你还跟他在一起,我气得要跳楼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比国宝级专家教授重要多了。”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答不答应呀!”
“季青和,你不能离开我的。你忘了我在你家说的话?你是一捧水,我这里就是海洋,离开我你会枯涸的。”
天!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自大狂魔!“别胡扯了!离开你我照样过得好!”
“可是我会枯涸,是我离不开你。你非要逼一个男人说出心里话吗?这是很难启齿的。”
车厢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温柔而凝滞起来,好似碧绿而蜿蜒的河水缓缓流淌XXXX。他在胡说什么,这是男人该说的话吗?可是怎么——听起来还挺受用的?别!可不能上当!
绿灯亮了,车子没有动,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喇叭来。陆文韬叹一口气,车子稳稳发动。
“季青和,我一直喜欢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那时你总是穿着白衬衣和蓝裙子,披着长头发。我到现在都还以为那是小女孩最好看的打扮。说实话,我是有点崇拜你的。用现在话来说,你是我的女神。”
心头一颤。女神?她还当过他的女神?真好笑。他怎么记得那么清楚?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是的,很多人都那样说过,她那样穿最好看。她那样走过女生宿舍门前的林荫道时,有一个男生竟然因为回头看她撞在电线杆上。陈旧得令人伤感的过去啊,她全都忘了。
“算了吧,还女神呢。你忘了你还往我的衣服上甩过蓝墨水呢!气死我了。”
“我赔你钱了,我不是想让你买新衣服么?季青和,我真的没想到我们能再见面,我以前哪敢追你啊,你那么漂亮,成绩又好,学生会长篮球队长都在追你,我也只敢默默喜欢你了。”
“提这些有什么意思。”
“有啊,这是我青春期最有意思的回忆了。你那个时候对我真凶啊,动不动就打我。说实话,我心里还有点期待着被你打,虽然有点疼,好歹是身体接触嘛。”
她一阵恶寒,“你太猥琐了!”
“这怎么会是猥琐?明明是纯真少年的一片真心啊!你还记不记得我过生日的时候?”
当然记得!你小子不是把我的眼镜丢进蛋糕,害得我找了半天吗!
“那是我们唯一的合影。我把那张照片放在钱包里,感到孤单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留学四年,你可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呢。”
身体一阵恶寒,“别恶心了!”
“我没骗你,要不是照片被人撕了,现在还放在我的钱包里呢。”
“啊?谁会撕你照片?”
“一个女人,我当场跟她翻脸了。”
“咳!差点又被你骗了!什么唯一的精神寄托啊!那么寄托也没忘记找女朋友嘛!”
他眼珠一转,“你的口气很酸嘛。”
“别废话!”
“不是女朋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很招女人喜欢,稍微对别人好一点就容易误会。其实我就交过两个女朋友。第一个是在国外,是同学的姐姐,我们三个一起环美旅游,她性格很好,人特别开朗。一天晚上我们住在汽车旅店,她过来敲我的门,我开了门——”
季青和急道,“我不想听!”
“我必须向你坦白,这样你才不会总说我骗你。我的感情经历很简单。她是我的第一次,也可以算□□,我们在一起很和谐——”
一支勺子在胃里搅动,酸味从胃里开始扩散。“你真是侮辱‘老师’这个词!”
他笑道,“姐姐,你不也是我的恩师吗?”
鸡皮疙瘩掉落一地。远远的已经看见了小区的门,再忍耐半分钟就好了!
“第二次是刚回国的时候,是家里介绍的。这个就没什么好说了,我们只交往了半年,我不太喜欢性格绵软的女生。”
还有十米,九米,八米——
“所以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这么多年可以说是过着和尚的生活,你不用担心我在外面花心——”
季青和推门而出。
“季青和!”
“干嘛!”
他微笑着探出头来,“你今天太累了,好好休息。明早我来接你。”
“不用了!”
他一脸正经道,“明天我来跟你谈辞职的事情。”
季青和顿时立住,“你说真的?”
“真的,明早见。”他对她眨一下眼睛,开始倒转方向盘。他完全不像心情沉重的样子。
看来明天将是一场硬战。她一定要睡个好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说服他。
陆文韬看见楼道里的灯往上一层一层亮起,直到五楼季青和客厅的灯亮,才收回视线。“喂,Frank,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嗯——内鬼已经抓住了——嗯,联系一下张律师——还有,带几个人去南希家,带她到我家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
☆、跟我去早餐
深沉的夜里,陆文韬在敲季青和的房门。他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说,“你要是不开门,我就去敲别人的门了。”
她贴在门上答,“爱谁谁!”
脚步声离开了,旁边的房间响起同样的敲门声。“吱呀”一声门开了,传来女人愉悦而挑逗的笑声。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怎么!他怎么这么随便!他怎么能随便去别的女人那里!他们在做什么?季青和心里后悔不迭。怎么办?刚才开门就好了!他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现在他跟那个女人在干什么?要不要叫他出来
季青和陡然坐起,床板发出“砰”的一声。晨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鸟儿叫声婉转。顿时松一口气,原来只是个梦。
但是门口“笃笃”,“笃笃”,“笃笃”,好像真有人敲门?谁啊?这么早。
季青和爬起来看门上的猫眼,陆文韬那张变形的脸正无聊地四处打量。
天!他也太早了吧!季青和忙看穿衣镜里的自己,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丑女人是我?这女人穿一件皱巴巴的粉红色睡裙,毫无身材可言,头发乱七八糟的,后面的头发翻过来,盖住眼睛。但这都没什么,最恐怖的还是两只巨大的黑眼圈,眯成一条线的小眼睛,和浮肿,灰白色的脸庞。
她的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声,箭一样冲进洗漱间,飞快地洗脸刷牙梳头发,拍黄瓜一样毫不吝惜地拍脸,想把肿起来的脸颊拍回去。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敲门声还是两下两下耐心地响着。
“等等!等等!”她匆匆抓了一件外套披上,给他开门。
门一开,一股植物的清香伴着水汽扑面而来,整个楼道里都弥漫着花的味道。陆文韬背着手,他穿收腰的窄领黑西服,系樱花图案丝绸领带,深蓝色牛仔裤,运动球鞋,他的短发向中间拢起,胡子刚刚刮过,下巴青白。他整个人神采奕奕,好像是工厂里刚刚生产出来的昂贵的产品,浑身闪烁着崭新的光泽。
他对她一笑,季青和顿时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陆文韬笑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随便挑了一点。”他转身道,“进来吧——”
两名各抱一只大纸箱的工人鱼贯而入,纸箱里盛满了各种鲜花:娇艳欲滴的各色玫瑰,香得熏人的百合和白兰花,花苞紧裹的郁金香,热闹得像参加节日的各色雏菊,还有一些季青和连名字也叫不上来。
工人将花束取出,摆在客厅里任何可以放东西的位置,他们居然自带了插花用的花瓶。季青和站在卧室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客厅转眼间变成花的世界,连厨房的洗碗池,工作台也都插满了花。
“你们可以走了,谢谢。”陆文韬关上大门。
她受了惊吓地问,“陆文韬,你要开花店吗?”
他抽出一支粉色玫瑰递给她,“喜欢吗?”他微微向她靠过来的样子柔软得像一波池水。
糖衣炮弹!
季青和顿时向后一缩。□□这个词用得好,这就是敌人用来瓦解她的糖衣炮弹。他不是来跟她谈辞职的事情吗?送这些花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陆文韬,我是不会上当的!
“快点换衣服,我们去吃早餐。”陆文韬毫不在意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愣着干什么?”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吃早餐?”
他笑眯眯答,“谈辞职的事情呀。昨天睡得好吗?”
“不好。”她“吧嗒吧嗒”走进洗漱室。尽管她讨厌他,也不能否认他今天真是英俊得冒泡,好看得心慌。再多看他一眼,恐怕就要缴械投降了。
“加油,加油!稳住,稳住!”她对着镜子一边拍脸,一边给自己打气。
季青和的手在衣柜里划拉,一共也没几件衣服,穿哪件呢?他穿得那么好看,我也不能穿太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