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妇,愿意当黄脸婆,不要让我苦苦寻找了!”
他悠悠道,“这么想结婚啊?”
“你当然不会理解我的心情,你这个小屁孩!你才26岁,而且你是男人,而且——”她吸吸鼻子,“你是富二代,不管你多大年纪,离过几次婚,都会很抢手的。”
“我在你眼里就只有这一个优点?”
“不然呢?”
他叹气道,“好吧好吧,我本来还想问你我这个人怎么样,看来可以不用问了。”
她哭丧着脸,“你这个人就那样嘛。”
“我跟你也算谈得来吧?我也不花心,不会骗你。”
“那又怎样?”
“嫁给我怎么样?”
她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哦不,不是她的耳朵有问题,而是他又开始恶作剧了。
陆文韬耸肩道,“我们结婚吧。既然你那么想嫁人,我又没有合适的对象,凑合凑合得了。”
难道在她如此悲伤的情况下,他还要羞辱她?他是什么人呐!她发出低沉地吼声,“陆文韬,我恨你!”
他吓得跳离床边,“你干嘛?”
“我恨你!我已经这么难受了,你还要往我身上插刀子。要是我气死了,我就要变成女鬼吓死你!”
陆文韬摇头道,“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出更多的话,“滚!”
“世界上哪还有比我更可悲的男人,鼓起勇气表白心意的时候对方以为你在开玩笑。看来——”他见她恶狠狠的眼神,脸色一变,“季青和我真的喜欢你。在办公室重逢的时候我特别高兴,当你说你还单身的时候我简直要笑出来了。我就是老天安排给你的男人。别露出这种表情,我很不好意思。”他似乎有点脸红。
季青和冷眼看着他。编!继续编!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是一个很害羞的人,内心骄傲又脆弱。我很怕你笑我,因为你并不是一个宽容的人。我本来以为你会爱上我的,我已经不是九年前那个臭小子了,我很优秀,英俊,又很有钱,我是黄金王老五,而且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可是我完全失算了,我低估了你的魅力。你用现实扇了我几个耳光,我的脸颊到现在还在疼。当我看见你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恨不得把自己掐死。还好他已经结婚了——”
她胸中一阵阵绞痛。结婚了,那个人结婚了。他到底想干什么!至于撒这种谎言骗她吗?他真是她的冤家,命中自带的克星。
她冷淡道,“戒指呢?”
“什么?”
“你不是在求婚吗?求婚不需要戒指吗?”
“我会补给你的。答应我吗?”
她冷笑道,“未免太没诚意了吧?在随便的地方,随随便便地求婚,这就是你的风格吗?”
他面无表情,“你想要什么样的?”
“越贵越好的。”
“好,你等我。”他转身出门,留下惊诧的季青和。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坚持!
☆、老家
季青和办完了出院手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陆文韬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走进病房,“啪”地一声单膝跪在季青和面前,吓得她和护士一愣。
他取出深红色的戒指盒,打开,露出一枚大得惊人的钻戒,“这是那家店里最贵的。”
小护士惊叫着跑出房间,季青和听见走廊里慌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求婚啦!求婚啦!高富帅求婚啦!快来看呀!”
几乎是眨眼之间,病房门口堵满了人。前排的人焦急地发出“嘘”声,阻止后面不明真相的人发出声音。
他诚恳地看着季青和的眼睛,“嫁给我吧,我会给你幸福。”
心中产生了疑惑。这是真的钻戒吗?演戏用不着下这么大血本吧?可是那枚戒指——看起来明明亮闪闪的,散发着人民币特有的光泽。
季青和颓然地叹气,推开他的手,向门外走去,“劳驾,借过。谢谢,让一下!”
人群发出巨大的惋惜声。好几个人劝她,“姑娘,这小伙子多好啊!别错过了!”“姑娘,考验考验也就行了,别犹豫了!”
走到电梯间,他赶上她。他满头是汗,沉默不语,跟着她走进电梯。
“陆文韬。”
“嗯。”
“我想请假。”
“做什么?”
“我想回家。我太累了,累得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他眼中露出痛心的表情,“回去吧,好好休息。”
季青和回到老家,H省G镇庆源乡。加上即将到来的中秋节日,一共有六天假期。
季青和家所在的村子在一片绵延的小山前,村前一条清溪流过。这里就叫清溪村,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公路通到村子以后,季青和的父母开了一家小小的农家旅店,接待城里游客。
庆源乡以盛产脐橙闻名,漫山遍野种植着脐橙树和蜜桔树。十月份,脐橙树上已经挂满青色果实,眼下正处于转橙色前的关键时期,需要护果,剪梢,打药,施肥等等。既要田间管理,又要照顾家里的客人,季青和的到来分担了父母的繁忙。
每天,她要炒菜煮饭,收拾客人的房间,收集该换洗的床上用品送去清洗,进货,忙得脚不沾地。只到晚饭后才有时间回到二楼的房间,听见院子里的父母和客人们聊天摆家常,清晰传来谈笑的声音,嗑瓜子的声音,小孩追闹的声音。
在这里,她每天都睡得很好。她不需要去想什么,那些坏念头很少钻进她的脑子。有的时候,切菜的时候,在路上的时候,那个人的脸一晃而过,悲伤随之而来,但也不过持续几秒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时间是治疗悲伤最好的良药。
她看着天空,月亮一天比一天更圆了,群山匍匐在天幕之下,像沉睡的怪兽,发出深沉而悠长的呼吸。一阵风吹过,竹林哗哗作响。季青和闭上眼睛感受那拂面而来的凉风。
不如——就不要回去吧,家里多舒服。当初那么拼命地离开家乡,又是为了什么呢?
陆文韬不知道在做什么。想起陆文韬,感觉是很遥远的事情,这几天她一次也没有想到他。他在生她的气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说那种惹她生气的话呢?
她打电话过去。
他低沉的声音,“喂。”
季青和语气轻松道,“你好吗?在做什么?”
“开会。”
“哦!那你——你开会吧。我没什么事情,我挂了。”季青和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三十五分,这么晚还在开会?真是日理万机。
一个小时后,陆文韬的电话来了。季青和在睡梦中接了电话,“喂——”
“这么早就睡了?”他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变化,他的声音清晰又有磁性。
“哥哥,现在十点半了,不是正常的睡眠时间吗?开完会了?”
“刚开完。我们开出了一个非常吸引力的条件,启元的人也很感兴趣。我不会再输了。”
“你不会输的,我相信你。”
“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只是安慰你的话干嘛那么寻根问底?她只好随便说道,“因为你是一个有魄力有决断的人。”
他哼了一声,“但愿董事会那帮人也有你的眼光。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是问候一声。”
“你想我了。”
“哈!”她从床上坐起来,“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作多情?”
“我很想你。”
看来不应该打这个电话。“又想干什么?”
“陪我聊天。”
“我很忙的,我每天六点就要起床,帮我妈做早饭。没有时间陪你聊天。”
“做什么早饭?”
“煮玉米,红薯,鸡蛋,还要煮小米粥,做吃粥的小菜。馒头和油条是店里送来的,不需要做。”
“这么丰盛?你家几口人?”
“因为我家是开农家旅店的啊。”
“然后呢?早饭以后干什么?”
“打扫房间,洗衣服,有时候去镇上进货。我不跟你说了,我真的好困——”
“为什么这么忙?你们家把你当长工用吗?”
“差不多,长工要睡觉了。”
“下午做什么?”
“洗碗做饭呗,做十五个人的饭可不是轻松的活儿。有时去果园干活。”
“果园?你家有果园?”
“有啊,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橙子很有名的,很好吃的。要不要过来尝尝?”
“太远了。”
她打趣道,“没关系的嘛,一点也不远的!先坐飞机到省城,再坐到G镇的汽车,然后我开车来接你。来嘛,跟我一起过中秋节啊。”
他沉默了一下,“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才不要跟你一起过节。”
“我有那么讨厌?”
他是怎么了?一点也不配合她的玩笑。“你心情不好吗?怎么了?”
“你在家里还好吗?”
“很好,每天大鱼大肉。我在考虑要不要不回去算了,在家呆着多好啊,空气清新环境好,又不用看老板眼色,我为什么那么死心眼要回S城呢?”
“过惯了城里的日子,不会习惯乡下生活的。”
“那是老观点了,现在城里跟乡下也差不多啦,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爸还打算牵上网线,我们家的客人们就能够WIFI上网啦。”
“你爸很有商业头脑。”
“就是。所以我想,可能假期结束我就不回去了。”
“你认真的?”
“嗯,我正在考虑。”
他咽了一下口水,“别这样,我给你加工资。”
“你们资本家那点蝇头小利打动不了我。”
他干涩笑道,“你家叫什么镇来着?”
第二天吃完午饭,季青和正在刷碗,突然接到陆宏伟的电话。
“来G镇汽车站接我。”
季青和差点把手机掉进热水里,“什么?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的信号断断续续,“来G镇汽——接我。我在——”
“喂!喂!”电话断了,再拨打一直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是骗她还是怎样?山区信号不好,如果他在车上,语音是会断断续续的。他真的来了吗?还是又骗她玩?
她把牙齿一咬,如果这次还敢骗她,她决不饶他!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题材冷没人看,也要坚持更完啊~
☆、水的尸体
季青和开着三轮小货车来到汽车站,一眼看见陆文韬站在汽车站的台阶上。他穿纪梵希印花短衫和休闲半截裤,光脚蹬浅帮小羊皮鞋。一只LV的手拎旅行扔在地板上。天气太热,他不时将墨镜取下来,用Burberry手绢擦汗。
这样一个高大光鲜的身影在农民打扮的大叔大妈中分外显眼,他的气质跟破旧的汽车站也格格不入,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季青和按喇叭,“陆文韬,这边!”
他应声转头,确认了五秒钟,才拎包走来,“你说开车来接我,是这种车?”
“是啊,村里都用这种,马力强劲,人货两用。上来吧。”
他有点犹豫,“坐哪里?”
她啧啧道,“果然是城里少爷啊,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吧?坐栏杆上,手抓牢哦,走山路的,掉进悬崖我可不管。”
他爬上车子。栏杆太矮,他蜷着腿坐得很局促,“我上当了。”
“谁让你来啊?我开玩笑的嘛!谁让你真来了!”
“辞职也是开玩笑的?”
“那倒不是,我是真的在考虑。开动啦——”她一踩油门,陆文韬差点从车后翻下去。
他脸色煞白地重新坐好,“哪里有商场?”
“镇上没有商场,只有小商店。你想买什么?”
“买月饼。”
“我们家有月饼,用不着。”车子穿过集市向大山进发,白花花的太阳晒得马路发烫。陆文韬那张好看的脸在太阳里冒着白汗。她指车边挂着的草帽,“戴上帽子。”
他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戴会晒死你的,别怪我没提醒。这里是山区,紫外线强烈。”
“不。”
“随便你。”
“第一次去你家,又过节,我想买点礼物。”
“不用啦!你的心意我会转告的,真的用不着!”
“这不合适。”
“咳!那就把礼物钱折成工资发给我吧。”
“还好我早有准备。”
“准备什么?”
他用草帽扇着风,“别辞职。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她回头打量了一眼,“哦?我好感动哦!我说你还是带上帽子吧!要走一个多小时呢!别耍酷了,这里没熟人!”
他只好带上草帽。旧草帽和全身名牌配在一起的特殊效果还真好笑。季青和笑道,“我真想拍张照片传到微博上去。”
“不行。”
“放心,我不会的,我可不想让同事误会我们有什么特殊关系。”
“本来就有特殊关系啊,我是不会忘记师生之情的。”
“拜托你忘了吧!我要被你念死了,一天要打好几个喷嚏。你是老板,我是员工,我们之间就是这种关系。”
车子开始在山路上行驶,他抓紧了铁栏杆。
“唱个歌听吧!你会唱什么?”
“啊?”陆文韬紧盯着公路下方流淌的溪涧。路很平顺,季青和把三轮车开得像飞一样。
季青和自己唱起来,“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待——虽然已经是百花开呀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跟我一起唱呀!”
陆文韬疑惑地看着她的后脑勺,“你原来也这么活泼吗?”
“当然,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嘛!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惹我生气,不然我就把你从这山崖上丢下去,知道吗!”
车子穿过小溪,进入村子,满眼绿色顿时消去了暑热。
陆文韬看着青山绿水,紧皱的眉毛渐渐舒展,“你家空气真不错。河里是鸭子吗?”
“你说白的吗?那是鹅,不是鸭子。小心它们哦,会咬人的。”
他干笑两声,“别骗人了,真把当我白痴。”
季青和急道,“喂!我说真的!鹅真会咬人的!”
车子在竹林前的白色小楼前停下。楼有三层,每层各有四五个房间。楼上用几个竹簸写着字:“老季农家乐”。楼前是一个水泥地的大院子,可以容纳七八桌酒席。几张拆开的大圆桌和一摞塑料板凳放在墙边。几只母鸡“咕咕”地唠叨着,顺着墙